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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请婚书 > 第220章 入得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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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嫤默了片刻,“四条?”

    他轻笑一声,“为何会是四条?”语气竟是格外的温柔。

    “兵力从四面八方而入,定让皇城守卫恐慌,却无论以重兵堵哪个方向,其余三个方向,皆可继续雄兵而入,皇城之军难以抵挡。”叶嫤幽远回话。

    却是这话一出,平乐王突然就不说话了,周遭徒留烈马奔腾与强风簌簌之声交织蔓延。

    片刻后,叶嫤忍不住回头朝他望去,却不料此番两人离得极近,转头之间,鼻子竟擦着他的下颚而过,她蓦地一怔,他则笑得温柔,突然就问:“爱妃为何要突然占本王便宜?”

    调侃的嗓音,虽看似有些浪荡不羁,但那柔和朗润的语气,清透如风,竟极为难得的不曾携带半许低俗的邪气。

    叶嫤眉头一皱,挑眼扫他一眼,仅道:“不过是无心之失,王爷该是不会计较的。”说着,再度自然而然将话题绕了回来,“妾身方才之言,王爷还未回话。”

    平乐王也不打算与她计较,目光仅略是深邃的在她面上掠了一遍,随即便道:“如今皇城之军,仅有六万,太子与皇后虽也调动了各地兵卫来京,但那些大军,皆在半路之上,至少还有四五日马程才可抵达京都城,如今,不过是要对付京都城的六万守卫罢了,何须费神费力挖四条地道,仅需两条便足矣,其中一条,通往皇城城西之地,其余一条,直接通往皇宫。”

    叶嫤面色蓦地一变,“王爷竟将地道挖到皇宫去了?皇后与太子竟没发觉?”

    “冷宫僻静之地,疯女亡魂无数,满宫之人皆是忌惮。便是宫中巡逻的御林军,也不愿轻易去冷宫触霉头,将地道出口放在皇城冷宫,最合适不过。”他嗓音极其的自然从容。

    然而这话入得叶嫤耳里,则让她怔得不轻。

    果然是精明腹黑之人了,胆子也太大太大,竟敢在皇后与太子的眼皮下将地道出口挖到冷宫!

    心底深处,略微荡出几许震撼,也荡出了几丝佩服。

    叶嫤勾唇而笑,缓道:“王爷倒是精明。”说着,思绪微动,随即又忍不住问:“只是,王爷地道虽挖得好,但皇城守卫终究有六万之多,就不知王爷如今与陈将军准备的兵力,又有多少?”

    “三万。”他慢腾腾的回了话。

    叶嫤深吸一口气,以三敌六,平乐王这是在开玩笑么。

    “王爷不是一直在招兵买马么,如今就只筹集了三万人马?且陈将军不是还有旧部么,加起来也不会只有三万人马才是。”叶嫤低沉沉的问。

    平乐王缓道:“本王与陈将军仅是准备了三万雄兵罢了,其余兵力,皆不曾调遣过来。既是要战乱,自然不需本王与陈将军冲在前头,待燕王荀王这些藩王领兵先与皇城之军杠上,待两败俱伤之际,本王与陈将军的三万人马,再出来坐收渔利。”

    他嗓音仍旧是极其的悠然与从容,似无半分的紧张与担忧。

    叶嫤终是反应过来,着实觉得这平乐王计谋极深,且也是个极其沉得住气的人。

    就如,燕王荀王这些藩王势力也是不小,兵力也是不少,倘若平乐王与陈将军的兵力冲在前面,即便以少胜多的打赢了皇城之军,但也难以抵抗藩王的强势来逼,但若现让藩王与皇后太子等人为敌,大肆开战,待两败俱伤之际,平乐王领兵而出,强势而来,那时候,别说是皇后与太子,便是藩王等人也得受他拿捏。

    思绪翻转,心头一切通明,叶嫤全然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哪知片刻之后,平乐王突然倾身往前,他的胸膛彻底贴上了她的脊背。

    叶嫤浑身一紧,正要下意识朝前挪身,平乐王已稍稍的垂头下来,那唇瓣肆无忌惮靠近了叶嫤的右耳边,漫不经心的笑,“本王将如此机密之事全都对爱妃和盘托出,爱妃可高兴?”

    他唇瓣内温柔的气息喷薄在耳郭,略是酥麻,陡然让叶嫤抑制不住红了耳。

    叶嫤眉头一皱。

    高兴?

    她为何要高兴?平乐王要去谋皇位,谋天下,她都没怪他会殃及到她,怎还有高兴之意?且他那些话啊,说得倒是简单,但要真正实施起来,自然也容易生得岔子,就如,万一各大藩王领兵而来不打算开战,而是要反过来臣服于皇后与太子呢,倘若当真如此,平乐王的所有计策也该要全数泡汤。

    虽是心思至此,但也没打算真正破他冷水。

    她仅是稍稍将身子朝前挪了挪,故作装蒜,“妾身不知王爷此话何意。”

    她没想过要蹚浑水,也没想过要全然知晓他的秘事,方才她的那些话,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他也可选择不回答她,但既然他选择回答了,那自然也不能怪她叶嫤知晓得多,更也不能因此为由而拉她下水。

    只奈何,平乐王却的确没打算放过她,待得她这话刚刚落音,平乐王便如听了笑话似的笑出声来,挑着嗓子道:“不知本王何意?呵,爱妃倒是喜欢装糊涂,你如今知晓本王这么多秘密,本王也对你知无不言,坦诚相待,难得爱妃就不感动?”

    叶嫤干笑两声,脊背挺得笔直,不说话。

    他也不恼,继续道:“爱妃可还记得本王最初与你说过的话?”

    叶嫤下意识的问:“哪句?”

    他勾唇笑笑,“本王曾与爱妃说过,本王之事,爱妃最好是莫要太过好奇,莫要太过插手,知晓得太多,对爱妃没什么好处,而今,爱妃将本王一切秘事都已了解透彻,爱妃且说,你与本王,是不是算是患难鸳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叶嫤稳住心神,稍稍挑着嗓子问:“王爷莫不是忘记你曾经给过妾身一纸休书了?”是以,即便出事,她也将休书拿出,大肆与他撇清关系。

    奈何这话一出,他更是笑得厉害,那润朗醇厚的笑声虽是畅快好听,但入得叶嫤耳里,却是莫名烦躁。

    “王爷笑什么?”她面色微微沉了半许,低声问。

    平乐王终是停下笑来,叶嫤本以为他会回话了,正等着仔细听,不料他突然道:“本王没笑什么。”

    叶嫤面色一僵,心口一麻,着实被他这话噎得不轻,本是要继续打算追问,却是正这时,眼风则突然扫到前方不远竟是挂着一帘瀑布。

    那瀑布,正从山上泄下,白花花一片,水声轰隆不断,水花四溅。瀑布的脚底下,是一只小湖,湖水因飞流直下的瀑布而满溢,多出来的流水全数顺着湖外的那条小河奔腾流走。

    而离那瀑布脚底五米之高的地方,有条石道,石道上也满是水流,但却流水细微,并非猛烈。

    叶嫤怔了一下,下意识将到嘴的话迅速噎住,仔细将那山体与瀑布打量。

    则是不久,平乐王等人便将马停在了瀑布脚下的湖边。

    叶嫤满目起伏的朝那沸腾的湖水扫了一眼,低沉问:“前方是山是瀑布,无路了,难不成陈将军还会在这湖水里藏着?”

    说完,她略是小心的转头朝平乐王望来。

    他则微微一笑,并不回话,仅是极为优雅从容的跳下马来,而后双手抬举,有意要抱她下来。

    叶嫤眼角抽了抽,有些顾忌他胸口上的伤,便瞪他两眼,随即自行手脚并用的从马背上爬了下来,待踉跄落地,身形不稳之际,平乐王突然抬手过来将她扶稳,随即轻笑一声,“爱妃倒是爱逞强。”

    叶嫤故作自然的反驳,“妾身本是柔弱之人,没本事逞强。”

    他笑笑,也不继续调侃,仅是指尖微微朝下而挪,扣上了叶嫤的手,牵着叶嫤便朝上方那条有细水流动的石板路行去。

    叶嫤敛神一番,跟着他缓步往前,只是待与平乐王一道登上那条石道后,便继续一路往前,脚踩着流水而动,最后全然从侧面靠近了那飞流直下的瀑布。

    叶嫤眉头一皱,“王爷究竟要带妾身去哪儿?”前方就是瀑布了,石道也被瀑布阻隔了,没路可走了,可瞧平乐王的状态,似是不打算退后。

    她满心疑虑,忍不住再度出了声。

    平乐王回头朝她望来,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厚重与认真,“用力穿过这瀑布,便能到了。”

    叶嫤倒吸一口气,只觉那从头顶落下的瀑布威力极大,如此冒然穿过这瀑布,许是还没真正走过去,便被瀑布冲到下面的湖里了。

    却是正待思量,哪知平乐王浑然不多给她反应的机会,反倒是突然接过身后苏晏扔过来的一只东西,全然将她从头往下的盖住,待得她骤然震撼之际,平乐王已将她紧紧揽入怀中,环着她迅速往前。

    瞬时,猛烈的瀑布从头顶落下,叶嫤能听到哗啦而又猛烈的触碰声,然而平乐王却将她护得极好,她身上并未落得什么瀑布撞击。

    她只觉浑身受制,整个人犹如一只毫无反抗的鸟而被平乐王携带着迅速往前,待得她被晃得七荤八素之际,平乐王终于是停了下来。

    此际,瀑布之声已是稍稍远离,她惊愕飘远的心神也终是恢复过来。

    这时,身上罩着的东西被人一把揭开,叶嫤下意识望去,才见方才罩在她身上的,是一件硕大的雨衣。

    她怔了怔,急忙又转头朝平乐王落来,则见他浑身湿透,墨发湿漉漉的搭在身上,整个人虽是狼狈不堪,但嘴角却勾着笑弧,似是兴致正好。

    “不过是淋了点瀑布罢了,爱妃莫不是傻了?常日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怎还怕起瀑布来了?”他逮住了机会,再度朝叶嫤兴味盎然的调侃。

    叶嫤眉头一皱,目光仔细将他扫望,没回话。

    则是片刻,他眼角也跟着挑了挑,似是被叶嫤盯得略微有些不惯,在旁的苏晏也看出了些端倪,急忙朝平乐王解围,“王爷身子要紧,且先去换换衣袍。”

    平乐王漫不经心点头,竟也极为难得的同意了,而后随口朝叶嫤嘱咐一句,便转身离开。

    叶嫤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眼见平乐王彻底走远,她才彻底回神过来。

    心思层层的浮动,有些莫名的复杂,不知何故。

    其实也并不是觉得平乐王浑身湿透而太过狼狈,而是在震撼,那人明明胸口有伤,却将雨衣给了她,自个儿护着她淋了雨。

    不得不说,平乐王近来这段时间,着实是让她改观甚多,不止是当初猎场之际的孤身营救,也还有患难之际的要将她彻底抛出事外。

    她一直都觉得,一个真正狭隘狠烈之人,是不会真正顾及旁人生死,但恰恰,平乐王不是这样的人。

    至少,他并非如传言之中那般暴躁无情,也并非是滥杀无辜之人,他也只是个在深宫之中摸爬滚打长大的人罢了,受惊了耻辱与委屈,是以,为了活命,为了自保,他不得不强大,不得不算计,不得不圆滑精明,也不得不,心狠。

    越想,便越发的想得有些远。

    片刻之后,身边突然扬来一道极其复杂的嗓音,“此番出城,在下仅为王爷准备了雨衣,不料王爷竟将雨衣给了王妃。”

    这回入耳,叶嫤才稍稍回神过来,下意识朝身后的苏晏望去,则见他与他身后之人皆是浑身湿透,虽为狼狈,但面容却是平缓而又坚毅,并无半许的溃散与弱态。

    叶嫤眉头一皱,低沉沉的问:“为何?”

    短促的二字,却是将苏晏这谋臣都给稳住了。

    苏晏面色有些起伏,沉默半晌,才微微一笑,“许是王爷,将王妃放在心上了,是以有意保护王妃。”

    是吗?

    这话从苏晏口中说出,叶嫤心头终还是有些震撼的,也不知究竟是苏晏这话说中了她内心最深而又不敢去触及的猜测,还是这回竟是苏晏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说平乐王在意她的话。

    只是无论如何,心思终究是有些凌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扎入了心里,凹凸不平,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捉摸,却又不敢轻易去捉摸。

    她仅是咧嘴朝苏晏笑笑,并不回话,整个人兀自立在原地再度沉默一会儿,才强行将所有起伏的心绪压下,恢复镇定与自然,目光也开始极其淡定的朝周遭扫望,则见那帘瀑布的后方,竟是有个硕大的洞口,再望洞口一路往前,便能抵达她如今站的这个地方。

    而这地方,四面环上,明显是个大峡谷,周遭青草覆盖,绿植茂密,且还有蝴蝶飞舞,鸟声清脆,鼻子里闻到的,是浅浅花香的味道。

    此地,着实是个山清水秀柳暗花明之地。

    平乐王,便是将陈将军藏在这个地方的?

    思绪至此,便开始踏步往前。

    苏晏等人下意识跟随在后。

    叶嫤忍不住问:“陈将军便是在这峡谷里?”

    苏晏回道:“是。自打从汴京过来之后,陈将军便一直住在此地。”

    叶嫤放目望去,未曾见得屋舍,正要再问,眼风却突然扫到左侧不远,出现了一个极其宽敞的空地,而空地上,密集的兵卫正踏步排列,片刻之际,竟有人开始操兵而练。

    瞬时,兵卫大声而吼,气势如起拔山河,威毅十足。

    叶嫤震得不轻,足下停住。

    苏晏上前两步站定在她身边,凝她片刻,便开始解释道:“那处是校场,场上兵力大约三万。因京中即将大乱,是以得紧急练兵,即便以一敌十,也得将气势与威猛拿出来。”

    是么?

    叶嫤心有震撼,并未回话,只是见得那些场上的兵卫皆极其的拼力与威猛,毫无懈怠,个个都极其的精神与魄力,便也着实觉得,平乐王的这支军,的确有雄风之势,战无不胜。

    且如此壮观的练兵之场,竟被她叶嫤如此堂而皇之的瞧见。

    如此说来,她叶嫤也算是彻底到了平乐王的贼窝,知晓了他贼窝里的所有秘密,这回便是想置身事外,怕也难了。

    思绪至此,难免顾虑。

    却是正这时,平乐王已换装而来,缓步靠近。

    叶嫤转头朝他望去,便见他换却了一身干练的铠甲战衣,湿润的墨发高束,本是瘦削得似要被风吹走的人,此际铠甲加身,竟显得格外的英气与飒爽。

    她从不曾见他穿过这身铠甲,印象之中的平乐王,历来都是白衣飘飘,瘦骨嶙峋,是个嘴巴不饶人的羸弱少年。

    但如今,她却莫名觉得,即便是满身伤痕的羸弱少年,也能成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而平乐王,恰恰也有将帅的英姿与气质。

    “王爷怎穿成这样了?”仅片刻,她才回神过来,故作淡定的问,目光也故作自然的从他身上挪开。

    “等会儿得亲自涨涨大军气势,要上校场,便先穿了铠甲。”他回得温和,说着,嗓音一挑,“不好看?”

    叶嫤眼角一挑,“也不是不好看,只是妾身第一次见,有些不习惯罢了。”

    他笑笑,面色柔和如初,也未多言,仅抬手过来牵了她的手,缓道:“多看几眼便习惯,若说穿起铠甲的起气山河之势,许明渊与裴楠襄都不一定及得上本王。”

    叶嫤暗自一叹。

    只道是他又开始在莫名的自恋了,也不知是不是以前跟着楚凌轩学坏了。

    她没不打算拆穿他,仅应付似的点点头,而后反应过来正要将手从他掌心抽走,奈何他却指尖用力,强行将她的手裹入掌心,分毫不容她挣脱。

    叶嫤努力了几下,眼见挣脱不开,又因特别熟悉他那强势霸道的性子,便也识趣的放弃了。

    几人一路往前,待绕过校场,便见了一排排竹屋与帐篷。

    此际,陈将军已然立在竹屋外,恭候平乐王,两人寒暄两句,便要入屋谈事,叶嫤无心过多掺和,急忙说要到处走走,平乐王深眼凝她片刻,终究未曾为难,仅是松开了她的手腕,随即便道:“一路往北,便有片花地,那里野花正盛,爱妃可去那里走走。”

    叶嫤一怔,点点头。

    平乐王不再耽搁,这才随着陈将军一路往前,入了其中一间竹屋。

    她抬头朝那竹屋凝了凝,心思有些嘈杂,随即便转身过来,正要朝平乐王所说的花地而去,不料她走一步,身后浑身湿透的苏晏便朝前跟了一步。

    她略是无奈的回头,朝苏晏笑笑,“苏大夫不去换衣吗?虽是大热天不太碍事,但身上湿衣不换终究也是不好。”

    苏晏犹豫片刻,似在担心她安危。

    叶嫤心头有数,继续道:“此处乃峡谷,又是王爷的地盘,我不会出什么事,苏大夫放心便是。”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444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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