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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神墟 第一百六十三章 爱你就像爱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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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风很凉,吹动散乱的头发,夹杂着咸腥的汗水,在这个漫漫长夜之中,因为努力,很多人有了希望……这大概就是生活,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去兑现某种承诺,守护某种美好。

    而更多的人会选择为之奋斗终生,矢志不移,因为一旦心中有了方向,有了自己需要守护的善良……有了可以为之倾尽一切的向往,每一个平庸的人,都会在那一刻,绽放光芒。

    因为,有些东西,足以深爱,如同爱自己生命一般的深爱。

    ——序

    银月高悬,月色醉人。

    跳动的火光中,紫棠安静的睡着,吕唯静静地坐在她身边,酒壶中还有最后一口酒,他摇了摇酒壶,听着液体撞击壶壁的声音,像是这美好的月色一般,清脆而悦耳。

    他仰起头来,喝干这最后一口酒,而后晃晃悠悠的走到门边,倚着门框睡下。

    醒来时又是新的一天,他在这片世界存在的记忆又会完完全全的被刷新,他又将迎来与小紫棠的第三次离别和相识。

    他习惯了这种感觉,本就不奢望紫棠最后会记得他,他只要在这七天之中把她照顾好,对他而言也许就是最大的成功了。

    爱本就是无私而伟大的,很多时候简单的善意即可改变他人的一生,又或者犹如石沉大海,波澜不惊。

    可每一种善意都出于最纯粹而美好的内心,都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多一丝的希望。

    在这片浩大的世界之中,众生四散生活,各自离散,同一个时空同一片世界之中尚且可能错过,更遑论这沉重的千年岁月之隔。

    吕唯从小几乎是在蜜罐子中长大的,自己尚且还只是一个稚嫩的孩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却偏偏莫名其妙的认识了小紫棠,而后便如是天赋使然,他会不自觉的去照顾她,在看着她慢慢长大的时候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跟随着长大。

    也许每个人不同阶段得到的认识也会不同,对于吕唯来说,他这几天收获的东西已经足够多,此次北域之行与上次不同,他学到了太多的东西。

    而他亦将带着这一段成长不断前行,最终以自身的光芒去照亮其他人,也许这就是成长的意义,又或者,成长本就是无意义的,放肆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谁知道这其中就不会有其他的收获呢。

    大概是美酒作伴,吕唯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此刻正和小紫棠骑马跑在无尽的草原之上,而在那地平线的尽头,紫棠花开的正鲜艳,他们的青春亦是如此,璀璨的不忍直视。

    梦境终究会终结,吕唯依依不舍的从梦中醒来,穹顶之上的阳光已是高悬在头顶之上,真没想到他居然会睡了这么久……看起来酒这种东西真的要少喝一点。

    他揉着脑袋昏昏沉沉的站了起来,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事情,猛的跳了起来,视线转向屋子之中。

    他忘了离紫棠他们远一点,如今睡过了头,紫棠要是看到自己的门口躺着一个陌生人,大概他会因此被吓坏的吧。

    果然,吕唯扭头看向紫棠他们,正发现紫棠正缩作一团,手中拿着木棍,身后躺着婆婆,而她也是颤颤巍巍的举着棍子,小小的手不住颤抖。

    “紫棠……紫棠,你别怕,我……我是小唯哥哥啊……”

    看到紫棠这个样子,吕唯瞬间慌了,他一时间焦头烂额,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到底该怎样是好。

    他拙劣的说着,双手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他索性直接跑了出去,躲在了墙后,确保紫棠看不见他,然后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要是因为自己的过失让紫棠再受到一次惊吓,他肯定无法原谅自己。

    躲了好一会儿,他觉得紫棠应该差不多恢复了,才偷偷的探过头,想要看看现在的紫棠在干什么。

    然而和他想的却是有些不同,紫棠依然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动作,小小的嘴唇颤抖着,更像是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嘴唇都被冻得发紫。

    可是现在的天气很正常啊……甚至还有几分燥热,紫棠这种如堕冰窟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他试着仔细观察起紫棠来,发现她的眼神却是极为的空洞,那份空洞之中夹杂着无限的惊恐……

    吕唯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紫棠的这个样子并不是因为看到了他,因为,一个陌生人就算长的再怎么恐怖,也不可能带来这么过激的反应,除非紫棠成了惊弓之鸟,而他刚好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这样的可能性会不会太小了一些……紫棠昨天昨天晚上还欢欣雀跃的说着自己的各种愿望,一觉醒来却是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那……会不会是她在梦中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这般的变化???

    吕唯带着这样的猜想,钻了出来,想要试探一下紫棠的反应。

    看起来他的猜想是对的,紫棠真的不是因为他才害怕的,因为她根本就觉察不到他的靠近,全程一动不动,眼神之中依旧是深不见的恐惧和忧伤。

    “紫棠?紫棠?”

    吕唯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后者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此时吕唯终于记起,他第一天见到她的时候,她好像也是这个样子的,只不过那个时候状态似乎还没这么差,至少还可以基本活动,但现在这个样子……

    她肯定是精神方面出了很大的问题,不然情况不会这么严重……

    吕唯开始着急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帮到她,也不知道她这种状态到底会持续多久。

    看起来,现在只能所有方法都试一试了。

    他先是去城里买了一些包子,还有糖葫芦,以为她见到吃的便会有所反应……可是似乎情况和他料想的并不一样,就算食物的香气已经快把这间屋子填满了,紫棠却依然还是不会所动。

    他又试着生了一把火,以为火光和温暖可能会帮助到他一些,可是紫棠依旧毫无反应……看着紫棠这个样子,吕唯甚至开始害怕她会一直沉浸在这种状态之中,再也醒不过来……

    “紫棠……紫棠……你不要吓哥哥啊……紫棠,你说话啊……”

    吕唯轻轻的晃了晃她的身体,后者羸弱的身躯除了不断颤抖,再没有其他的反应……看来这样还是行不通……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笨,什么都不会,什么办法都想不到,这个时候要是星煜在就好了,星煜肯定会为他出谋划策,星煜也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来救治紫棠……

    可是啊……为什么选择让他这样的一个废物来照顾紫棠……如今紫棠出事了,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他试尽了所有办法,在一切办法都徒劳无功的时候终于是开始气馁了,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上的表情近乎绝望……

    “紫棠啊,紫棠……你说哥哥怎么就那么混蛋,如果哥哥昨天晚上忍住不喝酒的话,会不会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了……哥哥好不容易从千年之后跑来看你,你倒是和我说句话啊……你不要吓哥哥,你有什么事都和哥哥说,千万别怕,无论发生了什么,哥哥都会保护你的……保护……保护……我就是个废物,要怎么保护得了你啊……哥哥对不起你,哥哥什么都不会,哥哥照顾不好你……哥哥有罪啊……”

    吕唯瘫坐在地上,绝望的自言自语,此刻的他真的极为后悔,若是当初他老爸逼着他学武功他没有一味的回避,又或者是借他整天无所事事的时光来学一些医术什么的……他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手足无措……

    他会什么呢……除了吃喝拉撒睡,好像还真的什么都不会了……

    “唉,紫棠,我给你唱歌吧……希望哥哥的歌声能到得了我看不到的黑暗角落,在那些你一个人不得不去走的时光里温暖着你……”

    吕唯大概拿得出手的就是他那勉勉强强过得去的歌喉了吧……以前他学唱歌是用来撩妹的,那时候他觉得一个弹古筝的小姐姐特别有趣,于是就以跟着她学歌曲为名,借机接近她,虽然最后小姐姐没撩到,但至少唱歌慢慢成为了他的习惯。

    虽然不知道他的歌声到底能不能对小紫棠有帮助,但他现在实在是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这样试试看。

    翻动起记忆中的那些篇章,空灵的歌声开始在这间小破庙之中扩散,最后交织成一股温暖的力量,传入小紫棠的耳中。

    某种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紫棠似乎真的能被这歌声影响,颤动着的身躯开始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空洞的眼眸也开始有了一些颜色。

    吕唯专心的唱着歌,没注意到紫棠的变化,他唱着一首又一首,往复循环,不知疲倦,哪怕是声音开始沙哑,哪怕是腹中饥肠辘辘,哪怕是同一首歌已经重复了好几遍,哪怕是他的气息已经开始有几分颤抖。

    可是这是他唯一会的东西了,亦是他唯一能替紫棠做的事,他不知道紫棠到底看到了什么,但如果有选择的话……他真的想和她一起面对……

    歌声似乎真的有某种安稳人心的作用,小紫棠原本紧绷着的身体如今已经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虽然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但看得出她的眼眸之中已经多了几分灵气。

    原本的眸子空洞得令人感到害怕,如今却是恢复了一丝清澈,纵然小紫棠还陷入呆滞无意识的状态,但一颗心却是已然安定了下来……

    伴随着悠扬的歌声,一天的时间就这样悄然过去……这一天吕唯一直没离开小紫棠半步,小紫棠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只能通过自己拙劣的方式试图起到某种寡淡的作用。

    “大哥哥,你唱歌真好听。”

    正在吕唯歇斯底里的唱着那一首首重复而嘶哑的歌曲,这时候突然一道清澈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充满了欢快和甜蜜。

    “啊……”

    吕唯似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扭过头来,发现紫棠正杵着下巴,满脸幸福的看着他。

    “真的吗?”

    见此,吕唯瞬间喜笑颜开了起来,他用极其沙哑的声音说到,其中的欢快却是怎样也无法隐藏。

    “真的啊。”

    紫棠认真的点了点头,神情已经变得与正常人无异。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那些却只是次要的,关键的是紫棠醒了,醒了唉,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有怎么了吗?哎呀,天怎么就已经黑了,看起来紫棠好像是睡过头了……”

    紫棠扭过头看了看天空,而后尴尬的转了转眼珠子,吐了吐舌头,尴尬的把头缩了回去。

    “天已经黑了吗?”

    吕唯此时却也是似突然恍然大悟一般,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

    “我好饿啊……”

    紫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

    这也正是她的可爱之处,吕唯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睛里却是兴奋的冒出了星星。

    “给,我有包子,不过有点凉了,要不我生个火帮你烤一下吧。”

    吕唯刚才出去只买了两个包子和一串糖葫芦,如今天色已黑,加之他今天根本就没出去赚钱,所以看起来今天他们只有这些吃的了……

    “没事,谢谢你。但……我们两个又不认识,我怎么能要你的包子……”

    紫棠露出了一副小馋鬼模样,下一秒却又是正经了起来。

    “没事,咱们江湖人,从来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对吧。”

    吕唯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装作很豪爽的说到。

    “那,谢谢了……”

    紫棠说着,一把抢过了包子,迫不及待的放到了口中。

    吕唯看着她这个样子,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觉得,这冷包子是世间最美好的美味。

    紫棠可能是饿坏了,大口的嚼着包子,然而吃到一半的时候她却是停了下来,虽然还是看得出她的不满足,但她却不打算继续吃下去。

    “剩下的这一半留给婆婆吧,婆婆每天都是天刚刚黑就睡了,今天紫棠睡过了没见到婆婆,但婆婆肯定很饿,紫棠要把剩下的这些留给她。”

    紫棠很认真的说到,将手中的包子视若珍宝。

    而吕唯却是看着她这个样子,差点没忍住哭了出来,他也多希望紫棠只是和婆婆错过了一天的光阴……而不是一辈子……

    大概紫棠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其实也完完全全想的通,她这样一个小姑娘,突然遭受这样的打击……没有立马崩溃已经算是万幸……吕唯不知道她的自欺欺人还能维持多长时间……但……就让她这样一直下去吧,至少这样挺好的,紫棠开心,他自然也就开心了。

    “紫棠,你把剩下那半也吃了吧,我不饿,我这个留给婆婆。”

    吕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是早已干瘪了下去,但他却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真的吗?太好了……你真是个好人,本姑娘决定,交你这个朋友了……”

    紫棠大口的咬下包子,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到,不知道从哪学来一股江湖侠气,看起来还真的有那么一些意思。

    看着紫棠吃完东西,吕唯和她谈了一些琐杂的事情,然后把她哄睡着。

    月夜,星明。

    吕唯却是独自跑了出去,跑到了离州的东郊码头之上。

    码头之上的生意每天都很忙,时常有船只进进出出,所以哪怕是到了夜晚,也会有很多人在辛苦的运送货物。

    吕唯也加入了这其中,成了这其中的一员,像是星空下一只倔强的蚂蚁,在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奔忙。

    “紫棠。哥哥明天一定要好好的带你逛个街,哥哥明天要给你买好多好吃的东西。”

    虽然此刻的吕唯饥困交加,可是他还是强忍着自己的疲倦,殷勤的工作着。

    第四天,眼看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进入了倒计时,眼看着他和紫棠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他不想留下遗憾,他想再尽自己所能,多给紫棠一些其他的东西……

    夜晚的风很凉,吹动散乱的头发,夹杂着咸腥的汗水,在这个漫漫长夜之中,因为努力,很多人有了希望……这大概就是生活,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去兑现某种承诺,守护某种美好。

    而更多的人会选择为之奋斗终生,矢志不移,因为一旦心中有了方向,有了自己需要守护的善良……有了可以为之倾尽一切的向往,每一个平庸的人,都会在那一刻,绽放光芒。

    因为,有些东西,足以深爱,如同爱自己生命一般的深爱。

    亦或是应了那句话,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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