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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嗓子喊出来，荟萃附中和门口围观的众人，都是同时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哦……”
姚老师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尹清欢冷冷看了眼杨莎，转身往衣架杆处走去。
刘老师翘起双手，脸上都是讽刺的笑容，暗爽道：‘和清欢玩心眼，估计没学过死字怎么写吧？哎呀，学生们爱说的那句是什么来着？哦，nozuonodie，hyyoutry……’
王露被杨莎这一嚷，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她连忙扑过去，抓着杨莎的肩膀大叫：“莎莎姐，你怎么突然说起胡话来了？是不是，是不是那尹清欢对你做了什么？”
“哟！污蔑我们污蔑你们还不够，现在又想污蔑清欢姐了是吧？”瞿嘉霓像说绕口令似的嘲讽道，“大家都看着呢，我这也一直都录着像呢，全都可以证明，清欢姐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碰到你家莎莎的哦……”
然后她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做出惊恐的表情，高声道，“哎呀，你该不会，接下来要污蔑我们清欢姐是个会魔法的妖精吧？！”
除了脸色难看的元都队师生们，其余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荟萃附中的队伍里，还有人边笑边接话道：“我们班长大人就算是妖精，也是最美的妖精，喝花蜜的那种！”
“呸，清欢姐明明就是玄女降世，岂是尔等凡人能看穿的？！”瞿嘉霓笑着啐道。
荟萃附中的人，又是一阵大笑。
而站在门外人群中的韩子妍，在听到瞿嘉霓说出她从头到尾都有录像时，放下了举着的手机，很不甘心地悄悄在某段视频文件上，按下了“删除”。
众人说笑调侃间，尹清欢已经拿着那套脏了的服装折返，仍是有礼貌地先递给了姚老师。
“姚老师，请您闻一闻，这套服装上的墨汁。”
姚老师又叹了口气，才伸手接过服装，放到鼻下轻嗅，刘老师也按捺不住好奇，扯过袖子闻了闻。
“好像……有股淡淡的，海水般的咸腥味儿。”姚老师轻声沉吟道。
刘老师点点头，像是怕门口的人没听清似的，大声重复了一遍：“嗯，对，我闻着也像是海水的咸腥味。”
尹清欢抬手示意道：“再请二位老师，用手拈一点这墨汁。”
两位老师依言拈了点墨汁，在指腹处揉了揉，异口同声地道：“黏的。”
荟萃附中立即有机灵的女生，从化妆台上抽了两张湿纸巾，递给两位老师擦手。
“对，”尹清欢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思路一一道来，“在嘉霓发现衣服脏了之后，我便观察了一圈当时在场的人－－因为大家待会都要上台表演，所以大家都尽量精简随身的物品，而今天元都队的女生们，竟然都很默契地，穿了没有口袋的便服，并且，除了地上那个大袋子，她们都没背包。”
“可是，确实是她们进了化妆间后不久，我的服装上才出现了这些墨汁，两位老师也看到了，这墨汁，是新鲜的痕迹，不可能是我们自己事先弄脏了，专门等着元都队的人来，才嚷嚷开了污蔑她们的。”
王露将失魂落魄的杨莎，扶到了椅子上坐好，转头愤愤道：“既然你自己也说，我们别说包了，连口袋都没有，又如何将那墨汁带进化妆间呢？即便那痕迹是新的，也很有可能，是你们自己人趁乱弄上去……”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抬手一指瞿嘉霓，声嘶力竭地道，“对，就那什么嘉的，她是第一个发现衣服脏了的，她的嫌疑最大！”
瞿嘉霓冷眼看向王露，然后对着她的手指眯了眯眼。
王露感到手指和心里，都是一寒，颤巍巍将手收了回去。
尹清欢仿佛没看到瞿嘉霓的小动作般，抬手击掌道：“好问题，狡辩得很有根据！”
“可惜，你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忘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尹清欢说罢，不再理会王露，转回身对着两位老师，继续刚才的分析：“既然身上没有能装墨汁的容器，那么，便有一种可能－－含在嘴里，而这衣服上的墨汁数量，也大约就是一大口水的分量。”
“二位可有注意到，这喷溅的痕迹？”尹清欢指了指衣服，又指了指原来挂着衣服的地方，“还有那边地上的痕迹，都符合用嘴喷水的形状。”
“哈，笑死人了，”王露又插话道，“墨汁那么臭，说不定还有毒，谁会含在嘴里啊？”
“没文化，真可怕。”瞿嘉霓举着手机，嘟哝了一句。
尹清欢也没去管王露，而是自顾往下说道，“刚才两位老师，都知道了这墨汁有股咸腥味，并且有些黏，这两样特征，都说明了，这很可能是墨鱼汁。”
她此话说罢，众人又是一阵议论。
“墨鱼汁？”
“墨鱼汁好像能吃的吧？我看到什么节目里提到过。”
“可以吃，我还吃过墨鱼汁海鲜面……”
“先不论我们平时所用的墨汁是否有毒，但这墨鱼汁却是无毒可食用的－－为了弄脏我的服装，好让我无法上台表演，制定这个计划的人，还真是颇费了些心思啊。”尹清欢唇角勾起抹嘲讽的弧度。
“至于是不是墨鱼汁，拿去化验一下便见分晓。”
“但，无论是墨汁，还是墨鱼汁，都有一个最大的硬伤，”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那便是－－会在唇齿间，留下墨痕！”
人群里又有人跳出来说：“对对对，我上次吃完墨鱼汁海鲜面，牙齿黑了几天呢！”
“我小时候调皮，觉得墨汁香香的，偷偷舔了一口，结果舌头黑得哟，被我妈一顿暴打！”
这些人的议论，并未影响到尹清欢的陈述，她踱步往元都队的方向走去，“今晚在发生了冲突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大声说过话，让别人看到她的牙齿，唯独……你！”
尹清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躲在人群后的小美，扯了出来。
小美被尹清欢扣着肩井穴，顿时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不由自主地踉跄着往前走。
快到两位老师面前时，尹清欢扣着小美肩井穴的手向下一滑，拽着她手腕往前一甩再一拉，令得小美忍不住惊呼出声。
小美惊呼的同时，尹清欢伸手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让大家都能看清小美的唇齿。
“牙齿是黑的！”人群里有好事者嚷了起来，“哇，牙齿那么黑，嘴唇那么红，像个鬼一样！”
而瞿嘉霓等荟萃附中的人，立即默契十足地，纷纷说着“茄子”，将牙齿龇出来，瞿嘉霓先将手机转过来拍了自己的，然后再一一将班上同学的牙齿情况录下来，只见白的、不太白的、带着牙箍的都有，就是再没有黑牙的。
元都队的其他人见此情况，也不由得对着瞿嘉霓龇牙咧嘴了一番。
等瞿嘉霓拍了一圈，尹清欢放开小美，任由她似被抽了骨头般软倒在地上，淡声道，“因为要上妆，大家都是素颜进的化妆间，唯独你是抹着口红进来的，而且腮帮子还鼓鼓的，那时我便有些奇怪，后来梁晓琦刻意引发争吵没多久，我发现杨莎几人，有意无意地挡在人群和衣架杆之间，就让嘉霓过去查看服装。”
“谁知还是晚了一步，你已经将墨鱼汁喷到了服装上，又趁乱回到了原位，甚至，在站定后还胡乱地补了一层口红。”
尹清欢将手负于身后，俯视着小美道，“今晚的事，你们自认做得天衣无缝，却还是被我发现了破绽，而且，除了我无意中录到的视频，化妆间内这两个摄像头的角度，应该刚好可以拍到你进来时的脸部，还有你中途是不是离开过杨莎等人身边，以及，你补口红的画面。”
“最重要的，这墨鱼汁不但曾经被你含在口腔里，喷出来的时候，里面也肯定混杂了你的唾液，只需要做一个dna测试，这便是一个铁证如山！”
“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你放弃了，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肯指认主谋吗？”
小美捂着脸嘤嘤地哭起来，却仍是不敢抬头说话。
“那么，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尹清欢亭亭而立，神情语气皆不怒自威，气势凛然如神祇，“根据夏国法律规定：故意损坏他人财产的，需要依法承担民事赔偿责任，同时还可以给予治安管理处罚；毁坏的财产数额较大的，可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所谓损坏的定义，便是此物品无法再正常使用，不能实现其自身的价值。”
“我这套服装，是用纯手工的云锦定制而成，云锦本就怕碱，不宜用力揉／搓，现在变成了这样，你觉得，还能洗干净再穿吗？就算能洗得掉墨鱼汁，但这套衣服若今晚不能穿上台，便失去了它的意义。”
听到这套服装是用纯手工的云锦制成，吃瓜群众们，又是一番议论，惊叹的、艳羡的、不信的、迷茫求科普的……说什么的都有。
“按元都对于毁坏财产数额的界定，五千元以上，便可以定性为刑事案件，而这套服装，刨除掉制作的手工、装饰的材料不论，光是面料的价格，就早已经远远超过了五千，少少也能判你个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尹清欢说到这，忽然点了瞿嘉霓的名字，“嘉霓！”
“在！”瞿嘉霓仍旧举着手机录像，抬头挺胸地站了出来，高声答道。
“报警！”尹清欢简短，却掷地有声的命令道，同时随手将她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瞿嘉霓。
“是！”瞿嘉霓应着，便要接过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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