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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表面上看起来，的确如此。
百里曦哈哈笑着从小北背上下来，自己找了个位置便坐下，怎么舒服怎么坐：“他们肯定没想到，我虽修的是丹武道，可我师父却是灵级阵符师。”
说话间，抬手照着几个不起眼的角落便是虚空点点点。
砰！
砰！
砰！
一个个小金属疙瘩应声闪现，原本贴在上边的黄符全部变成飞灰。
小北慢条斯理的走过去，捡起那些小金属疙瘩，若无其事丢进自己的储物戒指里。
华义风嘴角抽搐。
他这个六级武圣，看起来这么像摆设？
不过……
百里曦故意透露的信息，惊到他了。
她修的是丹武道，可她的师父，却是阵符师？
这什么鬼……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才是天经地义的自然，什么时候开始，这世道竟然开始流行狗教猫崽抓老鼠，老鼠教雀崽怎么飞？
百里曦哪里看不出华义风在想什么，忍不住就笑道：“华老放心，阵符我们也没落下。”
华义风却怒了：“胡闹！一个人再怎么天才，精力也有限，能把丹武两道修好，已经难如登天，你还不务正业兼顾阵符，你怎么不上……”
嗡！
百里曦相当于九品武帝的神魂力爆发出来。
华义风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你你你……”四级武王修为，怎么会有九级武帝的神魂力？！
百里曦咧嘴一笑：“我不止有九级武帝的神魂力，我还只有十二岁。”
说话间，人一下就缩水，变成十二岁的身高模样：“我不知才十二岁，而且还一不小心触碰到了时间。”
声落，整个人再度缩水，变成一岁六个月又三天曦。
华义风四千多岁的老头，生生吓得霍地一下站起，面皮抖擞，颜色精彩极了。
小北微微蹙眉，不明白百里曦为什么如此信任这个初次见面的老头。
他不明白，华义风也不明白：“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他堂堂六级武圣，自然看得出来，虽然超越认知，可百里曦说的，都是事实！
十二岁，四级武王修为，九级武帝神魂力，触碰到了时间……
这是何等的天纵奇才！
那些大宗门的精英都很不错，可跟她一比，瞬间被碾成渣渣！
如果是她……
如果有足够的成长时间……
或许，真的可能！
念头窜上来的瞬间，他也等不及她回答上一个问题了，张嘴就又问：“你现在，能炼制出几品丹？”
百里曦歪头：“我感觉勉强能炼制八品，但八品丹材料太……”
话没说完，华义风拂袖便倒出一堆药材来，言简意亥：“这里有三份！出丹算你的，炼坏算我的！”
其实，他也感觉他疯了，简直病急乱投医，竟然如此轻易就相信了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姑娘的话，心生出了希望！
可是……
不疯魔不成活，万一，她真是呢？
三份八品丹药的材料而已，没了还可以再找，再凑，可人，机会……一旦错过了，却就可能永远错过了！
百里曦知道，华义风这个人其实很简单，只要证明给他看，他的决定和未来的表现，就绝对不会让她失望。
二话不说端坐起来，神色庄严肃穆：“那就请华老把丹炉借我一用了。”
她的丹炉品阶不够，强行炼制会炸炉，失败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华义风也清楚这一点，二话不说把自己私有的炼丹炉取出。
他虽然倒出了三份材料，却故意乱七八糟作一堆，压根没配好……
百里曦知道，这是他的第一关考验，也不含糊，一双小手一掠而过，三份八品丹的原材料便被她分放好了。
华义风眸光一闪，没有说话，而后便见她取出三株新鲜的金丝碧草……
“等等！”
猛然想起什么的华义风，伸手就将一株金丝碧草吸进手中，一会儿恍然大悟，一会儿又疑惑不解，最终蹙眉看向百里曦：“你加进破瘴丹里那些东西，就是从金丝碧草里提取出来的？”
百里曦勾唇：“聪明！”
华义风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百里曦知道，他第一次见到金丝碧草的时候，也曾惊为天人，也曾认定它是个宝贝，可以开创炼丹界盛世，为此还拼命研究了好几百年，可惜结果，统统失败告终……
“人很容易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弄得很复杂，就如同这金丝碧草。”
她说话间拿起一株金丝碧草，将其托在掌心，集中注意力运转真元，轻轻一声“分”……
金丝碧草的根须，汁液，梗叶，草心，金丝，应声完美分离，悬浮在她小小的掌心上空！
华义风哪里看不出来，这五个部分就是金木水火土，最天然纯粹的五行，而它们既是一体分离出来的，自然，重新融合也毫无障碍。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他的确试验过无数次，但更多的，还是在丹方上动脑筋，当然也试过取根去叶，取心去皮之类的，却竟然从未想过，直接先把它们分开，然后再融合！
忽然……
四千多岁的老头，六级武圣，八品灵级炼丹师，哭了！
百里曦没有出声，小北也保持着一贯的沉默。
“丹不用炼了。”
百里曦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华义风忽然开口，眼底的眼泪还没干，神色却已经庄严起来：“就凭你能破解这金丝碧草的用途，就证明你有足够的资格！说吧，你想怎么开始？”
小北诧异的看看华义风，又看看百里曦。
他是谁？
他在哪？
他错过了什么！
却见百里曦嘿嘿一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谁也不能一口吃成胖子，所以首先，咱们还是先谈如何合作吧，然后，给我介绍个器楼的老相好呗。”
华义风嘴角一抽：“老相好没有，老对头倒有一个，要不要？”
百里曦哈哈一笑：“我说的就是她！”
华义风蹙眉看着她，不知为何，总觉得……
她知道得，真的太多了！
**
虽然华义风说不用炼制了，但百里曦还是动了手。
一是想看看自己究竟到没到那个能力，二则是三人行必有我师，华义风卡在八品千年并非他能力不足，而是曾经年少乱发誓，如今年老招雷咳咳……受到天地之力约束。
总之，在炼丹一道上，华义风绝对有与众不同的见解，当着他的面炼制，纵是失败，也必有额外收获。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三人再出来，已是两天之后。
百里曦幻化回了成年版，小北一如当初进密室的样子，华义风脸色很臭，可眼底却迸发着隐晦的亢奋光泽。
那个七品炼丹师眸光阴沉极了，面上却维持着很官方很生意的笑容，若是脱了那身丹袍，说他是个纯粹的生意人都不会有人怀疑：“姑娘与阁主已经商量好如何合作了吗？”
华义风点头。
那个七品炼丹师刚要说什么，就听百里曦道：“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华义风点点头，那七品炼丹师却面色顿青。
“哦对了。”百里曦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回头看了看那个七品炼丹师：“你叫什么名字？”
七品炼丹师大觉羞辱。
这要是在外边，哪个敢这般态度与他说话！
可……
她能跟华义风都谈那么久，身上肯定有大利可图，不说丹方，就凭她那与众不同的结丹手法，便能助他更上一层楼！
硬是挤出微笑，但七品炼丹师的尊严也不可丧，所以腰杆笔直：“在下伏荣。”
百里曦点点头：“伏丹师是个好掌柜，事情交给你打理，我很放心。”
伏荣一听，脸都绿了。
他是炼丹师啊炼丹师！
七品炼丹师！
掌柜是什么鬼！
不过，很快他有猛然反应过来，随即惊愕瞪大眼，可百里曦和小北已经出门，他也不好追上去问，只好看向华义风。
华义风冷哼：“虽然理念不同，但我不能否认，炼丹虽然赚钱却也无比烧钱，而丹阁要养那么多炼丹师，没有可观的利益，的确无法长期发展……”
说着说着，他语气便软化了，顽固的脸上出现了疲惫和无奈，将两张丹方递给伏荣：“这是她留下的丹方，具体怎么操作，你比我更清楚。”
这老顽固一下转变过来，伏荣简直受宠若惊，但还是手疾眼快接过丹方，又随口问道：“姑娘提的是什么要求？阁老不要误会，我没有打听你们聊了什么的意思，只是这合作……”
华义风道：“她要撇除人工成本之外的五成收益，另……”
伏荣的声音一下拔高起来：“什么？五成？她疯……等等，还有另外？”
华义风道：“另外，每批破瘴丹和止血生肌散出来，她要以成本价提走两成给指定的人卖。”
伏荣一听，整个人都尖锐了：“你都答应她了？”
华义风怒了：“不答应能怎么办？让她去与别人合作？你知道她除了丹方以外，还有什么吗？还有，尖叫之前，我建议你先看看丹方！”
伏荣一怔低头，霎时间惊涛骇浪：“这这这……”
以这个方子算，成本可就只需要原本三品破瘴丹的三分之一，可其成丹效果，就算因为炼丹师不同而无法做到她那么高品质，应该也能达到五品化瘴丹的效果，如此一来，价格哪怕是定在原本的三品与四品之间，也能赚疯！
还有止血生肌散，原材料不过比止血散多了几样，但价格没高多少，又只需要二品炼丹师就能炼制……
伏荣一瞬间感觉，无数的真石山在向自己招手，而这，只是与那姑娘初步的合作而已！
华义风道：“这丹方以后就交由你保管，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事关利益，伏荣整个人都严肃起来了：“阁主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丹方泄露出去。”
顿了顿，眸光一闪便蹙起眉来：“不过，她以成本价提走两成的丹药，要给谁售卖？”
华义风道：“回头人来了，自会寻你。”
伏荣眸光一闪，自认为面上未动声色，可跟着就听到华义风道：“那姑娘说了，如果她的人被以任何方式试探，合作立即终止，这两个丹方她能给我们，也能给别人，而以后，我们也成了她永不合作的对象。”
伏荣嘴角一抽，硬是挤出笑来：“那姑娘年纪不大，心思倒挺多。”
华义风淡淡道：“大势力出来的，哪一个没长着七窍玲珑心。”
伏荣眉头一跳，脱口而出：“她是……”
华义风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干咳一声打断他：“行了，去吧，我们虽属丹阁，却也不过万千分部之一而已，不过小胳膊一条，有些事，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
伏荣虽入丹阁，扛着大旗横着走，却其实也是百朝之地土生土长的人，对外边的世界……
也是朦胧而向往的一知半解而已！
而华义风不同，他是外边大世界走进来的，那看似没头没脑的话，在伏荣看来，很有推敲意义，而且信息量十分庞大……
看着伏荣眸光闪烁，心思叠起，华义风不禁回想起百里曦那句话——误会，是个很美丽的东西！
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挺多，对人心……
了解得有点可怕！
不过……
华义风眼底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笑意。
小小年纪便如此，或许，她真是能改变的那个人！
**
器楼同在望湖城，与丹阁分部正好南北相望。
丹药是武者最高消耗品，每天都在疯狂消耗，而法器，虽也消耗耗损十分严重，却远远不能跟丹药相比。
一件以武者本命精血祭炼的本命法器，几乎器在人在，器毁……人不死也没了半条命，所以，武者对自己的法器，尤其本命法器，使用起来还是很珍惜的！
不过……
武道世界残酷，每天都有无数武者死去，而又有无数武者崛起，所以，器楼的生意虽不比丹阁，却也绝对不差。
何况，使用过程中耗损再所难免，这就需要专业人士才能修复，再加上有些人修为提升太快，就免不了要嫌弃纯粹的精血祭炼提升威力速度太慢，便会高价聘请炼器师为其融入可以添加威力的稀有矿石……
让百里曦没有想到的是，她竟会在望湖城器楼分楼，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焚魂！
而且，它在这里的待遇很惨……
混在一堆不值钱的凡级剑里，蒙尘！
不知为何，看到焚魂的第一眼，她本能反应便是质问球球：【这是怎么回事？它怎么会在这里！】
球球：【你问我，我去问谁？再说，一开始就不是你的东西，你又怎么知道它原本应该在哪里？】
百里曦面色难看，跟着便见小北伸手向焚魂……
几乎本能反应，她后发先至，一把便现将焚魂先拿在手：“这个我要！”
小北诧异的看着她，竟见她面色苍白，身体都隐隐有些颤抖，似乎在害怕，可是……
她在害怕什么？
张嘴，他想问，却见她扭头就去付账。
小北更觉奇怪了，但也没有阻止。
便是那剑古怪……
她就算买下了，也只要没以精血祭炼，就还不是她的！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
他原本并没有注意到那柄剑，是因为发现她的目光落在上面，怔怔出神，他才好奇跟着看去，然后，就忽然没来由的觉得那剑竟然十分眼熟，甚至……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让他把它拿起来，带走！
可惜，曦儿不知道为什么，一把抢走了。
【你明明知道这是上古魔兵，为什么还要买下来？】
百里曦都已经把剑买下丢进储物戒指了，小肥鸟的声音才忽然在脑子里响起。
百里曦不敢往小北那边看：【我怕……这东西辗转又跑回他手里。】
球球：【你可以用，但至少要到武帝之后。】
百里曦怔了怔：【现在不能祭炼吗？】她怕夜长梦多，转头，剑阴差阳错又去了小北那里。
球球：【你想死的话，可以。】
百里曦：【……】
小肥鸟忽然道：【你若不放心，可以寄放到球球那里去。】
球球意外的合作：【嗯。】
百里曦忆起球球的能力，两眼一亮：【球球能转换……】
球球：【不能。】
百里曦怔住：【为什么？】
球球：【存在则必然，为什么一定要抹灭不可？】
百里曦：【……哪怕是魔？】
球球：【险恶的人心，甚至不如魔。】
百里曦：【可是前世……】
球球：【坐井观天，天入井大，不要以你有限的视角，去妄论你并不了解的事物。】
百里曦抿唇蹙眉。
小肥鸟忽然道：【上面……其实没有人妖魔之分。】
百里曦怔愣：【可你之前……】
小肥鸟骄傲冷哼：【我连同地位的种族都怼，又何况低等种族。】
百里曦若有所思：【所以，原因在种族，但其实又并不在种族？】
球球：【对。】
小肥鸟：【嗯。】
百里曦：【……多谢你们，成功的让我更混乱了，我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球球：【不用。】
小肥鸟：【嗯，毕竟是日常。】
百里曦忽然想，她抠抠喉咙使劲呕吐一番，能不能把这两货吐掉。
小北的声音忽然传来：“曦儿，人来了。”
百里曦回神抬眸，便见个妖精一样的女人摇曳而来。
器楼楼主之女，望湖城分楼主，楼钰铃！
她边走边打量百里曦和小北，然后，咬牙切齿：“华义风这个老混蛋，竟然敢耍老娘。” 跟她说是非常重要的人，关系他那个该死的宏愿，害她不顾身份急匆匆跑下来，却结果看到的是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那我帮你耍回他，怎么样？”
就想掉头走的楼钰铃闻声一怔，回头，跟着脑海里便响道：【比如，把他绑上你的床，拴在你腰上一辈子。】
楼钰铃瞪大眼：“你你……”
【其实华老也喜欢你，只是他与您父亲同辈，抹不开那个面子。】
楼钰铃：“真的？”
百里曦咧嘴：“楼楼主不会，要在这里跟我谈吧？”
－－－－－－题外话－－－－－－
熙妈：恭喜，你这辈子要换主人了。
焚魂：滚！上辈子明明是我驾驭的他！
熙妈：然而你这辈子要换主人了了。
焚魂：老子照样驾驭她！
熙妈：……你不知道她是主角吗？
焚魂：老子……
熙妈：呵呵呵，小曦儿你说吧，想怎么玩，你是麻麻亲生的，麻麻包你爽！
焚魂：……
曦儿：一把剑，它为什么有思维？
熙妈：器魂，了解一下。
曦儿：哦，那就把它抹掉吧，有球球和小肥鸟已经够坑了，再来一个，我怕是要准备一副麻将。
焚魂：等等！有话好说！我们商量一下合作……
曦儿：要么臣服，要么毁灭。
焚魂：选项有点少！
曦儿：爱选不选，小北还在等我。
焚魂：我选择……（假装）臣服（以后再吞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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