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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一般只有父母清楚，不可能被下人知道。
凌茂彦又是嗤笑，“夫人生产的时候我们二人正寄住在你家里，你要是有心，怎么可能记不住！”
话落，他不由庆幸还好李母是一介粗鄙村妇，只要她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那她说什么都没用！
凌初雪见状，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李默轻轻扯了一下李母的袖子，递给她一个眼神。
李母收到李默的眼神后，想起他对自己嘱咐的话，立刻一拍脑袋，双眸发亮地看向陆大人。
“我想起来！永庒侯府的麒麟玉！那个可以证明凌初雪不是凌茂彦的女儿！还有、还有凌府的凌老太爷，他也可以做人证！”
物证，人证，一下都齐全了！
凌茂彦和凌初雪俱是浑身一颤，眸中流露出一丝恐慌。
“不错，老夫可以做这个人证！”
一道语气微弱但是余威犹存的声音响起，拥挤的人群纷纷让开一条路，凌老太爷被洪伯搀扶着走了出来。
老太爷！
凌茂彦面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不敢相信地看向凌老太爷。
“爹，你为什么……”
凌老太爷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轻不重地开口，“我不是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但是我只有虞儿一个嫡长孙女。”
断不会让一个假货鱼目混珠！
凌老太爷的话，就像是晴天响起的一道霹雳，猛烈地劈在凌茂彦和凌初雪的头顶，劈得两人有些头昏脑胀。
台下的卫氏，听到凌老太爷的话，双眸变得枯槁灰败起来，原本保养得宜的脸上瞬间憔悴起来，仿佛老了十几岁。
凌老太爷这个老东西，他怎么就不能早点去死呢？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脚下晃了晃，似乎有些站立不稳。
“来人，扶我……”
一旁的侍女立刻伸出一只手去搀扶她，关切地问道，“夫人，没事吧？”
卫氏没有理她，只是扭头望向一旁泰然自若的凌浅虞，冷笑一声，“真是好手段，连老太爷都被你叫出来了！”
凌浅虞一袭玫红色衣裙，面容冷清，如同一簇寒梅立在原地，周围的人群都因她失了光彩。
她淡淡开口，“你们对我做的那些事情，老太爷早就看不下去了。”
说实话，老太爷会出来，的确是出乎她的意外。
应该是李默喊来的吧。
她没想到，老太爷居然可以为了她，摒弃自己的亲生儿子，摒弃永庒侯府的满门荣华。
凌浅虞被老太爷的举动感动了。
老太爷一出场，现场的气氛立刻变得不一样起来。
陆大人见凌老太爷出来，连忙派人给老太爷搬了一张椅子。
他将威严的目光落在凌茂彦身上，“凌茂彦，你可知罪？”
凌茂彦见事已至此，面色涨得通红，只能咬牙招供道：“雪儿的确不是我的女儿，但是也不是我强占的，是当年这个老妇自己黑心偷换的！”
此言一出，李母浑身一抖，直冒冷汗，紧紧地抓住李默的手，用求救的眼神看着他。
“天哪，原来凌初雪真的不是永庒侯府的千金！”
“居然敢换贵人的女儿，这种村妇，该死！”
有人愤愤不平地开口。
当年，凌茂彦在沧澜国认识卫氏之后，沧澜国国主卫子渊死活不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凌茂彦，于是卫氏为了他和卫子渊恩断义绝，两人私定终身，凌茂彦带着卫氏离开沧澜国，赶回楚国。
那时候卫氏已经身怀六甲，经过李家村的时候，眼看着要发动，便在李家寄住了一晚。
那天晚上，卫氏生下了一个女婴，恰好那个时候李母也生了一胎女儿。
李母见凌茂彦夫妇穿着华丽，言行举止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立刻心生歹意，将自己的女儿和这二人的女儿偷换了去。
凌茂彦夫妇不知情，一直将凌初雪当自己的女儿养着。
直到凌初雪十三岁那年，老太爷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说要找什么转世后人，将一家人召集起来，让他们验麒麟玉。
这一验，就发现凌初雪居然不是自己的女儿，思来想去，二人便想起了李家。
于是永庒侯府便派人将凌浅虞接了回来，验明身份。
可惜，即便凌浅虞的身份被寻回，仍是敌不过凌初雪的心机深沉，敌不过凌茂彦夫妇二人的偏心，不仅被迫顶着个养女的身份，让自己的身份被人光明正大地占着，最后还被逼到远走她乡，一无所有。
李默知道李母的慌张，但是他依旧一脸镇定，不见慌乱。
“李母，这事你可认？”
陆大人威严的目光落到他二人身上时，李母做了亏心事，承受不住他的目光，吓得缩进李默的怀里。
李默安抚完自己的母亲，目光灼灼地看向陆大人，挺身而出道，“这件事的确是家母之过，我们不会推脱责任。”
听到李默如此坦然地承认，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就连陆大人也忍不住侧目。
时下依旧是弱肉强时的社会，律法只会偏向权贵。
李母这种平民胆敢偷贵人家的小孩，偷龙转凤，按律是要处死的，不仅如此，家中的其它之情人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只听李默继续语气平稳地开口道，“但是现在凌茂彦的侯爵被剥，已经不算贵人。更何况，就在不久前凌初雪放火想要害死我们一家，同样犯了死罪，我希望这两罪可以相互抵消！”
只要双方不追究对方，官府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凌初雪一听，原本死灰一般的眸光瞬间恢复光亮。
她还可以捡回一条命！
陆大人摸着自己的胡子，转过头问凌茂彦，“凌茂彦，你意下如何？”
凌茂彦看到凌初雪期翼的目光，只能将自己心中的怒火压下。
他还能怎么样？
要一个粗鄙村妇的命有个屁用！
“草民同意。”
见两人同意之后，陆大人松了一口气。
其实公审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而是上面的人要求他这么做，不然他也没必要费这么大劲来搞什么公审！
陆大人一拍惊堂木，看向李母，“既如此，你二人之间便只剩下一桩案件。我问你，凌茂彦的女儿现在何处？”
凌茂彦一听陆大人这么一问，便忍不住心头一跳。
不等李母开口，李默就替她开口，“凌茂彦的女儿，就是他对外传的养女凌浅虞！早在十年前，永庒侯府就将自己的女儿要回去，却迟迟霸着别人的女儿不肯归还！”
李默这话一出。
包括陆大人在内，所有在场的百姓都感到十分震惊。
这、这……
凌茂彦究竟是唱的哪一出戏！
简直比天方夜谭还要天方夜谭！
震惊之后，就是络绎不绝的议论声。
“自己的女儿当成养女，别人家的女儿霸着不放，你们确定他脑子没问题？”
还有知情人上来补充。
“啧啧啧，我娘去他家做过客，回来和我们说，凌茂彦家里有一个养女很可怜，大冬天就因为泼了凌初雪一身茶水被罚跪到雪地上。没想到居然不是养女，是他自己的女儿！泯灭人性！”
“难怪凌浅虞要和这种人断绝关系，是我也断！还好意思到外头说人家败坏家风，真是不要脸！”
“凌初雪哪里好了，长的不如凌浅虞好看，能力也没有她强，还是一个恶毒的杀人犯，这对夫妻眼瞎了吧！我看呐，凌府也就凌老太爷是个明白人，其它的主子都是吃猪粮长大的！”
听着耳边一浪高过一浪，毫不留情的讽刺和谩骂，凌茂彦气到心头梗塞，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卫氏这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她站在人群中央，清清楚楚地听到身边的人骂自己脑残，骂自己智障，骂自己眼瞎。
她气急攻心，直接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黑血，凌茂彦晕过去之后，也跟着晕了过去。
凌初雪心理素质比这两个人好点，虽然已经被骂的体无完肤，但是她还是撑着没倒。
比起刚才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这点辱骂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她现在唯一能够支撑住自己的念头就是将这些账算到凌浅虞头上，等她逃脱出去，一定找这个女人报仇！
秦窕和林简也听到了一旁的议论，两个人面面相觑，偷偷把目光转到凌浅虞身上。
没想到，这样的爹娘老大还能忍下去……
他们算是开眼界了。
凌浅虞伫立在原地，目光缥缈地望着台上，听着周围人对凌茂彦夫妇的唾弃，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
她静静垂眸，心想自己当年为什么不早点离开凌府。
这样的话，当年的那些事情便都不会发生了。
陆大人压下心中的波涛汹涌，对这个真相的震惊。
他缓缓开口，藏青色官服穿在身上，面上依旧一派威严，“原来凌茂彦早就将自己的女儿要回去，还强占别人的女儿！凌初雪明知道自己鸠占鹊巢，还不肯归还！”
他也不管凌茂彦还在昏迷，直接下令道：“罚凌茂彦三十大板，罚凌初雪三十大板！”
话落，他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汗。
希望这样的结果能让上面的人满意。
两人都是三十大板。
只是凌初雪是女子，三十大板对她和凌茂彦来说，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三十大板下去，凌茂彦估计要在床上躺半个月，而凌初雪，很可能会被直接打残！
还好卫氏现在昏迷过去，要是让她听到审判结果，必定会气死过去。
凌初雪一听居然是三十大板，吓得花容失色。
两个持着板子的衙役很快地走上前，将她按住，来不及挣扎，雷霆般的板子就落在了她的臀部。
“啊！”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额头冒出大颗的汗珠。
一旁的凌茂彦也被沉重的板子打醒，连声求饶。
板子如同雨点一般落了下去，凌浅虞只是冷眼看着这两个人。
以为这就是尽头吗？
不可能！
她一定会让凌初雪血债血偿！将她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一一报回去！
三十板还没打完，凌初雪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裙子上渗出了丝丝血迹。
她嘴里不住地念叨，“凌浅虞……你给我等着……”
撑着这一口气。
“住手！”
这时，二皇子楚长河匆匆地奔过来。
他看见凌浅虞被打成这副模样，十分心疼自己的师妹。
二皇子出声阻止，那些衙役便立刻停下自己的动作。
凌初雪见自己终于得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师兄……救我……”
陆大人小心翼翼地提醒楚长河。
“二皇子，还差十大板。”
楚长河怒瞪了他一眼，“差什么差！没看见人都快被你们打残了吗？”
说完，他就从地上抱起凌初雪，不管不顾地转身大步离去。
楚长河是二皇子，陆长河不敢拦，只好叹了口气，吩咐手下的人。
“将这件事情报给皇上，让皇上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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