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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请婚书 > 第205章 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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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乐王这才稍稍回神,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再等等。本王要彻底让她对本王打开心结,彻底依附本王,彻底知晓她如今的处境,是以,本王,还不能收手,本王要利用顾明月,来彻底激发她心中的斗志,让她与顾明月斗,让她主动来……争取本王。”待得许久,平乐王低沉复杂的回话。

    情爱这东西,着实让人难以琢磨,也难以自控。

    他本以为他慕容景此生再不会喜欢任何女子,但那人啊,竟如此强势的冲入了他的心里。

    他如今,不会去奢想什么爱情,但他却全然肯定,肯定他对叶嫤的动心,也肯定他此番想让叶嫤一直陪在他身边,永不离去。

    只奈何,叶嫤那人,也非寻常女子,油盐不进,无论是与她委婉问话,还是委婉许诺,都无法打开她那破碎的内心,无法让她真正诚恳的面对他。

    是以,他等不及的,且他满身的傲骨也不容她逃跑与离开,是以,那他便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彻底的,让她绝望,再……给她希望。

    苏晏虽知晓自家王爷心思,但却极其不赞同自家王爷这般做法。

    他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摇头,“王爷若当真心系王妃,想让王妃对你打开心扉,便不该如此激王妃才是。有些事做得过的,极容易适得其反,且王妃也非寻常女子,稍稍一激便能让她感觉到危机与不安,倘若王妃当真有意成全王爷与太子妃,那时候,王爷又该如何收拾这些烂摊子?”

    平乐王笃定道:“她不会。她知顾明月心性,顾明月也是曾经几番杀她之人,且她又想借本王之力谋求庇护,是以,她若还想呆在平乐王府,那她就一定不会让本王与顾明月重新好上。”

    苏晏嗓音陡然变得幽远,“但若,王妃不愿再借助王爷的庇护了呢?”

    平乐王一怔,目光一滞。

    苏晏继续道:“就如,王妃认定王爷与太子妃旧情复燃,认定太子妃以后入得平乐王府后定无她的立足之地,是以,王妃为了避开太子妃的威胁,彻底后退,彻底离开平乐王府呢?王爷如此之举,不是适得其反的将王妃推得更远?”

    苏晏极其认真的道了这话。

    只道是自家这王爷啊,历来只与顾明月有过青梅竹马之情,正是因为自小与顾明月在一起,一直都想迎娶顾明月,也因顾明月突然嫁入东宫,令他爱而不得,是以,他一直以为他爱顾明月,殊不知这种所谓的‘爱’,只是一种互相熟悉而又亲近的习惯罢了。

    但若论真爱,他又哪里是真爱顾明月呢。

    但叶嫤不同的,他上次便已承认他对叶嫤动心,且他不愿真正得罪叶嫤,却又想急切的让叶嫤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是以,他自信的以为,叶嫤定会为了顾全己身而祈求他让她留在平乐王府,是以,正是因为有此自信,他才利用顾明月来激她,来让叶嫤心生危机感,从而如他所愿的争取他,只是,他这一切随计划周到,霸道而又环环相扣,但叶嫤这个人也不喜按常理出招,倘若,她当真义无反顾的离开平乐王府了呢?

    越想,心中越发的觉得玄乎。

    平乐王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但凡在太子与皇后面前周旋,亦或是在生杀诡谲之中活命,他一切都拿捏得当,从未如对待叶嫤这般束手无策。

    一个一直都想着要逃跑的女人啊,一个经历过情伤且满心千疮百孔的人啊,的确是,软硬不吃,难以对付。

    只是他这激她的法子,的确有些急于求成,且苏晏劝慰的话也并非毫无道理,有些事,着实容易适得其反,逼得太过,便越容易将那人推得更远。

    心思至此,平乐王才抬头朝苏晏望来,淡道:“依照你之意,本王如今,是该在大紧之后对她稍稍松些力道了?”

    苏晏垂头下来,苦笑一声,“在下并未经历过情爱,并无经验,是以,也不知具体该如何应对如今王爷与王妃的局面,但在下仍是以为,王爷此际,的确该对王妃松松力道了。”

    是么?

    平乐王心生幽远,略是犹豫。只道是这拐弯抹角留人之事,着实是太让人烦躁,便是生杀予夺之事都无这些事这般扭捏得难以应付,倒是这留人之事,着实让人费心得很。

    待得再度沉默一会儿,平乐王敛神一番,终究是道:“明日一早,你便约她与本王一道去拜见皇祖母,顺便,再在皇祖母那里用早膳。”

    苏晏神色微动,面露释然,“王爷英明。”

    这些事,叶嫤并不知晓。

    她心生无奈,待回得自己所在的客房,便开始蒙头大睡。

    则待夜色降临,着实百无聊赖,再加之屋中闷热之至,她终究是起身出屋,朝客院外行去。

    心思杂乱,前路堪忧,是以,心境着实算不得好。如此出来,除了纳凉之外,更多的是散心,奈何待兜兜转转的,也不知怎就转悠到了裴楠襄的客院外,甚至还被裴楠襄的小厮唤个正着。

    “叶姑娘?”那小厮蓦地开口,也不曾唤她王妃。

    叶嫤怔了一下,扭头望他,那小厮便急忙兴奋的出声大吼,“公子,叶姑娘专程来见你了,公子!”

    叶嫤眼角大抽,忍不住扶额,心头越发的烦躁。

    什么叫专程来见他家公子?

    她明明是失神散心之际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的!

    却是正思量,院内便突然有两人快步而来,叶嫤下意识朝那两人望去,便见那两人是裴楠襄与顾明月。

    她面色微变,眼角也蓦地挑了起来。

    顾明月与裴楠襄同时出现,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极其怪异。

    她也无心与这二人纠缠,仅朝裴楠襄随口应付一句,便要转身离去,却是正这时,顾明月突然出声,“叶姑娘就不想知晓子玉这两日都与本宫说了些什么,亦或是要如何处置叶姑娘么?”

    叶嫤眉头一皱,下意识驻足,回头望她,却是这一望,便恰巧将顾明月脖子上的那些可疑的红痕瞧了个清楚。

    她心口一紧,纵是再怎么愚钝,也知顾明月脖子上那几道红痕究竟是从何而来。

    且那顾明月似也察觉到了她的打量,倾城的面上顿时露出羞涩之意,当即就抬手拉了拉衣襟,故作镇定的朝叶嫤道:“前尘旧事,早已过去,往日,即便本妃害过你,但如今子玉已彻底回到本宫身边,本宫也无需再与你叶嫤争夺什么,往日之事,本宫皆不会再与你计较,如今只想与叶姑娘说几句话,叶姑娘可愿意?”

    叶嫤淡笑,心中一派了然,她仅是抬头望了望天色,正要拒绝,却是未待出声,裴楠襄突然朝顾明月道:“太子妃先回院去,在下正好想与王妃一道去走走散心。”

    顾明月面色微变,当即要拒绝,却又碍于裴楠襄身份,终是妥协点头,不甘不愿的踏步离开。

    待得顾明月彻底走远,裴楠襄才踏步朝叶嫤心来,缓道:“叶姑娘无论如何都该是走不到在下这客院来的,想来是心绪凌乱,一时失神便走来在下这里了,是吗?”

    叶嫤微微一笑,不说话。

    裴楠襄继续道:“叶姑娘既是心情不好,不如,在下便陪叶姑娘走走吧。”

    叶嫤缓道:“多谢裴公子好意,只是我想一个人走走,也只得辜负裴公子的意了。”说着,回头望前。

    裴楠襄也不放弃,一路跟在她身后,毫无离开之意。

    叶嫤心生无奈,待得正要再度朝他婉拒之际,他恰到好处的突然出声,“在下让大昭太子妃入得护国寺来,并无其它恶意,只是想让叶姑娘知晓平乐王心思罢了。这两日,平乐王对顾明月宠爱之至,亲昵之至,是以,平乐王对顾明月终究是旧情未灭,而叶姑娘你一直留在平乐王身边,即便顾明月不除你,平乐王,也会为了顾明月而赶你。”

    叶嫤深吸一口气,淡然而笑。

    只道是这一个二个的人啊,都喜欢在她叶嫤的伤口上肆无忌惮的撒盐,即便这温润公子裴楠襄,也要如此直白的与她提及她如今的处境,从而,让她再度认清她无法立足的现实。

    “我一事无成,无人所依,如今裴公子与我说这些打击之话,让我心生溃败与无力,你就满意了?”叶嫤淡笑着问他。

    裴楠襄极其认真的凝她,“在下只是,要让叶姑娘认清你并不适合呆在大昭京都城的事实。也还是那话,只要叶姑娘愿意随在下去得大梁,在下定会对叶姑娘好的。”

    “我并不适合宫廷争斗,倘若裴公子当真善心大发,可否不带我去大梁,可否不盯上我,甚至……彻底放过我?”叶嫤蓦地驻足,低沉问他。

    裴楠襄目光略是起伏,片刻之后,缓道:“在下,不愿错过叶姑娘,也不喜错过。”

    是吗?

    那就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叶嫤咧嘴而笑,不再道话,只是再度踏步往前之际,便恰巧与迎面而来的平乐王与苏晏碰个正着。

    叶嫤一怔,未料平乐王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裴楠襄则稍稍眯了眯眼,唇瓣上勾着笑弧,心头一派通明。

    “这倒是巧了,平乐王爷也出来散步了?”裴楠襄率先出声,温润谐和的问。

    平乐王笑得从容,“夜里太过闷热,便出来随便走走。”

    说着,嗓音一挑,“裴公子也热得睡不着?”

    裴楠襄自然而然的点头,说着,似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方才在下的姨父武安侯突然给在下送来信笺,说是今早大昭皇上突然吐血不止,后来,御医虽是为他止住了吐血之症,但大昭皇上气色不佳,随时都有危险,且今日黄昏,太子麾下之人也斩杀了一批突然冒出的嫌疑之人,认定是大昭骠骑将军旧党,且那旧党领头之人的头颅正悬挂在皇宫午门……”

    说着,叹息一声,“好好的一个大昭京都,如今算是要彻底变天了。且大昭帝王如今病危,平乐王爷身为大昭皇嗣,不打算入宫守在你父皇身边?”

    平乐王面色微变,缓道:“本王本是想留在此处为父皇祈福祷告,没想到,父皇仍是病情恶化,病危了。”

    说着,也不打算正面回裴楠襄的话,仅道:“这些事,便多谢裴公子提醒了,本王得紧急回去为父皇祈福,先行告辞。”

    嗓音一落,略是深沉的朝叶嫤扫了一眼,转身离去。

    叶嫤眉头一皱,也朝裴楠襄告辞一句,迅速朝平乐王跟去。

    裴楠襄静立在原地,满目兴味,却也未着急朝叶嫤追去。

    大局之下,大势所趋,叶嫤是个聪明人,他相信她会择良木而栖。

    而他裴楠襄,便是她叶嫤最为合适不过的良木。

    平乐王一路往前,步伐迅速。

    自家父皇病危之事,他自然知晓,但今日黄昏那骠骑将军旧部被斩之事,却在他意料之外。

    他心头稍稍的发着紧,只觉兹事体大,稍有不慎便会全盘皆输,是以,心绪起伏,各种解决的法子肆意沸腾。

    而待稍稍回神过来,便恰巧见得叶嫤正努力的大步跟在他身边。

    他怔了怔,心头蓦地有些释然与宽慰,则是片刻,他当即抬手过去一把扣住了叶嫤的手,不待叶嫤反应,便拉着他朝一旁的岔道行去。

    “苏晏,好生掩护,本王去去便回。”他嗓音极其的低沉,似如山风欲来的压抑。

    叶嫤被他这突然之举惹得怔愣,待得片刻,便又强行镇定,当即问:“王爷要带妾身去哪儿?”

    平乐王不说话,待得叶嫤正要再问,他突然回头朝她望来,“救你命。”

    短促的三字,顿时令叶嫤心生一颤,说不出话来。

    平乐王的所有表情都是极其的阴沉紧烈,就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是以,那京都城可是彻底要乱了?

    心思层层起伏,叶嫤终究没再出声打扰他,平乐王则拉着她一路往前,不久便到了那处她前夜才钻过的狗洞之处,却是这回,他也不打算让她钻狗洞了,仅是将她拦腰一抱,便带着她飞身跃出院墙,而待两人落地之后,平乐王不耽搁,再度拉着她迅速往前。

    半晌之后,两人抵达了梦姨的竹院。

    许是未曾料到平乐王会再度过来,梦姨的竹院也熄了灯,似是已然睡下。

    “这些日子,你好生呆在这里,莫要与梦姨再出山去!”平乐王牵着她终是停了下来,低沉沉朝她道。

    叶嫤心口发跳,“王爷为何突然要让妾身留在此处?可是出什么事了?”

    平乐王满面复杂,也不瞒她,“骠骑将军的旧部头领,如今是授命于本王麾下。他如今出事,便意味着太子发现了骠骑将军旧部党羽,甚至极可能要全城搜人。本王务必得紧急回城救急,不能再让剩下几个关键人物落网。那几人,一直都在负责与骠骑将军等人联系,本王务必得留好他们性命!”

    说着,嗓音一挑,“再者,晴羽,也在京都城内!”

    叶嫤眉头大皱。

    平乐王深眼凝她,继续道:“你安生呆在这里,待本王解决完京都之事,便会来次接你。你也别想着趁此机会离开本王,若不然,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本王也会逮你回来。”

    叶嫤深吸一口气,“王爷既是担心妾身逃跑,又为何不让妾身随你一道回京,放在你眼皮下仔细看管?且你这两日不是与顾明月旧情复燃,不是给妾身休书了吗,如今妾身要离开这里,不正是王爷期望的吗?”

    她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些一直压在心头的话来,心头也一直有种莫名且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肆意作怪,惹得她如今竟是极其想要听到平乐王的真话。

    却是这话一出,平乐王紧紧凝她,竟是突然不说话了。

    叶嫤径直迎上他的眼,“都到了这时候,王爷仍不打算与妾身说实话?”她再度一反常态的刨根问底,鬼使神差的要让他将心里话说出来。

    则是半晌之后,平乐王薄唇一启,终究是道:“带你一道回京,一旦本王失败,你也将受本王连累,死于非命。只有留你在此,你才能,安然活命!”

    叶嫤心神一震,目光一滞。

    平乐王继续道:“本王与顾明月亲近,其一是应付裴楠襄,其二是应付太子,太子一直认为本王对顾明月情根深种,一无是处,本王自然要将这为了爱情而昏头的模样扮演好;其三……”

    “其三是什么?”眼见他又要将话止住,叶嫤紧着嗓子继续问。

    他则突然勾唇而笑,“其三是什么,你当真猜不透?本王近些日子一直试探你,甚至几番救你,本王的目的,说来说去都是要强行留你。”

    叶嫤心口一颤,“王爷不是给妾身休书了吗?又为何,还要强行留妾身?”

    他神色微动,却已无心再解释。

    有些事啊,终究是容易出人意料,命运对他也历来不会真正的眷顾。

    就如他这两日一直都故作冷血的逼她激她,却是未料一旦险情出现,危机四伏之际,此番即将离别,他终究还是没能守住前两日的秘密,将一切都对她和盘托出了,从而,功亏一篑。

    心思至此,他无奈摇头,自嘲一片,着实未料自己竟会变成这般性子。

    人心啊,终究难测,连带他自己的人心啊,也容易反复无常,难以自测。

    待得片刻后,他终究是道:“你心思精明,也该是猜得到的。”他只是笼统朦胧的说了这话,将一切悬念都留下,将自己这两日所有孤注一掷的执念都留下,让她自己去好生的猜,去揣度。

    说着,眼见她又要追问,他心头莫名有些紧烈,不愿再多说,仅道:“这些日子,你只需好生留在这里,等本王归来接你,但若一两月之后,本王一直未来,你便找个借口与梦姨说本王放下一切,去别国游历了,归期不定,让她莫要担心,且那时候,你也可真正自由,不必再顾及本王,离开此地便是。”

    叶嫤倒抽一口冷气,瞳眼骤缩,心底也如有什么别样的情绪在肆意的汹涌沸腾,压制不得。

    平乐王深眼凝她片刻,终究未再言话,仅极其郑重似的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身离去。

    叶嫤目光一颤,下意识出声唤他:“王爷!”

    平乐王蓦地应声驻足,脊背挺得笔直,瘦削不堪的身子骨显得格外的单薄凄厉。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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