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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综]天生反派 > 135 心病不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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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傲江湖19

    前往顺天府的道路上

    两马一前一后急行而过,马蹄扬起尘土阵阵。

    骑在当先马匹上的是一位青衫书生模样的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岳不群。此番下山,除去宁中则知晓个中内情,诸弟子一概不晓得此事。为此,他甚至带上了一副易容面具,如果不是那等十分熟识他一举一动的亲近人,寻常人轻易认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不仅是他,就连紧随其后的另外那人,这次离开华山也是易容而行。那人一身再常见不过的江湖人打扮,面貌平庸,无任何瞩目之处,不过从他骑马时那轻松自若的姿势而言,就知道这应当也是一个习武之人。

    此时此刻,两匹马都有些累了,两人凭借着各自极佳的目力,遥遥望见远方有一村落,便稍稍勒紧缰绳,渐渐慢下来。

    岳不群问身边的同伴:「王兄,身体可还吃得消?我们到前方暂作歇脚如何?」

    后方那人迟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就是对方口中的「王兄」。这本是他妻子的姓氏,如今被他拿来一用。他朗笑一声,道:「最近身体大好,这点路程还算不上什么,只是身下的马儿倒是有些耐不住了,就到前面歇一歇吧。」

    村子边缘有一简陋食肆,招待的都是来往的行客,两人在此处翻身下马。

    他们并不是唯一的客人,拴马石上另绑着三匹马。两人的目光在这三匹马上停留了一会儿,这几匹马生得高大矫健,马鞍脚蹬看上去像是军中的制式,看到这里,两人已对马主人的身份有了几分把握。

    江湖与朝廷中人向来不对付,两人只当什么都没看出来,以防节外生枝。

    食肆外有一农妇正用新割的草喂马。她见到有客人来此,扭头向里面吆喝了一声让招待客人。

    岳不群和那位「王兄」走进食肆,他们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简单的要了几份吃食。

    食肆的角落里坐着三个男子,他们推杯换盏,已喝得有些高了。老板点头哈腰的给他们上菜,又急忙退下。

    岳不群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与王兄商议了一下他们接下来的路线,如何才能尽快赶至顺天府。现在那边只有陆大有和岳灵珊两个小辈,且他们都不是多么老成持重的性子,他实在放心不下。

    「这六元及第里掺了多大水分,他自己心里清楚!」角落里的那桌客人,有人讥笑道,声调中带着几分醉意。

    这边两人听得一清二楚,岳不群与王兄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没有停下口中的交谈,但注意力已被那句「六元及第」吸引了过去。

    在岳灵珊的信里,林平之如今的身份正是这位六元及第的状元郎。

    「你们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多着呢!」说话者向着着同桌而坐的另外两人又道,「这名次早就内定下来了,他只要别在殿试时指天骂地,这状元就绝对是他的!」

    另外两人官位低,对朝中的内幕知之甚少,如今从长官嘴里乍一听闻此事,非但没有感到好奇与得知内幕的兴奋,而是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酒都被吓醒了。

    其中一人提醒道:「大人慎言。」这科举舞弊之事,不管是真有还是假有,岂是能随意拿来说嘴的。

    那人看出来了另外两人的心思,不仅不害怕,反而再次笑了起来,他摇着手指,说:「错矣,错矣!我可不是在说他考场上做了手脚了。」

    另外两人皆是听得一头雾水。

    这时,食肆的老板把岳不群与王兄两人点的吃食端了上来。

    那位王兄没有再理会角落里那群吵嚷着的武官,自顾自地用起了饭菜。

    岳不群端过一碗粥,用勺子轻轻搅了两下,腾腾的热气铺

    面而来。他记得在华山时,林震南把意思说得很明白,林震南不认为林平之有这个六元及第的能耐。那人说六元及第里掺了水分,这究竟是真是假岳不群不清楚,但如果是真的话,反倒能和林震南的话对上了。

    「他哪需要去舞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根本不用沾身,只需要清清白白的自考场上走一遭,一切就都到手了!你们没听懂吧?就一句话,谁让人家投得好胎,生了一张好脸呢?」先前那人解释道。

    听到这里,其同桌人纷纷舒了一口气。

    这有何稀奇的,科举明面上的输赢与否似乎只与文才有关,但谁不知道,这里面隐形选拔规则比比皆是。

    比如「名选」,看你名字犯没犯忌讳,甚至是吉利不吉利,又比如「容选」,看你容貌好不好看,至于是否因此名次降序,全凭「天」意。

    英宗在位时还因「容选」闹过一个笑话,当时温州、严州有两个周姓书生,一人名旋,一人名瑄。周瑄仪表俊美,风姿不凡,周旋则相貌欠佳。在拟定状元时,主管此事的官员特意找人询问那周旋长相如何,被询问的官员则把名字里的「旋」听成了「瑄」,自然是一通好夸,于是就这般定下了名次。直到传胪唱名见到了真人,两厢傻眼,方知弄错了人。

    「你们是不知道,会试名次一下来,宫中就派了小黄门去那位住的会馆里打听消息了,操守品行一概不问,就打听一件事他到底长得怎么样!」

    同桌的另外两人任长官在那喊骂,也不插话,或许六元及第有水分,但五元及第却是实打实的,点其为状元也是应有之意。

    只是他们知道长官心有怨气。

    朝中文武两系朝臣本就互有龃龉,近年来陛下对武将愈发看重,眼见就能彻底颠覆自洪武年间就隐隐开始的文贵武轻局面。而他们先前为了刘正风遗孤一事,四处奔波忙碌,但就在不久前,陛下在赏赐时,竟不知为何让那个姓乔的压了他们一头,他一个新科状元,明明与刘正风一事没有半分牵扯,居然在最后论功行赏的时候硬插了一脚,谁都想不通陛下是怎么想的。

    这既不符合皇帝一直以来待他们的态度,也不符合他们以往对这位少年皇帝的认知。

    他们不敢质疑皇帝的旨意,于是只得把怀疑的目光集中在了另一位当事人身上。

    岳不群对面的那位王兄,把这几人之间的对话从头听到尾,却又像是完全不曾放在心上,那诸多话语拂耳而过,他事不关己的一笑,对岳不群说:「先吃吧,待会饭菜就要凉了。」

    离开华山的日子久了,记忆里那山上的一草一木都变得可亲可爱起来。自寄出去信的那一天起,陆大有就一直在期盼着能早日与华山来人相见。

    师父向来稳重谨慎,因此陆大有很清楚,不论师父师娘对信中所言究竟相信与否,都会派人来一趟,细细调查一番后再下最终定论。

    就不知华山来的同门何时才能过来了。

    至于来人会是谁,陆大有觉得师父派二师兄劳德诺过来的可能性最大。

    毕竟当时与小师妹一同前往福州的就是二师兄本人,除小师妹外,他是唯一见过且与林平之打过交道的人了。

    说不定大师兄也会一起跟着过来。.

    之前大师兄因与师父发生矛盾,被罚至思过崖反省,师父说不准会愿意借着这个机会,放大师兄下山。

    他一边捻玩着一根方才随手从地上摘的杂草,一边想道。

    当此时,陆大有听到院门被人不轻不重的敲击了几下。

    他捻动草杆的动作一顿,向门口看去。

    他与小师妹租住在此处院落,又少与人打交道,这些日子还从不曾被人找上门来,陆大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了。

    院门又被人扣响,那声音并不急促,缓慢有序,显得极为礼貌。

    陆大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扔掉手中的草杆,大步向门口走去。

    他一把打开院门,只见门外站着一名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眼神中却又较寻常读书人多了几分凛然。他一手牵马,陆大有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正用手抚摸着马儿的鬃毛。

    牵马男子听到开门声,便向着院中人看去,见开门人是陆大有,眼神稍有柔和,端的是潇洒文雅风度翩翩。

    陆大有眼带惊喜,说:「师父!您怎么来了?」纵然师父易了容,但他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谁。

    岳不群扯了一下马缰:「进去再说。」

    陆大有侧身让开院门,也就在这时,他才注意到师父身边不远处,还立着另外一人。那人一只手负在身后,个子高而挺拔,对方见他向自己这边看过来,还对他笑了一下。

    对方看上去与师父差不多的年纪,只是他对这人实在没有印象。

    待众人都来到院中后,陆大有转身关上了院门。

    陆大有听到师父对那位他认不出是谁的人介绍道:「王兄,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子陆大有。」

    那人摇了摇头,说:「令弟子呼吸轻缓分毫不乱,下盘沉稳,单看这极为扎实的根基,就称不上是不成器了,岳掌门实在太过谦虚。」

    许是对方的态度实在太过坦率,陆大有明知对方不过是在说客套话,却还是忍不住觉得舒心极了。他想,这人要是经商跑江湖的话,人缘一定差不了。

    岳不群对着陆大有道:「这是你王伯父,还不赶快过来问好。」

    岳不群行事向来有君子之风,此番对弟子介绍他人,居然只草草介绍了一下对方的姓氏就不再多言。

    陆大有为人一向机灵,虽然他完全没弄明白这位「王伯父」究竟是何许人也,但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大有立即向王伯父行礼,口中笑道道:「见过王伯父,小侄在诸兄弟几个排行第六,大家都叫我六猴儿,伯父要是不嫌弃也这般叫我就是。」

    王兄、不或者该称其为林震南见陆大有这般麻利的向自己见礼,便伸手虚扶了一下。

    两人离得近了,陆大有这才发觉这位王伯父的面貌上也有着些许违和感,莫非对方同样是易了容?这位前辈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里讲的那个同名小故事,如果有想看原文的话,大家可以搜一下菽园杂记,就在卷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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