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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请婚书 > 第73章 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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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究竟想作何?老夫都说了这小院被焚是因外人放孔明灯所致,你又胡乱怪到你娘亲头上作何?她究竟又是哪里惹到你了,你要如此忤逆她?”

    “本妃倒是想起来了,本妃当时出嫁之际,便嘱咐叶老爷好生将我娘亲的灵柩迁入叶家宗祠,此事,叶老爷可照办了?”叶家分毫未将将他的话听入耳里。

    叶老爷心口一紧,不说话。

    叶家扫他两眼,“那就是还没照办了。叶老爷倒是健忘得很,不过也无妨,本妃今日会让叶老爷好生长长记性的。”

    说完,分毫不顾叶文庆反应,目光朝平乐王落来,“叶家的花圃,极是宽敞,妾身推王爷去花圃坐坐。”

    平乐王深眼凝她,漫不经心点头。

    叶嫤也不耽搁,缓步上前,满是鲜血的双手自然而然的握上平乐王轮椅的手柄,推他往前。

    叶文庆心思起伏剧烈,难以压制。生平第二次觉得,自家那二女儿当真是性情大变,连他都无力控制了。

    她就如同脱胎换骨了一样,再也不是他印象中懦弱的女儿,而是一头像是要疯狂复仇的魔头。

    越想,心头便越是惴惴不安,待见叶嫤二人走远,他急忙转头朝身边一名战战兢兢的小厮望去,“速速跟过去好生伺候平乐王在花圃落座。”

    说着,不待那小厮反应,他神色一转,目光落定在另一名小厮身上,嗓音越发一紧,“快去汾阳王府催催,让大小姐与大姑爷早些入府来。”

    时辰已是三竿,头顶的日头也逐渐强烈,洒落而下的阳光,竟也开始热腾起来。

    偌大的花圃内,各处都是花树成片,景致怡人。十几张红木圆桌在花树与花丛间错落排开,云云的蓝衣婢子不住的在花圃内忙活。

    此际来府的宾客的确不多,大多是几个叶家近房的亲戚,那些亲戚皆眼尖的认出了叶嫤,纷纷惊愕震撼,没料到叶嫤嫁入了平乐王府,竟还能如此完好无损的活着回来。

    只是又见叶嫤正推着一个面容风华的年轻公子,那公子气质有极其出众,满身贵气,浑然不似寻常之人。那几人又是一怔,正待天马行空的将平乐王的身份猜测,而那被叶文庆吩咐过来伺候的小厮急忙小心翼翼的朝平乐王开了口,“王爷,您坐这儿吧,这儿的花树茂密,不用晒到太多太阳。”

    王爷?

    在场之人深吸一口气,此际再傻都知晓叶嫤推着的人是何身份了,他们个个都急忙将目光从平乐王身上收回,生怕那活祖宗会盯上他们。

    平乐王也没拒绝,仅让叶嫤将他推坐在小厮建议的花树下,小厮正要松口气,当即要抬手恭敬的为平乐王倒茶,不料手还未接触到圆桌上的茶盏,平乐王突然淡漠出声,“滚。”

    小厮浑身颤了颤,吓得脸色煞白,甚至都忘了告辞便逃命似的跑开。

    叶嫤不言话,满面冷冽的坐定在了平乐王身边。

    平乐王转眸望她,“方才那被焚的小院,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凭叶嫤与叶老爷的反应,他大概是猜出一些来了。

    “妾身与娘亲一直都不得叶老爷宠,加之叶夫人从中使坏,一直都只能住在那座破败小院,受尽欺辱。妾身从不曾想到,那些人欺负妾身与我娘亲还不够,竟是连那座小院都成了他们的眼中钉,彻底被焚。”叶嫤默了一会儿,终于回了话。

    “凭爱妃的性子,也会受得他们凌辱?爱妃没反抗?”

    平乐王漫不经心的问。

    叶嫤勾唇而笑,笑着笑着,情绪上涌,双眼便逐渐变得血红开来。

    “反抗过啊,可反抗之后的结果,便是妾身的娘亲不住的跪在叶夫人面前为妾身求情,叶夫人一脚一脚的往娘亲身上踩,一句一句的骂,而待叶夫人与叶箐走后,娘亲第一次向我跪着,哭着求我以后别反抗,别顶撞,娘亲说,挨骂挨打总比没命好,她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只是想我活着。仅那一次,妾身便再不反抗了,呵。后来啊,妾身便遇上许明渊了。妾身和娘亲一直都在等着许明渊娶妾身那日,只因一旦到了那天,妾身便可将娘亲名正言顺接入汾阳王府,便是叶夫人与叶老爷都无法阻拦,只可惜,娘亲犯病而逝,没能撑到许明渊娶妾身的那日,妾身也终究没等到许明渊的迎娶,在娘亲逝世不久,许明渊突然对妾身断情,转而向叶箐提了亲。”

    冗长的一席话,被她极慢极慢的道了出来,即便双目血红,但脱口的语气却无波无澜,就像是在言道一件与她无关的事,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平乐王落在她面上的目光骤然变得沉重。

    叶嫤依旧笑着,继续道:“娘亲逝去,许明渊断情,妾身又在许明渊与叶箐成婚当日被叶箐算计,当场被叶夫人差人拉去刑屋猛打,危在旦夕,差点死于非命。后来,妾身是足足用了一个月来养伤,也足足用了一个月才彻底接受了一切。”

    “爱妃便是在那一月里,性情大变的?”平乐王复杂出声。

    叶嫤冷笑道:“谈不上什么性情大变,不过是茕茕孑立,突然就没了什么要守护的东西,猛烈的求生欲又在作怪,是以,为了活命,就变得不顾一切罢了。”

    平乐王终是沉默了下来,不再吱声。

    叶嫤双目无焦的朝前方放空,“王爷要问的一切,妾身皆如实告知。而今,妾身也有一句话要问,也想王爷如实告知。”

    “你说。”平乐王眼角一挑,目光再度朝她落来。

    “妾身今日若是闯出大祸来,王爷可否拉妾身一把?”说完,双目回神,突然扭头笑盈盈的望他。

    平乐王着实看不惯叶嫤这般虚浮表面的笑容,面上逐渐漫出几许鄙夷之色。

    “怎么,终于要开口求本王了?”平乐王嗓音一挑。

    “是啊,性命攸关,王爷拉还是不拉?”

    平乐王顿时笑了,“本王今儿来这叶府的初衷便是为了给爱妃长威风。”

    叶嫤面色当即漫出复杂之色,“王爷就不问问妾身想闯什么祸?”

    “祸事太大,你自己扛。祸事一般大小,本王,卖你个人情,帮你扛。”

    叶嫤心生冷嗤,当真是只老狐狸!祸事太大,他不会拉她,一切由她一人承担,他则置身事外看戏;若祸事一般大小,他便举手之劳的拉她一把,让她欠他一份恩情。

    他倒是算计得好!

    叶嫤心头通明,也无心思再言话,仅是垂头下来,兀自沉默。

    不久,许明渊与叶箐便来了。

    他们是被叶府家丁簇拥而来的,且还有叶夫人亲自跟随。

    待他们入得花圃后,叶嫤抬眼便定向了叶夫人,勾唇而笑,“方才入府之际,未曾与叶夫人多聊,如今突然闲下,便有些话想与叶夫人单独说,这会儿,府中那方碧湖旁该是凉爽得紧,不如,叶夫人与本妃一道去碧湖旁坐坐?”

    这话一出,叶箐几人便下意识止了步。

    许明渊下意识朝叶嫤望了一眼,眼中略有波澜,却又是片刻后,他朝平乐王与叶嫤平和出声,“王爷与王妃倒是来得早。”

    “本王的爱妃正问话,许世子插什么嘴。”平乐王清冷出声,这话怼天怼地,性情着实暴躁得紧。

    许明渊莫名被平乐王责了一句,眉头也稍稍皱了起来,叶箐顿时要为许明渊帮腔,却是刚恼怒的呼了两口气,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见许明渊突然侧头朝她瞪来,使得她到嘴的话顿时噎住。

    在场气氛,突然就紧烈开来。在旁的几个宾客也没敢搭话。

    叶夫人朝叶嫤斜扫两眼,才淡道:“今儿老爷寿辰,本夫人正忙,该是没时间与你去碧湖闲聊。”

    叶嫤勾唇笑笑,“那若是本妃命令你随本妃去碧湖坐坐呢?”

    叶夫人眼角一挑,终于明白叶嫤是故意找茬了,面色陡然一沉,正要朝叶嫤回话,平乐王突然端着桌上的茶盏把玩儿,阴测测的道:“本王的爱妃说命令你去,你便跟着她去。堂堂平乐王妃,也是二品之衔,区区一个员外夫人,也配说忙?”

    说着,指尖的茶盏顿时飞出,恰到好处砸再叶夫人脚边。

    叶夫人啊呀一声跳开,但精贵的布靴仍被茶水溅湿了一片。

    “哎呀,手滑了。”平乐王清冷道。

    叶夫人气得咬牙切齿,叶箐终是怒吼一声,“平乐王爷,你莫要欺人太甚了!我娘亲何处得罪你了,你竟如此为难她?”

    “他得罪了本王的爱妃,本王自然为难她。”说着,面色越发阴郁,双眼浮出暴躁的怒火,“你又是谁?想找死?”

    眼见他犹如虎狼之势,叶箐终是被吓到了,浑身也跟着哆嗦了两下,忍不住朝许明渊身后躲。

    早就知晓平乐王暴虐成性,容易杀人伤人,如今一见,虽觉他相貌不错,但这阴沉狠烈的性子当真是与传闻如出一辙。

    “娘,既是王妃唤你去碧湖,你便陪王妃去碧湖走走吧。”

    这时,许明渊也已主动出声。

    叶箐眉头紧皱,纵是满心拒绝,却忌惮平乐王威风而不敢吱声儿。

    叶夫人早就被平乐王方才砸来的茶盏吓得差点瘫倒,如今一听这话,只觉她如今宁愿与叶嫤那贱蹄子去碧湖走走,也不愿再留在这里被平乐王威胁。

    且凭平乐王那性情不定的模样,说不准何时就要突然将杯盏朝她脑门上砸来。

    思绪至此,她狂按下跳动的心,朝叶嫤道:“去碧湖便去碧湖。”

    叶嫤略是复杂的朝平乐王扫了一眼,并无耽搁,起身便走。

    叶夫人深吸着气,转身朝叶嫤跟随。

    叶箐不放心,当即朝身后的几名婢子使眼色,让婢子们急忙跟去。

    待得叶嫤几人彻底走远,许明渊才道:“箐儿,你也先回屋去休息休息。”

    叶箐心惧着平乐王,也无心在此久留,应话离去。

    在场几个客人也纷纷起了身,故作抬头望天,抬脚就溜。

    一时,周遭彻底空荡下来,气氛沉寂。

    许明渊弯身朝平乐王一拜,“在下可否在王爷面前坐下?”

    平乐王斜眼扫他,“本王生平,最是不喜故作风雅或是假正经之人,不巧,许世子好像就在这行列里。”

    许明渊神色微动,也未恼。仅待沉默一会儿后,便低沉的出声问:“王爷对王妃,似是并无情意,为何方才要对王妃那般纵容?”

    他这话问得极其直白。

    平乐王冷哼一声,眼中卷着阴郁清冷之色,“本王与王妃乃夫妻一体,本王纵容她,难道不该?”

    “王爷心中,并无王妃。”许明渊深沉望他,答得笃定,“是以,王爷如此纵容王妃,刻意迷惑王妃,是为何意?”

    平乐王已然开始低怒,“关你何事?”

    许明渊态度也稍稍强了半许,径直朝平乐王凝视,“王妃自小吃苦太多,此生不易,在下作为王妃的姐夫,同为一家之人,自然,不愿看到王妃受罪。她只是个寻常女子,心思单纯,她当初入得平乐王府,也只为冲喜而来,如今既是冲喜救回王爷,也算是救王爷一命,无论如何,王爷都不可肆意玩弄她,甚至,玩弄她的感情。”

    “原来,许世子还记得你只是本王爱妃的姐夫,听许世子这席话,本王还以为许世子单恋本王的爱妃,有意死皮赖脸的当他的情夫呢。”

    平乐王阴测测的道,说着,嗓音一挑,“本王近些日子心情不善,许世子若有自知之明的话,便莫要惹本王生气。若不然,即便你是汾阳王府的人,本王,也不会轻易饶过你。”

    许明渊并无惧意,“王爷心情不善,便要迷惑她人,故意玩弄?”

    说着,眼见平乐王已面色起伏,似想朝他动手,许明渊仍无畏惧之意,仅是话锋一转,继续道:“在下并无它意,只是作为王妃的姐夫,想在王爷面前为她说说话罢了。王妃终究只是个女子,未经世事,不知人世险恶,在下不求王爷善待她,但也愿王爷莫要伤害她。”

    平乐王怒喝一声,“本王对她如何,关你许明渊何事?夫妻之间要如何行事,你这个外人有何立场干涉?你莫要忘了,当初是你抛弃了她,如今假仁假义在本王面前装好人,你又能好得到哪儿去?”

    说着,语气越发暴躁:“你更莫要忘了,是你变相的将她推到了本王面前,让她成了本王的女人,是你亲手造成了这一切。而今,本王才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而你许明渊,可是什么都不是呢。”

    许明渊脸色顿时煞白。

    平乐王不耐烦的吼道:“滚!”

    许明渊立在原地僵了许久,终是转身离去。

    直至他走远,平乐王才卸下满面的怒意,修长的指尖兴味盎然的把玩儿着桌上的另一只空茶盏,唇瓣一勾,风华的面上漫出一抹得逞的笑,心情竟是莫名的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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