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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卜的结果，指向《真实之书》的所在，古老、玩具、小丑的独角戏、螺旋木马、否决、霓虹灯、平民区、弹簧床垫、流浪儿童、草地、肮脏的抹布、监牢、圣者的居所、漂亮的小花园、下水道、厨房、妓女、童话中的小镇、扭曲……”
证券经理一边像是报菜名一样说出一大堆名词，一边不停揉捏着自己的喉结。
直到声音逐渐变得沙哑干涉，仿佛行将就木的老者，才停了下来，又继续说道：
“倾向于……焦虑、死亡、危险、癫狂、乐观向上、开朗阳光、温馨、渴望爱情、幸福、实现理想。”
“无意义的结果与关键词太多，遭受的干扰过于严重……”
“唯有【古老】、【否决】、【扭曲】这三个关键词是明确有效的，而倾向性则是完全无效的，这是【扭曲】对占卜的天然克制。”
“但……为什么有人能在我的视线之外涉足扭曲？”
“并且还是两套体系并存，可能还涉及到【智识】与【具现】……”
“会是我的老朋友吗？你们屈服于凡人的圣者了吗？”
他像个臆想症患者一般，在办公室里自言自语了好一会，然后站了起来，翻找出办公室里备用的西装、领带，以及丝绸礼帽，让自己从一个落魄的醉鬼，重新变回金融精英。
“需要更深入的占卜，需要一具强健的新傀儡，需要找到《真实之书》的持有者，需要……”
“杀了祂……”
重新变得体面的经理一边絮絮叨叨的继续说着，一边离开了这栋证劵中心，然后再城西的街头小巷一通穿行着，逐渐向着地下区靠近。
接着，他找到了一口井盖被打开了一半的下水道，不顾身份的跳了进去。
迷宫般的下水道根本拦不住他，很快就来到了那座庞大的地下城，然后找到了一处其貌不扬的窑洞。
刚一靠近，就有两个脸上纹满了各种图案的壮汉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要见霍伊兰迪。”
“哈？见我们首领？我想你应该先去找个男朋友，让他教教你这下面的规矩。”
一名壮汉邪邪笑着，一把拽住了经理的领带，把上面一根金闪闪的领夹给摘了下来，又放在嘴边咬了咬。
“哈？居然是纯金的，看不出来伱还……呃……哇！！！”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跪在地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他吐得太过用力，直接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全部吐了出来……
可他还嫌不够似的，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像是要把全身的血液都吐出来一般。
旁边与他搭档的另一名壮汉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拿起脖子上的一根骨哨，奋力的吹响。
一阵尖锐的鸣叫顿时从哨子里传出，让地下城里的每个角落都能听见。
可他只吹了不到一秒，就发现骨哨被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给堵住了。
拿下来一看，骨哨不知何时，被一堆血淋淋的东西给填满了。
接着，壮汉感觉到腹中一阵剧痛，当即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奋力的抽搐和挣扎着。
这时，经理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有人开口招呼道：
“很抱歉，顾问阁下，这两个新来的不懂规矩，也没见过您。”
“没关系，他们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
经理，或者说顾问，头也不回的说道。
赶来的人看上去像是一名老实憨厚的铁匠，穿着一身满是油污的衣服，身后跟着几名同样画风的学徒，每个人都是一副脸色苍白，恨不得屏住呼吸的样子。
但领头的那位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解释道：
“非常抱歉顾问阁下，我们的首领暂时不在，他去了永恒之城，想要寻找一份【预言】，目前结社事务暂时交由我来处理。”
说罢，他的身体不由得轻轻颤抖了一番，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即使这个背对着他的上流人士，看上去身上一点灵力的波动都没有，就像个连【启蒙】都没完成的普通人。
可这位铁匠却非常清楚，这位顾问想杀人的话，不需要动用灵力。
尤其是他还听首领提及过，顾问一般不会随意杀人，但他一旦动手，就没有理由，也没有顾虑。
他连永恒之城的大审判长都敢杀，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想到这里，铁匠的颤抖不由得微微加剧，让他身上的灵力逸散出些许波动。
这时，顾问缓缓回过头来，问道：
“你居然有六阶吗？还不错，但为什么如此紧张？我并不是那种喜欢杀人的疯子。”
铁匠连忙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顿时愣住了。
对方脸上的血肉，软软的耷拉着，仿佛失去了骨头，皮肉留下一层层蜡痕，像是融化过的蜡像一般，看上去无比的邪祟。
“我需要一具新的身体，不需要完成【启蒙】，但灵感必须要比普通人敏锐……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一些追随者，一间干净的卧室，最新的报纸与杂志，以及正品的黑胶唱片。”
顾问又用那种不容拒绝的口吻命令道。
“遵命，我会尽快为您准备。”
铁匠连忙点了点头。
顾问便没再为难他，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出好远之后，铁匠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憋了好久的气。
“呼~我的妈妈啊……他真的是……呼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他要的东西？”
“是！是！”
跟在后面的几名学徒连忙应了下来。
可其中一个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又挠了挠头，小声问了一句：
“如果没能找齐这些东西该怎么办？”
“那就尽快想办法自杀，那样或许能死得舒服一些。”
铁匠说着，低下头看了看地上那两名壮汉。
其中一个还在抽搐和挣扎着，嘴巴一张一合，像是溺水的鱼想要呼吸最后一口空气。
可他的肺，已经有一大半被塞进了那枚骨哨里……
有那么一瞬间，铁匠心里涌出了一股写封匿名举报信的冲动。
但是他不敢……
因为那是‘顾问’。
即使铁匠已经有着六阶的实力，也依旧不敢心生半点反抗的念头。
……………………
到了第二天一早，罗伊德正在刷牙的时候，心里不由得冒出一缕担忧。
姐姐自己能把头梳好吗？她头发那么长，手又那么小，胳膊也那么短……
不会头发乱糟糟，看着毛茸茸的就出门吧？
他下意识的就想拿出怀表占卜一下姐姐目前的状况，可是又回忆起了狐狸队长、管家、审判长前后三人的忠告，只好把怀表又收了回去。
那名凶手是【诅咒】体系的，最擅长用占卜来害人，不得不防。
真是可恶！连那位根本就是个普通人的评论家都不放过，我用来怼那编辑的稿子肯定也打水漂了。
罗伊德在心里骂了一通，脑子里又开始了一番胡思乱想。
那名凶手为什么会刚好选择那位评论家下手？
是以前就有恩怨？一位言辞辛辣的评论家，确实很容易与人结仇……
但也不至于那么残忍吧？
还是说……
罗伊德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个更大的，也更让自己头大的可能。
但他实在是不愿意往那个方向上去联想，便用力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有两名高位大佬说了要帮自己出头，自己这个三阶小萌新，还是不要想那些了。
洗漱完成后，刚好听见了一阵敲门声，接着又是薇娅的问候：
“早安~罗伊德，你醒了吗？”
“来了来了。”
罗伊德连忙过去开门，看见靓丽的薇娅落落大方的站在门外，绝美的脸上满是温柔与恬静，竟是有了几分邻家少女般的错觉。
这让罗伊德感觉心情都好了很多。
如果有可能的话，每天早上起床都能看见薇娅就好了……
所以自己一定要努力赚钱，争取搬到薇娅的隔壁。
之前两人聊天时，薇娅曾不经意间透露过，她家住的是富人区的独栋别墅。
低调的小富婆了属于是……
两人就这样闲聊着，一起去吃了早饭，然后一起前往九号高塔，再各自投入今天的工作。
罗伊德今天的工作倒是不多，还是三头-3层的。
他轻车熟路的解决掉了前面两头，回收好器官，然后走向第三间囚室。
这里关押着一头马蜂异化而成的妖鬼，已经长出了类似人类的脊椎，直接暴露在身后，眼睛上的复眼挤满了一颗颗人类样式的眼珠，屁股上的蜂针则软化成了触须的样子，在疯狂扭动着。
一双翅膀还能以极高的频率震动，发出‘嗡嗡’的声响。
这并不是教科书上写的，而是罗伊德实际看见的，听见的——
这头马蜂妖鬼正飞在囚室的半空中，复眼中的一枚枚眼球左顾右盼着，寻找着脱困的契机。
那些本应拴住它的白色锁链，已然齐根断裂，地上刻着的那些仪轨，也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覆盖了一层马赛克，彻底失效了。
一注意到有人进来，马蜂妖鬼当即一个灵活的转身，朝着罗伊德扑了过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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