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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恩带领着重骑兵大部队紧紧跟随在弥撒铎的身后,迪昂负责的工程兵和弓箭手也紧随其后,尽管他们没办法跟上骑兵的脚步。情况必然无比紧急,他们只能尽快感到战场。依然有一部分重骑兵留守于正门之外,以防敌人的另外一支部队从正门突围。
弥撒铎与骑兵部队迅速地加入了战场,却发现战斗已经进入到非常惨烈的阶段。敌人在火绳枪的一端加装了锋利的长刃,同时作为长矛使用,尽管对于重骑兵收效甚微。敌人的阵线前面是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断尖叫的无辜的平民,被他们当做肉体屏障。枪口不断喷射出火舌,打在重骑兵坚固的盔甲上。骑兵们都已经熟悉了这种战术,并不正面冲击敌人的防线,而是通过侧向迂回尽量避免被子弹正面击中,减少伤亡。子弹从侧面击中骑兵的重盔则更容易被弹开。但是对帝国部队造成最大威胁的却不是这些火枪。
那并不是什么地狱火。至少弥撒铎不这么认为,他见过真正的、黑暗的地狱火,利亚·帕尔的童年梦魇依然挥之不去。不过仅仅是普通的火焰便已经让全身裹在钢铁中的骑兵们好好喝了一壶。剧烈而毫无来由的爆炸在战场上突然爆发,让骑兵们都不知所措。在骑兵们朝敌阵冲锋的时候,面前却突然出现火墙。地上布满了燃烧着的马匹的尸体,还有烧红了的盔甲,以及四分五裂的战士。尽管敌人也并非毫无损伤。在英勇的帝国骑兵的冲击下,不断有火枪兵倒在骑兵的长矛和长剑之下。
“巫术。”沙恩恨恨道,将剑锋指向敌人阵线的中央。在沙漠地区穿着黑色长袍的确十分扎眼,身处于一堆身穿白色长袍的雇佣兵中央。弥撒铎同样也瞥见了凡迪索克的所在,他肆无忌惮地挥动着自己的手,所指之处便会爆发出火焰。而他的黑犬却毫无动静,只是静静地盯着朝自己冲来的敌人,尾巴像铁棍一般僵直不动。
“我们有什么好办法对付那家伙吗?”沙恩问道,想到要正面冲击遍布火焰的防线他就热血。如果他没有在战斗中死去,这会成为一段值得一提的传说。
“也许我们应该先问问迪昂?”弥撒铎自嘲道,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计谋如此匮乏,“他不能同时应对来自太多方向的进攻。那些火枪兵其实只不过是幌子。我们伺机行动!”
“明白!”沙恩点头表示领会,“所有部队分头行动,解散队形!”
重骑兵队分散成为一支散乱的部队,此时步兵队还没有抵达。不过轻装的步兵队对于这种火焰恐怕更加没有防御力。无论如何他们必须冲散敌人的阵型,杀掉那个巫师,敌人部队的核心,也是唯一的领袖。
“冲锋!”弥撒铎高声喊叫道,尽管他不能确定在不间歇的爆炸声中是否有手下听到了他的呼喊,但无疑,他们都发起了进攻。爆炸将几个骑兵炸落下马,其中有一些位于爆炸和火焰的中心,被彻底撕成碎片。但弥撒铎的脑海里只有冲锋。必须胜利,为了他的荣耀,为了帝国的荣耀。的血液似乎在他的身体里面燃烧,尽管他还能感受到身体的些许战栗。
“鲁莽,而英勇。”凡迪索克轻轻地对这些帝国的骑兵评论道,似乎对面能够听到似的。不过他并非战场上的新手,他已经熟稔了死亡。这一切,也不过只是英勇而已。他也并不知道,这之中的哪一个,是这支部队的统帅——战场在火焰和烟雾中陷入一片混乱。那些雇佣兵也不过是在往所有可能受到袭击的地方胡乱射击而已。
弥撒铎成功地在没有被火焰烧烤的情况下冲击了敌人的前排阵线。雪影的确很听话,在弥撒铎的驾驭之下,它跃过了挡在敌人前线的无辜平民,在敌人的阵中杀戮。敌人的刺刀胡乱地刺来,被坚固的重装马甲和弥撒手中的骑士盾格挡开。弥撒铎骑枪的冲击力撕开了第一名敌人的脖颈,并将三名敌人刺了个对穿,他们的皮甲就像豆腐一样脆弱。弥撒铎扔下骑枪,从腰间拔出佩剑,又剁下几名敌人的项上人头。鲜血瞬间染红了他冰冷的铁盔。他驱策马匹,为免被敌人强行拖下马来,再次跳跃出敌人的阵地,同时拔出簧轮手枪,顺便带走了几名敌人的生命。
当他回头,他瞥见一名重骑兵重重地从他刚才攻击的地方深深地冲了进去,马蹄之下的平民人质连同敌人瞬间倒毙。他同样也因为困入敌阵太深而被射下马,消失在敌人的阵地之中。
弥斯退到了一个距离,调转马头,再次发起了冲锋。这次一发火焰在他的附近不远处炸开,他感觉到脸侧有灼烧感,而雪影也稍稍变转了方向,但弥斯却已经感受不到恐惧了。他再次以同样的方式杀进了敌人的阵地,用手中的长剑切割开敌人的肉体,就像用力砍案板上的猪肉,并再次全身而退。
几次冲击都起到了成效。敌人的部队数量并不多,仅仅比重骑兵的数量多一些,战斗力根本无法相提并论。重骑兵的每一次冲锋都能杀死数个甚至十数个敌人,这样下去,他们就能取得胜利。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如果没有那个邪门的巫师的火焰的话。
重骑兵的伤亡在分散队形的情况下显得要少许多。然而不幸的是,巫师终于注意到了这个数次进出反叛军枪兵阵并杀死无数雇佣兵的骑士,并且注意到了他的装甲上与众不同的装饰。
弥撒铎的眼神与凡迪索克对在了一起。弥撒铎的神经都绷紧了,但是他已经没有丝毫的畏惧了。凡迪索克的手抬起的瞬间,他已经向一侧猛地拉转马头。火焰的声响和热浪在他的右侧爆发,比上一次要更近一些,他甚至能够感受到火焰在炙烤着自己的皮肤,也许还同样炙烤着雪影雪白美丽的皮毛,尽管现在可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
敌人的阵型已经在伤亡下显得稀薄了。弥撒铎决定进行一次贯穿敌阵的深度冲击,将这个巫师的脑袋取下来。他将头靠近雪影的颈侧,这使他能够听到背负着沉重装甲高速冲击的雪影的喘息声。“帮我一次,雪影,用全力!”
雪影嘶鸣了一声,好像听懂了。弥斯想起了倪安特,和幽暗丛林的一切。他拍了拍雪影了颈侧,这动作似乎像给雪影鼓气。雪影加速飞奔起来,弥撒铎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剑,眼睛依然没有离开凡迪索克的手,完全无视这家伙的阴鸷的笑容。他再次扭转马头,躲过一次爆炸——他感觉到左脚的盔甲瞬间被烤得发烫。
如果有人能看见这一幕,似乎弥撒铎便是从烈火中冲出去的,盔甲上还拖着未熄的火焰。敌人阵前作为人质的平民大多数已经丧身于马蹄之下,而他便这样径直突入敌阵的中心。
敌人阵线的厚度已经不足以阻挡以最高速度冲锋的雪影的脚步了。他挥动长剑,冲击力将身侧的敌人的身体切成两段。他的面前就是那个黑袍巫师,凡迪索克,正望着这个帝国的骑士发动的势不可挡的冲锋。弥撒铎高举着手中的长剑,这把长剑亟待舔▲舐那异教徒的鲜血,收割这邪恶巫师的头颅,结束这场战争。
“鲁莽,但英勇。”巫师说着,声音依然不高,但弥撒铎听到了。在这个距离,胜利唾手可得。
接下来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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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他的健壮身子还真是令人羡慕。”弥撒铎听见有人在他身旁说。
“闭嘴!迪昂,大人不容许你这样谈论!”
“他又没醒。”
“那也不行!”
“算了吧,还是我的人把他发现他并把他救回来的。”弥撒铎的大脑开始逐渐运作起来,他认出这是瘸子的声音。
“那并不代表……”沙恩的声音。
“等等,你的大人貌似要说点什么!”
“什么?不许……”
“嘘!仔细听!”
“大人?你醒了吗?”
尽管他不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弥斯感觉到后背火辣辣的疼痛,还有浑身上下——感觉像断了几根骨头。随着他的知觉归来,疼痛感更加明显了,他不由自主地轻声呻吟。
“大人?”
“你们……呃……”弥撒铎忍受着身上的痛苦,尽管他的眼睛还没能睁开,总算是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能……给我闭嘴吗……吵死了……”
“大人,你醒了!”
“呃……发生了什么?我……在哪?”弥撒铎的脑子还有些浆糊,他有些搞不清楚情况。当身体的知觉逐渐恢复,他感觉自己被绳子侧向固定住了。“谁把我绑了……我们被俘虏了吗?”弥斯虚弱地问道。
“开始说胡话了,我的天。”迪昂的语气听起来很无奈。
“我们在日落堡垒,大人。我们的人把这里攻克了!”沙恩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弥撒铎这个好消息。
“那我……怎么被绑了……”弥撒铎尽力睁开眼睛,看到沙恩和瘸子模糊的影子。
“拜托,梅耶尔,那是绷带。”迪昂的影子耸了耸肩,“你差点被烧烤成了人肉干。幸亏雪影的速度救了你。你从马上掉下来,后背基本被烤熟了,后脑漂亮的金头发被烤秃了,摔断了几根骨头。不过,你总算活了。只是你不再是个漂亮的骑士了,尽管你的身材依然不错。”
“费兰多卡萨的圣徒能治愈这些伤,不用担心,梅耶尔大人。”沙恩忙说。
弥斯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我倒……并不担心这个。”
“那,就没什么可提的了。”迪昂的影子再次耸肩,“你活着,高贵的皇子殿下活得好好地,沙恩活着,我也活着,日落堡垒和娜拉萨在我们的掌控之下。完美结局!”
“那个巫师呢?”
“他是巫师,他会巫术。你差点就死在他手下了,梅耶尔……”迪昂不以为然,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沙恩?”
“他……”沙恩有些结巴,好像无法判断他所看见的一切,是不是真的,“我看到那条黑狗,突然变成了一头浑身带着黑色火焰的大黑鸟,带着他飘了起来……然后敌人阵中央的地方就爆炸了……我只是没想到大人你也在里面。”
“巫师逃跑了?”
“算是吧。”沙恩依然无法确信自己的眼睛,“也许……是我看错了……敌人阵中确实爆炸了……也许……他也炸死了吧……”
“我的手下没发现那家伙的尸体,”迪昂说着。“或是尸块。他应该活着。”他补充道,“如今他不管是以什么样的神奇方式离开战场,我都不会感到惊讶的。”
“还有……”沙恩继续说道,“皇子殿下得救了。他想要见您,不过我说您受了重伤。殿下希望我转告您,回到费兰多卡萨就去找他。”
“嗯……”弥撒铎舒了一口气,尽管对于巫师还有些许担忧。他试图换个姿势,他的身体严重地向他抗议,这让他再次忍不住嗷叫了声。“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
-
费兰多卡萨,费兰铎卡圣宫。
“您看起来并不高兴。”德雷希·兰吉尔,费兰多卡萨的神圣公爵,名满全国的花语家族的幼子,声名显赫的雷·兰吉尔·泽文之弟,站在不久之前才获救的神圣帝国皇子希洛宁·圣卢塞安的身旁。他吩咐仆人为皇子端上最好的食物,但是卢塞安拒绝了。兰吉尔公爵知道,有着神圣血脉的人对食物的要求并不严苛,但公爵还是能轻易辨认出皇子的脸色并不好看。尽管昊天使之手并没有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即便,当他的贴身仆人维利被巫师双手间召唤出的烈火烧成焦炭的时候也是一样。
“我没事。”希洛宁说着,却依然低着头,在思考些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他顿了一下,“我们在日落堡垒失去了多少人民?”
“大约,四成。”兰吉尔说,摇摇头,“殿下,您没办法拯救所有人。”
“我的父亲已经告诉过我这些,只是……”希洛宁的表情并不仅是沮丧,更多的是懊悔,“我不知道,本来他们都应该得救的。我差一点就成功了,如果我成功了,他们都会得救。”
“您让他们得救了,那些商人们。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活了下来,并且愿意接受您的条件。”兰吉尔安慰道,“但是我们总有敌人。我们的敌人的目标与我们相反,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
“圣丝露尔的昊天使之手护佑着我,但是却没有圣天使护佑着我的人民。”希洛宁双手抱头,陷入了痛苦,“为什么我如此特殊。为什么只有我能够得救,他们却不能。拉斐尔能给我这个答案吗?”
“拉斐尔能给你一切的答案。”德雷希·兰吉尔公爵坐在了他的身旁,递给希洛宁一盘白豹果,这是一种有着奇妙花纹和甜美味道的白色水果,仅仅生长在伽尔撒山区,“天使自第一皇帝时期便一直看护着我们所有人,并为之而战斗。”
“天使,只是在看护着我们的国家,而不是,我们的人民。”
“我不能给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主和拉斐尔能。”兰吉尔公爵笑着说,“孩子,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寻找答案呢?”
“我会的。”卢塞安的眼神流露出坚毅,“那就是为什么我必须再和弥撒铎·梅耶尔见一面。”
“他伤得有多重?”
“据他的护卫沙恩说,非常重。他昏了过去,但是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我曾希望亲自为他疗伤,以表示我的微薄谢意,但我可能表现得,有些失神,有些,疲惫。他忠诚的副手坚持必须先将我护送至圣城的荫蔽之下,并让您首先放心。”
神圣公爵点了点头,“他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他又是我兄长的爱徒。我手下的圣徒会造访日落堡垒的,那些伤痛都不会是问题。”
稍稍顿了一下,公爵露出宽慰的笑容:“他还有把钥匙没有归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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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稍等一下,圣徒大人……”
来自费兰多卡萨大教堂的圣徒索宁·桑伊尔(thorninzane’ill),曾经参与过许多场血腥战斗的杰出战地牧师愣住了。他已经让所有闲杂人等离开了弥撒铎·梅耶尔暂时安置在日落堡垒的房间,正要为他治疗。尽管火焰已经熄灭,依然萦绕在空气中的烟雾依然令人烦扰,尽管这位圣徒早已目睹过类似的战斗,并没有感到些许惊讶。“有什么问题么,孩子?”
弥撒铎依然被难忍的病痛所折磨着。不过他还是提出了一个听起来有些愚蠢的要求,“大人,能不能……为我的马疗伤?”
“你的马?”
“嗯。它叫‘雪影’,是我的老师,送给我的礼物;更重要的是,它救了我的命,它是我的战友。它引以为傲的洁白毛皮在战斗中被火灼伤了,不再精神抖擞。但我希望它看上去和老师将它赠予我的时候一样高贵优雅。”弥斯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不可理喻,不过他还是坚持道,“恳请您务必能让它重现往日的威风。”
“它烧伤的皮肤我没办法让它和从前一模一样,你的也是一样。”索宁愣了一下,很快再次露出笑容,就像弥斯所见过的所有的牧师一样的谅解的笑容,“但是我怎么可能拒绝一位真正的骑士的要求呢?”
“您的好意我无以为报,大人!”
这位圣徒笑着说,“当做是我献给花语泽文的敬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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