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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的父亲就是一名军人，曾几何时，他和柳枫还是两个小屁孩的时候，他们的父亲就跟随着军队在地面上冲杀了。
父亲回家的次数很少，只有入境管理处经常通知他们去领取物资，那个年代，地下城市刚刚建立不久，物资紧缺，政府还为军人家属发放一些生存物资。
所有人似乎都生活在朝不保夕的氛围里，突然有一天，人类好像是终于在突如其来的战争里站稳了脚跟，他们慢慢恢复了元气，大家的日子开始过得好一点了，各类社会制度、教育制度、法律法规也被提上了日程，混乱的人群也终于慢慢的恢复了秩序。
他和柳枫也是在恢复教育制度不久后进入的学校，那时候柳枫还不叫柳枫，他姓商。
也就是那之后的某一天，柳枫的父亲穿着军装出现在了他们家门口。
当时他和柳枫正在争论夏至的时候太阳直射在地球的那个维度上，柳枫说这样的问题有意义吗？我们甚至连太阳都没有见到过，却要我们记住那玩意儿在一年中的某一天直射在地球的那一条线上。
文明不能出现断层，这些知识总要有人传承下去，秦峰说，这是老师的原话，那时候的他就觉得这句话有一种气势，像是一个背负重担前行着的骑士，所以当老师问他理想是什么的时候，他说出了那句本该是从小孩子嘴里吐出的话。
他说他的理想是科学家。后来他就真的朝着那个方向前进了。
柳枫的爸爸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说小枫你去帮我们倒杯水喝。秦峰说商叔叔好，我去给你倒水，他说不用，让小枫去。
柳枫就说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声招呼，我和峰子都不渴，要喝水你自己倒呗。
他爸就一脚踹在柳枫屁股上说，老子让你倒杯水你都不听了是不，滚出去，我和小峰有话说。
柳枫一边向外面走去一边摇头说唉，我这亲儿子还没有干儿子亲。
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秦峰小时候是那种内向敏感的人，他看见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说叔叔你是有事要说吗。
商叔叔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一枚徽章放在他手里，他在新闻上见过那种徽章，人们为烈士举行葬礼的时候，镜头总会给那枚徽章一个特写。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他望着手里的徽章，雾气慢慢弥漫了他的视野。
从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军人真是残忍，他们组建家庭复又抛弃，他们嘴上说把自己完全的献给人类，却又把悲伤和伤害留给最亲近的家人。
然而现在看到了眼前的视频，他终于明白了人类所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怪物。
第一次，他的那些偏执的想法出现了动摇。
“把衣服脱下来！”秦峰带着命令的口吻说。
听到他说的话，柳枫原本举起炫耀肌肉的双手放了下来“喂，你要干什么？我可是……”
“把衣服脱下来！”他说。
“好吧。”柳枫不情愿的说。
秦峰终于看清了那具布满了疤痕的、伤痕累累的身体，其中一道的暗红色的疤痕斜横在他的腰间。
想来当时那道创伤一定是将他开膛破肚了吧，真不知道当时这个男人是怎样活了下来。
“虽说伤痕是勋章，但是我身上挂的勋章未免也太多了一点。”柳枫笑着说。
“你的身体看起来已经到极限了，黑甲带给身体的负担太大，给你的药物还在用吗？”秦峰一边用奇怪的仪器扫描他一边说。
“嗯。”
“停用一段时间，现在你的身体需要一个缓冲期。”
“嗯。”柳枫回答的极为乖巧，他看着眼前埋头鼓捣数据的人心想，你终于成为了科学家一样的人了。
人类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把文明的火种传递下去吧，我这样的人顶多就算是一只工蚁，就算那天死在了外面也不奇怪，你们才是最重要的资源。
他又想起了以前在课堂上小小的秦峰说我的理想是科学家的时候，教室里响起一阵哄笑声，有人说你的理想是上个世纪带过来的么，老师说大家安静，别人说话的时候要懂得尊重。
那个时候秦峰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闪耀微小但坚定着光芒。
……
“呼！”十四长呼了一口气，汗水已经浸湿了他贴身的白色背心，“你要休息一下么？”他对着旁边的杜川大喊。
两个人之间确实需要大喊才能交流，他们中间隔着一层厚厚的石英玻璃，面前各自站着一个l，分别是红蓝两种颜色。
l不断地攻击、闪避，你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既定任务才算是通过关卡。
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其实他们面前的敌人在做出动作的过程中形体会有一些微小的模糊，而两个人身上的各个部位都装满了动作捕捉器。
杜川当然吐槽过这种训练方式简直就是vr游戏，除了不需要戴上眼镜。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训练方式对于技巧的练习和把控无疑是最高效的。那些被传回军方的影像数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些敌人的动作完完全全就是l的真实数据，除了不会受伤以外，简直就是在与真正的敌人战斗。
当然，刘伯对这些机械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动，以便于更加真实的模拟实战，他在动作捕捉器上安装了一块传感器。
也就是说，杜川的每一次失败或者是受伤，传感器都会刺激相应的神经把痛觉信息反馈给大脑。
但是可以调节相应的数值，杜川这里是刘伯亲自调节的，并在上面进行了加密，数值是17，也就是说，每一次杜川被眼前的l击穿胸口的时候，他都要承受几乎两倍于此的痛感。
尽管很想吐槽，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东西的确有用。
最初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一个天真的傻白甜。如今已经被十四和刘伯调教到即使上到地面对小规模l的时候都能做到游刃有余。
一旦大量的重复某个动作，身体会自然形成肌肉记忆。力量和速度可以借助后期的药物或是装甲提升，现在杜川需要补课的是实战经验和技巧。
那些画面带给他的影响太大了，爆炸、火光、鲜血，还有……那个人，他说不出那些被刘伯判定为低血糖症状的行为究竟是因为心理上强烈的恐惧导致的还是其它什么。
现在，只有不断地训练、流汗才能给他带来些许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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