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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宠妾灭妻?王爷他演戏上瘾了 > 第四百一十九章 早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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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留白定定地望着坐在他对面的沈落溪,恍惚中,她的五官与他记忆中人的样子渐渐重合。

    他正想启唇问些什么,忽而心念一转,盘旋在嘴边儿的话又蓦然换了另外一番说辞道:

    “我府上虽算不得什么大富大贵,但养三个小厮还是绰绰有余的,今日你我有缘,不知阁下姓甚名谁,来日我好登门拜访。”

    沈落溪眼里含着清浅的笑意,面对沈留白时,她周身的每根经脉都是舒展的。

    “我的年岁约摸比你小,你就唤我一声云弟,我投桃报李,就称你作大哥吧。”

    左右她原先在云国的封号便是朝云将军,这样也不算是在骗沈留白。

    “云弟?大哥?”

    沈留白反复咀嚼着这两声称呼的背后含义。

    在小二将那其中四道菜上齐后,他状似随意地夹了一块儿杏仁八宝糕放置沈落溪的碗中。

    “这道杏仁八宝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又带着些许酸意,更能生津止渴和开胃,是这家酒楼的招牌菜,你尝尝。”

    沈落溪未做他想,将杏仁八宝糕送入口中。

    只是还未来得及咽下,她便咬到了一粒极小的花生米。

    原先她还是朝云将军的时候,就对花生过敏,这么多年她在外行兵打仗,一应的饮食中也从不沾染一丁点的花生佐料。

    但真正的沈落溪是否也对花生过敏,她还真的未来得及去验证。

    “怎么了?可是不好吃?”

    沈留白见沈落溪似乎面有异色,清润的目光中染过担忧,却又极快地被一派歉意所取代:

    “你若是不喜欢酸甜口的,尽管吐出来就是,莫要勉强自己,是我思虑不周,云弟别见怪才好。”

    沈落溪不忍心拂了沈留白的好意,但四肢处逐渐传来熟悉的痒意,就连喉头也已是泛起了轻微的不适。

    若是真的过敏,她只怕一连三四日都出不了门。

    可眼下正是苍云瑄与苍南阳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她是万万不能出半点差池的。

    思索之下,沈落溪终还是张口,将剩余的杏仁八宝糕一并吐出。

    “无妨,大哥,你的好意我都明白,我怎么会怪你。”

    沈留白闻言,才如释重负地弯了弯唇角道:“云弟能够体谅便好,菜正热着,快些吃罢。”

    在沈落溪垂首去用菜的刹那,沈留白的眼底泛起了久违的激动。

    他用力握紧掌心,拼尽全力才把那股试图冲破他心头的思念压制了下来。

    沈落溪果然没有死!

    他的妹妹还活着!

    “大哥,这道松花鳜鱼做的极好,你也尝尝。”沈落溪忙里偷闲地也替沈留白夹了一筷子。

    “哎,好,多谢云弟。”

    沈留白拿着筷子的右手微微颤动着,又因着沈落溪那一声声的“大哥”,原本空寂如死灰的心也渐渐恢复了跳动。

    一顿饭兄妹二人虽都各怀心思,彼此却都异常满足。

    待用过饭后,沈落溪轻抿了口小二着意端来的天山莲子茶,循循开口道:

    “我方才初见着大哥的时候,你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只是大哥的家事我不便过问,但有一句话我是想要送给你的。”

    沈留白眉宇间的神色越发得儒雅温和,“但说无妨,为兄洗耳恭听。”

    沈落溪如墨似的秀发被玉冠高高束起,盈亮的眸光恍若星辰似的璀璨。

    “自古忠君爱国,是为安身立命之本,可若主上严苛不仁,大行不义不悌之事,若还要死守着忠心二字,下场必是好不过昔日的朝云将军。”

    现下沈落溪再忆起当日被万箭穿心时的一幕,周身的情绪已然没有多少的波动。

    只是她不愿眼睁睁地看着相府走上如她当年一样的老路罢了。

    能够急流勇退,方才为乱世当中的明智之举。

    沈留白没想到沈落溪会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可真当他想要驳斥她时,才发觉她说得竟全然都是对的。

    他最是了解沈落溪的为人,知晓她并非是因与苍云瑄之间的个人恩怨才同他说这番离经叛道之语。

    可沈相纵横朝堂多年,且又因着沈落溪的皇后身份,在朝中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若是这个时候要沈相退出朝堂,只怕他轻易是不会应允的。

    “云弟的话我都记下了,我再回去好生斟酌一下。”

    酒楼里的食客三三两两地散去,沈留白虽还想再同沈落溪多待一会儿,却也只能克制地与她道别。

    沈落溪目送着沈留白远去,而在他的身后,跟着的赫然便是刚才的那三个小乞丐。

    相府。

    戒备森严的锦衣卫执剑站在府门口,瞧见沈留白走近,也只是淡漠地扫了一眼。

    “逆子,你还知道回来!”

    沈相阴着脸坐在前厅中,劈手便将手边的茶盏用力往地上一砸,怒不可遏道:

    “挥墨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能够见死不救?现在好了,相府内外被围成了铁桶,还如何能够去向陛下求情!”

    沈留白静静地听着沈相的训斥,深沉的眸色间波澜不惊。

    良久之后。

    “父亲,你也觉得母亲的要求是合理的么?若是落溪没有死……”

    沈留白的话才起了个头,沈相只当他是又犯了癔症,冷喝制止道:“行了!我知道你一直对落溪的死耿耿于怀,但人死终归不能复生,就莫要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了。”

    无关紧要?

    沈留白的鼻腔深处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收敛了眼中的温色,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回应道:

    “挥墨和十四王爷有所往来,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更何况,他这次也不算是做错了事,不过是弃暗投明罢了。”

    一句“弃暗投明”,更是引得沈相的怒火越烧越旺。

    “你闭嘴!沈留白,你的圣贤书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怎么能说如此悖逆之言!你是真的想要让整个相府都跟着你一块儿陪葬么!”

    沈留白漫不经心地看向自个儿的衣袍角,语气越发得掷地有声:

    “父亲,其实你也不见得就有多忠心陛下,只是你舍不得你如今的声望和荣华富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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