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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汉末军阀 > 第280章 暴雨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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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靖王宫,刘晔心事重重地跟贾诩和李儒告了别,上了马车就往回走,心里时断时续回想着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和今日张绣的话。

    从许都传来的谣言,而且能把张绣气得怒火攻心的,绝对不是什么诋毁张绣名誉的谣言,依着张绣的心胸,此事必定是曹操和荀攸的断计。

    当年张辽西进凉州时,他就已经开始跟曹操的隐卫断绝之前的联系了,好在是单线联系的,只要做了跟他对接的人,就会万无一失。

    但万万没想到,曹操那边会做得如此绝情。

    做过一段时间的隐卫,他心里清楚地知道李儒手中的影卫很强,在曹魏那边的眼线极多,而且李儒本事就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再加上还有个贾诩坐镇在尚丞阁,自己的事儿十有八九已经被印证了。

    “刘晔啊刘晔!你枉食君禄!王上对你恩重如山,视为心腹委以重任,你却做得出如此可耻的事,真是天理难容!”

    刘晔自恨地咬着牙,默不作声的随着马车的摇晃而摇晃着。

    走到半路,刘晔想明白了。

    哪怕是王上原谅了他,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唯有自杀方能谢罪。

    他先命人将马车停到街边的酒馆门口,下去点了几杯酒,什么菜都没有要,一杯杯的往嘴里灌。

    店内小二见他出入乘车,衣着华丽,猜到是靖国大官,就不敢多言。掌柜子送来一碟河套运送来的羊肉片,就不再打扰。

    刘晔将心中的愧疚转化成一杯杯的烈酒,不停地往嘴里灌。

    原本酒量就一般,三壶酒下肚,就已经醉得不能自已,倒在酒桌上起不来了。但心里却没有因此而迷糊,反倒是愈加的清晰,脑海中回荡着今日张绣在书斋阁里说的话,越不是滋味,那种深深的负罪感更加的入心三分。

    其实自他成为隐卫后,并没有向曹魏传达过任何有用的情报,当年南阳隐卫刺杀之事,他都是不知道的。

    但是加入隐卫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官爷!官爷!”掌柜的见他醉了,就在耳边轻轻唤了两声。刘晔感觉一阵头重脚轻,抬起泛红的眼眸看了一眼掌柜,从怀里摸出银子仍在桌子上,踉跄的起身。

    但脚下不稳,差点摔倒了。

    掌柜子急忙扶住,将银子桌上的银子还给刘晔:“官爷您能来我的小店是小店的荣幸,哪里还能收银子,只要喝得好,下回再来就是。”

    刘晔斜着醉眼看了这个掌柜的一眼,固执地将银子扔在桌子上,踉跄地走了出去,却不料外面竟然下着倾盆大雨,沉闷的雷声在上空炸响。

    一股寒气从领口倒灌进来,刘晔已经下定了谢罪的决心,已经感觉不到外面的寒气,钻入马车:“回府!”

    马车夫第一次见刘晔如此异样,不敢说话,驾着车回去了。

    刚跨进大门,余光竟看到门侧立着一个人影,刘晔惊醒般的抬头看去,吓的瞬间酒醒了。

    是胡车儿。

    天色太黑,看不清胡车儿的脸色,只听他的声音冰冷:“刘丞相,王上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刘晔的大脑嗡的一声响。

    慌忙冒着雨就往正堂内冲去,疾步跑到滴水檐外,扑倒跪在门前,带着浓浓的愧疚道:“罪臣刘晔,拜见王上!”

    “啪”一声,门从内打开。

    同一时间,一道雷鸣从院落正上方炸响,紫色雷光闪身劈下来,照亮了院落,也照亮了张绣苍白如纸的脸。

    刘晔冒着雨跪在檐外。

    “噌!”的一声宝剑铮鸣之声响起,平整的剑面透出冰冷的寒光,一面倒映出张绣苍白的脸,一面倒映出下跪的刘晔。

    “刘晔,”张绣跨步走到刘晔前面,冒着雨,盯着跪在地上刘晔的后脑勺,“你既然向着曹魏,那孤就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说着将手中宝剑猛地插在地面上,“那起剑,现在就杀了孤,有孤的随身宝剑在手,出入关口绝对无人敢阻拦,你去找曹操邀功吧!”

    “王上!”

    刘晔悲恸痛哭,额头紧紧的贴着冰冷的底板石。

    张绣痛心疾首:“你刘晔是谁?孤的心腹大臣,大靖的丞相。孤给你的恩惠不够多吗?你给孤说一说,曹操能给你什么是孤王给不了的,能让我大靖的一位丞相去当他们的爪牙?”

    胡车儿见张绣淋着雨,立马举着伞跑过来。

    张绣一把推开,厉声喝道:“滚开!”

    胡车儿:“王上,您的身体……”

    “用不着!”张绣盯着刘晔,“孤等着孤的心腹重臣拿起剑杀了孤,哪里还需要什么伞!”

    胡车儿怔在原地。

    刘晔本就自恨得不行,哪里还能让张绣为了自己再淋雨伤了身体,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决然道:“罪臣之罪,罪无可恕,已经没有脸面苟活于世,唯有一死方能谢罪,请王上不要因为罪臣伤了王体,”说着就徒手抓住锋利的刀刃,将宝剑拔起就要往脖子上抹,同时痛声流泪道:“请王上为我大靖江山社稷计,保重王体,臣……去也!”

    胡车儿吓了一跳,就准备拔刀保护张绣。

    张绣目光一凛,一个箭步冲过去,大手猛地抓住靠近刘晔喉尖的剑锋,目光如电的盯着刘晔:“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身为大靖丞相,这身体早就是孤的,孤让你死了吗?”

    刘晔颤抖着嘴唇,红着眼眶,看着张绣的目光,一下子就仍受不住心中那步步膨胀的负罪感,‘哇’的一声哭嚎出来,松开剑,头猛猛地可在石头上,额头瞬时就被磕破了。

    大雨倾盆,风里的雨线像水鞭子,正侧横斜地抽他在三人身上。

    浑身上下早已湿透了。

    良久,张绣收回剑,猛地转身往房内走去,喝令道:

    “进来!”

    片刻后,刘晔猛地打了个寒颤,这才恍然醒悟地爬起来,进入房间时,张绣已经坐在正堂椅子上,房间里面没有掌灯,看不清张绣的脸色,急忙又跪在下面,额头贴着地面。

    “将你是如何成为隐卫的,替曹操办了多少事儿,都给孤从实说来。”耳边传来张绣冰冷的声音。

    刘晔说:“张都督进攻凉州之时,臣府里来了客人,是曹魏名仕荀攸。他孤身来长安,说要我为他们提供消息,臣当时果断拒绝,准备命人拿下他,可他……他拿出了天子密诏。”说毕,已经泪流满面。

    张绣仰面唏嘘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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