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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后尘传说 > 第七十八章 起点既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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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岁月就是一把杀猪刀,每个人就是河中流淌的鱼儿,在无知中虚度着有限的生命。

    七个年头,换来了三生万年的岁月,当中的感受仿佛昨天的经历,这种如梦的人生,又有谁知道其中的酸甜苦辣?

    昨日的我,以为还是那个我,但是,今日的我,还以为是原来的我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知道,也没有谁想去知道,唯有自己不断的思考与追求,在最后的答案里,也许自己认为的答案,其实,原来不是答案。

    犹如自己当初闯入浮生桥时,从浮生镜上看到了今生今世的父母为自己付出的爱,再到后尘世界里面对漫天的鹊影,以为自己可能就是当今家喻户晓的“牛郎织女”,没想到,如今来到了苦度世界,与鬼界中另外一个自己融合后,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一种虚幻的传说。

    我是谁?

    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活在当下。

    就如杨益那次所说,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不管前世、今生、来世,哪一个才是自己,最重要的是,如今的你究竟是谁?

    在无界山下明悟的我,承认的只是——默认了自己就是万古岁月之前诞生的那个“后尘”,而如今融合了来自鬼界中的太岁身份,就已经改变了原来的我,变成了如今一个崭新的生命。

    我的整个身心充满了激昂的斗志,就如自己从年少无知的年代,走入了懵懂激情的岁月,对眼前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我喜欢“太岁”这个名字,因为,在这个本体的意识中,有了我自小没有的个性,比如,勇敢、不甘、追求、自私等令人鼓舞的念头。

    “好美的生命啊……”

    我低声的喃喃着话语,看着自己漂浮于虚空的身体,感受着灵魂的颤抖,呼吸着来自天地的灵气,还有清香的森林气息。

    这一次“夺舍”之战,历经了三七二十一个昼夜,当中的感受犹如自己度过了一世又一世的人生,经历了无数的生死轮回。

    就如“梦月悲歌”中所唱的“花开花落……”,人生只是一场场不同的梦境罢了。

    风雨雷电不再咆哮与狂舞,天空恢复了宁静与深蓝,只是改变了原本的寂寞,迎来了无数飞鸟的身影,翱翔在这片荒古的大森林上空。

    “禁锢解除了吗?”我漂浮于落魂渊的上空,周围密密麻麻的围着无数的角斗族人,他们都与我一样,凌空漂浮于虚空,身上散开着滔天的魄气,彼此连成一片,凝聚成一个精妙绝伦的玄阵,守护着这片浩瀚的苍穹之下,这片沧桑的大地――零空大陆。

    由于我的灵魂蜕变,自身的肉体经历天谴地罚的锤炼,比起当初强悍无数倍,整个人气血充沛,奇经八脉分罗在躯体的各个部位,一念之间,可以完全感受到彼此之间的融合贯通。

    在识海中,我的元神不再是当初那个如婴孩般模样,而是全身散发着璀璨夺目的七彩光芒,如一个少年,六官端正,眼光透着一种深邃的神光。

    当我感觉中清醒过来,朝着身边围着无数的人群看去,首先,便看到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骑在一头神威的飞天虎背上,头上扎着一对蓝色的蝴蝶结,双眼如一对宝石,灵光透彻的朝我望来。

    “卫蓝星幻……自零空大陆的中心――圣灵都而来的公主,身份高贵,性格天真单纯,”我心头一念,自脑海中的记忆,涌起此丫头往日的一幕幕相处画面。

    在她的身边,有两位老者脚踏虚空,站在那里,双眼平静的看着我。

    “南星部落的太公,修为达到大尊之位的古奇子,”我默默地看着他们,回想着这段日子以来的点滴,想道:“而这位白服,打扮朴素,道貌岸然的,就是这片古老森林的守护之祖――凌霄子……”

    凌霄子,之前我没有看透他的修为,而今,在我强大的神识之下,也只能从其身上感受到一股如天威浩荡的剑意,令人感觉他自身就是一把代表着某一种法则的剑。

    我的目光越过他们,环顾四周,看到了无数身穿战甲的狩猎者,还有无数骑着飞禽猛兽的白服守护者,他们每个人带着同样长度的剑,有的漂浮虚空,有的站在落魂渊的边缘。

    在我强大的神识之下,整个方圆千里全部看在眼里,在某一处峡谷,那里生长着很多的大树,其中的一棵古树上,正有七个人盘膝坐着,闭目调息,当我的神识从他们身上一扫,他们立刻纷纷的睁开双眼。

    “终于圆满融合了吗?贤弟啊,恭喜你了。”霸天,也就是刑天,朝着我所在的方向,隔着千山万水望过来,口中轻声喃喃道。

    他的旁边,有一个人的额头突然裂开出一只眼睛,散发出银色的光芒,一张极不自然的面孔,似笑非笑,轻声说道,“咳……大哥,这样的结果,就是你喜欢看到的吗?这就是后尘上君万古之前早已意料之事?好一步登天的棋局,以残魂轮回,再以残魄借体重生,欲瞒天过海,破开世界法则,达到自身生命完美的境界,好一个天谴地罚,好一个梦!”

    “二哥所言极是,小妹当初就奇怪,那个钟老头为何要吩咐我们不要插手干预,为何要把无相心决传于小弟他,看来,他是自有深意。”一身妖娆,面孔却极其丑陋而陌生的女子,幽幽说道。

    我听到这里,内心一震,暗想道,钟老头?哦,我记得了,当初在鬼城酆都,曾经遇到一位老者,其人身材魁梧,一头半寸长的苍发,一张国字脸上,张扬着一对显眼的银白八字胡须,双目蕴含智慧的神光。如今,融合了今生凡尘的记忆,终于知道了这个老头就是在榕树村,那一天七夕节出现的“钟爷爷”。

    钟馗!原来当初传授《无相有法》给本太岁的,原来就是鬼界中,令无数恶鬼闻风丧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奇老古董,传闻中万年之前你和我们皇的殿下七太子阎忘川离开了我们鬼界,去往一个神秘的世界。

    原来,我今生轮回投胎重生,竟然是做了七太子阎忘川的儿子。

    阎忘川,鬼界中唯一以神、凡、魔、鬼之血魂融于一身的奇葩,在鬼界的无数万年之传说中,此人曾经是鬼界之祖――大头鬼,四位大弟子之一,其人修为高深莫测,天资卓绝,可以说,是我们鬼界将来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太子,可惜,此人却抛下大好的前程,消失在鬼界中。

    原来如此……可是,为什么?这就是天意弄人吗?我默默的感叹着,内心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哀伤情绪。

    就在我把方圆千里的一切放在脑海中时,身下浩荡的浓雾缭绕在这片宽阔无比的沼泽地上,看不清里面究竟,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以神识探视之,却被一股恐怖的力量阻挡开来。

    我运转全身的气血,展开修为气息,连连打出无数法印,默念心决,想以《无相有法》中的要诀去重新操控这个四相四魄阵,却骇然发现,如今落魂渊中运作的大阵早已变异成一座全新的无相阵。

    有法,无相,是天地有法,是众生本来无相。天地自然诞生,自然有法,众生有念,原本虚无,只是相由心生,念由心起,无心无念,众生无相,这就是《无相有法》的心决,在这个法术上,因为我当初无魂,明悟不到“有”与“无”之间的真正含义,所以,只能施展出四相四魄阵法。

    而今,这个大阵融合了落魂渊自古以来本身的相,还有无数未知的法,又经过三七二十一昼夜的天谴地罚所带来的浩荡法相,竟然变异成一座完美无缺的无相奇阵。

    我看着身下那一片雾海,内心复杂无比,时而哀伤,时而快乐,时儿怨恨,时儿恐惧,时儿迷茫,种种情绪纷至沓来,载满了我整颗心,脑海胀痛无比。

    我感觉自己疯了般,整个人再也克制不住,仰天嘶吼,大声的呐喊道――

    为什么!天,你既然让我得到了希望,又为何令我心哀不己!你既然给我重生,为何又带给我无尽的绝望!

    为什么!天地有法,众生无相,为何有念心生?人之七情六欲,三生颠倒黑白,惹来无尽凡尘生死l,我之遗憾啊!!

    昨日的你,是我的仇人,而今日才知,原来,你是我的兄弟和朋友;昨日的我,是你的兄弟,如今,你我相遇却是变作陌路人!

    人生无常,世态炎凉,当昨日重现,今日明白,明日未知,你我早已蹉跎了一辈子的孤独寂寞,度过了一个个春秋。

    “上君,老朽有一句话,那是当初上君你留言于老朽,要告诉将来降临的你,”就在我疯了般,脑海中传来一股浩荡的正气,以摧枯拉朽之势,如一种言出法随,瞬间镇压下我滔滔的不羁气息,令人顷刻清醒过来,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沧桑的话:“昨日之死,明日他生,当中的罪孽,自有因果,道法自然,有无之间,今日的结果,只是岁月如歌,唱尽一生追求,到头来,你我不过是凡尘一念,匆匆过客,归虚之时,才知道,原来的起点就是终点。”

    原来的起点,就是终点……

    一句话,听在我的脑海中,如一声般若钟鸣,回荡在自己的识海中,使自己混乱的情绪如找到了清理的方法,开始从无数的记忆裂痕里找到了缺口处,纷纷的结合起来,连成一条条清晰明朗的记忆痕迹,组合成一幅幅清楚的画面,与此同时,在原本一片模糊的识海中,元神传来一声声呢喃,也开始化作一句句犹如昨日之话,回荡在脑海的意识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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