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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青锋煮雨 > 第三百一十一章 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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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青与齐冥自山棱溪水间穿梭,以轻功翻山越岭。这样渐行很快便翻过了两座大山。

    西南的地形十分独特,有时一山只隔不到百丈,但若绕起山路来起码要走上一天。不禁让人感叹,人若相比大自然,实在是太过渺小啦。

    左均候领兵在前,他该是个谦逊的人,但此时他贵为将军,即使部下四百也是一军之首!将才之家皆有祖训,将为表率,将勇士大,将傲士气高!行军打仗靠的便是‘勇气’二字!

    “左将军。”有人前来轻呼。

    他回首,瞧见的是一展青衫的雨儿,雨儿的手头捧着一壶水,一包肉干,几个大饼。

    先是送吃的来了。

    “喏,左将军辛苦了一夜,所以我特地要了双份,将军该吃得下吧?”雨儿烂漫一笑将食物递给左均候,随后又道:“对了,林姐姐喊我告诉将军一句,前方就要入岗了,先前我们在山岗内可遇到不少麻烦,将军要注意了。”

    左均候笑着接过干粮,又一展前方,大为分析道:“前方山势突兀,大雾迷离,道路旁起高草,树木似擎天。若西南真如你们所说的那么乱,这里是阻杀的最好节点。我们深入,要么陷入死局,要么陷入困局。”

    雨儿惊起了下巴:“啊?那你还笑得出来?”

    左均候啃了一口烧饼,轻笑道:“即使前方的道路再多危险,我们也要笑着走下去,并不是在为难自己,只是这路是必经之路呀,除了他别无选择。”

    雨儿眼睛一转:“那左将军一定是有把握淌过这一条危险之路,否则又怎能笑得出呢?”

    左均候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道:“兵行险道乃常事,伤亡也必是常事,虞姑娘你不要担心,将士们会用生命来保护你的。”

    雨儿撇嘴道:“我才不需要你们白云城的保护,我自己便能保护自己。”

    左均候皱眉:“你的偏见可不是好事。”

    雨儿不语,从腰间取下竹笛,轻轻地奏了几声,才不过一会儿山间猛虎,天上飞鸟,地上的爬虫纷纷朝她靠拢。

    左均候暗下神色,手头握住佩剑刻不走神!

    雨儿则赶忙含住他道:“左将军且慢,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我让他们替咱开路,那些危险也能早些预知呀。”

    “虞姑娘原来是蛊女。”左均候松下手头的剑柄。

    “我知道你们汉人对蛊女都有偏见,认为她们是丑陋邪恶的,”雨儿下马,亲昵地和身旁的百兽们打成一片,她欢喜极了,“只要和它们灵犀想通,便能与它们相处的融洽,”她又捧起一只小松鼠举过头顶,嬉笑道:“你瞧,这只小松鼠多么可爱?”

    殊不知这些可爱的动物却不及她一半。左均候似乎看呆,可这时林帆的呼喊却从后头传来:

    “雨儿,可是你奏的蛊音?”

    林帆急忙赶来,瞧着雨儿玩耍的模样,哭笑不得:“妹子,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有术士在操蛇呢……”

    雨儿道:“林姐姐你放心,我奏的都是百兽音,喊它们来是帮咱带路的。因为左将军说此山岗会困住咱们。”

    林帆一展前方浸泡在大雾之中山岗,忧叹道:“上次路过这里可受了不少惊险,也不知这回又遭遇怎样的变故。”

    “林大人是女儿身?”左均候忽而一问,也不知为何。

    林帆颇有些尴尬,若不是雨儿一口一个林姐姐,她也不至于又被人当做女人。

    她悠悠一叹,还是点了点头。

    他笑:“巾帼不让须眉,末将佩服,佩服。”

    林帆难得赔笑道:“左将军先是一问,随后又赞,着实让我有些……有些猜不透。”

    左均候将余下的肉干都塞到了嘴里,一通乱嚼又喝了几大口水。在吃饱喝足后才道:“我本想是大人一同先去探探山岗,可见你是女子,也只好作罢,我一人也去得。”

    “什么?!”林帆与雨儿一同惊呼,林帆不解道:“左将军方才提及巾帼须眉,眼下又要独自行动,你这是何意?”

    左均候指着前方山岗道:“此处山岗草繁枝茂,就算埋伏也不会很多人,我一人去便可,人多了反倒顾及不暇。”

    “我可以人为左将军是在逞能么?”林帆蹙眉道。

    “有能力的人才会逞能。”左均候轻轻将自己的佩剑出鞘,锋刃寒得让人头皮发麻,剑身很宽,中间竟被铸空,而在空间里还嵌着一把腥红色的鱼肠小剑!

    外刃寒如极冰,内锋似火中烧!好一柄阴阳子母剑!

    “末将不才,虽是身份卑微的败军武夫,但论武力当不比石勇将军差,对付些蝼蚁绰绰有余。”

    能力是一个人逞能的硬指标,很显然这柄子母剑便是能力的象征。林帆心头终有万分忐忑,但终究还是化为一声叹:“左将军若遇险便大声呼救,我们一定会来救你的。”

    左将军不再多言,策马走至雨儿身边,也不禁同意便一把将她拽上马背,道:“虞姑娘身为蛊女,随我一路也许会更好。”

    “我……我不想去。”雨儿只觉得与人同乘一匹马十分别扭,她不讨厌左均候却十分厌恶他手头的那柄让人头皮发麻的子母剑!

    “雨儿他不愿去,就不要让她去了……”林帆也在头后劝道。

    左均候只当听不见,他也并未放雨儿下马,反之一夹马肚子,卷骑上山岗,不过了了几声马蹄,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大雾之中。

    雨儿始终觉得别扭,若论胸怀还是燕青的要柔软些,或许是因为左均候的战甲太硬,搁背,老不舒服。

    “左将军,我还是下来与百兽同行方可。”雨儿央求道。

    左均候有意将她贴得更紧,竟直言问道:“虞姑娘可曾出嫁?”

    这倒是个吓人的问题!

    雨儿翻着眼珠道:“这……自然是没有了,我还这么年轻。”却又疑问道:“左将军又怎会这么问?”

    左均候悠悠一叹,讲述道:“是说来有一个很感性的故事。我小时候有个青梅竹马,她的阿妈在将军府里做下人,她们也是蜀山人士。”

    雨儿可喜欢故事,听她“嘿嘿”一笑道:“让我猜,那个女娃儿一定长得很乖很漂亮吧?”

    “她的确美得让人沉醉。”

    “蜀家的姑娘我还真没见过丑的……”她自傲,又问:“那后来呢?后来呢?”

    左均候深吸一口气,道:“我乃家里独子,年幼时体弱多病——”

    “你还体弱多病?”雨儿用肘顶了顶左均候胸膛,别提多解释。

    左均候苦涩道:“确有其事呢,所以幼年时只能被禁足家里,同龄的她也成了我唯一的玩伴,那时她私下唤我‘病公子’,而我无论好吃好玩都会替她捎上一些,直至有一日,”说到这儿,他思绪了良久,由自深情缅怀,脸上时而微笑时而忧愁。如此一见,那一份两小无猜,很纯很暧昧吧?

    隔了一会儿他才接着道:“直至一日,我与她在院儿里斗蛐蛐儿,清晰记得她蛐蛐儿小,斗了十个回合都斗不赢我,那时她还因此事放声大哭了一回。我不理,反倒耀武扬威,”他又苦笑:“若换做现在我必定会去安慰她,只因小时不懂怜香惜玉——后来她生气了,从腰间取出了一根竹笛。”

    说到这儿他举起右拳,恍在雨儿眼前,摊开,嫣然是一根细短的竹笛,他问:“是不是和虞姑娘腰间的一样呢?”

    雨儿小有一惊,点头道:“是了,难道她也是蛊女?”

    “不错,所以我先前见你吹奏笛音,勾起了一些往事,”他将竹笛收好,接着道:“她一吹蛊音,那蛐蛐儿便和发了疯似的,不仅将我的蛐蛐儿咬死,还骤然跳出猛,撞我的眼睛。我竟想不到一只小小的蛐蛐儿也会有这般力道,装得我当场便疼晕过去。”

    雨儿傲然道:“那是那是,蛊虫一旦通了灵性,哼哼,钻进你耳朵里吃你脑子呢!”

    左均候摇头道:“但好在我眨眼的及时,蛐蛐儿不过将眼角撞出了个口子,有惊无险。但她与阿妈的下场却没那么好受。”

    “啊?你不会将她们杀了吧?”

    “因燕父战死蜀地的缘故,我父亲一直对蜀山怀恨在心。此刻府上出了蛊女,还伤了我,父亲哪儿肯放过她们?”回想起那日,他眉头紧蹙,似惊心动魄,他接着道:“蛊女又怎心甘做个下人?父亲将她阿妈禁锢并严加审问,终于问出她们潜伏将军府的用意……”

    雨儿大惊:“你……你爹真的将她们杀了?”

    他摇头:“我不知晓结果如何。后来母亲与我说,她阿妈被我爹杀了,而她便被赶出了将军府,不知了去向。”

    雨儿忽而暗下眼眸,沉默了片刻,咬着唇道:“她一定不敢再回蜀山的,蜀山对于任务失败之人,责罚会生不如死。”

    试想一番,那个姑娘岂非和自己命运相同?

    但她又问:“那后来呢?你就没偷偷的去找过她?”

    “找过,一直都找不到,我一度以为她死了,”他伤神又道:“就算找到又如何?她也许会将我当仇人吧?”

    “那你可记得她的名字?”

    “她亦姓虞,名云裳”

    雨儿一听此名,吓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她语颤:“七……七长老……”

    “长老?她……没死?”左均候心头喜悦直上眉头!

    雨儿暗叹:“这个世界可真是小,你可知晓我虞雨儿这个名字是谁取的么?就是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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