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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请婚书 > 第228章 不敢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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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态度极其的坚决,脸色冷冽而又阴狠。

    苏晏生怕她做傻事,也历来知晓叶嫤脾气,是以紧紧将叶嫤的袖子拉着,浑然不敢松下。

    两方顿时在原地僵持着,谁都不愿妥协。

    楚凌轩在旁也急得跳脚,忍不住朝叶嫤道:“叶嫤,你究竟想做什么呀!这天下之事与你何干,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去参与这些作何,即便你要杀许明渊,小爷花重金雇杀手去将许明渊脑袋提到你面前便是,你何必还要亲自去冒险?这京都城外可都是藩王的兵,到处都森严戒备,稍不留神便被那些藩王的兵杀了!”

    叶嫤满目深邃而又坚持的将苏晏凝着,分毫未将楚凌轩的话听入耳里。

    楚凌轩面色一白,心中更是焦灼,待正要继续相劝之际,不料宫中方向,竟再度有丧钟响起。

    那丧钟,浑厚而又隆重,与昨夜大昭皇帝薨的时候所敲击的钟声如出一辙,且那钟声也是连续响了三下,而后戛然而止。

    在场几人皆脸色骤变,叶嫤眉头一皱,苏晏脸色陡然开始发颤。

    那钟声,依旧是丧钟。

    昨夜丧钟大起,是大昭皇帝薨了,如今丧钟一起,又是,谁亡了?

    叶嫤满心沸腾,各种思绪萦绕在脑,待沉默片刻,她心口顿时一颤,一抹不详而又刺痛之感油然而生。

    禁宫之人,亡后有资格让禁宫大鸣丧钟的,仅有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以及太子等人,如今,宫中丧钟再度一起,自然不容易是正值春风得意的皇后与太子亡了,那么这唯独剩下的,便也只有……太后。

    心思至此,叶嫤浑身发僵,乍然之间,不敢再往下想。

    那般慈祥的老人,即便也曾威胁过她,但终究并非是恶毒狠厉之人,且太后对她,也历来是包容而又亲近,那样仁义慈蔼的老人,皇后与太子,终究还是不愿放过她么?

    手心抑制不住的开始冒冷汗,手掌,也陡然弯曲成拳,紧紧的捏上。

    苏晏脸色早已发白,那双漆黑的双眼,起伏万瞬,一时之间似是装满了心事。

    周遭诡异的沉寂,几人皆一言不发。

    待得半晌,叶嫤才率先回神过来,低沉沉的朝苏晏道:“宫中又出事了,想必皇后与太子,已在彻底的清除异己,大兴杀伐了。苏大夫如今还是早些去打探王爷安危,倘若王爷孤身一人在宫中出事,所有的计划,将全盘落空。”

    苏晏满心发紧,自是知晓兹事体大,不敢耽搁。

    那方才鸣起的丧钟绝非简单,且若当真太后出事,那便证明着皇后与太子等人早已是发了疯的杀红了眼,彻底的六亲不认了。

    奈何,即便心中一切了然,他握着叶嫤衣袖的手指,却在层层发紧,丝毫不敢松。

    他万分确定,此番一旦将面前这女子松开,她定会不顾一切的出城,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拼杀,是以这一松,他放走的不仅是她这个人,更可能的会彻底造成她与自家王爷的阴阳相隔。

    然而这个险,他不敢轻易去冒。

    他抑制不住的开始纠结,想要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来劝叶嫤听他的话先去陈将军那里避避,奈何片刻之际,不待他想出法子来,叶嫤已突然用力的将他的手甩开。

    苏晏猝不及防一怔,愕然望她。

    叶嫤咧嘴朝他笑笑,笑容有些怅惘而又复杂,但她那弯弯的眼底深处却染着成片成片的坚决之色,随即薄唇一启,极其认真坦然的朝他道:“去帮王爷吧,我这里有分寸。相识一场,你若当真拿我当朋友的话,那你便莫要阻拦我,我有我的仇,我的路要走,你苏晏若是理解我,便莫要拦我。”

    苏晏怔在当场,眉头紧皱,欲言又止一番,却是终究没说出话来。

    是了,相识一场,他又如何不理解她,不知晓她的心思呢?

    这一路,他是看尽了她所有的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她所有的明媚与聪慧都是为了让她自己好生活着,从而为她的娘亲,为她自己报仇,而今,她娘亲牌位与骨灰双双被毁,于她而言,无疑是灭顶的打击,如此惨痛与震怒之下,她岂能真正忍下一切去陈将军那里继续无所事事的苟活?

    越想,心中越发纠结,奈何双腿僵硬,竟是没什么理由与资格继续上前去阻拦她。

    叶嫤深眼凝他片刻,也不再耽搁,转身便朝岸边深处的林子行去。

    整个过程,苏晏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瞪大的双眼静静凝在叶嫤那越来越远的细瘦脊背上,心境酸涩紧张难耐,不知何故,待目光快要扫不到叶嫤,他脸色一变,突然迅速朝叶嫤追去,随即将身上几只瓷瓶掏出塞在叶嫤手里,“青色瓷瓶是噬心散,红色是解药,白色瓷瓶是慢性断肠粉,蓝色瓷瓶是短肠粉解药,王妃且带上,以防不时之需。”

    叶嫤极其认真的点头,将瓷瓶塞入袖中,“多谢。”

    苏晏怔了怔,欲言又止,终未道出话来。

    楚凌轩与裴楠襄的车夫则朝叶嫤继续跟随,最终,两人皆不听叶嫤劝,双双跟随叶嫤顺着林子深处那城墙的洞子出去。

    几人皆未吃东西,待出城不久,便寻了一处极其偏僻之地休息。

    裴楠襄车夫自告奋勇去打猎,叶嫤神色微动,道谢之后,并未多言。

    车夫迅速离开,眨眼之间,整个人便彻底消失在慌林深处。

    楚凌轩战战兢兢的坐在叶嫤身边,心口一直在陡跳,他扭头仔仔细细的将叶嫤打量许久,眼见叶嫤怔垂眸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犹豫片刻,终还是出声问:“叶嫤,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

    他楚凌轩不如苏晏那般窝囊,明明知晓叶嫤去冒险而不敢用命来跟随!他楚凌轩心疼叶嫤的一切,是以,即便明知跟着她前路凶险,他纵然极为紧张,但也没想过抛下叶嫤而跑掉。

    叶嫤稍稍应声回神过来,下意识朝楚凌轩望来,便恰巧对上他那双忧心忡忡的双眼。

    也不知是他眼中的关切之意太过浓烈,还是如今冰冷凉薄的心突然被他那眼中热烈而又浓厚的在意之色稍稍感化,一时,只觉心头逐渐温暖,甚至莫名有些感慨。

    她并未回他的话,仅是突然问他,“怕吗?”

    楚凌轩猝不及防一怔,待反应过来后便吞了吞口水,强行镇定,挑着嗓子道:“怕?小爷浪迹京都城这么久,还不知‘怕’字怎么写。”

    叶嫤神色微动,微微一笑,即便明知他在故意逞强,但也感谢他如今的不离不弃。

    只是,她叶嫤终究是破败之人,前路也是凶险不定,她连她自己这条命都不知能否保住,自然,也不愿真正拖楚凌轩下水。

    她仅是凝他半晌,待得楚凌轩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时,她才故作自然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怅惘幽远而道:“前路凶险,待今日吃过烤肉之后,凌轩公子便顺着那城墙的洞口回城去吧。”

    她这话来得极其突然。

    楚凌轩大皱眉头,“你这是要赶小爷走么?前路凶险又如何,小爷又不怕,你就直接说你要做何便是,小爷帮你就是。且如今京都城乱了,我爹也被钳制在宫中,太子与皇后那般不仁,万一见我爹不好对付,有意要缉拿小爷入宫去威胁我爹,此番小爷入城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叶嫤心生起伏,倒是未料这楚凌轩的脑袋瓜子突然就聪明了,知晓朝后果考量了。

    只是……

    “你回城仅是可能被太子等人押入宫中,但你若执意跟着我,那将有八成的可能被我连累致死。楚凌轩,你历来对我不薄,是以,我将这一切生死攸关的可能与你说清楚,至始至终,我都不曾想过要害你。”待得片刻,叶嫤再度转头迎上他的眼,低沉的道了话。

    楚凌轩深吸一口气,面色越发有些紧烈,却是片刻后,终还是硬着头皮道:“叶嫤,小爷不走。小爷回城,只能被太子等人编排算计,小爷若跟着你,一旦真正压了那些藩王的气势,损了太子的这些外援,也算是在变相的帮我爹了。”

    这话入耳,叶嫤终是沉默了下来。

    楚凌轩的考量也未错,只是与他叶嫤一起走的这条路,太过凶险。

    如今皇城之中,四下已是不安稳,一旦爆发征战,又是新一轮的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楚凌轩即便回城之后呆在楚家不出来,也不容易避开这乱世乱城之火,且如今凭他之力,也浑然救不出楚老爷。是以,他之想法,便与她一致的想推翻太子。

    也只有推翻太子,一切,便能彻底的终结了吧。

    心思越飘越远,越想越杂,叶嫤再度出神,甚至连车夫拎着野兔去而复返都未及时发觉。

    直至车夫将野兔清理好,将火堆生好并开始烤肉时,叶嫤才闻声回神,随即犹豫片刻,便笑着朝车夫问:“昨夜之战已是落幕,且我如今已是安全,你之使命已然完成,待吃完烤肉后,你可要动身回大梁了?”

    她态度不卑不亢,嗓音认真而又直白,并无半分女儿家的柔弱之气。

    车夫着实欣赏她这般的女子,越看越顺眼,这般刚毅自强的女子,即便剧痛之下也能保持镇定与从容,无疑是极陪他家公子的。

    思绪至此,对叶嫤也越发恭敬几许,随即垂头下来,仅道:“姑娘如今并未真正脱险,老奴的使命便算是还未真正完成,是以今日绝不可动身回大梁。”

    叶嫤笑道:“你这又是何必?我都几番负了你家公子,你又何必真正要一直护我性命。”

    车夫认真道:“姑娘虽负了我家公子心意,但老奴看得出来,我家公子并未真正放弃姑娘。待我家公子登峰造极,那时,凭公子之性定会回来寻姑娘。是以,在公子还未与姑娘重逢之前,老奴不敢让姑娘出事。”

    是么?

    果然是精明而又做事细致入微的忠仆了。

    不得不说,裴楠襄身边的人,皆是能力非凡,而又衷心之至,甚至还能为裴楠襄谋得远虑。

    叶嫤心生佩服,许是以后有机会,她与平乐王都该好生跟着裴楠襄学学,学他如何培植用人,管人,甚至培植心腹。

    思绪至此,叶嫤再度朝车夫打量,眼见车夫态度坚决而又认真,似是全然打定主意不愿离开,她沉默一会儿,也未强行发怒让车夫离开。

    裴楠襄的人,她这次便借来用用了,倘若她叶嫤能挺过这一关,日后见得裴楠襄后,也一定会为他亲手煮茶一回,亲自答谢。

    “无论如何,都谢了。日后若有机会,我叶嫤定当报偿你们。”待得半晌,叶嫤才强行按捺心绪,故作自然的朝车夫道了一句。

    车夫略微受宠若惊,垂头下去,仅道:“这些都是老奴该做的,姑娘不必言谢。”

    叶嫤眼角一挑,勾唇笑笑,不再言话。

    楚凌轩眉头紧皱,防贼似的将车夫盯着,心头酸涩上涌,极其不适,但几番犹豫之后,也没什么立场朝车夫调侃,亦或是将裴楠襄拿出来戏谑与责骂,他仅是深吸几口气,将所有的酸意与不悦之感强行憋在心头,兀自生了闷气。

    待烤肉一好,几人开始迅速分食,则待一切完毕,车夫主动朝叶嫤问:“姑娘下一步准备如何?那极为城外的藩王,皆有重兵而护,不易杀却,姑娘心中可有什么主意?”

    叶嫤抬头瞅了瞅头顶正午已过的天色,思绪微浮,待片刻后,便朝车夫道:“我如今并未有心杀那几个藩王,而是,乱其军心罢了。”

    车夫微微一怔,“姑娘可否详说?”

    叶嫤眸色幽远,不答反问,“我若未记错的话,一旦大军大获全胜之后,可会大设庆功之宴,已增军中士气?”

    车夫点头道:“确有此事。每番胜得一场战役,皆会设庆功酒宴。其一是犒劳军士,其二是提升士气。”

    叶嫤心头有数,缓道:“昨夜一战,城外几个藩王大获全胜,且大军战斗一宿未眠,今日定会补觉,而待补觉完毕,今夜便该有场庆功之宴。”

    车夫思量片刻,再度点头,随即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再度问:“姑娘是想趁今夜庆功之宴突袭,从而杀了几位藩王?”

    叶嫤满目深邃,漫不经心摇头,修长的指尖稍稍入袖慢腾腾的摩挲着袖中的几只瓷瓶,“我的目的不在藩王性命,且我们人单力薄也杀不了那么多人,我今夜瞄上的,是藩王们军中的……粮草,以及,大军的那条饮水之河。”

    车夫顿时反应过来,面露震撼,待片刻后,才朝叶嫤道:“姑娘着实聪慧,老奴佩服。”说着,也抬头扫了扫头顶的日后,思量一番,便朝叶嫤继续道:“姑娘且在这里等候老奴,老奴先去彻查今夜军中是否有庆功之宴,待彻查完毕,再来与姑娘细说。”

    “甚好。多谢了。”叶嫤适时道话。

    车夫不再耽搁,迅速起身而远。

    叶嫤稍稍仰躺在身后的荒草上,似如累了般稍稍合眸,闭目养神。

    楚凌轩几番朝她打量,说不出什么来,也不知该如何帮叶嫤,心中的酸涩与无奈无力之感越发强烈,袖袍中的手也紧握成拳,隐隐发颤。

    他终究还是成了窝囊废,什么都帮不上叶嫤,往日那些所有的渺小与无能之感,再度肆意的冲击着他的心脉,痛得他快要发抖发怒,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压下。

    而这时,苏晏已迅速离开东湖,回了平乐王府,却是还未歇一口气,便被突然出现的王府暗卫邀入了府中一处偏僻的小院。

    半路上,苏晏脸色沉重得难以附加,忍不住朝暗卫问:“王爷回来了?”

    暗卫点头。

    苏晏目光一颤,心中更是发麻,而待真正入得那处小院,亲眼见得自家主子正斜坐在软榻,他才眉头一皱,低沉沉的问:“王爷怎突然回来了?”

    如今事态特殊,自家王爷若不经允许随意出宫,一旦被人发觉,定会惹起天大的波澜。

    奈何这话一出,仔细打量间,便见自家王爷双目有些发狠发红,心中又突然联想到今日在东湖听见的那三声丧钟,心头顿时有数,当即垂头下来,不敢再言。

    周遭气氛顿时沉寂下来,压抑得令人头皮发麻。

    待得半晌,平乐王抬手扶额,疲倦似的合眼,低哑道:“苏晏,太后没了。”

    苏晏浑身猛颤,即便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如今亲耳听自家王爷说出,仍会抑制不住的胆战心惊。

    他眉头紧皱,惨白着脸顿时朝平乐王跪了下来,却不敢问太后是如何亡的,仅是垂头下来,紧着嗓子道:“王爷节哀。”

    平乐王像是没听见他这话,脸色与目光丝毫不变,那双幽远发红的眼睛仍轻飘得毫无重量似的落在不远处的雕窗,薄唇一启,继续问:“她呢?”

    苏晏心口大紧,牙关紧要,额头冒出冷汗,突然不敢回话。

    自家王爷此生不易,且如今最为重视的两位女子,第一便是太后,第二,便该是王妃了。如今,太后突然没了,自家王爷心境大受重创,倘若他再说出王妃也冒险出城,今后生死不明的话,他不敢想象自家王爷会是如何的反应。

    毕竟,他已然失去了太后,便再不愿失去心中唯剩的记挂之人,倘若王妃也如太后一样……没了,自家王爷,怕是当真就彻底的心无牵挂,心灰无望,彻底会变得冷血如石了吧,只因这世上,该是再也没有一个女子能入王妃一样,能强势的闯入他的心里,强势的勾起他一切的动容与在意了吧。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444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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