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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叙意仰了仰头，目光依旧紧盯，没半点避开的意思。
“态度好点，”段颖伸手拦住黄毛女生，继而抬头应上眼神，“人家是来解决事情的。”
段颖一眼认出。
那天和裴晏去交资料遇见的女生就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程叙意懒得听她弯弯绕绕：“是相机的事对吗？”
段颖的眼神变得尖锐：“你朋友说我弄坏了她的相机，又没证据的告到老师那里，现在老师要我处理好这件事。”
“那我是不是得好好问清楚。”
程叙意上前一步拉住舒然的手，将她一把拉到自己身边：“你问吧。”
“我还是那句话，”段颖嘴角微翘，眸中流露不屑之意，视线落于舒然身上，“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弄坏的？”
舒然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相，相机拿回来的时候是坏的…”
“所以呢，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弄坏，然后诬陷我？”
舒然哽咽，开口那刻眼泪先流了下来：“相机，相机是爸爸买给我的礼物，我不可能自己弄坏…”
程叙意颦眉。
她向来是个不喜欢凑热闹的人。
从小到大，父母给自己灌输的是思想是，无论事情结果发展如何，只要与自己无关，能不蹚的浑水尽量远离，以免误伤自己。
可能看起来自私，但实际上却并没有错的想法。
但当这些不公平且受欺压的事情，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边人的身上时，程叙意想把自己这么多年一直以来的自保模式关闭。
于是她选择发声。
“那你又怎么证明，这东西不是你弄坏的？”
“相机给你之前完好无损，经过你手，回到她手里就损坏了。损坏是事实，她不可能把坏的相机借给你，更不可能自己把相机摔烂。”
“所以现在，是你要自证。”
“...”
-
和程叙意聊了会儿之后，一直到吃完晚饭，裴晏都没再收到她的信息。
他正纳闷，平时这个时候这个家伙都会边玩游戏边和他发点有的没的。
裴晏抬眼看了眼时钟上的时间，以为她在洗澡，也就没发信息过去，干脆自己坐在沙发上，随手捞起手柄打了两盘电动游戏。
一个小时过去。
偌大的电视屏幕上显示着游戏失败四个大字。
裴晏烦躁的丢掉手柄，又捞起放在茶几上充电的手机打算发个信息过去——
裴晏：【今天话这么少？】
他顿了几秒，似是觉得这么发不太妥，于是撤回修改了下。
裴晏：【今天睡这么早？】
对面没回。
倒是李想打了通电话过来，裴晏没心情接，于是摁断。
但没过几秒对面又打了过来，他不耐烦的，还是点了接通：
“有屁就放。”
“裴晏，橙子和人起矛盾了。”
“...什么？”
裴晏没反应过来。
李想的语气有点急：“她舍友的相机被高三三的段颖弄坏了，橙子去调解没成功，现在两边闹起来了。”
“怎么闹的？”
“段颖不占理，想砸钱敷衍过去，橙子要求对方道歉，两边没谈妥，就闹去教务处了。”
裴晏摸了摸眉心，手指攥紧成拳，表情如同暴雨前夕：“她和你说的？”
李想嗯了一声：“这会儿估计在谈，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她没和你说？”
裴晏唇线紧抿：“废话，你猜我为什么问你呢。”
李想：“...”
好大的火气！
-
程叙意真没打算闹到教务处的。
如果那个黄毛女生不动手推人的话，她觉得还能和对方辩驳个半小时，争取展示一下自己语文三位数的实打实水平。
当时。
段颖见讲理讲不通，于是提出赔钱私了。赔钱是肯定的，程叙意说还差个道歉，段颖拉不下来脸打算多给两百块钱应付过去。
程叙意冷脸，直接拒绝。
染黄毛的那个女生看不过去，上前推搡了一把，程叙意脚下没站稳，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手掌还被石子磨出了血。
兜里的饭卡也被甩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几圈，上面的柿子玩偶的脸蛋立马灰了一个度。
“...”
段颖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人竟然会动手。
原先学生会的老师知道后，脸色就很差了，让她自己解决好这件事不然自己学生会的职位难保。
想着舒然性子懦弱恐吓几下，到时候老师那边糊弄过去就行。
她就是没料到程叙意会掺和进来。
一脸稚气温和的模样，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实际只用几句话就把她堵得说不出话。
更何况还是和裴晏有关系的人。
-
学校一直对学生之间的交往问题尤其是这种涉及金钱的问题十分重视。
因此教务处老师给出的处理方法是，道歉加赔钱，以及革职段颖的学生会职位。
程叙意知道处理结果的时候，也只是和姜雅聊了几句就没再提起。
她在意的是。
昨晚从教务处回来之后，程叙意困得沾床就睡着了。今天早上起床才看见裴晏昨晚发的信息——
【你今天睡这么早？】
【你等着。】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两句话的语气转变有多大。
但程叙意光看出语气了，没看懂什么意思。于是问裴晏什么意思，没得到回复，她又截了屏转头去问李想——
程叙意：【他在说什么我都没明白。】
李想回她句：【我觉得他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程叙意：【你怎么看明白的？】
李想：【三个字你都看不明白？】
程叙意懒得再问，压抑住自己怒骂十句的冲动，愤愤打字过去。
程叙意：【我明白个鸡毛。】
-
下午课间。
高二三班的同学们不是在打闹就是聚集在讲台上用教室电脑播放着喜欢听的歌曲。程叙意趴在自己的座位上，用书本垫着手臂，还在想着裴晏说的话。
“意意，门外有人找。”魏粟打完水走进教室，拍了拍她的肩膀。
程叙意抬眼，直起身来望向窗外。
她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喻青玉。
想起前天和裴晏打的电话，她若有所思的，下秒起身快步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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