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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犹愿蝶如叶 > 一路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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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飘来,在屋内回荡,杨子泰与萧婉贞向四处张望着。

    “就算四季之主为你付出再多,你都只愿抱紧你手中的美人儿?”那个男声空灵低沉,室内无故刮起了风。

    “不知兄台是何方人士?”杨子泰问。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鸶清为何会下来会来到凡间吗,那是因为你的一句不想百姓遭受天灾,她就抗旨不遵,惹祸上身,被贬下界。还受尽鞭刑,五万年道行毁于一旦!”

    “不要说了!”萧婉贞哭着求道。可是对方不理:

    “你让救你你身边的女人,她就把自己的护体碟粉交给她,从此以后再没有盛世不衰的容颜,在没有不死之身,你呢,又为她做了些什么?”

    杨子泰眉头紧锁,他不是没怀疑过当时的洪灾未至是否与鸶清有关?

    ——“宋国那人是不是理应历经天灾?”

    “是!”

    “之所以没有降雨,是不是因为你?”

    “不是,我是四季之主,不管降雨!”她当时答得那么轻盈,他就信了。

    ——“你之前问我,如果你救了婉贞,你就会死,是不是真的?”

    “不是。”原来真的不会死,但她若不能长生,对神来说到底已经是酷刑了。……

    “子泰!”萧婉贞抓住他的手,“你如今知道了这些,还能不越矩,不对她的付出有所感怀,甚至爱上她吗?”她一边流泪一边苦笑着说。

    “她已经打算永远离开,你若不尽早相寻,怕此生再无当面问清楚的机会了,更别谈报恩,甚至连道谢都无法做到。将来你与萧小姐结婚,你们心里始终有个解不开的结,想问相疑,这便是因果!”那个声音继续说。

    “她在哪儿,我去找她。”杨子泰站起身来,萧婉贞继续哭着。

    “一路向西,一路向西……”那个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了。

    风骤停,从屋内看向窗外没,有春季的景致,只有阳光。萧婉贞的手依然握在他的手臂上,眼泪好像止住了。她看着杨子泰,可对方没有看她。

    萧婉贞突然笑着瘫坐下来:“杨子泰,你我现在还算什么?”对方沉默,“我知道你会去找他,报她给你的恩情,问她为何要瞒着你。哪怕我会伤心难过,你也一定会去,就像当时你义无反顾的去抓狐妖,不惜错过婚期一样……可我爱你,你去,我就等你!”眼泪夺眶而出,“我自知比不上鸶清,只有唯一的期盼——你不要永远的离我而去,去找她吧,去吧!”

    杨子泰转身,看着对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伸手去擦了她的眼泪,动了动嘴唇,但是没有说出话来。萧婉贞笑了笑,站起来:“告辞!”,便向外走去。

    兰玲候在门外向门内张望,见萧婉贞走出来。“小姐哭了?”

    “没事……你去府里拿我的琴,送到歇仙山的送别亭里,我先去!”

    “是!”

    杨子泰骑马奔过郊外,桃暮挡在路中,影子向东斜去,长发被吹起。她他一身淡灰色长袍,抬头望着马上的人。

    “吁…桃暮!”杨子泰勒住缰绳。

    “我猜得到你此去何处,并不想拦你。把药带上吧,还有暖身安神的香料!”他说着把手中的包袱递给对方。

    “多谢!”杨子泰接过。“铛——”歇仙寺的钟声响起,悠远深邃。“告辞!”她背上包袱。“驾!”黑银交织的披风起伏,向着落日的方向奔去,周围都是枯草。

    送别亭共由八座,绕山腰而筑,用于妻儿子女送别远行的人。萧婉贞坐在亭内,石台上是一把七弦琴,正面的卷帘向上卷起,她眼前的视野正好可以看见那条泛白的官道上一个人骑着快马向西奔去。纤指拨动,琴声空灵婉转,满是离殇。萧婉贞一直看着那远行的人,有阵阵风吹来,时间正在流逝中……

    突然一阵大风吹过,地上的枯叶都腾飞了起来,萧婉贞停了手中的弦,抬起头来,发现身后的婢女已经昏死过去,心里惊恐。恍然间见一个人走过来,头发尽白,身披黑色狐裘,眼色猩红……

    北风呼啸,这冰冷的雪岭上,雪毫不吝啬的挥洒着。天地皆白。小兔妖蜷缩在雪地里,几乎与雪色融为一体。参姑披着白色的斗篷,陌岐坐在地上,黑着脸。

    “你还想歇多久?这雪玲的地形困不了他们多久的!”参姑龙眼灵视者对方丹,凤眼中有些凄厉。

    “我们逃什么,好歹也是魔族,你也是先被现在这三个人追着,只知道逃跑!”陌岐顶撞回去。

    参姑蹲下来,冷笑着。“你到底为什么会被放出来,怀着怎样的目的陌曜都清楚,你回殿的路途众多,为何偏偏要倚关道而行,分明就是故意暴露行踪!这样的把戏连我都骗不了,你打算怎么向你大哥解释!”大片的雪花飘落,小白抬起头来看着陌岐。

    “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也不怕瞒着你。天魔下令将这小兔妖扔进海天之涯。传说海底走厉鬼之穴,这是些连阎王都要不住的厉鬼。等到圣树种子被一同粉碎,便再也没有东西可以阻止霸业了,你何必垂死挣扎?”

    “你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陌岐说着站起来,“既然大哥下令去海天之涯那便继续走吧,那个鬼地方我们一边躲一边走,不知还有多远才到呢?”小白也被起来了。

    “雪岭之后就是凤谷,只要趁凤与凰啄羽只时过去便不远了。”参姑说道。陌岐心里冷笑——若是心境纯善,又何惧海天守卫凤凰阵?只是自己这一行人,心里早已不像当时陌涂只为爱情而来来的纯粹了。

    “这是下午,虽然看不见太阳,但必定西方的雪更容易融化,这边雪印更深,想必方向对了!”鸶清判断道,吕袁和绵风分别走在两侧。鸶清没有了神力护体,对温度的感知更强烈了,她把双手拢在袖子里,披风捂的很严实。

    吕袁看了看她,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只剩下一个戎褂保暖。他把披风披在鸶清身上,对方想拒绝,被他双臂抱住了。绵风看向这边,顿了顿。

    “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你的身体不太对劲,现在别逞强!”他正视着对方,以命令的语气说。

    “谢谢!”鸶清笑笑,把披风拢了拢,对方才松手。

    “恩公,你是不是喜欢鸶清?”绵风问,脸蛋冻得有点发红。

    吕袁笑着对鸶清说:“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说我喜欢你吗?”对方沉默,“因为我知道自己高攀不起,不然可不会任由你听杨子泰的吩咐!”

    鸶清笑笑:“我之前也想错了,你已是仙族了,还之前还妄言要让你位列仙班呢,你这叫大隐隐于市?”

    “恩公法力高强,原来已经是仙了!”

    “我之前就说过了,做仙不一定比人好!”

    “我看他们一路向西,怕是要去海天之涯,若是在那里种子被毁,六界迟早要丧生在陌曜手中,还是快些赶上去吧,你的大鹏呢?”鸶清拉回正题。

    “快接近凤凰谷了,他曾与他们有仇,去不了!”吕袁答道。鸶清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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