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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他们获得碧石到现在，何曾发生过这样的状况？君诺以怀疑的目光对上慕止的，却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这不是她的错觉。
其实自从浮迭说出碧石乃是现今发现的天蚕石之最，便连君诺自己都觉得他们的用法……有些暴殄天物。
但用碧石做成的锅碗的确好用，想着反正慕止也能将它们复原，便没有刻意换回铁锅。
她也不用担心有人觊觎，因为哪怕是她指着这些锅碗对别人说这是绿色天蚕石，人家也只会拿它当做疯子。
是，再像天蚕石又怎么样？
如果真是的话，早就供起来了，又怎么可能让它“抛头露面”。
当初浮迭会发现那是天蚕石，也是触碰到了了之后，方敢确定。
碧石一闪一闪地发出白光，紧接着又发出“嗡嗡”的声响，它甚至开始不受君诺的控制，上下震荡。
坦白来说，看到一堆锅碗上下跳动，这个景象还蛮醉人的。但在得知了碧石的威力之后，君诺却不敢轻视它的异常。
“四处找找看。”慕止说道。
君诺点了点头，将多余的锅碗塞回了空间，二人……一人端着一只碗在附近找寻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引起了碧石的异常，无论是人是鬼，总要打探个清楚明白才敢放心。
找了半天，却不见周围有什么奇怪的景象。再这么下去，天就该黑透了。可君诺本就是好奇心重的人，那碧石碗还在手中嗡嗡作响，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又岂能甘心？
正觉得无从下手，便见小溪对面的慕止将碧石碗放在了地面上，后退了两步。
为了找寻让碧石发生异常的源头，他是越过了溪流的，二人如今正好在溪流的两边。
那碧石碗一落地，便又震了两下，隐隐能看得出它移动的痕迹了。虽然极不明显，只有几毫米的差距，却已足够了。
君诺也将自己手中的碧石碗放了下来，就看到那小碗朝着水中央挪动了一些。
“水里？”君诺奇怪道。
慕止摇头，“不清楚。我刚才就是淌水过来的，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再试试？”
“好。”
照着碧石移动的方向，两人在溪流中央确定了一个位置，接着先后拾起了碧石碗，朝着水中央走去。
天色渐暗，溪流中的水草也开始变得模糊，两人只能看得清楚它的模样，颜色什么的却看不清晰了。
在水中走了一圈，却也没有什么发现。无奈之下，便将碧石碗放入了水中。
碗里没有水，碧石碗便是漂在水面上的。它停留的位置和二人估计的仅有寸厘之差，碧石碗停留在水面之上，竟就开始原地打起转来了。
“有个漩涡。”
“还真有。”君诺将碧石碗收了，将手指放到了那个位置，隐约能够感觉出水流的方向，“这也太奇怪了，这样微弱的漩涡……几乎和没有一样。”
但它就是存在，而且这一条溪流是东西向，水从高处往下流，便就是真有什么漩涡，原本也该让上流冲下来的水给打散了，但它却像是阻断出了一个空间似的，自顾自旋转着。
统共只有手掌大的漩涡，多半是不足为惧的。君诺便凑近了瞧，那漩涡下面是一块岩石，灰白色，看着与其他的石头，也没有什么不同。
石头上有一小片绿色的毛茸茸的水草，也属于常见的品种，尽管君诺叫不出它的名字。用手轻轻一捻，那水草就从石头上脱落了，在水中转了两圈，就在那漩涡里旋转起来了。
“怎么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啊。”君诺道：“倒是这天黑得挺快，刚刚还有一点光亮的，这会儿却只有那么一丝光线了。咱们还是撤了吧，反正也找不出什么东西，改明儿再来瞧瞧，或者干脆不……”
君诺的话没说完，却闻“哗啦”一声，整个人忽然朝水里栽去。她在水里蹲得好好的，断没有没站稳的说法，慕止一见她歪了身子，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腕，下一刻却觉得自己的身形也无法控制了。
有水流呛入口鼻，两人都是有经验的人，第一时间调整了状态，才不觉得那么难受了。但他们此刻的状况却不好——世界是颠倒的，整个人晕头转向，似乎还在围绕着什么东西打转。
是那个漩涡！
那个只有大拇指的指甲盖大小，让他们不屑一顾的漩涡！
怎么回事？尼玛这么小的漩涡是怎么把人卷下去的啊！而且她刚刚明明看到漩涡下边只有普通的石块啊！
在水中无法出声交流，且两人的身形也不是固定的，除了紧紧握住的双手之外，事实上他们根本看不到对方的存在。
入水匆忙，又不是两人主动下来的，两人连深呼吸一口都未曾，后来又被呛着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混混沌沌了。
好在那漩涡并未持续太久，二人在混沌之际，忽然觉得周身水波留转变得正常，却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未知的水域。
四周没有光，不知道是因为在夜里的关系，还是这个地方深到一点光源都透不进来。按时间上算的话，只有第一种可能，但这是一个不能以常理论断的世界。
撤！
趁着还没憋死，二人出现在了空间内。
将打湿了的衣服挤去多余的水分，君诺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再一次体会到了能自由自在地呼吸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她这人也许就跟水对付不过去！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过了有几分钟，二人才觉得恢复了些力气，但眼下二人面临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如何离开？
“出去看看？”君诺道：“虽然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方才那一片水域实在是太黑了，连一丝一毫的光亮都没有。如果说是浅水区，不管怎么样都该有光透进来才对。”
虽然外面是天黑了，但至少还有月光啊，可他们刚才的感觉，就像是眼前被人蒙上了一块黑布似的。
“那地方的确有古怪。”慕止道：“先不说我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水下那么深，我们刚才没有感觉到来自水流的压力不是吗？”
“很正常的压力，就像平时在水中一样。”慕止一说，君诺才想了起来。就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根本不可能下到水深之处的。
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刚才地转天旋，那样一番“随波逐流”之下，君诺怀疑自己的脖子被扭到了。转了转，竟还发出咔咔的声响，吓得她连忙不敢动了，只伸出手轻轻揉捏。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君诺道。
既然是鬼地方，恐怕也只有鬼知道了。其实超科学的现象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但面对未知的时候，仍是十分担忧。往往这时候他们才能发现，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
“不知道，但迟早要面对。”慕止开始思考凭借自己的本事游回去的可能性，“星币还有多余么？”
“虽然清零了一次，但我们来之前又重新交易了不少。”君诺回道：“你是想要——”
“买两套潜水设备，带呼吸器的那种。”慕止简单道。相信在自己开口之前，君诺也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事有点诡异，但不试试怎么知道？”
除非他们打算一辈子留在空间内，靠着空间里面丰富的物资以及每日点点红包获得的星币，他们也能够生存下去。
但到了那样的地步，又有什么意思呢？倒不如尝试一番。反正最不济，仍是回到空间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并不让人向往的二人世界。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两个费了半天功夫才研究出潜水设备该怎么穿、氧气又该怎么用的人终于出现在了那一片水域之中。
为了防止在水中走散，他们用手铐将自己和对方拷在了一起。
“哪怕有光，也完全没有用。”
君诺的声音就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音量也小。他们没有用于互相交流的设备，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大声呼喊。
挺简单的一句话，愣是喊出了撕心裂肺的感觉。被水声包裹，想要听到对方的话，的确是有难度的。
“至少会让人安心一些。”慕止道。
有了光，哪怕四周除了水流什么都没有，但至少他们也看不见危险的存在，不是吗？何况，有了光，他们还可以看到彼此。
两人就奋力向上游。
他们能见的地方都是水，如果不是二人拥有系统空间，又恰巧能够利用系统获得潜水的设备，想要从这个地方逃离，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恐怕早已溺死。
但此刻，尽管渺茫，但他们还有回去的可能，这就足够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哪怕是慕止，心也渐渐沉了下来。
三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不断在向上游，但上去了一些之后，却仿佛与之前没有丝毫不同。仍是漫无天际的黑，和静止的水流。
如果不是他们带动了那些水流，慕止毫不怀疑，它们是静止的。
“我们好像忘了一件事。”其实是有些绝望的，却不想放弃。而这时，某件被二人遗忘了的东西忽然窜入了慕止的脑海，他的声音多了一分起伏，道：“电子地图。”
如果不是慕止提起，君诺都忘了这件事了！电子地图那样逆天的存在，她之所以会忘了它，完全是因为这个金手指给得和bug似的，乃至于她脑海中默认了那样强大的东西不该存在。
但事实上它是真实存在的啊！
君诺心念一动，手中就多了那奇怪的遥控器模样的东西，紧接着，一副巨大的画面就在两人的面前像电子屏幕一样展开，就好像在看3D电影一般。
屏幕上赫然是周边的环境，山峦、溪流、就连尤其巨大的树木也有标注。
而在电子地图的中心，有一个绿色的鼠标箭头的形状，那代表着君诺身处的位置。
“怎么会这样？”君诺奇怪道。
刚刚涌起一点希望之火，就被扑灭了。电子地图上显示的位置，他们就在溪流的中央。
这是君诺将地图放大了一千倍的结果，周围都是溪水，就算有标注，也是“一块不知名的石头”“坚硬的河床”这样的字眼。
再看看四周，黑漆漆的、无边无际的水流……这根本对不上号啊！
如果她能够看到“不知名的石头”、看到河床，那她还用这么慌张吗！
“连系统爸爸的电子地图都不好使，难道我们这回真要凉凉不成？”君诺强颜欢笑道：“总之，再往上试试吧，万一出去了呢。”
尽管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向上游就会有出路。
她一早就觉得此处有种莫名的熟悉，现在却是想明白了。那分明就是她第一次进入系统空间时候的感觉！
一样广阔无边，一样静谧到可怕。
却幸好这一回，她不是一个人了。
虽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君诺却不死心地将电子地图又放大了一些，仍旧没有什么发现之后，君诺气呼呼地往屏幕上戳了两下。
她知道自己落到的地方绝不是简单的地方，否则电子地图上也不会没有标明，也不是气愤地图这时候派不上用场。
纯粹只是一种发泄罢了，也只是发泄一股莫名其妙的愤怒和委屈。理智上不该存在，却又莫名生出的委屈。
“诺诺，你看。”
“啊？”
抬手击在电子地图上的时候，周围的水纹散去，电子地图上却也展开了一个个像水纹一样的圈，慢慢扩大到整个地图上，然后消失不见。
君诺起初没有注意，尽管这个现象在水中显然是不正常的。水纹该是在平静的水面上荡漾开，她如今却在水深处看到了竖着的水纹。
听到慕止唤她，君诺才往后退了些许。离电子地图的屏幕太近，反倒看不见什么了。后退了些许，君诺当即就愣住了。
“这……坑爹啊！”怔了几秒，君诺才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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