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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请婚书 > 第76章 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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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乐王并未立即言话,仅是眼角微挑,若有所思。

    则是片刻后,他才转眸朝叶嫤望来,“爱妃先回院好生休息。”

    叶嫤思绪微起,仅沉默一会儿,便恭敬告辞,则待出得屋门后,便见苏晏面色沉重,仿佛有焦急之事发生,而待察觉叶嫤朝他望来的目光,他又故作自然的垂头下来,弯身朝叶嫤行了一礼。

    他这套动作做得极其的自然,却也顺势将他满脸的神情全数掩藏。

    叶嫤看不到他的表情了,心底却是越发的疑虑四起,而待敛神一番后,才踏步离去。

    直至回得小院,心境才彻底平息下来。

    待为手指上完药后,她才吩咐侍从将午膳端来。

    膳食依旧丰盛,味道甚好,奈何叶嫤却无太大食欲,仅随意吃了几口,便让侍从撤了下去。

    今日演了那么大场戏,倒也折腾,如今身子早已疲乏,便也打算上榻小憩,却没料这般小憩,竟是一直熟睡到了黄昏之时才醒。

    天气变幻莫测,本来还骄阳似火的热浪之日,此际的天空却再无黄昏的霞云密布,反倒是黑云压顶,晚风急骤,颇有几分暴雨欲来之势。

    叶嫤立在窗边望了望天,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屋坐定,也不知天气作怪还是怎的,心底竟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却待强行按捺心神之后,她才抬手朝桌上的茶壶探去,指尖刚刚碰上茶壶的壶耳,屋外便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叶嫤怔了一下,面色微微一紧,目光朝屋门落去。

    片刻之际,不远处的屋门被人推开。

    她双眼稍稍一眯,只见此番强势推门入屋的并非王府侍从,也不是苏晏,而是几个衣着铠甲的兵卫。

    “你们轻点,我家王妃正休息,你们不可太放肆了!”

    王府婢子们焦灼的嗓音扬来,待兵卫们全数冲入叶嫤的屋子后,婢子们也全数冲了进来。

    叶嫤朝他们迅速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将指尖从茶壶收回,淡道:“各位这是何意?”

    其中一人面露傲然,没太将叶嫤放于眼里,仅是稍稍上前一步,装模作样的朝叶嫤抱了抱拳,“皇上有令,差属下们严查京都各处,缉拿刺客,任何之地都不得放过,是以王妃,得罪了。”

    说完,浑然不待叶嫤反应,抬手一挥,“搜!”

    叶嫤静坐在原地不动,面色清冷,纵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凭这些兵卫嚣张的气焰,也知今日皇城之中定是发生了大事。

    兵卫们手脚也是极其鲁莽,顿时再屋中翻箱倒柜,待将屋子翻得一片狼藉之后,几人这才收手,犹如一阵风似的什么都不说就汹汹离去。

    在场侍女们被这阵势稍稍震住,回神不得。

    叶嫤抬头朝她们一扫,慢腾腾的道:“愣着做什么呢,还不收拾屋子?”

    淡定从容的嗓音,毫无半分波澜,侍女们这才应声回神,在叶嫤这淡定的嗓音里找到了主心骨,不敢耽搁,急忙收拾起屋子来。

    待得一切完毕,天色已是暗下,屋外狂风大作,突然有闪电划破夜空,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惊天的响雷。

    叶嫤眉头一皱,让守在屋外的婢子全数下去休息,而后掩好了门窗,独自坐在软榻饮茶。

    不久后,有人迅速的踩水而来,站定在了她的门外。

    叶嫤并无诧异,仅是眼角一挑,兀自等待。

    片刻,踩水声已是临近,门外突然有低低的嗓音响起,“王妃,王爷有请。”

    这话入耳,叶嫤沉默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起身,踏步出门,一路上,传话的那名小厮虽致力将油纸伞撑在她头上,努力的要为她遮风挡雨,奈何暴雨急骤,雨伞全数成了摆设,叶嫤也没能被伞遮住,与那小厮一道淋成了落汤鸡。

    而待抵达平乐王屋门,门外的苏晏不经传唤,便主动推门让叶嫤进去。

    叶嫤抬手稍稍理了理湿发与衣裙,踏步而入。

    此际的屋内,灯火暗淡,偌大的屋内,竟是只点了一盏烛火。

    而那满身雪白的少年,正斜靠在软榻,墨发竟是有些湿润,连带白色的长袍上都似的沾了一些水渍,

    他正抬手扶着额头,出神出得厉害,竟连她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王爷?”

    待站定在他面前,叶嫤恭敬的唤了一声。

    他这才稍稍回神过来,下意识抬头朝叶嫤一望,薄唇微微一勾,俊脸上漫出了一方深邃得几近于冷血的笑容来。

    叶嫤心生戒备,不知他这是怎么了,或许是与今日兵卫搜府之事有关。

    却是正待思量,平乐王出声道:“宫中皇后遇刺,昏迷不醒,皇上震怒,差人满宫满城缉拿凶手,任何之地都不得放过,便是皇城方圆十里之外,都得严加搜查。”

    是吗?

    叶嫤怔愣。宫中本是戒备森严之地,皇后那么容易遇刺?且瞧如今这搜查的架势,无疑是要将皇城内外掘地三尺,绝不放过任何之地,是以,这其中是否会有人借此严密搜查的东风,搜出别的什么人来?就如,陈将军?

    心思至此,叶嫤面色也跟着变了变。

    平乐王深眼朝她凝望,“爱妃想到什么了?”

    叶嫤垂头下来,缓道:“太子近些日子不是一直都在搜陈将军么?今夜皇后遇刺之事,可否是皇后与太子自导自演,表面上是要搜查刺客,实则,却是有意要借助皇上与皇城禁军之力,将陈将军搜出来?”

    她说得直白,但这话落下半晌,平乐王都没任何反应。

    她下意识再度抬头,便方巧迎上他那双冷得不能再冷的眼,一时,心头也破天荒的浮出了几许紧张来。

    印象中的平乐王,历来都是讳莫如深,表面一副言笑晏晏的圆滑之态,实则却是清冷腹黑。但如今,他已是没有将言笑晏晏的面具带上,而是直接表露出森冷与复杂,他如此转变,定当是心有杀意与冷狠,难以克制。

    叶嫤不再言话,不愿再在这节骨眼上惹他。

    却是许久后,屋外暴雨越发倾盆,闪电一道一道的将雕窗打亮,轰隆的雷声刹那划过头顶,待得叶嫤面色越发陈杂之际,平乐王突然出了声,“爱妃只猜到了一半,另一半,不止是爱妃没想到,连本王……都未想到。”

    叶嫤眼角一挑,神情复杂,只道是他满心精明,本就是算计人的高手,但如今,这世上竟还有他算不到的事?

    思绪至此,她便暗暗压下心思,正要故作自然的朝他问,却是到嘴的话未及说出,平乐王已朝她微微而笑,“今夜狂风大作,独自就寝倒是难眠,今夜,爱妃便为本王侍寝吧。”

    他这话说得极其突然,连带脸上的笑容都像是变戏法似的突然变出。

    叶嫤到嘴的话骤然噎住,深眼凝他。

    他则慢腾腾的自己推着轮椅到了床边,微微抬手,竟是主动开始解起身上的扣子来。

    叶嫤眉头一皱,忍不住问:“王爷今夜究竟要做何?”

    平乐王一直嫌她脏,是以自然不会真正要让她侍寝,而今他勉为其难的要让她侍寝,原因只有一个,便是他不得不让她侍寝,从而,以此来应付或者掩饰什么。

    叶嫤心头通明,立在原地不动,纵是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但面色却是极其的淡定自若。

    平乐王扭头朝她望来,知叶嫤心思玲珑,便也不打算费神费力的委婉,仅直白道:“本王方才出去了一趟,不知是否有人瞧见,如今为避嫌,自然得让爱妃侍寝,好生温存。毕竟,温柔之乡,英雄之冢,有女人正腻在本王怀里,本王怎可能外出走动。”

    说完,不待叶嫤反应,继续褪衣。

    叶嫤心神微动,全然明白过来。

    果然是千年狐狸,便是这侍寝之事,都要大肆的做文章。

    奈何她也没打算立即过去,仅是立在原地将他观望。

    片刻之际,他已将白袍稍稍褪下,露出里面的亵衣,眼见他抬手要将亵衣也褪下,叶嫤心口莫名一抖,眼角一抽,故作自然的挪开了眼。

    “爱妃不过来?”这时,他那鄙夷戏谑的嗓音扬来。

    叶嫤淡道:“王爷脱完了妾身便过来。”

    这话回得自然,只是待反应过来后,便心神一跳,只觉这话竟是有些露骨,且如此堂而皇之的出自她这个女人之口,着实是有些不妥。

    “爱妃就这么急不可耐?”平乐王冷哼一声,果然是极其鄙夷她这话,耐性也显然没有方才那般好了,嗓音一挑,便略是命令的道:“拂灯,过来。”

    叶嫤深吸一口气,恭敬的点了头,内心则是逐渐平静。

    终究是做戏罢了,平乐王都不嫌她脏,她自然也不怕与他稍稍同枕,终究不过是一具皮囊罢了,比起性命来,自然不足一提。

    她并未再耽搁,缓步过去站定在平乐王面前。

    “扶本王上去。”

    平乐王适时出声。

    叶嫤低应,本打算将他从轮椅上扶起,奈何他双脚浑然不能用力,最后思量一番,便只能连拖带拽的将他往床上拖。

    待得一切完毕,她本是受伤的手指竟再度齐齐的发痛。她强行咬牙忍了忍,没吱声儿。

    平乐王也是被她拖得脸色发沉,却也极为难得的没发作。

    两人沉默一会儿,叶嫤才道:“妾身双手受伤,动作也非轻柔,方才对不住王爷了。”

    平乐王不说话。

    叶嫤也不多说,仅是扶着他躺入被褥,随即便自行下床褪衣,却也终究不曾将亵衣褪下,仅将褪下的外裙朝床下塞了塞,而后又捡起平乐王丢在地上的外袍擦了擦地上的水渍,待一切完毕,她才将平乐王的衣袍也塞入床底,而后熄灯上了床,自然而然的躺在了平乐王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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