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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长安大盗露真相 福云客栈表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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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接上文。

    诸葛明月正与左丘四郎打闹,没留意和旁人撞在一起,本欲恼怒,抬头仔细打量,见是一少年,很是俊俏,便笑嘻嘻问道:“小弟弟,你是谁啊?”

    这少年回道:“回明月姐姐,小的名唤小禄,来找王公子。”

    明月难得听人唤作姐姐,心里高兴,正欲多说两句,见王千里走了过来,也就不理他了。

    小禄对王千里施礼道:“小的拜见公子爷,四娘托我来的,说公子爷嘱托的事已经有眉目了。”说完看了看旁边的几人,欲言又止。

    王千里道:“不碍事,你说吧,都是自己人。”

    小禄道:“是,公子爷。小的们最近发现西市兴安当铺行有些动静,还有就是城南的黑市里也流入了不少好东西。”

    王千里笑道:“哦,你且说说看,有什么发现。”

    众人一听,皆是兴起,昨晚布局去捉那大盗,不想阴差阳错,本欲不再多管,却不料竟有些眉目了,当下都凝神细听。

    小禄道:“回禀公子爷,小的们安排的眼线探查到,兴安当铺行最近收了很多珠宝翡翠,颇有些价值。那兴安当铺行是公孙家的旗号,小的们没敢打听,害怕打草惊蛇。而城南黑市上最近交易很是热闹,都是些名贵字画,吴道子黄庭坚的字画都有,其中有一幅小的在张大财主家里见过,想必是被人偷了,拿到黑市上出手。”

    众人心里皆是一喜,肯定是那贼人所为。

    王千里问道:“你可曾探听到是这些字画出自何人之手?”

    “小的探听了许久,才打听到这些字画都是出自城南赵三爷之手。”

    “那赵三爷是何人?”

    “那赵三爷本名唤作赵西坚,是长安城道上响当当的人物,手下百十号弟兄,与公孙玖是把子兄弟,拳脚功夫好生厉害,平日里仗义疏财,官府都不敢惹他,道上人不敢直呼其名,都尊一声赵三爷。”

    众人听得明白,心里都在想,莫非这贼人是赵三爷,但又觉不对。

    这时忽听左丘四郎大笑道:“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定是这狗屁赵三爷偷的,咱们这就去捉他。”

    赵孤星劝道“二哥不必鲁莽,咱们需想个法子来个人赃俱获。”

    “想什么法子,定是他偷的,他要是不承认,我非打他个屁滚尿流。”左丘四郎说罢就要下楼。

    “好玩,好玩,我也去。”诸葛明月说着就拉起左丘四郎下楼去了。

    王千里与赵孤星对望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哑然失笑。两人向小禄打听了赵西坚的住址,当下便追了出去。

    四人出门雇了辆马车,径直往城南去,约莫半个时辰便已到了赵西坚的府上。

    四人下马车,来到找府门前,就要进去时被门口两个小斯拦住了,“几位何人?”

    左丘四郎道:“我们找赵西坚,快去让他出来见我。”

    一小斯听见他对赵三爷不敬,怒道:“阁下口气不小,我们家三爷何等人物,岂是哪个无赖都能见的。你们快滚吧,莫要惹老子不高兴,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啪啪两声,一个血红巴掌印便留在了脸上,正是诸葛明月所为。两人哪里吃过这亏,上前刚想动手,不料胸口又中了两脚,倒在地上*起来。

    左丘四郎叫道:“两个狗腿子听着,快去叫狗屁赵三爷出来,就说他爷爷来了,叫他出来迎接,不然爷爷我就打进府去。”

    这两人见这四人是成心来找茬,自己斗不过,搀扶着起来往府里逃去。

    须臾,便从府里出来十多个家丁,将几人围了起来。

    这时从府里走出一人,锦衣华服,国字脸,浓眉大眼,不怒自威。

    这人出来瞧了瞧四人,见是四个年轻人,本欲恼怒,忽然想起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赵孤星等人,心里想到:莫非这几个人是赵孤星与王千里,还是打听清楚为妙。便拱手道:“不知几位少侠怎么称呼?赵某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见谅。”

    左丘四郎笑道:“我是你爷爷,还不上来拜见。”

    赵西坚闻言怒道:“黄口小儿,欺人太甚!”当下便欲动手。

    这时王千里上前劝阻道:“且慢!赵三爷,我的这位兄弟向来放荡不羁,出口伤了赵三爷,王千里给你赔罪了。”

    赵西坚闻言一怔,心里诧异道:果然是他们,我与他们从未谋面,怎的来寻我的不是,我须得小心应付。当下强忍怒气笑道:“原来是王公子,赵某有失远迎,莫怪,莫怪。不知王公子找赵某所为何事?”

    左丘四郎不等王千里开口插口道:“你这贼人,好生无耻。偷了那么多好东西,还不来孝敬你爷爷我……”

    赵西坚闻言大怒,正要发作,却听见王千里制止道:“二弟,住口!”

    王千里接着说道:“我二弟胡说,望赵三爷莫怪。”

    赵西坚有些忌惮,也不好发作,便正色道:“王少侠,你的这位兄弟刚才所说,赵某莫名其妙,不知所云,请王少侠赐教。”

    王千里说道:“在下听闻赵三爷手里有些名贵字画,想买几张,还望赵三爷慷慨。”

    赵西坚说道:“真是不巧,王公子莫怪,我的那些字画都寄在黑市老郑那里,这档口估摸着都卖完了。”

    “嘻嘻,卖完了你还可以再去偷啊!”赵孤星讥笑道。

    “阁下何出此言!”

    “你老实交待吧,爷爷今天就拿饶了你这贼人。快说,你的这些字画都是哪里偷来的?”

    “阁下血口喷人,欺人太甚,我赵某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做这些事情,今天定要讨个说法。”赵西坚义正言辞道。

    “哈哈,如此恬不知耻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做不敢当,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左丘四郎说罢就要动手。

    “好啊,我就讨教阁下几招。”说罢,赵西坚便与左丘四郎斗在一起。

    赵孤星等人见此情景,也不阻拦,立在一旁观看。

    两人拳来腿往,才斗了三个回合,赵西坚肩膀便中了一拳,疼的厉害,心里惊道:这年轻人好生厉害,怎的内力如此之强。当下聚气凝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又几个回合,‘嘭’的一声,赵西坚胸口又中一拳,再没几下,就被左丘四郎打倒在地。

    旁边的那些家丁见赵三爷被打倒,皆是愤怒,拔出刀来便欲上前助他。

    “退下!”赵西坚一声大喝,众家丁只好立在一旁。

    赵西坚站起身来说道:“阁下武功高强,赵某不是对手,今日栽在阁下手上,要杀要刮,赵某无话可说。”

    “好,念你也是条汉子,只要你老实交待,我也不伤你性命。说吧,你是不是在长安城里偷了不少字画和珠宝?”

    赵西坚见事情败露,说道:“不错,这些字画的确是从长安城那些富户家里偷的,你们这就捉了我去送官吧。”

    “嘻嘻,我就知道是这家伙偷的,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左丘四郎笑着说道。

    这时却听赵孤星说道:“阁下此话不实吧,这盗贼恐怕是另有其人吧。”

    赵西坚一惊,当即说道:“这些字画都是我偷的,我无话可说,几位少侠英雄不凡,赵某输的心服口服。”

    赵孤星却说道:“以阁下的武功,想从这些大户家里偷出东西,想必有些痴人说梦,说吧,你的同伙是谁?”

    听赵孤星这般讲,众人才恍然有所悟,诸葛明月笑道:“师哥真聪明,我们差点上了他的当。”

    赵西坚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阁下就是赵孤星吧,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不错,以赵某这点微末道行的确难以办到,但赵某已经答应别人,自然无可奉告。事已至此,赵某只好……”

    只见他抢过手下一把刀就往脖子抹去,众人当下一惊,眼见他就要横尸于此,幸得左丘四郎眼尖手快,一把夺过刀去说道:不就是偷盗嘛,你何必如此?”

    赵西坚一脸失落道:“在下受人之托,今天折损在几位手里,怎可做出卖朋友的小人。再说,这些人都是为富不仁之辈,赵某若是有我那朋友的功夫,定会将他们洗劫一空,也做一番劫富济贫的事情。”

    王千里听他这般讲,问道:“敢问赵三爷,是怎么个劫富济贫法?”

    赵西坚说道:“我这朋友,天生侠义心肠,将这些盗来的钱财都拿去救济那些穷苦百姓了。这几年战事吃紧,最苦的莫过百姓,最近几年,从北边逃来不少难民,光这长安城就有数千人,这些人流离失所,食不果腹,靠朝廷的救济早就饿死街头了。我受朋友所托,将这些偷来的银两施予他们,不想今日却被几位逮到。”

    众人闻他所言无不吃惊,说道:“赵三爷好英雄,我们惭愧的紧。”

    赵西坚接着说道:“几位少侠,赵某才是惭愧的紧,再怎么说也是偷盗,为人所不齿。长安城大户不少,却只有公孙家仁义心肠,我那义弟公孙玖便时常施舍财物,我们用这些钱财在南山脚下建了村子,将长安城的难民都安排在了那里,建筑房屋,开垦荒地。”

    左丘四郎闻言满是羞愧之色,对赵西坚拱手道:“赵三爷侠义心肠,在下方才失礼,还望三爷莫怪。”

    赵西坚笑道:“无妨,这位兄弟功夫当真了得,不知怎么称呼?”

    王千里说道:“他是我义弟左丘四郎,刚才多有得罪,望三爷莫往心里去。”

    “哈哈,见笑了,是赵某学艺不精,怎能去怪左丘小兄弟……”

    当下,众人越聊越投机,便执手一起进了赵府吃酒,席间,推杯换盏,谈天论地。

    几人拜别赵三爷出来时已近黄昏,冷风嗖嗖,一想到即将分别,几人满是不舍之色。

    王千里说道:“我明日就要去洛阳了,此次来长安能识得几位兄弟,真是满心欢喜。咱们也不坐马车了,就这样走回去吧。”

    众人闻言皆是开心,当下一起往回走去,路上有说有笑,倒是快活的紧。

    翌日清晨,几人相见,各自拜别。王千里带着两个家丁往东向洛阳而去,众人送他出了十里,方才停住。

    王千里说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二弟三弟,你们就送到这里吧。你们忙完事情,若有闲暇就来冀州找我。”

    赵孤星道:“大哥保重,我们就此别过。”

    待得王千里远去,赵孤星才转过头对左丘四郎说道:“二哥,我与师妹要去寻铁洛书,你要去哪里?”

    左丘四郎说道:“我陪你们一起去赵铁洛书吧,都说他武功高强,我倒要见识见识。嘻嘻,再者,我也舍不得离开我的明月妹妹。”

    明月听他这样讲,羞得满脸通红,嗔道:“我才不要你跟我去呢,是吧,师哥?”

    就在这时,左丘四郎恍恍惚惚间突然脑子里闪过一席白影,在雪地上翩翩起舞,周围是大片大片的竹林。片刻间,耳旁又响起美妙歌声,‘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忽而又看见那雪地里,一幅曼妙身影的姑娘,正攒了一团雪球,往自己扔来。忽而眼前又闪过樊清儿离开时的朦胧泪眼。

    诸葛明月见他愣在那里,眼里一幅陶醉,推了推他,叫道“哎,你怎的不说话啦?”

    左丘四郎被他一推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三弟,我不陪你去扬州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此去小心行事,为兄办完这件事就去扬州找你。”

    诸葛明月听他这样讲一脸后悔,说道:“二哥,我方才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师哥,你让他和我们一起去吧。”

    赵孤星说道:“是啊,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左丘四郎在明月脸上捏了一下说道:“嘻嘻,妹子啊,你们先去,哥哥忙完就去找你们。”

    “也好,二哥保重,那我们扬州见。走吧,明月。”赵孤星说完拉着明月就走。

    “三弟保重,明月保重。”左丘四郎挥手道。

    左丘四郎转身欲走时,忽的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回头一看,只见明月正趴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正伸手欲打时,她已笑着逃开了。

    左丘四郎笑着骂道:“你这妮子,下次见了面再收拾你。”说罢,转身往回走去,远远传来明月的声音:“哥哥,保重。”

    却说左丘四郎回得长安城径直去了清风拂月楼,上得三楼问那小二道:“清荷姑娘可有来过?”

    小二回道:“清荷姑娘前日便收拾了东西走了。”

    “去了哪里?”

    “小的这就不知道了。”

    左丘四郎心里琢磨道:她应该跟她哥哥回家去了,可是她家又在哪里。唉,我怎的这么傻,一起呆了这么久也没问问她家在哪里。

    当下闷闷不乐的下楼,走在街上,满脑子都是樊清儿的影子,不知不觉间走了许久,竟出了城门来到了一片竹林。

    眼见这片竹林,又伤感起来:清儿姑娘,你究竟去了哪里。

    无处可去,他又转回城里,正自伤感间又回到了福云客栈。突然间,眼前闪过一道白影,左丘四郎以为眼花,自言自语道:“清儿姑娘,你去了哪里,我好生想你。”

    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叫道:“左丘四郎,别来无恙。”

    左丘四郎闻言细看,正是樊昊源与樊清儿立在眼前,只见樊清儿低着头,脸上一片绯红。左丘四郎喜不自胜,说道:“清儿姑娘,我又见到你啦,不是做梦吧。”

    樊清儿羞羞的说道:“左丘大哥,我们又见面了。”

    樊昊源见左丘四郎眼里只有他妹妹,刚才又听见他说好生想她,知是他迷上了妹妹,心里忖道:如此甚好,父亲让我见机行事,这人武功甚高,如能拉拢过来,将来必有大用。便对左丘四郎说道:“左丘兄,我这妹妹本已经跟我走了,非要说回来跟你们打声招呼再走,我执拗不过,便跟她一起来了。”

    左丘四郎闻言喜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樊兄仗义,我这里谢过啦。”

    樊昊源问道:“怎的不见其他几位?”

    “哦,你是说我大哥和三弟啊,他们有事离开长安了。”

    “什么大哥三弟?”樊昊源问道。

    当下,左丘四郎便把他们在清风拂月楼义结金兰的事说了。樊清儿听得怔怔,又知道诸葛明月与他们结拜了,好生向往。

    这时樊昊源说道:“行了,清儿,人也见过了,我们走吧。”

    樊清儿闻言对左丘四郎说道:“左丘大哥,我就要走了,你自己保重。我家在山东……”

    还未说完,樊昊源就打断道:“好了,我们走吧。”

    左丘四郎一听他们要走,急忙拦道:“两位何必这么匆忙,这天色还早,我们去吃一杯如何?”

    樊昊源道:“不必了,我们急着赶路,家父很是想念清儿,我们要及早回去。左丘兄,就此别过了。”说完拉起樊清儿就势要走。

    左丘四郎上前拦住道:“樊兄要回哪里,我们同路,一起走吧。”

    “哦,左丘兄要去哪里,怎的这么巧。”樊昊源说道。

    “我去山东,你们家不是在山东吗,我们正好同路。”

    “那请吧,左丘兄,我们却不去山东,我们却要西去。”

    “啊!你们不是回家吗?”

    “我几时说过回家?我们要去陇南。”

    “那敢情好,我突然想起我要去陇南办件重要的事情,暂时不去山东了。嘻嘻,我们刚好同路。”左丘四郎煞有介事的说道。

    樊清儿听他这般讲,显然是想跟他们一起,刚才又听他讲好生想自己,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意,当时脸一片通红,心里却暗暗高兴,只企盼哥哥能答应他。

    樊昊源心里喜道:看来他对妹妹情深意切,但我却不能带他回去。当下心生一计,对樊清儿说道:“清儿,出来时父亲吩咐我去山西一趟,适才刚刚想起,差点误了大事。这样,你和左丘兄先在城里逗留几日,待我办完事了回来一起去陇南。左丘兄,你不急吧?”

    左丘四郎听完大喜道:“不急不急,我刚好在长安还有些事。”

    樊清儿在一旁嗔道:“你怎么这么多刚好。”

    左丘四郎尴尬的笑道:“这不刚好吗。”

    樊昊源道:“如此甚好,那敝妹就劳烦左丘兄照顾几日,不胜感激。”

    左丘四郎回道:“樊兄见外了,我与清儿姑娘一见如故,定会照顾好她。”

    “什么一见如故,谁要让你照顾。”樊清儿怒嗔道,只觉脸上发烫。

    又说了一番话,樊昊源辞了他们便走了。

    待樊昊源走远,樊清儿转过头来正瞧见左丘四郎痴痴的盯着自己看,当下脸又红了,佯嗔道:“你看什么看,不许你盯着我看。”

    “清儿姑娘,你真好看。”

    “你真不害臊。”樊清儿嘴上骂道,心里却甚是欢喜,平日里爹爹与哥哥都是忙忙碌碌,顾不上瞧她一眼,下人也对她唯命是从,从来没有人夸过她好看。

    “嘻嘻,我是情不自禁,你莫要生气。”

    “哼,我才不信你这花言巧语。”当下,也不理左丘四郎,径直往前走了。

    “清儿姑娘,你等等我。”说着便追了上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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