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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不与君谋 > 第五章 宣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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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吹来,轻纱幔帐佛过宋苒婀娜的倩影。她侧躺在睡榻,薄衣半掩肤白如雪的香肩。室内檀香微透入鼻。

    红蕖在门外轻唤了几声,不闻屋内有任何动静,便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宋苒脸色晕红,紧闭双眼,还未有苏醒迹象。

    “郡主,郡主。”

    扰人清梦,宋苒半梦半醒之间翻了个身。

    “郡主,快醒醒!宣王殿下已在外殿等候多时了。”

    “你说谁?”宋苒猛地坐起身,迷糊的转过脸看着红蕖,眼睛微张,一脸茫然。

    红蕖满脸堆笑,凑近宋苒的耳边说道:“宣王殿下,您的未来夫婿。”

    本还是昏昏欲睡的宋苒,听到“宣王”两字,瞬间清醒。但奈何不愿面对此人,又被迫假意未醒,顺势倒了下来。

    被褥重新拉至头顶,将脸埋进被窝,只留下两只手紧紧抓着被沿。

    “我的好郡主,郡王妃让女婢来喊你起床,您就别为难红蕖了。”红蕖苦着脸半晌才鼓起勇气,伸手想将宋苒被子掀开。

    宋苒闷着被子,不肯松手:“他来做什么!”

    “说是想要重新修葺一下王府,今日正巧工匠在王府绘图,想请您一同去参详一下。”

    “不去。”

    “不去什么不去,你这丫头,进了宫是越发没了规矩。”南郡王妃从屋外走了进来。

    “母妃!”宋苒从被窝里探出头,揽住郡王妃的腰,将自个头埋进郡王妃怀里,娇嗔的对南郡王妃撒娇。

    南郡王妃沉着脸,不悦的瞟了一眼还在赖床的女儿。但是耐不住女孩儿撒娇,也只能装装样子轻轻拍打了几下宋苒。

    没过多久,宋苒还是乖乖的坐在镜前,轻抹红胭。

    宋苒透过铜镜,嘟着嘴,瞪了瞪躲在身后偷笑的红蕖。

    陈朝白的马车相当宽敞,车厢内的茶案上放着冰鉴,还未入夏,已盛满了冰块。

    虽然赐婚早已昭告天下,但碍于还未成婚,宋苒独自坐在马车内,陈朝白则是骑着马伴随在马车旁。

    今日红蕖给宋苒梳了个惊鹄髻,发鬓一侧插上了金步摇,另一侧则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金簪。按南郡王妃的话说,今日是宋苒第一次进王府,必须端庄得体,以后才能有底气管教好王府的下人。

    这繁琐的一整套头饰,快压的宋苒喘不过气。刚起床的她已是一副倦容,扯了扯嘴皮,双眼迷离的快要闭上。

    她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咝——”

    “我的好郡主,别唉声叹气了。”红蕖坐在马车外,不时安慰着马车内连连叹气的宋苒。

    马车行至宣王府。一行人早在府门外等候。

    为首的是个看起来五十有余知命之年的老人,他衣着得体,恭敬有礼的站在那。见陈朝白下马,立马迎了上去。

    “王爷。”

    陈朝白点头示意。

    “这是钟叔,王府的管家。”

    “老奴见过郡主殿下。”

    “钟叔是王府老人,无需如此客气。”

    马夫已经在马车旁放下马凳,宋苒正要下车,便看到了陈朝白伸过来的手,似要牵扶。

    宋苒犹豫的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围着的人,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能不给他面子,只能任由他牵着一路进了王府。

    宋苒随着陈朝白走进内殿。

    内殿朴实整洁,除了一些陶瓷摆件,最值钱的怕是正前方的山河图。

    阳光从镂空的雕花木窗外射入殿内,照在山河图上,每一个零星点点都对应着一个城池。

    宋苒转过身,想去看那扇窗户。发丝凌乱的触碰到陈朝白坚挺的鼻梁,只觉得陈朝白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引得宋苒一阵害羞,抿嘴低头。

    陈朝白仔细端详眼前娇羞的丫头,忽而笑道:“不知王妃对王府是否满意。”

    宋苒闻声一怔,忽然想到什么。从陈朝白手里想要挣脱出原本一路牵着的手。两人在纠缠之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王爷,顾夫人来送绿豆莲子汤了。”话未落,就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从门外走进来,后面跟着的婢女还手提着食盒。她身姿娇柔,红唇媚笑,声音软糯。

    “王爷是有客人吗?这位小姐是?”妇人看了眼宋苒,却并未行礼,而是径直走到陈朝白面前。

    她从婢女手中接过一个透明玉碗,舀了一勺就想往陈朝白嘴边送去,还好陈朝白身边的随从白齐眼疾手快将其接过。

    陈朝白清了清嗓子,转过头对宋苒说道:“这是夏玉,她哥哥夏淳曾是本王府中侍卫,早年在苍台县私访,不料遇山匪谋财害命。她哥哥替本王挡了一剑,说来算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这就是王爷救命恩人的妹妹?”宋苒直视眼前的贵妇,目光凛冽,盯的夏玉不知所措,收敛了几分刚进门那高傲的气焰。

    “救你的是她兄长,与她何干?”

    听到宋苒的话,夏玉面色凝固。

    “在王府内如此肆意妄为,毫无礼数,不知道还以为是王爷哪个通房小妾。”

    “你口出狂言!”夏玉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声音极具暴躁。

    陈朝白忍不住暗笑,今日不知宋苒这小丫头又是想了什么馊主意,整这么一出。

    “难道我有说错吗?你一个他人妇,不顾夫家颜面,在王府喂着别人家的男人,这难道不是肆意妄为吗?”

    “我在这里,看到我这身装扮,也应该想到我等身份,你却未曾行礼,这不是不知礼数吗?”

    宋苒咄咄逼人的模样,让夏玉大乱阵脚,她抚着胸口,喘不过气来。

    夏玉抽泣道:“我是一个妇道人家,嫁的夫家也不是达官显贵,自然没有这番见识,还请郡主见谅。”

    “我刚有说我是郡主吗?你这会都喊上了,还说自己没有见识?”宋苒一脸嫌弃,鄙夷的看着夏玉。

    夏玉闻声,脸色惨白。

    “夏玉,这碗汤我收下了。回去跟你母亲说一声,王府什么都有,以后就不必送了。”陈朝白顿了顿,转身看向宋苒,继而道:“今日,你也见过未来的宣王妃了,以后宣王府你也不必来了。若是有事,我自会召见你兄长的。”

    “王爷。”夏玉见陈朝白是这番态度,心已是凉了。

    夏玉的母亲是陈朝白的乳母,她的兄长屡次追随陈朝白东征西伐,出生入死。

    她自知以她的身份是没办法成为他的正妻,但是她想利用母亲与兄长跟陈朝白的关系,留在王府,即使是通房丫鬟,她也心甘情愿,在所不惜。

    可是,陈朝白从小洁身自好,未曾近女色,即使是对她,也是退避三尺。

    就在去年,陈朝白给了她家一百两黄金,让他兄长为她寻一处好人家。他兄长自知是什么意思,不等她同意,便应了一户人家将她嫁了出去。

    陈朝白示意白齐将夏玉请了出去。

    内殿重新关上了门,只剩下了宋苒和陈朝白。

    那碗绿豆莲子汤不知何时到了宋苒手里。她舀了几下,将一勺送进了自己嘴里。

    “这手艺倒是不错。可惜,被我这一闹,王爷要痛失一碗美味的绿豆莲子汤了。要不,还是把人请回来吧。看着她那哭着梨花带雨的模样,别说的男的,本郡主都有点心疼。”宋苒笑的一脸无辜。

    陈朝白伸手将宋苒压制到胸前,另一手擦拭宋苒嘴角的残渣。这么暧昧的画面,宋苒心砰砰的一直在剧烈的跳动,羞的都有死的心了。

    “王爷您瞧,娶我并非没什么好处。我如此悍妇,将来你府上清修寡淡,无法承载莺莺燕燕,怕是要耽误王爷儿孙满堂。”

    “原来你刚一闹只是想把悍妇的名声坐实了。”陈朝白露出一副怜惜的模样,摸了摸宋苒的头。

    宋苒晃了晃脑袋,撇开他的手。她心里发苦,自己的小心思,怎么就被陈朝白看出来了那?她的兵书,在陈朝白面前,算是白读了。

    “王爷,您,您多虑了。”宋苒一脸心虚,傻笑着看着陈朝白。

    “本王刚在想,明明可以视若无睹,偏偏非要闹上这出。上一次你教唆王婵‘娥皇女英’引皇兄不满,这一次你又想到什么馊主意?”

    “你怎么知道是我教唆的?”宋苒一阵愕然,倒退了几步。

    陈朝白嗤笑了声,饶有兴致的看着宋苒并没有继续回答她的疑问。

    屋外工匠送来了王府的图纸。陈朝白让其递给了宋苒。

    宋苒看了一眼,从新将他放在了桌案上。

    “王爷只需给我个院子,我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即可。王爷若是看上哪家姑娘,只管娶回来便是,若是需要我出来张罗,本郡主定也会做的周全。”

    宋苒瞥了一眼,关上的门,继而道:“但是已是他人妇的女子,王爷还是三思。这有违伦理之事,我可帮不了王爷。”

    陈朝白突然抓住宋苒腾在半空的手,笑着低头看她。

    门外又是几下敲门声。

    “王爷,柳大人求见。说是淮北饥荒,有事相商。”

    宋苒将手从陈朝白手里挣脱出来,语气并不友善,面上已是不悦,“王爷有要事,本郡主就不叨扰了。”

    “本王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幼年离京,多年未入京,今日尚早,今日正好与红蕖去街上转转。”

    “那我派人跟着你们,毕竟你们是本王从宫里接出来的。”

    “宣王殿下,怕是忘了本郡主是武将出生,这京城能动我的没有几个。您无需担忧。”

    “是本王多虑了。”

    宋苒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烈日灼灼让她睁不开眼。她不禁用手遮挡在额前,才勉强睁开了眼。

    她恍惚的看到,不远处槐树下坐着一个人。身形不算清瘦,但举止有着说不出的文人儒雅。落叶撇过他的肩膀,掉落在地下斑驳的树影里。

    顺着清风揽衣袖,宋苒看到一只纤细白净的手,手背骨节分明,单手握着书卷。

    男子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远远的,缓缓地站起身,恭敬的拱手行礼。

    宋苒点头回礼,便匆匆的从边上走过。

    柳大人,柳云祁。皇上少时伴读,最年轻的大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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