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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风卷西秦 > 第四十四章 一辈子的阴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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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铺洒在湔堋,光彩怡人,因是晚夏,已经没有灼热逼人的感觉。

    “妈的,老子要的是糖!糖!你他妈把一根柘放老子面前啥意思?老子断了只手难道你还要我啃吗?还是你这龟儿子是眼瞎?眼瞎啊!”

    房间中爆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咆哮,沿着岷江河百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作为这道声音的主人更戊正厉声喝骂着一个并不算大的奴隶,十七八年纪,却长得一脸生涩,营养不良。

    十三点了点头,将柘取了回来,有些为难。一捆甘蔗能榨出来的汁水不多,若要精华都是砍成一节一节的,然后用重物将汁水压榨出来。

    他们是没有资格吃这些的,所以连怎么做都不知道,更戊他要糖,所以自己就把一根甘蔗给拿了过来。

    十三并不气愤,因为这才是他们奴隶该有的对待,泰甲那番温和的模样,似乎并不能让自己感到家的温暖,反倒是会让自己感到惶恐。

    一旁走来一道倩影,鲜亮却多了一丝疲惫,发丝散乱的拍打在脸上。她接过甘蔗,轻轻的抚摸了十三的脑袋,温和道:“你下去吧,我来……”

    更戊自从断了手之后性情大变,无比狂躁,除了夷月在场能将他安抚下来外,其他所有人都是会被他一顿臭骂甚至拳脚相向。而又因为害怕族里人异样的目光,夷月顶着压力,将全家搬到了泰甲这里。

    啃老是族里人很鄙视的,就像龚春这样,但却没人敢出来。与之一样的是,啃儿子啃孙子也是让他们鄙视的,明明儿子都自立了,你们还去傍着他,不觉得惭愧吗?

    除非你实在老无所依,没了动手能力,依着自己的儿子也是能接受的。

    但自己的丈夫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劳动能力,难道只能等死不成?好在泰甲刚从商人那里赚了粮食,多两个人的饭钱倒也无所谓。

    “你看什么看?给老子滚!滚!妈的一堆吃闲饭的,这是老子儿子的地方,光知道看看看!你看个鸟!”更戊暴躁的挥舞着仅剩的右手,似乎有发不尽的怒火。

    “夫家,别这样!”

    夷月连忙阻止了更戊的一举一动,纵然如此,眼中依旧泪水打转……好好的男人,怎么就变成这般样子了?

    “嫡妇,嫡妇……”更戊看见夷月来了,脸上的怒火瞬间荡然无存,满是温和的笑意,却忽然如孩般哭了起来,依着夷月肩膀哭诉道:“他们看不起俺!他们都那么看着俺,俺好难受……嫡妇,你也会看不起俺吗?”

    “我知道,我知道的……”夷月抱着更戊安抚着,眼睛却早已红透,“他们没有看不起你,俺也不会看不起你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更戊的精神已经错乱了。

    “阿父,阿母,我回来了!”

    泰甲兴冲冲的冲进房门,却看见更戊依偎在夷月怀中,好似儿一般,不由得尴尬一笑:“我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儿啊……”

    夷月的泪腺早已绷不住,哗啦哗啦任凭它滑落下来。她冲上前去抱住泰甲,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无声的哭泣着,令人无比动容。

    “你可算醒了,阿母还以为你要一直昏下去啊!”

    而更戊却恨恨的看着泰甲,好像他不是自己的儿子,更似自己的情敌,随时都会把夷月从自己身边抢走一样。

    “快让阿母看看,瘦了没?”

    “没有没有,这十几睡得好好的,一点都没觉得饿……”

    看着泰甲与夷月聊得火热,被冷落的更戊顿时怒从心头起,暴喝道:“滚,滚!你们都想把嫡妇从我手里面抢走,没门!没门!”

    “你这老物,发的什么疯!”夷月骂道,“他是俺儿子,是你儿子,你瞎什么?”

    “嫡妇,你居然帮他话,你……你不爱我了!”

    “哎,这老物……”

    夷月又连忙上去安抚更戊,免得他暴走,但这一幕却让泰甲无所适从——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父亲不认识自己了?难道真的如长老所……他疯了?

    他却不敢询问,免得更戊又发火。

    夷月冲泰甲使了个手势,唤他过来,声道:“你阿父现在已经不正常了,只有我在的时候他才能安下心来……这房间就给我俩住吧,你去忙你的,休要管我们……”

    泰甲倒是不介意的自己的父母住在这里,虽然这里是母猪的待产房,但阿父阿母在,这地方腾给他们倒也无所谓。他静静的看着夷月将甘蔗切成块送到更戊嘴边,等他嚼干净后又把甘蔗渣从他嘴里捻出来,虽然辛苦,但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阿母……也很累呢。”

    泰甲轻叹了口气,明明是一家人,却搞得自己如同局外人一样;他能理解自己的父亲,但为什么父亲不能理解自己?

    “主人主人,你可回来了!”刚走出房门,十三连忙凑了过来,“八号圈的母猪这几不知怎么的,老是叫唤,坐立不安的,连吃都不怎么吃了……”

    “叫唤?坐立不安?不吃饭?”泰甲思索了片刻,忽道:“那是它到发情期了,你把一号圈的公猪牵过去,它们自己知道该怎们办……对了,以后所有母猪发生这种情况都这么处理,明白了吗?”

    十三连忙答应了一声,就去牵公猪了;不一会儿,一号又跑来了,那是个四十岁的老翁,面带褶皱,身材瘦削,有气无力道:“主人,三号圈的母猪好像生病了,你去看看不?”

    “生病了?你们平时怎么喂的?按照我教你们的方法,公猪每日风干粮食五斤,可少食多餐;母猪在配种前逐渐增加食量,饲料晒得半湿半干就可以了……等等,你们晒干粮食之后是不是没有驱虫?”

    “这……奴婢该死,该死!”

    泰甲一眼就看出来了问题所在,只要把大棚打理的干干净净,喂食正常,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得病的。岷江水很清,他们平日也喝得多,不可能是其中问题,除非猪的体格本来就虚弱。但这些母猪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不可能存在这种情况。

    现在又不是发病季节,唯一可能的,就是吃了杂物、虫子。晒干草料之后要用艾蒿驱虫,这是他教过的。

    但是按照仙人教的办法,吃了杂物会造成的疾病也有很多种,什么胃粘膜、肠粘膜……这些什么玩意儿啊?

    那头猪确实得了肠炎,腹泻个不止,肥猪都快给拉成瘦猪了,虚弱无比,看着令人心疼。

    “肠炎的治疗……”泰甲略微回忆了一下,到:“一号,你去采些黄莲花、白头翁、黄柏、秦皮来,回来我教你把药煎好,把药残杂在他的食物里就可以了……”

    “黄……白……主人,你的这些都是什么啊!”

    先秦知道的药材很有限,东汉的《神农本草经》都只记载了365种药材,更别提先秦的山坳里面了,怕是连药材是啥都不知道!

    其实泰甲也只是照本宣科,便将这些药材的模样大体了,不过这里面也就只有黄柏好找,因为它就是树皮晒干;秦皮也是类似道理,但它是白蜡树的干燥树皮,要在山上去寻,很是麻烦。至于其他的……听由命吧!(这些药材在四川都有分布)

    “这些药材我咋都没听过,嘿嘿,子,回头要好好教教我啊!”

    然而就在泰甲刚刚罢,便听见后面一阵阴森森的笑声;泰甲慌忙回头,却见得龚长秋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那双;似有若无的眼睛正木木的看着自己。

    “长老……你,你怎么来了?”

    龚长秋笑道:“趁着我睡觉偷偷溜了,你还问我怎么来了?”

    泰甲无言。

    笑了半晌,龚长秋方才回归成原本的模样,一本正经道:“我还没有给你解毒。”

    泰甲一楞:“怎么没有?张来看我不是活蹦乱跳的嘛……”

    “原来的毒是解了,但是新毒却没有解……”

    泰甲不明白。

    “为了吸取你的毒素,我对你下了蛊……”

    “蛊!”

    泰甲闻之立马色变,作为川蜀人他如何不知道蛊毒这种东西?这种能毒能药的稀奇东西,长老就擅长使用的。听中了蛊的人全身都是虫子,想想这般境况……泰甲不由得哆嗦了起来。

    “长老,你快给我吧蛊解了啊!”泰甲几乎是哀求这道。

    “嘿嘿,那是当然,只不过你每都要来我这里,教教我你认识的那些草药……”

    一开始我还同情你,你现在倒好!快把我的感动还回来!

    想着自己身上又毒虫,泰甲怎么镇定的下来,什么要求都能应下了:“肯定的,肯定的,长老你快啊!”

    “你等着啊!”

    罢,长老将手放在了泰甲的脉搏上,似乎想要控制蛊虫从泰甲身上脱离出来。但过了半晌,似乎没有任何的动静;龚长秋的脸终于是绷不住了,先是一阵惊恐,最终化为无奈的道:“这蛊……我取不出来了!”

    “怎么这样?”泰甲几乎无法相信,“长老,这蛊是你养的,怎么你还取不出来了?”

    龚长秋叹道:“我炼的这是阴蛊,可吸万毒,而你又是至阳之体,阴蛊喜欢你的阳刚气血,自然就不愿意出来了……”

    “怎么这样……”泰甲几乎是抱头痛哭了。

    “哭哭哭,你哭什么哭?该哭的是我好不好?”泰甲刚刚蹲下,立马被长老痛骂了一阵,“这蛊在你身上,你便百毒不侵,还可以延年益寿;只要你阳刚之气在一刻,他便能续一刻,对你毫无害处,你还这模样!”

    “长老你别是乱的吧!”泰甲还是不信,“我就没听过蛊是好东西的……哎哟!”

    “放你娘的狗臭屁!谁的蛊没有好东西!”龚长秋气急败坏的敲了泰甲一拳头,依旧有力,“这蛊本来是我一直在用,不然我为什么一直没有生病?现在这家伙见异思迁了,便宜你个混子了!不要拉倒,等你死了他也就死了!”

    “这蛊……还要陪我一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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