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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最终,崔厉选择松了她。

    嘴角凌厉掀一下,黑眸睨着她仰躺着的脸,“再不睡,就继续起来侍墨。”

    连梨唔一声,脸颊红润表示知道了。

    崔厉掀身离开。

    连梨看一眼他的背影,忍不住摸了摸好像仍有痛感的唇。很亲密,却又故意要让她痛。

    她闭了眼,手指轻轻蜷缩着,胸口仍然在轻轻起伏。

    一个时辰后。

    连梨迷迷糊糊中睡了一觉。

    但这一觉睡得不沉,梦中太杂,忽然醒了过来。才睁眼,她又赶紧的闭上,因为屋子里仍然亮着光。

    闭上后,意识到屋里的光线代表什么,连梨皱了眉,他还在看东西?

    眼睛缓过一会儿,再睁时,她直接望他这边的方向。果然,他仍旧坐在那,下颌的弧度绷着,时不时提笔。

    连梨的眉忍不住皱得更深了。

    再过一个时辰天都要大亮了,他竟然还在看东西,他不累吗?

    正这般想着,便看他捏了捏脖子,往后一靠,眉心褶皱,俊逸的脸微微沉着。

    连梨多看了两眼他此时疲倦靠着的动作,想了想,轻手轻脚下地,朝他这边来。

    崔厉听到了她下地的动静,他睁开眼,黑浓的目光偏过来。

    连梨见他睁眼了,脚步也仍旧放的很轻。

    走近了,她低头看他,劝道:“您去榻上歇歇罢,一晚没睡了。”

    崔厉没动,又闭了眼。

    连梨叹气,都这个时辰了,难道他还要再看?

    张口,想着再劝一句,不过这回不等她说话呢,他已经掀眸起了身。

    看着是听进劝了,打算先歇一歇,连梨松一口气。

    走了两步,崔厉又停下,他回头看她一眼,忽然道:“跟上。”

    连梨略怔。

    崔厉不耐烦,“听不懂?”

    连梨当然听懂了,可这是他第一回让她进他的内室,这让她怎么不愣。

    不过没有更多的时间让她停在这发怔了,崔厉眉心一拧,脸色更沉……他如此不耐烦,她跟上两步,与他一起走进内室。

    到了内间,便是扑面而来的清寂感,这里面一切东西都摆的整齐而简单,莫名显得冷清。

    崔厉在榻边直接坐下,他脱了两只鞋,示意她过来。

    连梨在榻前站定。

    崔厉捏着眉心,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连梨弄不清他要做什么。他让她跟进来,现在的模样倒不像是要要了她。

    可他又示意她在榻上坐下……连梨眨眨眼睛,慢吞吞坐好。

    才落座,便看他躺下了,之后便觉腿上一重,他的脑袋枕上来,“一个时辰后喊醒我。”

    连梨:“……好。”

    哭笑不得,怎么也没想到,他让她进来是要她当他的枕头。

    崔厉沉沉闭目。

    不过他的心神并没放松,神思比刚才还要清醒。

    起初是没想把她叫进来的,但想到书案上的那些东西,才走了两步便又忽然停住,让她也跟了进来。

    而之所以枕着她的腿……崔厉神色深了深。他只是不想时刻分神去注意她什么时候趁他入睡在屋里翻来翻去,所以,还是压在身边的好。

    崔厉感受着脑后的柔软,眼睛渐渐阖的放松。

    ……

    一个时辰后,连梨没能喊醒崔厉,因为她自己坐着坐着也瞌睡起来,不知什么时候便靠着床柱眯了眼。

    崔厉是被外面应恂的通禀声唤醒的,在应恂喊了第二声时,他醒了。

    睁眼时眼神有点空,慢慢的,瞳仁聚焦,回神。

    回神后下意识的反应是皱眉,他竟睡得这样沉?

    眼神黑凝,莫名的睇了眼连梨,结果这一看,见她竟然睡着,嘴角不禁嗤了下,让她一个时辰后唤醒他,她倒是自己也睡过去了。

    手一抬,想把她弄清醒,但这时应恂又喊了一声,便还是先收手。

    起榻,他大步向外间去。

    “审出结果了?”开门让应恂进来,崔厉淡淡问着。

    应恂点头正要答,可忽地,内室里传来噗通一声大响,他还没来的及说是还是不是呢,就见陛下眼神一锐,忽然先回了内室。

    应恂嘴巴张了张,陛下屋里还有人?

    他刚刚敲门时,没人提醒他陛下屋里还有别人啊……

    又或者,是小虎仔?它撞翻东西了?

    可陛下一般不会这么早就放小虎仔在屋里,顶多闲时让人把它弄来逗逗趣。

    应恂眼神往里探了几回,心中不断揣摩。

    崔厉已经进了内室。

    眼神横扫,就见连梨腿脚不自然的扶着床沿站着,跟前小凳被踢翻。

    他皱了眉,几步过去。

    连梨见他过来,往前挪了两步,可这一挪,腿上更麻更疼,两条腿跟不是她的一样,完全不听使唤。

    她身子一斜,差点咚的一下又磕上什么东西。

    心里嘶了两声,硬着头皮打算硬生生又捱一下,却这时,手肘突然被人一扯,她的身形稳住,虚惊一场。

    连梨长呼两口气,抬头道谢,崔厉沉着脸,摁着她肩坐回榻上,目光扫一眼凳子,又冷冷看看她,似乎要她解释,一大早的她弄什么。

    连梨眼神飘忽一下,嘀咕,“腿麻了……”

    结结实实让他枕了一个时辰,腿又凉又麻。刚醒时,左手无意间碰了下小腿,吓得她差点以为她碰了什么死人的胳膊腿。

    因为两条腿麻的知觉还没怎么恢复,懵懵懂懂时,都没意识到这就是她的腿。

    还吓得她要躲开,这才脚脖子撞到矮凳,把它踢翻闹出动静。

    崔厉:“……”

    面无表情瞄两眼她的腿,手掌无意识往前偏了一分。

    连梨以为他又要磕她脑门,眼神微微一凝,这回不肯了,“也不是我想的,实在是腿麻的厉害。”

    脑袋已经微微往后退着。

    崔厉:“……”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她以为他又是要磕她额头,面无表情扯了扯嘴角,心里呵了下。

    扯着她手一拽,蓦然拉她靠近,嘴角凛冽一垂,声色不悦,“纵是我真要敲你,也受着!”

    连梨:“……”这回轮到她面无表情。

    两只大眼睛又不满又不乐意的瞧他。

    崔厉却好像高兴了,嘴角一弯,笑意勾出。

    “应恂。”喊这一声时,嘴角的笑意依旧未散。

    外面正揣摩着的应恂听到这一声,立即几步进来。走进内室,便见陛下身边站着连梨,而陛下还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肘,嘴角有浅浅的弧度。

    应恂压下有些吃惊的眼神,垂首静听吩咐。

    昨夜陛下竟还真让连姑娘留在屋里侍候了……

    “去把她屋里那个寰叶喊来,叫她来领她回去。”

    “是。”认真听完,他往下退。

    不出片刻,应恂带着寰叶过来。

    “大人,人来了。”

    寰叶立即福身。

    崔厉嗯一声,瞥一眼连梨两条仍然不自然的腿,朝寰叶示意,“把你主子扶回去。”

    寰叶:“是,大人。”

    小心过来搀姑娘。

    ……

    回到屋里,寰叶扶着连梨坐下,脸上喜气溢于言表。

    连梨感觉她的眼睛总是意味深长扫她的腿,还当着她的面捂嘴偷乐。

    连梨:“……”

    她锤锤刺麻的大腿,不禁问:“你笑什么?”

    寰叶嘴角一勾,蹲下来轻轻帮着她捏腿,“姑娘,您昨夜是不是累着了?”

    瞧瞧,路都走不利索了,大人还特意让她过去搀她,可见昨夜闹得有多厉害!

    连梨想了想昨夜的情形,“……是有点累。”

    刨去凌晨之前睡得那些时候,后半夜她也就睡了一个多时辰。

    不仅腿麻,眼睛也乏。

    但,她就因为这事在笑?

    连梨不懂了,不过随着她之后一句,她恍然。

    “是大人折腾的太过了?”寰叶手上力道轻柔,笑道,“奴帮您捏捏,能好受些!”

    连梨嘴角弯弯,乐了一下,原是她误会了,以为昨晚她和崔厉做了什么。

    寰叶见她笑了,觉得她是被说中了在羞呢,两只手柔柔的锤,嘴角更开心。

    在她看来,大人既然肯要了连姑娘了,那以后她跟的这位怎么也是个有前途的。

    她性子又是个好的,在她手底下多好过啊!便卯足劲伺候的更加尽心。

    ……

    正房,崔厉在屋里没外人后,示意应恂继续说审问的结果。

    应恂:“此人真名叫韦弦,是听到了逆贼崔冶一党被擒的消息,才杀了身形与他最像的夏吟潜伏进来的。”

    那次船上刺杀不久,仲嵊便寻着蛛丝马迹成功找到崔冶藏身之地,霍谡那回也同仲嵊一同捕捉崔冶,他上回受伤,便是因为那次。

    那时崔冶被围困暗宅,实在走投无路,疯狂之下生出同归于尽的想法,霍谡那时念着要生擒他,冒险靠近,但没想到崔冶还有后招,霍谡更没想到他屋中除了一个密室还有第二个,而这第二个中正藏着崔冶备着的后手。彼时他正趁着手下人纠缠住崔冶余孽携刀要俘了崔冶,但正是他背对过去时,那第二道密室突然破开,从里面唰的冲出两道人影,挥刀就要斩了霍谡脑袋。

    好在霍谡在察觉不对时第一反应就是闪身先躲开,这才没被砍中要害处。

    这时,仲嵊也正好解决了想要一场火让他们同归于尽的崔冶余党,他率人冲杀过来,及时解了霍谡险境。

    那夜之后,最终,崔冶身死,没能活捉。

    “那韦弦说,他之所以知道您住在这,是吕成未下狱前从他那得知的。”

    崔厉:“他受谁指使。”

    应恂把从韦弦身上搜到的东西拿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从他吐露出的一些隐秘地点搜出来的东西。

    崔厉看到,神色冷冷。

    应恂垂眸,等着陛下发话。

    但好半晌过去,没听到陛下下的暗令,陛下只是在沉吟,不知在想什么。

    应恂敛神静气,默默的继续等。

    又一刻钟后,终于听到一道清冽声音,但这道声音却不是叫他暗中布置什么的,反而说得是回京的事。

    “后日,回京。”

    应恂:“那齐大人那边?”

    崔厉:“韦弦被扣,过上十天半个月,他肯定察觉端倪。”

    应恂忧心的也是这个。

    “既如此,那便拿了韦弦口供,直接送去齐弈那,让他写折子自辩。”

    应恂:这……

    “齐大人恐不会认。”

    崔厉讽笑一下,那老东西怎么会认。

    所以这回他还要亲自去一趟,“齐弈的母亲在定邑,过阵子是不是就要七十了?他之前说过要告假为他母亲贺寿,正好,朕给齐老一个面子,朕亲自去听他辩解,也不用他回朝后再上折了。”

    应恂眼皮猛跳,他觉得,陛下好像不仅仅是要亲自去听齐老辩解,陛下是想直接动他了。

    “可齐老收到您问罪的消息,恐会心生警戒。”

    崔厉知道。

    但齐弈会派人暗中想摸清他那些暗卫,他便已处于下风。

    而且他就算心有警惕,估计也想不到这回他要直接来真的,毕竟过去一年他都没对他怎么样,他估计会以为他今年也不会收拾他。

    崔厉轻轻扯一下嘴角,“你去办罢,过几日就回京。”

    “是。”

    应恂去通知仲嵊等人。

    一切通知到位后,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人那里没去,应恂犹豫,一时拿不定主意。

    要不要去知会连姑娘即将起程的事呢?

    实在犹豫不决,不能确定陛下要不要带这位一道,他忖了忖,还是来问清。

    与其瞎揣测,不如直接问。

    “大人,连姑娘那,可要一并知会?”

    崔厉沉吟。

    过了许久,才轻飘飘道:“……嗯,和她说一声。”

    他身边突然多个女人,能让齐弈分散些注意力。

    应恂:“是,属下这便去。”

    在他退下后,崔厉的视线跟着他的背影,望了眼他走去的东次间方向。

    ……

    连梨知道了不几日要起程北上的消息,她点点头,道好。

    寰叶比她还高兴,等应恂走后,雀跃不停,“姑娘,那我这就帮您收拾东西!”

    刚刚应护卫还说了,她跟着伺候连姑娘!这就是她也要跟着一起北上的意思啊。心里高兴,差点哼小调。

    连梨:“我同你一起收拾。”

    寰叶:“哎!!”

    六月初十,一早。

    温舒拿着一个包袱往外走。

    走到前院了,驻足片刻,忍不住回头看。看了几息,继续往前。陛下今日要起程回京了,而她的伤也养的差不多,该回自己的住处了。

    长吁一口气,只庆幸回去以后再不用面对那个疯子,怕他纠缠于她。

    正出神间,一个小厮在她跟前停下,“温姑娘,马车在那边,你随我来。”

    温舒回神,“好。”

    小厮领着她到前院放马车的地方,最终停于一辆可供两人坐的马车前,“便是这辆了。”

    温舒点头,不过却没有马上上马车,因为她听到背后另一边,正有人过来,让人把其他马车都再检查一遍。

    其中一辆,那人好像尤其上心,一而再的嘱咐,“里面的东西都检查过了?这是大人和连姑娘要坐的,万万不可马虎。”

    “都检查过了。”被问到的小厮郑重点头。

    但管事的还不放心,左左右右绕着圈又检查了一遍。等会儿应护卫可是要亲自来看的,若是让他检查出了毛病,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温舒听得脚步顿在原地,不住惊诧,上回见的连梨竟然已经到了能与殿下同乘一辆马车的地步了?

    她差点忍不住回头看看那说话的人还有马车,看看他是否说得是真的。

    “姑娘?”

    不等她付诸行动,小厮的声音先一步打破她无意识要做出的反应。温舒回神,回神后也意识到刚刚下意识的动作是多此一举,而且,真确定了也不过是清楚陛下对那人好像不大一样罢了。而这些事,于如今的她已经太遥远了。

    她收敛神色,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刚刚想事情想出神了。”

    小厮:“那你现在上马车,我送你回去?”

    “好。”温舒长呼一口气,掀帘进了马车。

    她刚走,应恂正好过来检查马车,仔细检查两遍后,他回到陛下跟前,“陛下,一切妥当。”

    “嗯,走罢。”

    ……

    马车驶出去半个时辰,一个转弯,碟子里摆着的桃子咕噜咕噜滚出去一个,砸到地上。

    连梨见状蹲身去捡,但没想到马车突然又一个急停,她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去,肩膀往前滑出一大截,差点从蹲着变成跪着。

    崔厉眼神一锐,拽着她手肘及时把她往后拉,连梨往他膝上撞来,与此同时,听得他的语气已经微微不悦,“应恂,怎么回事?”

    “大人,有一只山羊蹿过去,马车不得不停。”

    崔厉不悦稍减,但声调依旧凉,“稳当些。”

    “是!”

    马车重新滚动。

    连梨这时还挨着崔厉的膝盖,从她这个位置,正好看到他身侧几本因为急停已经摇摇欲坠的簿子,一时便没起,捧着桃子抬眸,“大人,您的簿子要掉了。”

    嘴巴朝那个方向努了努。

    崔厉看到了。

    不过倒是没伸手去摆正,反而湛黑的眼垂着看她。

    膝盖往前伸了伸,“还打算一直蹲着?”

    连梨失笑,起来,“没。”

    起之前,顺手把他腿侧那几本簿子往里推了推,别真掉了。

    崔厉随手拿了本簿子,又看起来。

    马车里安安静静。

    看了大半个时辰,抬眸看了眼在侧座的人。她倚着百叶窗,竟是安安静静就这么看了一路。

    眼睛眯了眯,手上东西合上。

    连梨正神飞天外瞧着两道远去的景象,忽地,一道声音,“瞧什么。”

    这声音很近,几乎就在她耳边。

    她心中一跳,吓得拍了拍心口,蓦然回头,面对近在咫尺的他,“您何时过来的?都没声的。”

    崔厉凉凉睨她,不语。

    手上的书,却是已经举起似乎要拍她手背。

    连梨一缩,边避到他肩前,边止住他的手,轻囔,“就问了一句,怎么就要罚了。”

    崔厉不再动作,点点下巴,仍旧问:“瞧什么?”

    连梨:“也没瞧什么,就是看看东西分心,免得闹出动静扰了您看书。”

    说话时,肩膀随着马车滚动的动作轻轻摇晃,她现在几乎是整个困在他胸膛与车窗之间狭窄的空隙里。

    她也意识到了,不过没有避开也没有躲开。这些日子下来,她与他亲密的举止又何止如此。

    笑了笑,倚靠着他的臂膀看一眼他手上卷成一卷的簿子,“您看完了?”

    崔厉手臂倒也没收回来,短短嗯一声。

    “看完了。”

    连梨心中咋舌,那他看得可真快。又想,他好像无时无刻都有一堆的东西要看,昨晚几乎通宵达旦,早上自进了马车眼睛也未歇片刻。

    不由得说:“看完了那您歇歇?昨晚您便没怎么睡。”

    崔厉:“不用。”

    可说着不用,长腿却是放松的松了松,下巴也一低,沉沉压在她肩上。

    男人的力量完全贴着她。

    连梨觉得有点沉,唔了一声,偏眸看他枕在她肩膀上的动作。

    他已经微阖了眼睛,眉骨突出,薄唇轻抿。

    突然,觉出他眼睫动了动,他的眼皮抬起,乌黑的眼睛与她四目相交。

    连梨眨眨眼睛。

    崔厉看她一眼,手指慢条斯理把她另一只手压在手下,又闭了目。不动声色皱眉,刚刚竟然忘了,得让她动弹不得才能安心。

    崔厉沉沉敛着眸。

    连梨没再看他,身形往边上车壁靠了靠,借着力。

    两刻钟后,连梨也不知道崔厉这样从背后搂靠着她到底有没有睡着,不过她感觉到马车停了,也听到应恂在马车外说码头已到。

    她轻轻动了动,“大人,码头到了。”

    崔厉:“嗯。”

    嗓音低哑,男人渐渐睁开眼。

    敛沉的眼眸重新聚焦,他慢慢松了她。

    这时,应恂的声音再次传来,“大人,已经到码头了。”

    “嗯。”

    简单一声,崔厉捏了下肩膀,长腿一曲,便要起。但……忽然停住,黑眸看了眼连梨。

    连梨正悄悄伸展着酸麻的手心呢,被他一看,不由得停了停。

    崔厉:“又麻了?”

    “……唔。”

    崔厉啧了声。

    长臂一卷,捞上她腰身,连梨心中微跳,待再反应过来,已是倚靠到他温暖的臂弯中。之后下马车,便几乎是被他搂抱下去的。

    连梨悄悄平复心跳的感觉。

    登到船上后,见崔厉跟霍谡应恂等人在说话,她便先行一步,打算回她的船舱去。

    可一只脚才迈进屋里,却忽然听到身后快步几声,是往她这个方向来。

    她一惊,回头就看见脚边一个东西忽然跑过去,而崔厉,正眉心拧的厉害。

    连梨定睛再细看,才发现是小虎仔,它已经吨吨吨跑进她的船舱。

    崔厉有点想揍人。

    才以为它乖了几天,就又乱跑起来。

    几大步迈近,站到门口,冷声,“出来。”

    小虎仔呜咽一声。

    “最后一声,出来。”

    小虎仔蔫蔫哒哒跑出来。

    似知道主人生气,出来后不大敢靠近,反而在连梨脚边磨磨蹭蹭。

    崔厉捏着它颈皮起来,往应恂怀里一丢,“看牢了,别掉进水里淹死了都没人察觉。”

    应恂笑:“是,大人。”

    连梨也忍不住笑,尤其看小虎仔在应恂怀里使劲扑腾,嗷嗷嗷的嚎,嘴角更是弯了又弯。

    正笑着呢,觉得崔厉凉飕飕瞥了她一眼。

    连梨忙收住笑,示意她不笑了。

    崔厉却嗤了声,反又把小虎仔丢她怀中来,“既如此,由你看着它。”

    “还有,今晚侍墨。”

    连梨摁住扑腾的小毛团:“……”

    那她不是又睡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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