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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金钗风云 > 第一百七十四章绝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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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山听音辨位,已觉出那娇笑的声音,发自四丈外一块大石后面,也不及言语,暗中一提真气,呼的一声,一式“海燕掠波”,直飞过去。说道:“姐姐啊!我……”

    只见大石后面缓缓站起一个头梳双辫,十五六岁的劲装少女,接道,“阮相公,小婢可不敢当你这种称呼。”

    阮山呆了一呆,才拱手说道:“姑娘是……”

    那劲装少女笑道:“我是王姑娘使唤的丫头,阮相公贵人多忘事,咱们早就见过了啊!”

    阮山仔细的打量了那劲装少女一眼,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愣在当下讲不出话来。

    那劲装少女耸耸肩,道:“人家都走了,你还戴着面具作什么?”

    阮山取下面具,道:“咱们在哪里见过,恕我眼拙,实在是记不得了。”

    那劲装少女微微的一笑,道:“在一座山谷中,还有塞北五怪……”

    阮山一拍脑袋,道:“那原来就是姑娘你假扮那青衣童子,混在塞北五怪身边的。”

    那劲装少女道:“你记性很好嘛!”

    阮山一抱拳道:“那时姑娘身穿男装,,叫在下如何能够认得出来……”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那王姐姐哪里去了?”

    那劲装少女略一沉吟,道:“她走啦……”

    阮山急忙问道:“她上哪啦?姑娘知道吗?”

    劲装少女道:“知道是知道,只是不知道她肯不肯见你。”

    阮山道:“一定肯见我的,快带我去,唉!我已经五六年没有见过小玉姐姐的面了。”

    劲装少女摇了摇头,道:“不一定啊,那冯子浩和玉箫郎君,不知道用了多少心机,一直跟在王姑娘的身后,苦苦哀求,王姑娘就是不肯见他们,你怎么能肯定,她一定见你。”

    阮山愣了一愣,道:“那不一样,王姐姐一向对我爱护,常常牵着我玩,照顾我吃饭穿衣,我想她一定和我想念她一样,想念着我。”

    劲装少女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你年纪幼小,现在已经长大了。”

    阮山心中大急,道:“我说她一定会见我,你偏不肯信,那你去问问她吧!”

    劲装少女沉吟了一阵,道,“好吧!我替你传报一声,你守在这里别动……”

    阮山接道:“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呢?”

    劲装少女摇了摇头、道:“我如果带你进去了,要是姑娘不肯见你,不但我要挨上一顿责骂,你也无法下台,你还是乖乖的站在这里,我先去替你通报,姑娘如果不肯见你,我再通知你一声,你好走,如果肯见你,我再来接你不迟。”

    阮山道:“好吧!我在这里等就是。”心中却是暗暗的付道:想不到王姐姐竟然是这般难见。

    只见那劲装少女,转身一跃,人已到三丈开外,停下身子,回头说道:“不许在后面跟踪我。”

    阮山道:“姑娘放心!王姐姐一定会让你立刻带我去见她的。”

    那劲装少女不再多言,纵身而起,身形一闪不见。

    阮山坐在那大石头上,等了足足一顿饭工夫之久,仍然不见那劲装少女转来。不禁急了起来,心中暗道:她如果不肯给我通报,那如何是好。

    忖思之间,只见一条人影,缓缓走了过来。

    阮山大步迎了过去,果然是那劲装少女,迫不及待地问道:“可是我那王姐姐要你来接我的吗?”

    劲装少女摇了摇头,道,“你自信心太强了。”

    阮山怔了怔,道:“怎么?王姐姐不愿见我吗?”

    劲装少女点了点头,道:“嗯……”

    阮山接道:“她怎么说?”

    劲装少女慢吞吞的说道:“我说了你要见她,姑娘就沉吟不语,很久很久,才对我说,告诉他,不见。”

    阮山心中一急,大声说道:“为什么呢?”

    劲装少女一皱眉,道:“小声点好吗?”

    阮山举起右手,一掌拍在脑袋上,道:“不可能啊!她为什么不见我?”

    劲装少女道:“这我怎么知道。”

    阮山心中激动,说道:“你带我去,我非要见她不可。”

    劲装少女摇了摇头,道:“她不见就是不见,我怎么敢带你去。”

    阮山仰起脸来,长长呼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慌乱的心神,道:“你真的替我通报了?”

    劲装少女道:“哼!怎么?你不相信?”

    阮山道:“实在是叫人难以相信。”

    劲装少女柔声说道:“不只是你,很多人想见我家姑娘,都被她拒绝于千里之外,希望你不要难过才好。”

    阮山抬头望了望天,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了?当真是叫人百思不解……”

    突然一跺脚,把手中的封简,递了过去,接道:“这是那冯子浩托我转给王姐姐的物件,有劳姑娘代转了。”

    劲装少女接过封简,道:“你有什么事,要我转告姑娘的吗?”

    阮山摇头黯然说道:“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见我。”

    劲装少女道:“她不肯见你自有原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阮山道:“你知道吗?”

    劲装少女道:“不知道。”

    阮山苦笑了一声,道:“好吧!请你转告她,以后不敢再劳她帮助我了,过去的相救恩情,我这里谢过了。”

    说完,抱拳一礼。

    劲装少女一闪躲开。道:“你要谢我家姑娘,干嘛给我行礼呀!”

    阮山道:“这一礼也劳姑娘代转了。”

    劲装少女点了点头、道:“我一定字字转告,一句不漏。”

    阮山道:“打扰了姑娘很久,在下这里也谢过了。”说完,又是一礼。

    劲装少女还了一礼,道:“不敢当,我这里还礼了。”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而去。头也不回的一口气走回了吴氏宗词的大厅中。

    只见萧奇站在庭院当中,一见阮山,迎了上去。

    萧奇道:“我正等的心急。大哥没有和人动手吧?”

    阮山摇了摇头道:“没有,许老前辈等怎么样了?”

    萧奇道:“他们的穴道已经解开。而且又服了解毒药物。”

    阮山奇怪的道,“当真吗?”

    只听许阳的声音,由那大厅中传了出来,道:“不错!阮兄弟快请进来,我心中憋了很多事,必得问个明白不可。”

    阮山大步走入厅中,果然见许阳和无为道长,连同那武林四大贤都已经醒了过来。

    许阳急忙问道,“阮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啊?”

    阮山道:“怎么回事?我也糊涂了……”回头望着萧奇,接道:“是谁解开了他们的穴道?”

    萧奇道:“大哥不知道吗?”

    阮山道:“我一直没回来。怎么会知道呢?”

    萧奇道:“这就奇怪了!”

    阮山道:“快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萧奇道:“大哥走后不久,就有一位黑衣人来到了此地,他说奉大哥之命而来,疗救许老前辈等几人的伤……”

    阮山接道:“那人是什么样子,男的?还是女的?”

    萧奇道:“他像是戴着面具,男子装扮。……”

    阮山道:“听口音呢?”

    萧奇道:“完完全全的男子口音。”

    阮山一皱眉,道,“以后怎么样了?”

    萧奇道:“我要拦阻他,却不料他突然出手,点了我的穴道。”

    阮山叹息一声,道:“说下去。”

    萧奇道:“我穴道被点,无法阻拦他,看他进入厅中,推活了许老前辈等六人的穴道,给他们一粒丹丸,临走时,又拍活了兄弟的穴道。”

    阮山道:“他可说明了身份吗?”

    萧奇道,“没有。”

    阮山道:“你没问过他吗?”

    萧奇道:“他临走时,叫我转告大哥,他一向不愿问江湖中事,武林中杀杀砍砍,生生死死,都和他无关,他曾经看到一个人,连杀了十八位武林人物,他也没出手管过闲事。”

    阮山接道:“这么说来,这人的生性,倒是很冷僻。

    萧奇道:“他说话的声音,也是一片冷漠,叫人听来,油生寒意,但是他对大哥你却又是十分敬重。”

    许阳接道:“看情势他似乎有事请求阮兄弟帮忙。”

    阮山只觉得脑海中一片零乱,说道:“求我帮忙?”

    萧奇道:“大概不错,他说,许老前辈和无为道长,以及武林四大贤,死活都和他无关,他出手相救,完全是为大哥你,不用感激他,交情都赏到你身上了,日后,他还有借重大哥之处。”

    阮山听得一片茫然,但见十几道眼神,一齐投注在自己身上,心中暗暗忖道:今晚的事,千头万绪,复杂异常,如其让他们都糊涂,那倒不如我一人糊涂算了,当下微微点头,道:“他还说什么?”

    萧奇道:“就这几句话,说完之后,立时飞跃在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阮山心中憋了一肚子怨愤和悲伤,原想见了萧奇以后,一吐积愤、悲苦,哪知竟然又发生了这样一件莫名其妙的事,只好强自忍下心中忧愤的怨气,缓缓说道:“许老前辈觉得如何?”

    许阳道:“那人的丹药很灵,似乎是已经解开了沈天奎灌入我腹中的毒。”

    阮山道:“那很好……”目光转到无为道长的脸上,道:“道长觉得如何?”

    无为道长道:“贫道也觉得好了甚多。”

    阮山目光一掠武林四大贤人,道:“四位伤势如何?”

    那为首的青衣老人,抱拳说道:“洛阳孙文昌,拜谢阮大侠相救之恩。”

    第二个青衣老人接道:“济南秦怀荣,见过阮大侠。”

    第三个青衣老人接道:“金陵尤溪、多谢援手之情。”

    第四个青衣老人接道:“江州许嵩,敬领赐助大德。”

    阮山看四人神情,听四人口气,果然是一派斯文气质,毫无火性。心中道:这武林四大贤人,倒也是名不虚传,那沈天奎天南地北的设法把他们聚集一起,然后点穴下毒,把他们置于死地,但见四人的神情、口气中,竟然是毫无怨恨之意、修养至此,那也当得上是炉火纯青之称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四位贤人素不过问江湖恩怨,不知怎么会和那沈天奎结了嫌怨?”

    洛阳孙文昌微微一笑道:“我们和那沈天奎毫无恩怨。”

    阮山心中暗道:既然毫无恩怨,他为什么要把你们四大贤置于死地才甘心呢,口中反问道:“那沈天奎又为什么要加害几位呢?”

    济南秦怀荣道:“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我们确实和那沈天奎谈不上恩怨二字。”

    阮山暗暗忖道:好啊!这四人当真是食古不化,如果是那沈天奎把你们杀了,你们就清了。

    长长叹一口气,道:“这么说来,是那沈天奎的不对了,无缘无故的把四位邀集来一起,点穴、下毒,加以伤害。”

    金陵尤溪接道:“问心本无愧,何必想吉凶。”

    阮山暗道:好!这一个更高了,那意思是说,他们没有开罪沈天奎之意,如约而来,是吉是凶自然不用去想它了。

    当下说道:“正因为四位为人太好了,所以那沈天奎才非要加害四位不可。”

    江州许嵩接道:“君子胸怀,明月清风,生不负人,死又何憾。”

    阮山心中忖道:这四人果然是贤的可以,却也迂腐的可以,那沈天奎真要把他们杀了,他们也是毫无怨恨之意……

    只听许阳冷哼一声,道:“四位果然是大贤大圣的人物,我和我师兄无为道长,冒险舍命,赶去相救,那算是白费心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那沈天奎把四位杀了算啦,也免得我们和四位一样受那点穴吞毒之苦。”

    孙文昌微微一笑,道:“受恩当知报,积怨应早消,我们对许大侠和无为道长的舍命相救之情,那是永铭肺腑。”

    许阳道:“我不是施恩求报的人。”

    无为道长突然接道:“四位在武林中数十年,从不过问江湖中事,获得四大贤人之称,贤就贤吧,只是未免有些独善其身,不分是非。”

    阮山心中暗道:久听武林四大贤人,武功甚是高强,今晚如果能劝他们为武林正义,挺身对抗那沈天奎,不但可增加不少实力,也可号召甚多息隐高人重出江湖,对付那沈天奎。

    只听秦怀荣道:“是非之说,原本是两面之词,我们不问是非,难道还不对吗?”

    许阳冷笑一声道:“诸位既然已脱离了江湖是非,那沈天奎却又为何逼四位吞下毒药,置四位于死地?”

    无为道长接道:“四位袖手看武林大劫,自乐于山水之间、反自觉洋洋得意,深夜闷心自问,贤是不贤?”

    洛阳孙文昌怔了一怔,欲言又止。

    原来他一时间,竟然想不出怎么回答了。

    许阳道:“四位之所以被武林同道,尊为四大贤人,那是因为不肯卷入武林恩怨之中,武林中名利之争的私恩私怨,四位能够抛置不理,的确是可敬,当得大贤之誉,但这次沈天奎加害四位情势,那就大大的不同了……”

    济南秦怀荣接道:“哪里不同了?”

    许阳道:“沈天奎志在武林霸业,手段残酷,积恶无数,连四位素和武林无恩无怨的大贤人也要加害,用心可想而知,加害四位贤人的怨恨,四位可以不予计较,但这武林大义,正邪存亡,难道四位也不过问吗?”

    金陵尤溪接道:“依阁下之见呢,我等理该如何?

    许阳道:“挺身而出,为武林仗大义,和那沈天奎一决生死。”

    江州许嵩道:“阁下之意,可是要我等卷入武林杀伐之中吗?”

    无为道长道,“眼下江湖、道消魔长,四位同受武林同道尊仰,而且贤与不肖,势不两立,诸位既有贤名,难道就放任那不肖之徒,纵横于江湖之上,为所欲为,不加过问吗?”

    孙文昌目光转动,扫掠了秦怀荣、尤溪、许嵩一眼,道:“三位贤弟,许大侠和无为道长,似乎说的甚有道理,不知三位贤弟认为如何?”

    秦怀荣点了点头道:“说的道理,的确是不错,只是要咱们执刀剑屠戮武林,小弟实在是有着心中难安的感觉。”

    尤溪道,“小弟认为那许阳和无为道长的话,确实有道理,沈天奎逼咱们服下毒物,咱们可以放手不究,但却不能放任那沈天奎危害武林。”

    许嵩道:“数十年来咱们一直是我行我素,不理江湖上是是非非,如今一旦要改变素愿,小弟颇有茫然无措之感。”

    无为道长眼看着四大贤人之中,已经有一半被劝说得心动,如若太过于逼急,反而有害无益,当下说道:“四位请慢慢商量,是留是走有你们决定,贫道等决不敢勉强。”

    孙文昌站起身子,道:“我们商量出结果之后,如何告诉诸位?”

    许阳道:“第三日中午时分,仍然在此相见,三日时光,总够诸位商量了吧!”

    孙文昌道:“足足有余了,咱们就此一言为定,不论我等商量的结果如何,三日之后,我等定当如约而来。”言罢,举步向外走去。

    秦怀荣。尤溪、许嵩齐齐站起身子,紧随孙文昌身后而去。

    许阳看着武林四大贤人的背影消失之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这四人当真是顽固的可以,我见过甚多生性奇特的人,但像武林四大贤人的怪痹,却是从没见过。”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四贤的行动,倒是把我也闹糊涂了,世上的好坏之分,善恶之别,当真是混淆难清,就说这四大贤人吧!他们不问江湖恩怨,不谋私利,不争盛名,但却又都身怀绝世武功、才被人尊为武林四大贤人,那是对他们的敬仰……”

    仰起头来,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他们那不计私怨的气度,和一般武林中人,有仇必报的行为,比较起来,实在是有天壤之别,那确实是当得贤人之称了,但他们那等不顾大局。不辨是非的行为,难道也可当得贤者之称吗?”

    无为道长道:“虚名误人,如若他们没有那四大贤人之誉,那也不会有这样的忍耐工夫了,这是一个很微妙的问题!表面上瞧去,四人不计名利,不记嫌怨。气度博大,人所难及,但如果再深看一层,四人这等作为,无非要保持那四大贤人的美名。

    许阳接道:“不错、师兄高见,一句话就说中了。”

    无为道长缓缓站起身子道,“什么时辰。了?”

    萧奇道:“四更左右。”

    无为道长道:“咱们也该去了,别让他们等的太久。”

    许阳转脸望了阮山一眼,道:“阮兄弟,我有点事想请教。”

    阮山道,“不敢当,老前辈有阿指教?”

    许阳道:“我听萧奇讲,阮兄弟追那箫声而去,可曾见到那吹箫的人?”

    阮山想到王小玉不愿和自己相见一事,不禁心头黯然,长长叹息一声,道:“见到了。”

    短短的三个字、竟然使大厅中所有的人,为之一惊,连无为道长那等镇静的人,也紧张起来,双日转注在阮山的脸上。

    许阳咳了一声,道:“你当真,见到了那吹箫的人?”

    阮山点了点头道,“不错。”

    许阳道:“一位什么样的人物?”

    阮山道:“一位袭长衫的少年。”

    无为道长呆了一呆,道:“怎么?又是一位年轻人吗?”

    阮山道:“嗯!夜色中,在下虽然无法瞧的非常清晰,但就所见而言,确实是一位年轻人,一袭长衫,颚下无髯。”

    无为道长转脸望着许阳,问道:”师兄可知近代武林中,哪一位箫吹的最好?”

    许阳道:“箫王潘振……”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就我所知,那箫王潘振,几年前已经失踪,下落不明。”

    无为道长道:“不错,就贫道所知,近代江湖之中,以那箫王潘振的箫,吹的最好,据说他的箫声能够引诱飞鸟落地,吹出百鸟争鸣之音,技绝一代,故有箫王之称。”

    许阳道:“自从那箫王潘振失踪以后,江湖上再也没听到有吹箫的高手,那吹箫的人,却突然在江湖上出现……”

    萧奇突然接口说道:“但刚才那箫声,却是亲耳听见,声若天籁,九曲百转,伤悲处,能使人不自觉凄然流泪,哀怨处,能使人啼嘘长叹,使在下不解的是,那箫声一直是幽怨凄伤,听不到一点欢乐的声音,轻松的声音。”

    无为道长急忙接道:“可有琴声,随那箫声之后响起?”

    阮山道:“琴弦先动,箫声随至,琴韵幽幽,萧声如诉。”

    无为道长道:“这就对了,那夜在湖边惊走沈天奎的,也好像是琴箫混合的声音。”

    许阳沉吟了一阵,道:“是谁呢?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阮山心中暗道:我知道啊!那弹琴的人,是小玉姐姐,至于那吹箫的人,我已经见到了他,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姓名,但却知道他是那冯子浩的表兄。

    王小玉拒绝相见,使阮山的心中充塞着一股忧愤痛苦,他用尽了心思,仍然是想不出那王小玉,为何会拒绝和自己相见,他本想说出详情,以泄心中忧苦,但却又强自忍了下去。

    只听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师弟,也不用多费心机去想了,那弹琴吹箫的人,既然暗中相助咱们,自可断定是友非敌,此刻,虽然不愿和咱们相见,但总有相见之日。”

    许阳道:“不错,那沈天奎虽然退走,但却未必就离开归州,咱们得早回约定的地方。”

    挺身而起,大步向外走去。

    群豪紧随着,离开了吴氏宗祠。

    阮山心有所思,也不问许阳等人的遇险经过,倒是许阳,慢走了几步,和阮山并肩而走,说出了遇险详情

    原来,许阳和无为道长得丐帮中弟子报告,知道武林四大贤人,被沈天奎引到吴氏宗词后,想到沈天奎的恶毒,武林四大贤人必然要吃大亏,这四人虽然不和江湖上人来往,但在武林中却是盛名甚著,而且武功十分高强,如果被那沈天奎逼胁所用,必将使江湖哄动,其影响之大,实在是难以计算,

    两人追踪而至,只见一只木船,紧接着,两人也登上了木船,只见烛光高烧,四君子分坐在舱中一张方桌四面,却没见那沈天奎的人在何处

    无为道长为人心细,见些情势力时慎重了起来,许阳却救人心切,一跃入舱。

    四下望去,仍然不见那沈天奎的人影。

    无为道长眼看许阳进入舱中,也只好随后而入,两人走到四大贤人的身旁,举手在四人身上推拿了一阵,但四人仍然是端坐不动。

    这会儿,突然听到木门吱呀一声,后面舱门开启,一个红衣怪人,缓步向两人走来。

    许阳猛发一掌,正击中那红衣人的前胸。

    但见红衣人一顿,又向前面走来。

    无为道长长剑出鞘,一剑点向那红衣怪人的正中肩头。

    哪知剑尖好像刺在坚石上一般,那红衣人竟然是毫发无伤,就在两人惊异之间,沈天奎疾跃而出,点中了两人穴道。

    许阳述完经过,叹了一口气,又道:“以后的事,就是灌了毒药,阮兄弟已经知道了。”

    阮山道:“我也遇到了那红衣怪人,如果不是有人相救,此刻只怕我也被那沈天奎生擒活捉了。”

    谈话之间,已经到了约定的豆腐店外。

    原来,几人都是约定好的,无论谁走散了,就到这个豆腐店里来会合!

    只见烛光闪闪,石磨声隆隆作响,一个身穿缕衣的老人,正在推动石磨。

    许阳当先走入店中。

    那推磨人望了许阳和无为道长一眼,道:“人都在内室等候。‘群豪走入内室,只见上官洪、郭峰及武当弟子,都集中在室中等候了。

    只见木床上仰卧着施玉。

    阮山急步走近木床,低声叫道:“施兄,好一些吗?”

    施玉睁开双眼,微微一笑道:“大约是死不了啦。”缓缓挺身而起,挣扎着要下床。

    许阳一挥手,道:“你躺着吧,伤在何处?”

    施玉道:“左胸上,幸亏得郭老前辈细心施救,已经大见好转了。”

    郭峰道:“不敢当,咱们只兄弟相称。”

    施玉微微一笑,道:“在众位前辈面前。小要饭的不得不和你客气,一下了”

    郭峰道:“不必如此,交朋友嘛,咱们各交各的就是。”

    许阳说道:“这话倒也不错,我和丐帮帮主兄弟相称。,他又是丐帮弟子如若排起辈份来,和眼下的人论交,这不就要低了一辈。”

    只见无为道长伸手按在施玉的脉穴上,瞧了一阵,道:“不妨事,明日再服两帖药,就可以复元了。”

    萧奇看着室中狭小,人数众多,站着就已经很拥挤了,当下说道:“此处地方狭小群豪又多,咱们换个地方如何。”

    施玉道:“小要饭的知道一处隐秘的地方。”

    萧奇问道:“什么地方?”

    施玉道:“城外五里,有一座无人居住的宅院,竹林环绕,十分宽大,里面设备,应有尽有。”

    萧奇道:“如此华丽的宅院,怎么会无人居住呢”

    施玉笑道:“这个吗?小叫化就不清楚了,也许是因为闹鬼吧!”

    许阳道:“既然有如此去处,咱们也不必在此停留了,早些赶去目光一掠施玉道:“你能走路?”

    施玉道:“慢一点走,大约还可以支持。”

    郭峰道:“我瞧还是我背着你走吧!”

    施玉道:“那就多谢郭兄了。”

    无为道长道:“趁天色还没大亮,咱们出城去吧!”

    郭峰背起施玉,当先带路,一行人直向城外走去。

    萧奇低声问阮山道:“大哥,你相信鬼神之说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信。”

    萧奇道:“这鬼神之说,兄弟本也不信,但世间传说,历千百年而不衰,倒叫兄弟有些迷惑了,但愿能够见见鬼神,开开眼界。”

    阮山心中一直想着王小玉为什么拒绝和自己相见,哪里有心情听那萧奇谈神论鬼,最后几句话,根本没听到。

    萧奇眼看阮山心不在焉,若有所思,也不多言,放步向前走去。

    数里路程,在群豪脚下走来,不到一刻工夫,便已经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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