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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苍似乎尤为偏爱她，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
而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她踩在脚下。
“天哪！”
一阵惊讶的女子尖叫将林诗音的思绪拉了回来，她重新将目光落回窗外。
只见偌大的江面上，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孤舟上飞身而起，如同孤鸿一般轻点水面，白色衣袂翻飞，脚下每点一处，便有美丽的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
那人行至揽月阁下，凌空飞起，轻而易举便旋上半空。
四个字，白衣渡江。
而这整个过程中，他面前的白色幕布却是纹丝不动，斗笠稳稳地带在头顶，令想要一睹尊容的女子无缝可寻。
林诗音转眼瞥见一旁的贵女望着那神秘男子，面上露出痴迷的神色。
她轻嗤一声，这个男人出门都要遮着脸，一定长得很丑！
常世锋目光也随着那男子的身影看过去，落在揽月阁顶层那道窈窕的身影上，眸中却是闪过一丝浓烈的嫉恨之意。
神秘男子很快就上了揽月阁的顶层，他稳稳的落在凌浅虞身侧，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低至零点。
刘妈妈和其它丫鬟被他骇人的气场所震慑，吓得倒退一步。
凌浅虞心中也涌起了一股想要后退，想要逃离的念头，然而她面上依旧保持镇定，身形稳如泰山，扶着栏杆静静望着对面的男子。
“快点！我们要看凤凤姑娘的真容！”
“揭开她的面纱！”
“兄台你倒是动手呀！”
那神秘男子慢慢地走上前，一层一层的威压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隔着面纱捏住凌浅虞的下巴，语气冰冷而危险地开口。
“你这张脸，就算化成灰，本宫也能认出。”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动作。
凌浅虞脑海中一闪而过乌月城那个充满暧昧的夜晚，那具赤裸女子的尸体，那双翰海大漠般的眼眸。
是他！
他怎么认出自己的！
凌浅虞瞳孔猛地一缩。
神秘男子指尖微挑，面前的那层白色细纱仿佛受到感召一般，从她面上滑下，飘落在风中。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凌浅虞的脸上。
果然很美！
不过，却是那种很艳俗的美，而非天姿国色的那种美。
底下的公子们在惊讶之余不由涌起一丝失望，按理来说，青楼女子长相艳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不知为何，他们就是觉得那女子的面容本不该如此。
甚至有一种狗尾续貂的感觉。
“唉，真没劲！”
“为什么？这不是我想要的样子啊！”
凌浅虞对底下群众的反应表现很淡定，因为她特地给自己上了一个极其美艳的妆，不是熟人，还真认不出她来。
林诗音愤愤地开口，“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上面的女人是楚永凤吗？
可那上面的女子，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楚永凤！
她转过头质问一旁的常世锋，常世锋也傻眼了。
明明不久前他还特地派人确认了一遍，上面躺着的那个女人分明就是楚永凤，怎么现在居然换了一个人！
站在凌浅虞旁边的刘妈妈和其它丫鬟看的目瞪口呆。
这、这个女人是谁？
凌浅虞转过头看了一眼刘妈妈和几个丫鬟，目光中隐隐透着威胁，迸射出一道锋利的光芒。
刘妈妈和那些丫鬟本来见到假的凤凤姑娘就有些心神大乱。
此时凌浅虞再这样看她们一眼，即便是阳光明媚的春天，也被那目光晕染成了肃杀的冬天。
于是一个个都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也不敢在众人面前揭露真相。
“凤凤姑娘？嗯？”
凌浅虞突然感觉到一道如蛇一般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知何时，那男子已经离自己很近，即便隔着一层白色的面纱，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扔是挥之不去。
那声音原本冰冷低沉，末端的语气词却无端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诱惑。
凌浅虞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转过身媚笑地看着身后的神秘男子。
“这位公子，不如随奴家进去吧。”
说完伸手过去仿佛想要挽上那男子的胳膊，手绕到男子身后却是转了个方向，想要揭落他的斗笠。
却被那男子蓦地捉住手腕，轻嗤一声，“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凌浅虞心头一跳，她对面前男子的身份的确是有了八成把握，可他越是遮挡着自己的脸，她就越想让他的那张脸暴露在空气中。
握着她的手力道不大，但是她就是挣脱不开。
肌肤相触，从男子掌心传来的温度却与他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天差地别，十分炙热。
司马尧只觉得掌心下的肌肤触感细腻，如同上好的丝绸，令他有一种就想一辈子这么握着的冲动。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司马尧语气低沉的开口，用只有他和凌浅虞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
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听到这句话，凌浅虞突然嗤笑一声，低声一字一顿地回道，“除了我自己，没人可以操控我的命运！”
一瞬间，司马尧握在凌浅虞手腕上的力道突然加重许多。
“你不怕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凌浅虞被他的力道捏的秀眉微蹙，额头渗出些许细密的汗水，却依旧保持镇定。
“你不会杀我，你若是想杀我，不必亲自上来这一趟。”
他若是想杀自己，直接派个杀手过来就行，无须自己大费周章赢了比赛再上来杀自己。
司马尧握在她手上的力道顿时一松，却依旧紧紧地桎梏着她，如同戴在罪犯手上的镣铐一般。
他静默片刻，凌浅虞只感觉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一层一层席卷而来，仿佛要将她吞噬干净。
一秒，两秒，三秒，每一秒都像在煎熬……
他突然薄唇轻启，语气冰冷，“本宫赢了比赛，自然不能空手而回。”
说着便拽着凌浅虞朝阁楼里面走去。
底下一直在观望，没有离去的人看见阁楼上这一幕，立刻开始起哄。
无数道嫉妒，羡慕，暧昧的目光逡巡在两人身上。
“看！他们进去了！”
“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为什么一直不肯现出真容？”
“大家都散了吧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画舫内，望见这一幕的林简暗自握紧了拳头，心情忐忑不安。
秦窕也张着嘴，一脸的惊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偷偷看了一眼林简，见他没有发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坐在那里没有动。
她便自发的松了一口气，也许这些都是老大安排好的，应该没什么要紧。
温远山不动声色的在一旁观察这两个人的神态，一边暗自揣摩。
这时，一个侍女端了一壶茶上来，柔声道，“几位贵客，这是今年新上的龙井茶。”
说着，就给三人每人倒了一小杯。
秦窕捧起茶杯，浅啜了一口，赞道，“哇，很不错呢！”
林简静静地望着自己面前那小巧玲珑的茶杯，心思烦乱，一点想要喝的心情都没有。
温远山拿起茶杯，微微呷了一口，姿态动作说不出的雅致动人。
他放下茶杯，“天色已晚，在下还有一些私事，便告辞了。”
话落，他就起身离开席位。
秦窕连忙站起来，要送他离开。
温远山宽大的袖袍朝背后一负，温声拒绝，“在下自行离去便可，无须劳烦秦姑娘相送。”
见他拒绝的如此直接，秦窕只好有些失望的坐回原位。
等温远山离开画舫之后，林简一把抓住秦窕的衣袖，神情十分严肃。
“我担心老大出事，我们上去看看吧！”
“啊——”
秦窕还没说完，就被林简拖着出了画舫。
**
与此同时，揽月阁最顶层最精致的房间里。
凌浅虞被司马尧生硬地拽了进来。
两人刚进去。
一股泠泠的风吹过，砰地一声，凌浅虞身后的那扇门自动闭合，隔绝了底下无数道想要偷窥，带着艳羡的目光。
司马尧抬手，将自己头顶的那顶斗笠摘下，随手扔在一侧。
凌浅虞终于看清了面前男子的模样。
烛火下，男子乌发披散，长身玉立，面容如冰晶琉璃一般，冷漠俊美。
那袭简单的白衣穿在他身上，只让人想起冰天雪地里冻彻骨髓的寒冷。
此时没了幕布的遮挡，他那双深邃寒凉的双眸望过来，冷冽的目光便径直朝凌浅虞的面门穿射而来。
那目光太具侵略性，如同一把刚出鞘的绝世宝刀，要将她一寸一寸割裂开来，令人毛骨悚然。
凌浅虞情不自禁地垂低眼眸，不敢再与那仿佛要将她吞拆入腹的目光对上。
她清冷开口，“你想要怎样？”
她不就是偷了他一把弓箭，再加射了他一箭吗？
射日神弓现在又不在她身上，他还能拿自己怎么样。
“我只是来拿领取属于我的奖励而已，凤凤姑娘。”
话落，他突然倾身上前，扣住女子的肩膀，逼着她朝后退去，将她压在床柱上。
两人之间只有一指的距离。
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流动，彼此之间只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背后抵着冰冷坚硬的柱子，凌浅虞惊地抬眸，与面前的男子双目相对。
司马尧见她这幅惊讶的模样，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鹿，那双一向冷清无波的眸子泛起一丝涟漪。
他唇角弯起一丝很浅的弧度，伸出手指勾起面前女子的下巴，沿着她的下颌一路向下游移，颈项，锁骨……
青楼女子的衣裙比寻常女子所着衣裙更为暴露一些，比如凌浅虞外面穿的这件水红色长裙，颈口是开着的，锁骨以上毫无遮挡，露出一片白皙光洁的肌肤，看上去分外诱人。
那种酥麻如电击般的感觉从上面一路延伸至下，所到之处，皮肤激起一层颤栗。
当那种酥麻的感觉盘旋在锁骨上，欲要伸出衣料之下去探索更深处的柔软时，她终于忍不住了。
“我不是凤凤姑娘。”
凌浅虞表情恢复镇定，伸出手拦住他的举动，阻止他继续向下侵入。
“凤凤也好，凌浅虞也罢，本宫既然出了手，你就要付出代价。”
司马尧原本扣在凌浅虞肩膀上的手如同闪电一般下移，握住了女子的腰，将她朝自己拉近。
即便隔着衣料，凌浅虞也能感受到他掌心如火一般的炽热，就好像一块火炭覆了上来。
“你……”
她惊呼一声，脑海中蓦地闪过那句，“司马尧此人，无往不利。”
她使尽全力，想要逃离，面前的男子却如钢铁一般钳制住了她。
男子泛着邪气的语气在她耳畔响起，“上一次你撞破了本宫的好事，这一次就连本带利一起还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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