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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开口，吐出了只有海妖才能听懂的话语。
不过顷刻的功夫，海妖们面目狰狞龇牙咧嘴冲向沈可曼。
那巨大的身体，在瞬间被撕扯的分崩离析。
所有的蜘蛛腿都被扯的七零八落，沈可曼眼神渐渐变的空洞，一点一点坠入深海。
明灭不定中，斐煜如神祇般高大俊美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煜……”
滚烫的热泪，顺着沈可曼泛着幽光的眼眸滴落。
零号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唤，摆动着尾巴朝着她的方向游来。
沈可曼露出了解脱的笑，拼尽全力张开双手，想要给与他最后的拥抱。
‘噗嗤——’
零号的手，毫不留情洞穿了她的心脏。
‘怦怦——怦怦——’
那颗鲜活的心脏，在他掌心疯狂跳动着。
这是……他们距离彼此最近的一次！
斐煜脸上，绝美的笑容，缓缓绽放。
美如罂粟花，艳丽而璀璨，带着浓浓的死亡和糜烂。
疼。
却是她最幸福的一刻。
沈可曼神情似满足，似遗憾，缓缓闭上眼。
心脏受到挤压，一寸寸被捏碎。
零号毫不犹豫抽出手掌。
沈可曼的身体，一点一点沉入了深海。
【叮，恶鬼怨念-5，目前怨念55。】
霜羽脑海里，小爱的怨念提示声响起。
‘轰隆——’
伤痕累累的双胞胎弟弟将最后一块大石块挪开，颤巍巍将同样伤痕累累的他拽出。
“救我哥哥，否则我杀死你！”
他双眸猩红死死揪住霜羽的衣领威胁道。
“咳咳……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虚弱的霜羽咳了咳，明明狼狈不已，笑容却非常刺目。
“我、我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只要你能救活他，你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弟弟再没有初见时候的嚣张，一边呜呜的哭着，一边跪在地上给他磕头。
他不能失去哥哥，他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只要能救他，他愿意付出一切！
霜羽抿着唇，认真考虑着要不要救。
末世生存极为困难，多两个‘菲佣’视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们很快就会完全丧尸化，届时或许会变的和零号一样懵懂无知，慢慢调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霜羽手里，还有几个根据沈可曼研究资料提炼出来的‘基因’药剂。
若是将这药剂给双胞胎的哥哥注射，虽然会加速他的丧尸化，但没准能达成二次基因突变，从而留下一条命……
海水渗透的速度太快，已经淹到了两人的腰部，再不想办法离开，他们都得死在这。
霜羽正准备开口，零号蓦然从水中跃出。
“羽！”
看到他，他眼中露出惊喜。
却在看到他一旁的双胞弟弟时，杀机一闪而过。
“别……”
霜羽心间一颤，急忙开口制止。
零号速度比他想象的更快，巨大的鱼尾跃出，迅速拍向弟弟。
弟弟原本就受了重伤，根本躲不开这一击。
他紧紧抱住哥哥的身体，眼中溢满绝望看着袭向他的鱼尾。
只听‘啪叽——’一声。
霜羽忍不住扶额闭眼。
【叮，恶鬼怨念-5，目前怨念50。】
小爱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羽……羽……”
将双胞胎拍成肉泥的零号没有任何愧疚，撒娇的游到他身边，开开心心将下颚抵在他的腿上，眼中溢满眷恋一声又一声低唤他的名字，还伸出舌头温柔舔吮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
算了，他和一只丧尸计较什么。
智商像孩子的白纸而已。
霜羽肉疼的捏了捏眉心。
本打算培养两个菲佣在末世照顾他，结果计划胎死腹中……
“我们得离开这……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轻叹一声，他抚上零号玉润的脸颊，柔声问道。
零号微微偏头凝视着他片刻，乖乖点点头。
“走吧。”
露出灿烂的笑，霜羽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零号将他紧紧圈在怀中，摆动着巨大的鱼尾游入深海。
‘轰隆隆——’
不远处，传来巨大的声响。
整个海面受其影响，开始剧烈震颤。
坐在快艇上的狄琼眼中溢满哀伤，看着曾经无坚不摧的基地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被深海吞噬。
“您，有猜想过计划的危害性吗？”
她沙哑着声音问到。
开着快艇的胡宇昂沉默了许久，才哑声道：“我只是想要活下去……”
这句话，饱含了太多无奈和心酸。
末世的到来，让多少人颠沛流离。
但比起末世的可怕，更让人胆寒的，是人性！
“阮教授，能活下来吗？”
狄琼哽咽着再问。
如果不是阮教授，她恐怕也会跟着基地一起葬身于大海。
“会的……一定会的……”
胡宇昂颤巍巍回答。
阮霜羽，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如果连他都死了，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救了。
为了活命，他确实违背心意做过许多伤天害理的事，甘愿沦为江鸿的爪牙。
但他也不是完全磨灭了人性。
至少，他还保有人类的最后一丝善意。
这也是霜羽放过他的原因！
*
海水刺的眼睛发涨发疼。
霜羽被零号紧紧拥在怀中。
上百只海妖安安静静等在那，看到两人，分别往两边游离，张开嘴，惑人的低鸣一声声传出。
这还是霜羽第一次看到零号的原形。
他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的神奇！
零号眉眼弯弯，一边往他嘴里渡气，一边抱着他往远处游去。
身后，是排列整齐的海妖护卫队们。
“小爱，这里距离最近的陆地有多远？”
霜羽询问小爱。
【以零号的速度，需要三天。】
三天……
他这破破烂烂的身体怕是撑不过三天。
虽然有零号护着，可他常人的身体是无法在深海里泡三天的！
霜羽眉头蹙了起来。
【大人您稍等，我去给您造搜船！】
小爱兴冲冲说完，离开。
霜羽有些诧异。
没想到它化成人形还有些作用。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霜羽身体快撑到极限前，小爱激动的声音响起。
【大人，船我给您弄好了，赶快上浮。】
霜羽轻轻扯了扯零号的手臂，往上指了指。
零号很乖的点点头，抱着他往上游去。
先是霜羽和零号浮出水面，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海妖跟着冒出水面。
好不容易得以呼吸新鲜空气，霜羽着急要将零号推开。
后者一脸不满，抬手箍住他的后脑勺，主动将这个吻，加深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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