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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请婚书 > 第137章 相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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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低声道:“正是她。”

    玄衣男子仍是有些不可置信,一时之间却是突然沉默了下来。

    周遭气氛也越发变得压抑。

    叶嫤满心发紧,虽明知那玄衣男子故意将她仔细打量,但却不敢在此际太过发作。她仅是挺直了腰板,自然而然的垂着头,一声不吭,心思也起起伏伏,着实有些无法判定这玄衣男子是敌是友。

    则是半晌之后,玄衣男子突然微微而笑,主动朝叶嫤温润出声,“太子殿下往常也曾与在下提及过王妃你,但在下只是只闻王妃之名,不曾见过王妃本人,而今亲眼一见,才觉王妃果然如太子所说的那般特别。”

    叶嫤眼角一挑,下意识抬头朝他扫去,目光迅速在他面上流转一圈,柔柔而笑,“裴公子过奖了。”

    “在下倒是并未过奖,王妃的确是特别之人。”他略是认真的重复,态度却是依旧谦逊自若,不会让人觉得他的言行有半点的无礼。

    叶嫤自嘲而笑,“只可惜再怎么特别,也还是满身脏水摆脱不得,如今既是得太子殿下如此怀疑,也不知性命是否能留下了。”

    她语气依旧柔和,故意试探。

    却是这话一出,那玄衣男子便略是宽慰的朝她望了望,而后便朝太子出了声,“今夜之事,太子许是当真误会王妃了。在下方才不是与太子殿下说了么,在下是在城门口翻了马车,那会儿正巧见得王妃一行人出城而来,便上前求助,王妃也是热心之人,当即就分给在下一匹烈马,让在下乘马入城,在下觉得她心地善良,又见她满脸焦灼,便问了她缘由,她说要去邻镇买药,但因从不曾去过邻镇,不识路,在下为表感激,便主动说要给她带路。是以,王妃去邻镇买药的过程,在下与在下的马夫全程跟随,根本未见王妃窝藏什么人,许是太子你啊,的确误会她了。”

    叶嫤心口一颤,一道道浓烈的复杂之感骤然在心口沸腾,只是即便如此,她却强行镇定,脸色依旧平淡无波,并无半许反应。

    太子半信半疑,漆黑的眼底卷着阴沉之色。

    “此话当真?”仅是片刻,他朝玄衣男子问。

    玄衣男子温润而笑,“自是当真,在下何时欺瞒过太子?”

    太子眉头一皱,“话虽如此,只是,本殿也是极其了解这平乐王妃的性子,她也不是个容易对萍水相逢之人伸出援手的人才对。”

    玄衣男子嗓音一挑,“太子殿下这话的弦外之音,莫不是在说在下在说谎?”

    太子脸色蓦地一变,略是赔笑道:“自然不是,在下只是不太信这平乐王妃的性子罢了。”

    叶嫤缓道:“殿下不必再揣度妾身,妾身虽不是什么善人,但也绝对不是恶人。妾身的心也是肉长,且这位裴公子与妾身也无任何过节与仇恨,妾身自然也容易对他相助,毕竟只是举手之劳的事而已,妾身也愿意做些好事给妾身自己积累恩德,从而让老天开眼,允妾身早日逃过平乐王的魔爪。”

    说着,嗓音微微一挑,“再者,妾身出城之际,守城的刘将军便已彻查过妾身的马车,也查过妾身随行之人,并无异样,妾身出得城门后,又与裴公子遇上,与他一道去了邻镇,又一道归来,是以,刘将军与这裴公子都能证得妾身清白,且妾身今夜,的的确确只是为给平乐王买药才出城的。”

    她这席话也说得极其的认真,脸色也无半点的异常。

    太子仔细将她打量,一时之间,终究没再言话。

    玄衣男子继续道:“这就好了,既是将误会说开,那就没什么误会了,太子殿下本也是正派风雅之人,想来自然也不会当真为难王妃这个女流之辈才是。再者,那顾太傅不是不见了么,太子虽差人搜查了一遍,但也许是底下的人搜查得不够仔细,毕竟,京都城也是大城,幅员辽阔,要藏一个人自然也是容易,就如一些地窖,一些河沟,也易藏人。再者,顾太傅虽是年迈,但风尘之地的那些楼子,太子自然也不能轻易放过,毕竟,越是危险的地方便越是安全,越是太子殿下觉得他不可藏身的地方,他便越容易藏在那里。”

    这话陡然击中太子的心口,惹得太子脸色陡变,心口也跟着大肆的翻腾开来。

    是了!

    他怎就没想到呢!他一直都在官家的府邸以及百姓的宅子里搜查,但却独独对那些风尘楼子大肆忽视,虽也差人去那些地方查过,但查得并非仔细,只因一直都觉得如顾太傅那般正直的倔老头儿定不会踏入青楼之地半步,是以从来没将那些地方重点排查,如今听面前之人的一席话,他才顿时醍醐灌顶,彻底反应过来!

    “裴公子此话着实有理!”仅是片刻,他深吸一口气,沉了嗓音。

    玄衣男子缓道:“偶尔太过心急,便容易乱得心思,也因太过了解一人,便更容易忽略一些重要的线索,而太子殿下你啊,便正是因为太了解顾太傅,是以,才会忽视某些极其嫌疑的地方。”

    太子面色越发的变得冷冽,当即朝玄衣男子点头了,这回也不搜查叶嫤了,仅朝玄衣男子急忙告辞一句,随即便领兵而走。

    他也像是一阵风似的,来得快也去得快,直至太子一行人彻底消失在光火尽头,叶嫤才稍稍松神下来,转头朝玄衣男子望着,低沉沉的问:“裴公子为何要帮我?”

    他笑得温和,“在下并未帮王妃,在下只是对太子如实相告罢了。”

    “既是要如实相告,那你为何要骗太子说是在城门口遇上我的?莫不是裴公子也是健忘,忘了你是在邻镇的镇外遇上我的?”叶嫤深眼凝他,继续刨根问底。

    自打被许明渊伤得遍体鳞伤之后,她便不再相信天上会掉馅儿饼这事了,是以,即便面前这男子容貌俊美风华,且言行举止都是谦逊得当,看着根本就不像坏人,然而她也仍是心有戒备,不敢真正接受他对她突来的好。

    “王妃倒是冰雪聪明,在下本以为此番助王妃脱险之后,王妃便会直接对在下道谢,不料王妃竟反过来对在下生了戒备。”他平和出声。

    说着,似是有些看不懂叶嫤了,试探着的问:“难道在下帮王妃还不好么?”

    叶嫤满目深邃,未曾将他的话太过听入耳里,仅是坚持的道:“裴公子还未回我的话。”

    他怔了怔,片刻之际,便顿时笑出声来,柔和道:“罢了,在下今日帮王妃,并无任何目的,仅是王妃先前借了在下一匹烈马,在下不过是要对王妃知恩图报罢了。”

    是么?

    当真就这么简单?

    叶嫤不说话,依旧满目复杂的朝他打量。

    他顿时勾唇笑笑,略是无奈的道:“在下好歹是个男儿,王妃怎能如此盯着在下看。”

    “你是男儿,我是女子,我都没说什么,公子又何必先害羞。”叶嫤回得自然。

    玄衣男子眼角一抽,似是被叶嫤这话惊到,略是无奈的朝叶嫤笑,“王妃常日说话一直都是如此的胆大放纵?”

    叶嫤这才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缓道:“倘若当真胆大的话,方才也不会在太子面前那般畏首畏尾了。我对太子殿下啊,倒是着实畏惧,且明明知晓我今夜行得正坐得端,即便太子对我搜查我也是坦坦荡荡,只是就担心太子会突然因搜不到人而故意迁怒于我,害我性命。如此,我也不过是胆小怕事之人,又何来的胆大与放纵?”

    她再度故作自然的强调她并未窝藏什么顾太傅,且言行都是坦坦荡荡,没有半点或欺瞒太子之举。

    毕竟,无论这玄衣男子因为何种目的帮她,且就凭太子竟能破天荒的被他劝得改变主意,就证明此人的身份也是绝对的特殊,且与太子略是交好。是以,她终究还是得先在这玄衣男子面前好生说明自己的清白,免得这玄衣男子突然反过来咬她一口。

    则是这话一出,玄衣男子略是无奈的道:“如此说来,王妃本是坦荡正直,并不会被太子抓得任何把柄,是以今夜之事,倒成了在下多管闲事了?”

    叶嫤缓道:“自然不是,正也是因裴公子解围,才让我免受太子的迁怒与责罚,是以无论如何,我都是要谢裴公子的。”

    他顿时勾唇而笑,整个人温柔之至,似是当真将叶嫤这话听进去了,极其单纯的朝叶嫤问:“王妃当真要谢在下吗?”

    叶嫤怔了一下,思绪一转,顿时笑了,“自然是要谢的。”

    说着,稍稍站直身子,随即学着男儿的模样两手抱拳,而后朝他弯身一拜,“多谢裴公子搭救之恩。”

    他面上顿时漫出失望之色,“王妃只是想如此谢在下么?”

    “那你还想如何?”叶嫤缓问。

    他柔声道:“明日,王妃来一趟武安侯府如何?”这话来得突然。

    叶嫤想也不想便委婉拒绝,“这许是不可。我毕竟是平乐王妃,身份多有不便,是以……”

    “王妃也不必急着答复在下,在下只是先给王妃说一声而已,但若王妃当真不愿来,那就不来便是。”他嗓音极其的纯透柔和,连带那双落在叶嫤身上的双眼,也极其的清透干净,仿佛毫无半许的邪念与杂念。

    此番火把的光亮仍旧打落在他的脸上,越发衬得他皮肤细腻如玉,五官精致,整个人越发的风华俊美,像极了天上下来的神祇。

    叶嫤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啧啧两声,只道是这世上啊,怎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且不女气,不暴躁,不邪肆魅惑,反而像是一汪澄澈的泉水,干净得让人心生好感。

    其实,叶嫤是不讨厌他身上的这股子清透与澄澈的感觉,仿佛涤荡了一切的世俗与躁动,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安。

    却也正因为这种心安只是来自于他的容貌与表露出来的言行,才更让她心生戒备,只觉他的一切一切都美好得像是脱离实际,让她不敢去靠近,不敢触碰,更也不敢相信。

    “既是如此,那我便考虑考虑。若是我明日当真未去武安侯府,也望裴公子莫要见怪。”待得半晌后,叶嫤才垂头下来,顺着他的话回了一句。

    “好。”玄衣男子柔和而笑,也不多言。

    叶嫤故作抬头扫了一眼天色,不再停留,主动朝他告辞。

    他并无阻拦与纠缠,仅是极为自然的朝叶嫤点点头,极为有礼的说了句告辞的话,只是待叶嫤上车之后颠簸往前之际,他突然笨拙的跑着追了上来,急声唤,“王妃。”

    叶嫤犹豫片刻,才抬手将马车的窗帘子撩开,探头朝外望去,便恰巧见得他努力的跑着跟在她的马车边。

    “裴公子还有事?”叶嫤低声问。

    他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脱口的醇然嗓音也稍稍染上了几许欣悦与微颤,“在下姓裴名楠襄,终究是相识一场,日后若能再见,你我也算是故人了。”

    裴楠襄?

    叶嫤怔了一下,思绪微微翻转,总觉得这名字似在哪里听过,但一时之间竟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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