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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金钗风云 > 第一百零七章归云山庄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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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路阮山是熟悉无比,闭着眼也可以摸上归云山庄中去,但他却循规蹈距的追随在宇文付的身后而行。

    片刻工夫已到了归云山庄。

    宇文付虽然久听归云山庄之名,但却从未来过,抬头看去,只见重重花树,环绕着一处广大庄院,一座高楼,耸入云表,穷尽目力望去,隐隐可见楼上人影闪动。

    阮山低声说道:“宇文兄,这归云山庄看上去似乎无戒备,实则戒备森严异常,那重重花树林中,隐藏着无数高手。”

    宇文付点了点头道:“多谢阮兄指教。”

    语声甫落,突然见花树林中,转出来两个青衣大汉,快步迎了上来,远远抱拳说道:

    “两位可是应邀赴宴来的吗?”

    宇文付一拱手道:“不错。”

    两人突然闪向两侧,欠身说道:“这边请。”

    宇文付原想仔细观察一下归云山庄的形势,但此刻只好改了念头,缓步走了过去。

    绕过一丛翠竹,景物忽然一变,只见花树环绕着一座高大的门楼前面,左侧站着十二个蓝衣童子,右侧十二个红衣美婢,几张木案,排列大门前面,中间仅可容两人并肩通过,两个身着长衫,的大汉,分坐在两侧木案后面,每人身后,站着两个劲装带刀位士。

    宇文付目光锐利,一掠两个大汉身后的位士,已瞧出都是内外兼俱的武林高手,暗中一提真气,凝神戒备,缓步向前走去。

    阮山紧随身后,相距不过两尺。

    宇文付走到那木案旁边,两个大汉齐齐站了起来,欠身说道:“贵宾留名。”

    宇文付淡淡一笑,道:“豫、鄂、湘、赣总瓢把子宇文付。”

    左边的大汉欠身说道:“原来是宇文大爷,可否亲自留下大名。”举手奉上了一支毛笔。

    宇文付接过毛笔,龙飞凤舞的在木案白缎上签下了姓名。

    右面一位大汉赔笑说道:“大爷鉴谅,可否把奉邀银牌……”

    宇文付不等对方话说完,探手从怀中取出银牌递了过去。

    那大汉接过银牌,很仔细的瞧了一阵,双手奉上,说道:“宇文大爷请好好保管此物。”

    宇文付一皱眉头,接过银牌,藏入怀中。

    左首大汉两道目光却一直在阮山身上打量,直等宇文付收好银牌后,才缓缓说道:

    “这位是总瓢把子的什么人?”

    宇文付冷冷说道:“随身仆从,那邀请函上说的明白,每面银牌,可容两人入庄,难道是在下看错了吗?”

    左首大汉欠身赔笑道:“总瓢把子不要生气,小的们奉命行事,不得不问明白身份,也好为宇文爷随身的小厮准备好宿住之处……”

    目光转注到阮山身上,道:“小哥怎么称呼?”

    阮山道:“宇文成。”举步向前走去。

    只听右首大汉高声喊道:“豫、鄂、湘、赣总瓢把子宇文大爷,随带仆从宇文成驾到。”

    但见一个红衣美婢,和一个蓝衣童子,急步走了过来,迎面一礼,道:“恭迎宇文爷的大驾。”

    宇文付暗道:好大的铺张,挥手说道:“不用多礼。”

    那红衣美婢嫣然一笑,道:“小婢为宇文爷带路。”转身向前走去。

    宇文付举步随进,阮山紧随在宇文付的身后,那蓝衣童子却在阮山身后而走。

    宇文付心中暗道:前有开道,后有跟随,当真是防备森严。

    那红衣美婢,引导两人进了悬灯结彩的大门,穿过一条红毡铺地的甬道,到了一座敞厅门前停下了脚步,高声说道:“豫、鄂、湘、赣总瓢把子宇文付,宇文大爷驾到。”

    语声甫落,大厅中缓步走出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迎了上来。

    阮山目光一掠来人不禁心头一跳,赶忙垂下头去,长吸了一口气,隐敛起目中神光。

    只见那身穿华服的少年迎出厅门,一抱拳,道:“兄弟王玉龙,久听宇文兄大名,今日承赏驾临,归云山庄生辉不少啊。”

    宇文付还了一礼,道:“怎敢担当王二庄主迎接,兄弟这里拜谢了。”

    王玉龙哈哈一笑,道:“宇文兄言重了。”右手牵着宇文付的左腕,并肩向大厅中走去,阮山微微垂头,紧随着宇文付的身后,亦步亦趋。

    敞厅中人数不多,不过有七八个人,王玉龙也不替宇文付介绍,直穿敞厅而过,一面笑道:“宇文兄远道来此,请到翠竹轩中稍息风尘,今夜兄弟再为宇文兄设宴洗尘。”

    阮山一直微微垂着头随在宇文付的身后而走,直奔那翠竹轩中。

    这翠竹轩在归云山庄的四大迎宾馆中,是最差的一个,比起那“兰花精舍”、“梅花阁”、“牡丹亭”都要逊色,阮山在这归云山庄中,做了很久的三庄主,就未去过那“翠竹轩”中一步,显然,豫、鄂、湘、赣总瓢把子,并未受到归云山庄中的重视。

    王玉龙带着宇文付绕过几丛花树,进入了一片翠竹林中。

    只见无数红砖砌成的精舍,散布在翠竹林中内。

    王玉龙带着宇文付走近了一房间前面,笑道:“这就是宇文兄的休息停居之处,近日来归云山庄中的佳宾云集,庄中的房舍,不够用,委屈宇文兄在这蜗居迁就几日了。”

    宇文付笑道:“好说,好说,兄弟久听归云山庄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气象万千,百花盛放,如入仙境。”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宇文兄过奖了。”

    伸手在门环上轻叩三声。

    两扇红门,吱呀大开,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婢,当门而立。

    王玉龙指着宇文付说道:“这位宇文爷,是咱们这归云山庄中的贵宾,你好好招待。”

    那小婢应了一声,欠身说道:“宇文爷请进。”

    宇文付心中暗道:难道这翠竹轩无的房间里,都有专门侍候贵宾的美婢不成。

    心中念头转动,人却步入房中。

    王玉龙却停在房门外,抱拳说道:“宇文兄如果要酒饭,尽管吩咐侍婢,兄弟还要迎客,恕不能奉陪了。”

    宇文付道:“王兄请便。”

    王玉龙笑道:“晚宴之时,兄弟再亲自来奉请。”转身大步而去。

    那美婢穿着一身青衫、青裙,但却用白缎滚边,脸上脂粉薄施,看上去倒是有一股清雅娇俏之气。

    只见她躬柳腰,启樱唇,娇声说道:“小婢竹凤,宇文爷有什么吩咐,尽管呼叫小婢。”

    宇文付微微一笑,道:“姑娘在这归云山庄很久了吗?”

    竹凤笑道:“小婢自幼在归云山庄中长大,早已不知姓名来历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宇文爷请看看宿舍,如若有什么不妥之处,小婢亦好早些为宇文爷换。”当先转身,莲步姗姗,带路而走。

    推开一重绣帘,里面是一个小巧美雅的卧室。粉红绫幔遮蔽,靠东首横放着一张木榻,两盆不知名的红花,散播出淡淡的清香,红花、红壁、红绫被,全室看不出第二种颜色。

    宇文付淡淡一笑,道:“好是很好,只是布设太鲜艳了,似乎是女孩子家的闺房一般。”

    竹凤嫣然一笑,道:“小婢侍候宇文大爷,可是没福住这翠竹轩。”言来星目流转,巧笑倩兮,媚态横溢,极尽诱惑。

    宇文付心中一动、暗道:好啊,沈天奎这般安排,分明是想以女色为饵,使人不觉陷入于脂粉陷阱之中,唉,赴会群豪,不知有几人能逃过这脂粉陷阱!

    心念一转,缓步退出室外。

    竹凤紧随而出,俏目流转,望了阮山一眼,笑道:“这位可是宇文爷的仆从吗?”

    阮山急忙接道;“小的宇文成。”

    竹凤道:“后面有小房一间,是你宿居之室,跟我来吧!”举步走去。

    阮山随那竹凤身后,直走到精舍尽头,竹凤推开了一扇紧闭的木门,笑道:“宇文兄尽管休息,侍候宇文大爷的事,不再劳动你小哥了。”

    轻轻带上木门,转身而去。

    这是个简陋的小室,除了一榻一桌之外别无它物,阮山想到过去在归云山庄的威风,此刻却要在陋室居住,不禁哑然失笑。

    宇文付在厅中一张藤椅上坐了下来,长长吸了一口气,纳入丹田,微闭着双目养神,他为人精明,进入卧室中后,觉出那卧室中散布着一种奇怪的清香,有若醉人春酒,心中突然警觉,暗暗忖道:那卧室中一色桃红,布置的有如新房一般,再加上那股醉人的香气,娇烧的美婢,显然,这是有意的安排,看来非得小心一些不可……

    只听一阵步履之声,传入耳际,竹凤春风俏步的走了过来。

    宇文付微微一挣双目,瞧了竹凤一眼,装作没看见,仍然静坐不动。

    竹凤走到宇文付的身前,停了下来,柔声说道:“宇文大爷,远道而来,想是十分困倦,小婢已替宇文爷备好了热水,可要洗澡?”

    宇文付挣开双目,望了竹凤一眼,淡淡说道:“不敢多劳姑娘费心,在下自会料理,姑娘请自去休息!”

    竹凤笑道:“小婢奉命侍侯宇文大爷,不论宇文爷有什么吩咐,小婢是无所不从。”

    宇文付心中暗自骂道:沈天奎的手段,当真是卑劣的很!连美人计也用了出来,这丫头只怕是奉有命令,非得诱我上钩不可,看她容貌,不像*

    这么个坦荡之人,为什么竟然这般自甘下贱,我倒是要逗她一逗,看她有些什么反应。

    心念一转,微微笑道:“姑娘的风姿撩人,玉润珠圆,看上去实在不像侍候人的婢女。”

    竹凤笑道:“如得宇文爷提携,小婢是感激不尽。”

    宇文付道:“我要为什么提携姑娘呢?”

    竹凤道:“只请宇文爷肯在我们大庄主面前提上小婢一句就行了。”

    宇文付道:“提什么呢?”

    竹凤粉脸突然泛现两圈红晕,低声说道:“宇文爷只要在我们大庄主面前说上一句,极为喜爱小婢,那就行了。”

    宇文付笑道:“这事容易,但不知他如何赏赐姑娘。”

    竹凤道:“我们大庄主大方的很,他便将小婢赐给宇文爷。”

    宇文付哈哈大笑道:“当真是大方的很,可惜呀!可惜。”

    竹凤愕然说道:“可惜什么?”

    宇文付道:“可惜姑娘这等美艳之人,在下却无艳福消受。”

    竹凤脸色一红,垂下头去,道:“难道侍婢身份,丑陋之貌,不配侍候宇文爷。”

    宇文付道:“姑娘错了,以姑娘之貌而论,那足以当得娇艳如花之称,只是在下练的是童子功,不能接近女色,只有望花惆怅,有负姑娘的雅意了。”

    竹凤娇媚一笑,道:“小婢侍候宇文爷,只希望能常日追随左右,小婢心愿就足了。”

    宇文付暗道:这丫头大有自荐枕席之意,看来如果不坚决断去她的念头,只怕她心犹不死,当下突然笑道:“以姑娘之貌,娇态媚笑,不为所动者,那是绝无仅有,在下自知难已了却姑娘心愿了。”

    竹凤轻轻叹息一声,道:“宇文爷既然如此说,小婢再厚颜一些,也不便再多求宇文爷,带我离开归云山庄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但小婢奉命侍候宇文爷,宇文爷留在归云山庄一日,小婢就奉君身旁,听候差遣。”言罢一笑而去。

    宇文付心中暗道:这沈天奎果然是厉害得很,单是训练这等能言善道的侍女,就不是容易的事,这等脂粉陷阱,只怕能够逃过的人不多。

    轻薄的竹凤,突然间变得庄重起来,献茶之间,无不低垂螓首,只瞧的宇文付心中好生不忍。

    竹凤送上香茶,宇文付却不敢轻易尝试,想到那沈天奎为人的毒辣,很可能在这香茶中渗入了无色无味的毒物,等竹凤离开之后,悄悄取出携带的干粮,略为吃了一些。

    竹风眼看奉上的茶一点不动,也不多问,悄悄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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