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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鸢不慌不忙地晃了晃手中的药瓶，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给你上药。”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怀风咬着下唇，委委屈屈地看了玉鸢一眼，心想不知对方明不明白，看了男子的身子是要对他负责的。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丑陋的模样，他又难过地垂下了脑袋，帝姬她……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自己的。
玉鸢明明情商不算高，此刻却有几分看出了怀风的心思，她伸手抬起对方的下巴，轻问：“我说过可以帮你报仇，你又何苦把自己弄成这样？”
帮自己报仇？怀风想起自己现在要复仇的对象，又想起玉鸢与那人之间的关系，原本带着红晕的脸惨白起来，“您可知我要向谁报仇？”他有些绝望地问。
经过今日发生的事，玉鸢自然了解了怀风的心思，回想起那些往事，她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杜岚不是你的复仇对象，自始至终，你该杀的人只有张箐。”
怀风攥着被角的手一抖，神情中流露出痛楚，“因为他是您未来要娶的人，所以您才这样偏袒他吧。”他顿了一下，继续咬牙切齿地说：“毒死父亲的药是杜岚给的，这一点我已经证实过了，他就是害死我父亲的凶手之一。”
见到对方脸上愈发激动的表情，玉鸢知道现在解释这件事他必定不能听得进去，干脆避而不谈，只是若无其事地说：“我不会娶他。”
说完，拉开对方攥着被子的手，“先让我给你上药。”
若是杜岚，说不准会顺水推舟以此为由让玉鸢对自己负责，可张怀风脾性却十分倔强，说什么也不肯同意对方帮自己上药。
“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来就可以。”他把身子裹在被里，紧张地望着玉鸢说。
他不愿意在这样不清不楚的情况下被毁了清白，哪怕对方是自己最为看重的玉鸢。因为……他觉得玉鸢是不可能喜欢上这样的自己的。
被他拒绝了两次，玉鸢心中多少有点不舒服，她将药瓶放在桌上，也不看他，淡淡地说：“那你自己弄吧，我等会儿再来找你。”
说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怀风怔怔地望着那扇紧紧关闭的门，他多希望那门能够再次被打开……真是奇怪，明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可他却如此难过。
他沉默地擦完了药，环视屋子一周，发现这虽然是乡下人家，但却看起来很富裕，屋子里的摆设一应俱全。
他从床头坐起，穿上鞋子，扶着墙边勉强往前走去，直走到镜子前。
镜子内是一张带着长长伤疤的面孔，自己看了都心生厌恶。他垂下眼，心中又回想起这伤口的由来。
自他去了太息山后，山内的门徒都待他很友善，他原本是想安静地在后山戴孝的。然而，雨夜里某个身负重伤的男人的到来，却改变了他的命运。
是那个男人给了他亲手报仇的能力，也是那个男人毁了他的一生。
他掏出藏在口袋里的令牌，上面赫然写着“飞云堂”三字。
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张怀风闭着眼想。
“涂好药了吧？”玉鸢左手端着饭菜，右手将门推开。
张怀风吓得心中一跳，手中的令牌“啪嗒”一声落了下去。他急忙想去捡，却忘记了自己脚上有伤，整个人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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