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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这个时间点，小殿下都雷打不动地在门口等着，只有早过，没有晚过。”
“他的课业怎么样？”
“小殿下对待课业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觉，没有受到影响，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依老臣看来，小殿下可能是为了多空出一些时间和凌姑娘呆在一起。而且，小殿下每天中午都要亲手为凌姑娘榨一杯果汁。”
“果汁？味道如何？”
司马尧的语气里难得有了几分兴趣，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肃渊太师连忙回答，“果汁是凌姑娘教给小殿下的方法，就是将水果的汁液用挤出来，例如苹果、草莓、西瓜等，接着兑水加糖。小殿下很喜欢喝，自从学会以后，每天都要亲手为凌姑娘榨一杯。至于味道，在老臣看来极佳，尤其生津止渴。”
肃渊太师也很喜欢喝，他经常命下人榨给自己喝。
司马尧挑眉，“不错。”
肃渊太师试探着开口，“殿下要尝尝吗？”
司马尧微微颔首，同时目光紧紧锁在楼下的那道小身影上。
肃渊太师立刻出去命人盛上一杯苹果汁，端上来给司马尧。
司马尧看着杯里的淡橙色液体，里面还漂浮着一些还没虑干净的苹果果渣。
他轻轻地皱了皱眉头。
肃渊太师不由有些惴惴不安，太子这是不喜欢？
“殿下，要不臣给您换一杯？”
司马尧淡淡启唇，“本宫听闻，你们的苹果汁里面，加的是柠檬片。”
为什么他这里全是苹果渣？
肃渊太师一听就明白了，立刻解释起来。
“陛下，那是凌姑娘一贯喜欢的做法。”
凌浅虞做苹果汁的时候，喜欢往上面加几片柠檬片。
她说这是她的习惯，其实可加可不加全凭个人喜好。
“那让她给我做一杯。”
司马尧不容置疑的开口，刚好看见元儿激动地跑出门外，凌浅虞动作熟练的弯腰抱起他。
接着，他就看见元儿张嘴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作为回应，凌浅虞也温柔地亲了一口他的小脸蛋。
肃渊太师听到司马尧要让凌浅虞给她做苹果汁，不由有些为难。
毕竟凌浅虞不是他们的下人，不好随便吩咐命令。
他刚想和司马尧说出自己的难处，转眼就看见司马尧的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肃渊太师顺着司马尧的目光望过去，也正好看见这一幕。
“陛下，这是小殿下和凌姑娘的日常问候，他们这样做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肃渊太师刚开始也有些不适应，不过看久了也习以为常。
“他们经常这样？”
“正是。”
司马尧沉默地看着这一大一小，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一幕似乎有些不合适，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再往深点挖，他发现自己居然产生了某种叫做嫉妒的情绪。
……
凌浅虞抱着元儿进了内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司马尧转身坐回太师椅，将手中的苹果汁搁在桌上。
“让她给本宫做一杯。”
他将话题重新转回刚才的位置。
肃渊太师有些为难地开口，“殿下，这凌姑娘不是咱们的人，而且她很得小殿下喜欢，若是强逼的话，怕是有些难。”
司马尧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案，目光如鹰，语气低沉开口。
“谁让你强逼了？”
肃渊太师一怔，被司马尧这句话吓住，心里忐忑不安，难道太子殿下的意思不是这个？
司马尧冷冷开口，“请她给本宫做一杯。”
肃渊太师：“！”
可按照往常的习惯，太子殿下绝对不会这么平易近人，他想要什么东西，从来都是强取豪夺，根本不用在意其它人的感受。
这次居然如此客气地用了“请”！
司马尧见肃渊太师原本老谋深算的沉稳面容被打破，脸上挂着一幅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自己，犹自站在原地脚步不动，回不过神。
他将自己的身体朝后一靠，身上的慑人气场瞬间释放出来。
“太师？”
肃渊太师感受到司马尧身上像冰川一般的气压袭来，瞬间回神，见司马尧抿着唇，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他连忙躬身行礼，“是，老臣这就去。”
“等等。”
司马尧在他身后蓦地开口。
“不要让她知道我的身份。”
肃渊太师将司马尧的吩咐谨记在心，脚步轻快地出了书房。
司马尧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眼前的那杯苹果汁上，里面不断有什么情绪翻滚着，却是无人能知。
肃渊太师一路下了楼，走到元儿的房间里。
隔着老远，他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的欢声笑语，连带着自己的心情也愉悦起来。
似乎，只要跟凌姑娘在一起，小殿下脸上的笑容就多了，说的话也多了。
一大一小正趴在床上，凌浅虞温声细语地给元儿讲故事。
元儿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点点头，偶尔还会提一两个问题。
遇见自己喜欢的情节，听完后还要拿笔在图上画出来，等凌浅虞来了就和她一起分享。
凌浅虞都觉得自己快成为他们家的免费保姆了。
专业带孩子一百年。
门是开着的，肃渊太师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框。
听见声音，凌浅虞和元儿从床上坐起来，见来人是肃渊太师。
凌浅虞不解地看向他，“老先生有什么事吗？”
肃渊太师有些紧张地开口，“凌姑娘，能麻烦你给我们家主人做一杯苹果汁吗？”
凌浅虞有些懵，他们家的主人？
她来这里很久了，只知道元儿一个小主人。
她犹疑地问出口，“你们家的主人，是元儿的父母吗？”
肃渊太师点头，“正是。”
说完面露期翼的看着凌浅虞。
“可是，做苹果汁的方法我已经教给下人了，他们做的和我做的是一样的，你们大可以让下人去做就是。”
凌浅虞并不是很想动手给别人做苹果汁，她只亲手给元儿做过几次。
后来，元儿学会了以后，她就再也没榨过果汁，一直都是元儿抢着给她做来着。
想到这里，她又补了一句，“而且，元儿的手艺已经很好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这句话是夸赞元儿，也是在委婉地拒绝肃渊太师的要求。
元儿听见凌浅虞夸赞他，双眸立刻变得亮晶晶，一闪一闪的，像小星星。
肃渊太师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凌姑娘，事情是这样的，我家主人听说你教会元儿做苹果汁后之后，惊为天人，对你很好奇，心生仰慕，有生之年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尝尝你亲手做的。凌姑娘你一向人美心善，老夫恳请凌姑娘能够成全我家主人这个愿望。”
他只能强行找个借口，希望这句话到时候传到司马尧耳朵里，不会迁怒于他。
凌浅虞听肃渊太师一连给自己戴了几顶高帽子，又如此低声下气地恳求自己，和平常的威严肃穆大相径庭，有些受宠若惊。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就算再不愿，也不好意思推脱。
“好，那我现在就去厨房。”
元儿在一旁听着，小脸上却是有些不悦。
凌浅虞没注意到元儿的表情。
她刚起身，想要离开，衣角就被元儿拽住了。
凌浅虞回头，低头看着坐在床上一脸不情愿的元儿。
肃渊太师顺着凌浅虞的目光，也看到了元儿满脸写着不高兴的表情。
坏了，这个小祖宗可能要坏事！
果然，肃渊太师这个想法刚一闪而过，元儿细小稚嫩却坚定的童音便在耳边响起。
他委屈地看着凌浅虞，“娘亲，你不是答应只给元儿一个人做果汁吗？”
凌浅虞看着元儿一脸的生无可恋，又开始头疼。
她什么时候答应过他这句话？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看着元儿皱成一团的小脸，小心翼翼的，十分委婉的询问，生怕伤害了他那颗玻璃心。
“元儿，我答应过给你做果汁，可没有答应给你一个人呀，你是不是记错了？”
元儿坚定的摇头，神色严肃，转身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小册子。
“元儿不会记错的，你看！”
凌浅虞接过他的小册子，翻开一看。
这似乎是一个日记本，上面的文字按照时间日期排序，字迹是一笔一画写上去的，整洁工整，一看便知写的人很用心。
肃渊太师也忍不住朝本子上看了一眼，心底啧啧叹道。
小殿下这字迹，不愧是自己教出来的！
这才五岁，就能写的和成人写的一般工整清晰。
不过，要是小殿下能够将这份心思也花在他每日给自己上交的字帖上，他就更满意了！
元儿小手指着一个地方，凌浅虞看到他手指指的那个地方，上面写着，“x年x月x日x时，娘亲答应只给我一个人做果汁。”
按照他写的那个时间点，凌浅虞努力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那是她第一次给元儿做果汁的时候。
当时她将做好的果汁端给元儿，他端着杯子小小的啜了一口。
应该是第一次喝这种带点酸的东西，尝完第一口后，元儿的小眉头就被酸的皱成一团，像个小老头。
凌浅虞没忍住笑出了声。
“元儿，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元儿见她笑了，漆黑的眼珠咕噜咕噜转了一圈。
他脆声声的开口，“喜欢！以后娘亲做的果汁，都给元儿好吗？”
凌浅虞笑意盈盈，随口就答应下了，“好啊。”
凌浅虞回忆到这里，顿时无言。
以后做的果汁都给他，好像和以后只给他一个人做果汁是一样的……
为什么有一种不知不觉被人挖了坑的感觉。
凌浅虞低头看着，依旧睁着一双小鹿般无辜，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元儿。
她真的很想问一句，元儿，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再将目光转到其它地方，上面一律是统一的格式。
“x年x月x日x时，娘亲答应我……”
每一行都很整齐，陆陆续续记了好几页。
甚至有些内容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努力回忆一下好像又的确有那么一回事。
看着这本小册子，凌浅虞嘴角微微抽搐，觉得似乎是在看自己的卖身契。
她就像是一个不知不觉签了卖身契的长工，偏偏地主还一脸的清纯无辜，一脸的天真无邪。
她无奈的看着肃渊太师。
肃渊太师一看凌浅虞的表情，就知道没戏了。
他不由有些着急，看向元儿，规劝道：“元儿，你父……父亲想喝，你要做一个孝顺的好孩子啊！”
元儿撇了撇嘴，任性地转过头。
凌浅虞看肃渊太师急的满头大汗，有些同情，便出了个主意。
－－－－－－题外话－－－－－－
传说中的爹不如儿子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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