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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山河变 > 第10章 三剑困之,一箭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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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间的局势在瞬息间变化,青衣男子放弃手中的长剑,浑厚的力量自胸腹间升腾。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青衣男子从来不曾体会到的感觉,他看着迎面而来的公孙温行老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他一拳而出,迎向老人直刺而来的长剑,淡淡的红芒弥漫在他的拳头上,红芒充斥着血腥气,妖冶而鬼魅。

    “喝,”青衣男子的拳头撞击在老人的长剑上,长剑竟然割裂不开青衣男子的拳头。

    公孙温行面色一连几变,看着面前的青衣男子,手中长剑轻抖,抖出几朵绚烂的剑花,长剑顺势刺向青衣男子的咽喉。

    青衣男子却是一点都没想过躲避,老人的长剑刺在青衣男子的咽喉上,剑尖印在青衣男子的咽喉不得寸进,在刹那间,青衣男子的肉身强度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怎么可能?”公孙温行惊叫。

    “事实便是如此,”青衣男子冷笑,单手死死握紧老人的剑身,无论公孙温行如何挣扎,那双大手依然紧紧钳制着老人手中的这柄剑。

    青衣男子知道,对面的老人的本命物一定是自己手中的长剑,握紧这柄剑,自己已然胜利了一半。

    公孙温行自然早已经知道了对方的伎俩,每一个修行者都拥有属于自己的本命物,或是长剑,或是长刀,亦或是其他不为人知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的本命是手中的长剑,”看着面前的青衣男子,公孙温行面露惊色。

    “嘿嘿,”青衣男子邪邪一笑,又是一抹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修行者的本命物无外乎就是那些东西,十之八九便是自己战斗之物,我不过是赌了一把,堵你的本命物就是这手里的长剑,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本命物就是手中的长剑。”

    “可恶,”公孙温行飞起一脚踹在青衣男子的胸口,所触之感完全像是踢中一块铁板,反震之力令公孙温行脚板阵痛。

    “修行者都是极力避免和对手近身,而你竟然傻乎乎地向我冲来,可见你的境界造化也并不是很高,之前能重伤我不过是乘人之危罢了,”青衣男子说完,一拳打在老人的胸口,发出一声闷响。

    公孙温行口吐鲜血,鲜血中混杂着些许碎块,那是破碎的内脏。老人的鲜血喷吐在青衣男子身上的青衣上,顿时又染上一块血污。

    青衣男子双眉微皱,握紧老人长剑的手开始发力,竟是想徒手握断长剑。

    公孙温行的面色开始涨的通红,他能清楚察觉到,自己手中本命长剑在呻吟,和自己的联系开始缓慢减弱。

    一声破空声袭来,又是一支竹箭自莫名漆黑的夜中袭来,这一次青衣男子没有闪躲,而是准备硬接这一箭,同时借此时机看破那名倾城山门人的踪影。

    “噗,”一声闷响,青衣男子低头看着自己左胸,连老人本命长剑都无法刺破的皮肤,竟然被这一箭穿出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深可见骨。

    “你到底是谁,”青衣男子癫狂将老人甩开,向着辕车后那片开阔的密林中冲去,左胸的沁出的鲜血在空中划过一道血幕。

    公孙温行见青衣男子终于不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他握住本命长剑,然后咬破舌尖,将舌尖的精血小心涂抹在本命长剑上,长剑似乎听见了主人的呼应,开始轻微颤抖,那是雀跃的欢呼,那是杀戮之始。

    “去,”公孙温行老人将长剑抛出,长剑并没有掉落在地,而是稳稳地停在半空,青衣男子似有所感,回身望去,见到悬浮于空中的长剑。

    “哈哈,御剑术,看来你的境界也不低,刚才为何不用,看不起我吗?”青衣男子喝道。

    公孙温行没有理会青衣男子的答话,手中指诀连续晃动,长剑在空中分出三把,冷冽剑锋直指青衣男子。

    “哈哈,来吧,”青衣男子不进反退,毅然决然冲向三把长剑。

    三把长剑听见主人的回应,开始在空中缓缓旋转,然后越转越快,四散飞出,包裹向青衣男子。

    那剑翩若惊鸿。

    那剑迅如闪电。

    那剑悲鸣赞叹。

    青衣男子的拳头轰向空中的其中一柄长剑,长剑只是轻微晃动,继续配合着其余两柄剑对青衣男子展开着围攻。

    “啊,”青衣男子暴喝浑身上下皆被红芒缠绕,就如一尊浴血的杀神,在三柄长剑组成的剑阵中辗转腾挪,不时会有鲜血纷飞以及长剑的哀鸣发出。

    公孙温行站在剑阵外,勉力支撑着剑阵,鲜血从他的口中吐出,显然他也支持不了太久。

    这是一场真正的持久战,唯有意志力坚强的一方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才能继续活下去。

    人人都以为,修行者之间的战斗一定都是潇洒飘逸,翩若惊鸿,实则不然。修行者过招,如果不是两方实力相差巨大,几乎必然血溅三尺,这也是大陆上修行者越来越少的原因,大陆上每一场杀伐,每一次争斗,都将伴随着无数修行者的死去。

    场间声势浩大,公孙温行老人体力开始渐渐不支,剑阵旋转的速度开始减缓,青衣男子嚣张的大笑从剑阵中传来,“公孙温行,你只有这点能耐吗?”

    “噗,”又是一口精血从公孙温行老人的嘴里吐出,随着这一口鲜血的吐出,剑阵崩溃,长剑合而为一,掉落在地,失去了所有的光泽。

    青衣男子的身影开始浮现,只见青衣男子浑身青衣破碎,仅剩一些布条缠在身上,露出在布条外面的部分满是细密的伤口。青衣男子的发髻散乱,胡乱地披散在脸颊上,在两名修行者的较量中,青衣男子惨胜。

    “哈哈,什么御剑术,不过如此,”青衣男子步履蹒跚向着半跪在地吐血的公孙温行老人走去,青衣男子每走一步,都会在土地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血印。

    “哼,你也别得意,我西魏的戍边铁骑马上便会赶到,到时候你也走不了,”公孙温行老人挣扎着起身,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青衣男子。

    “至少我可以在他们来之前杀死你们的世子,”青衣男子缓慢走着,嘴角露出残酷的笑意。

    “噗,”青衣男子低头看着插在自己心口的竹箭,竹箭的尾羽还在颤抖,昭示着这一箭是多么地遒劲有力。

    青衣男子的心口处一片艳红,青衣男子紧握着箭杆,一闭眼一咬牙,竟然将竹箭从伤口处硬生生拔出,竹箭的箭头处还带出青衣男子的一块血肉。

    青衣男子转过头,看向依旧如开始就那般漆黑的夜,惨然笑道:“好一个倾城山门人。”说完,青衣男子的身躯轰然倒下。

    所有人都看着场间这诡异的一幕,公孙温行的嘴角几次勾起又缓和下去,哭笑不得,一名大修行者竟然被身后射来的一支冷箭射死,传到大陆上都会成为笑话。

    公孙温行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剑,然后冷眼瞧着还残余的十余道黑影,凌无双则重新组织甲士回到辕车前组成大阵。

    这时,大地突然颤抖,颤抖由远及近,骑士的怒喝和战马的嘶吼传入所有人的耳际,凌无双面色大喜,是西魏的戍边铁骑赶来了。

    “怎么,你们还想如何?”公孙温行老人一抖剑身,剑锋直指前方的十余道黑影。

    黑影见势不妙,十几人一阵交头接耳,所有黑影看了眼面前的公孙温行以及他身后的数十甲士,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首领以及青衣男子的尸体,终于开始向后逃窜,没过多久,十余道黑影消失无踪。

    凌无双还欲追击,却被公孙温行拦住,“铁骑既然已经赶到,凌统领还是清点死伤,安抚士卒比较重要。”

    凌无双点点头,开始吩咐幸存下来的甲士清点伤亡,将战死的战士就地掩埋。

    黑夜中楚炎凉从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走出,走到公孙温行的面前。

    公孙温行见了他,见了他手中的黄杨木长弓,嘴角微微一笑,“就是你一直在他的身后施放冷箭吧。”

    “楚炎凉见过公孙大人,”楚炎凉拱手道。

    “好,不愧是倾城山的门人,”公孙温行欣慰笑道,旋即想到,“你们怎么会出现在凌统领的车队中。”

    “炎凉今年正好年满十六,所以跟着凌统领出来游历天下,”楚炎凉说道。

    “原来如此,”公孙温行捋了捋胡须。

    “炎凉哥哥,外面怎么这么吵呀,”司徒静揉着朦胧的睡眼从帐篷中走出,直到她稍微清醒些,看清大营到处都是尸体和血污,不由吓了一跳。

    “这位是……”公孙温行一愣,问道。

    “你是什么人,怎么受伤了,”司徒静见到公孙温行,惊讶道。

    “这是司徒静,也是同我一道从倾城山中出来游历的”楚炎凉解释道。

    “竟然是司徒静公主,老朽真是糊涂,”见了司徒静,公孙温行连忙伏身。司徒静刚从睡梦中清醒,然后一个满身血污的老人就向她行大礼,吓得她连忙躲在楚炎凉身后。

    “西魏戍边北路军统领周文轩救驾来迟,还请世子恕罪,”就在此时,黑云一般的西魏戍边铁骑奔近眼前,为首一名身披重甲的男子翻身下马,单膝跪在辕车外。

    冉成的脑袋从辕车的围帘后探出,看到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顿时舒了一口气。

    “周统领,敌人都已经退去了吗?”

    周文轩环视场间一眼,然后沉声说道:“回世子,贼人已经退去了。”

    “如此便好,你分出一支骑兵队先暂时护送车队,其余事宜你和凌统领商量一下,”冉成扫了一眼周文轩后,又缩进辕车里。

    “公孙先生,你怎么伤成这样,”见到世子安然无恙,周文轩走到公孙温行的身边。

    “老胳膊老腿了,连御剑术都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公孙温行苦笑一声,随即将楚炎凉拉到自己身前,“你要多感谢这位小兄弟,小兄弟是从倾城山出来游历的,这一次要不是他,世子和老朽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多谢公子,文轩代西魏将士谢公子出手相助。”周文轩向着楚炎凉拱手,楚炎凉回了一礼。

    “这位是……”周文轩谢过之后,看向楚炎凉身后的美丽女孩。

    “这位是大衍武帝最疼爱的司徒静公主,”公孙温行说道。

    “原来是静公主,文轩怠慢了,”周文轩又向着司徒静赔罪道。

    司徒静一撇嘴,没有理会对方,而是靠着楚炎凉的肩膀,眯着眼睛,显得十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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