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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落洲流云纪 > 第五章 东皇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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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风大作,树木摇晃,呼呼怪声不绝于耳。

    忽然,阴暗的天空中亮光一闪,像是一柄巨剑一下一下地撕裂着天空。紧接着,轰隆声响彻整个天上人间,那声音震耳欲聋,吓得地上的人们心惊肉跳。

    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天空,紧接着,瓢泼似的大雨从天而降,像一片巨大的瀑布从远处遮天盖地卷了过来。天裂开了一半任由雨水倾倒下来,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窗子上、屋顶上抽。雨越来越大,雨柱犹如一排利剑倾斜着刺向地面,又像一条巨龙吞噬了整个天地。

    惊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鸣,接着是一个更响的霹雳,空中弥漫着一股雨天特有的腥味。

    五月天,这场暴雨拉开了落洲的梅雨季。

    白翼国皇宫天顶之上,冷雨拍打在金钟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密集声响,然而仔细瞧去就会发现巨大的金钟整个在不断的抖动,将半空的雨水全部震了出去,形成一圈独特的空间。而白翼国最高领袖白皇凌天云则是负手站立在金钟之下,他的身上被雨水浇透却浑然不觉。

    又是一道惊雷,东皇钟突然释放出耀眼的金光,一瞬照的人睁不开双眼。

    凌天云眨了下眼睛,再次睁开时,巨大的金钟消失不见。就这样突然消失,悄无声息的消失。

    “……”他迷起双眼,看着空荡荡的天空突然双手捏起诀,一个眨眼同样消失在原地。天空大雨倾盆,似乎是要将世间万物洗刷干净。

    冷风从窗户里吹了进来,吹灭了蜡烛。一到这个季节整个落州都将经历数月的梅雨季节,这样的天气让人烦躁。

    床榻上的人睡在厚厚的金丝绒锦被中,脚下是熏香的暖炉,桌上点的是用上好的香草捻成的贡香,桌旁一个唯唯诺诺的婢女端着手恭恭敬敬的站着。而在婢女的旁边,一个英俊的男人用手撑着下巴打盹。他时不时的眯着眼睛瞅一眼床上的人,见没动静后继续闭目养神。

    许久许久过去了,久到这屋里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床上的人却突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震的这空气一阵一阵抖动。男人立刻睁开眼睛迅速跑到床边。

    床上躺着的是个女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个影子。她整个人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恍恍惚惚,偶尔的冷风吹进屋子里都能让她恍惚一阵。而男人迅速扑倒床边带起的风居然都将她的头发吹散成股股白烟。这样一个‘人’已经算是一个灵魄了。

    “来人!‘’男子立刻冲屋外喊了起来,而听到他声音后一群穿着奇怪的男人悄无声息的涌了进来,唯有衣服与地面的摩擦声簌簌作响。

    “治好她!”男人扔下这句话后重新坐回到了桌子旁继续单手拖腮闭目养神,而那群奇怪的人则围在床边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约么一盏茶的功夫,其中一个老者离开床边噗通一声跪在男人面前颤颤巍巍的说道:“黑皇,老朽无能,白芷大人的情况实在是……太、太奇怪了啊!”

    “你说什么?”男人缓缓的睁开眼睛,低沉的声音响起,“本皇已经渡给她融合行了神脉的鲜血,为何反倒变成了灵魄?难道就连老师也解决不了吗?”说罢,男人拉起了老者又将老者扶坐在椅子上后起身来到了床边。

    他盯着白芷那透明的面庞不由得用手敲着自己的额头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照顾好本皇的老师。”

    “是——”那群人拱了拱双手后搀起老人慢慢走了出去。

    男人站在床边皱着眉头看床上躺着的人,脑海里是前几日他无意间探查到的女人记忆,那里面不仅仅有半神族的身影最多的居然是关于东皇钟的记忆,纷纷乱乱没有头绪。为了弄清这个女人和东皇钟之间的神秘关系,他不惜将自己的血液每日一碗喂女人服下,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在喝下他鲜血的第三日居然变成了灵魄!一个不在轮回内,跳跃五行之外的灵魄。

    “唉……”男人叹了口气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其余三指握起,“既然如此、留你也无用,本皇便给你个痛快!”说罢,二指闪电般的点向女人的咽喉。

    “轰!”的一声,是灵魄破碎的声音。虚幻的影子在一闪而过后消失不见,安静的仿佛从没有出现过。男人一击过后收回手指,指尖还留有一丝白烟缠缠绕绕不愿离去。

    “也罢,来路不明的女人……‘’随后将身上的衣服褪去,冲着一旁一直保持一个动作站立许久的婢女说道:“为本皇更衣。”

    轰碎的灵魄化作片片闪亮的光点慢慢升上夜空,不受大雨的影响。在升到一定的高度时,仿佛是受到某种召唤,所有的灵魄碎片冲着一个地方蜂拥而去,速度之快划破了雨幕。它们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白翼国最北边的幽冥塔。

    幽冥塔最深处,地下十九层。在这里没有阳光,没有月光,没有星光,一切自然光线都照射不进来。没有风,没有声音,这里什么都没有。唯有一颗巨大的一人高的月光石伫立在冰冷的岩石地下,散发出幽蓝色的淡淡清辉。而破碎的灵魄碎片在进入这幽冥塔后就直接全部融进了月光石内,将坚硬的石头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澜。渐渐的,石头安静了下来,一个虚幻的影子凸现出来。

    “居然是幽冥塔……”影子轻轻发出声音,然后又停顿片刻影子从石头中走了出来。

    白芷复活了,不,不应该说是白芷复活了,应该说东皇钟的本体出现了。没错,白芷便是东皇钟的本体。白翼国内那个巨大的东皇钟是分身,化去了杀戮,主司守护。

    “他……也快来了吧。”白芷轻轻抖了抖自己的衣裙,然后盘腿在月光石面前闭眼坐了下来。果然不出所料,片刻后,一个雍容华贵的男子穿过了幽冥塔层层叠叠的机关凶兽来到了这最深处。白芷听到脚步声后睁开双眼,看到了白翼国最尊贵的人——白皇凌天云。

    凌天云全身湿透微微喘着粗气,一路推演杀到这里饶是他也有些吃力。在女人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凌天云立刻单膝跪地说道:“凌天云恭迎东皇钟回国!”

    “回国?”白芷沉吟了一下,然后微笑了起来,“本座为什么要回白翼?”

    “这……”没想到东皇钟会这样回答自己,凌天云一时语塞。

    “难道白翼国没了本座的力量就什么都做不成了吗?”白芷收起了微笑,肃杀的神情涌现在了面庞之上,她冷冷道:“凌迷烨前几日刚得了三滴神脉,本座的另一个分身很巧的救了濒死的黑皇。现在凌迷烨无论是从力量还是术法都凌驾于你和海皇之上,本座为何要与你白翼做这桩赔本的买卖呢?”言语之中充满了讥讽。

    听到东皇钟的这一席话,凌天云站起了身,他看着盘腿坐在自己面前清冷秀丽的女子脱口而出:“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实在是没有算到凌迷烨居然已经强到能打败半神族夺取神脉!如果对方真的用神脉得到神力或者魔力,那整片落洲乃至中州都将被他囊括其中!

    “呵呵,果然和你父亲一样的脾气啊。”说罢,女子也站起了身,看着眼前这个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男人突然笑了,笑容明艳美好,“无论白翼和黑羽开战多少次,都是两败俱伤,就像你们渺小的千年后便会死去是一样的道理。要想没有战争,就要把对方彻底的抹去!”说道这里女人全身上下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如果你们能先半神族一步得到神之左眼的力量,本座定会匍匐在你们脚下,任凭‘神’的差遣。”女人一边笑一边说出这样的话语,她顺势用手拍了拍男人的一支胳膊继续说道:“其实无论落洲打成什么样子都和本座无关,本座和剩下遗失的上古神器对于你们战争并不感兴趣。我们只是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想方设法的给自己找点儿乐子罢了。落洲沧流纪时期的‘羽翼之战’不就是……”说到这里,女人突然沉默了下来,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东西。

    凌天云看着对方的突然失神,听着对方似乎话里有话,他默默记下了,也许真的有什么细节被他遗忘了在了那场腥风血雨中。

    女人忽然又是微微一笑,她伸出一只手在掌心中幻化出一支小巧的钟将它递到了凌天云的手中,“白翼国的那支也是本座的分身,如今本座收了回来这支算是给你们的补偿。

    凌天云接过那支轻的好似没有重量的钟,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和上古神器做交易,对方又是神器之首东皇钟。曾经东皇钟肯保护白翼国是因为父亲答允羽化之后将千年的灵魂教给它用来提升神力,而自己大业未成,在上古神器面前真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等价交换,除非……燃烧血脉,生祭灵魂。

    “小白皇,本座先行一步喽。以后若是有缘再见,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光景。你可要努力活下来啊。”说罢,女人全身化做无数光点消失不见。

    凌天云一个人握着小小的钟站在原地。沧暮前日去了海国,雪照去了半神族,鱼渊去了黑羽国,凤唯去了异界,玄荆一人留在尚武堂,如今所有人除了玄荆音信全无,而他作为一国之首却只能坐在最高处安抚民心,安抚军心,安抚白翼国所有人。如今凌迷烨又得到了神脉的力量,除了海皇还能有谁与之抗衡?不、不对!这天地之间的力量是平衡的,从来不会凭空消失也不会被谁彻底的得到。凌迷烨得到了神脉必定也作出了相应的等价交换,那他到底用什么来交换了呢?难道……难道他已经触碰到神之左眼或者魔之右眼了?!

    “呼……”凌天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握着那支小小的钟的右手发烫。

    《落洲·六合书》中开篇便这样记载——八荒之内有仙洲曰落,照之以日月,兴之以星辰。潮起潮落,风起云涌。神灵所生,其物异形,寿与天高。六合记载,唯有缘人可通其道,得此之幸。

    可是下面那空白的一段却是只有当代黑白两皇才能得知的秘密,一个关于落洲大陆本质上的秘密。如果凌迷烨真的那么做了,落洲只怕不是战争这么简单了!

    必须阻止他!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不能让他把落洲卷进永远的水深火热中!

    ?想到这里,凌天云双手一握,从这里直接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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