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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许多阴郁少女的气息。
但眉宇间那股忧郁，依旧挥散不去。
绝美的面容夹带浅浅的笑意，看不出她的话是夸赞还是贬。
约翰倒一脸不在乎走在她旁边。
两人款款而来。
在这么多人面前，徐思灵怎样都要给布兰奇面子。
若是私下，他早回怼过去。
“要论魅力，我哪能比得上布兰奇公主，您可是王国美丽智慧的存在。”
布兰奇秀眉轻轻一挑，她一直都不喜欢这个称呼头衔。
博内夫人丝毫感受不到两人话里深处的暗讽，她笑着双手一拍。
“布兰奇公主来得刚好，我们先转移下位置，换个地方说话吧。”
身为家的真正主人——约翰，除了对外的事情，他向来在家没什么话语权。
他深爱博内夫人，家里的事务从不过问。
除了儿子不太听话，不爱受教骑士精神，其他都是极好的。
一群人换到会客厅，空间不小，装饰华丽，能看得出来，博内夫人对于府邸的装饰布置，下了很大用心。
按身份来说，徐思灵是不能落座的。
会客厅的人，按身份来说，个个都比他高贵。
更别说菲儿也在，私下两人不分彼此，但在外，肯定要给菲儿面子。
菲儿落座在单人沙发上。
徐思灵理所当然地站在她身后。
博内夫人见此，忍不住道：“思灵先生坐下吧，今天不必这么正式，尤其今天我和丈夫请你来，是有请求的。”
“无事，我站习惯了。”
眼看徐思灵不愿意落座，博内无奈放弃。
菲儿倒想徐思灵落座，但她不傻，知道徐思灵之所以站着，就是为了给她造势。
他徐思灵再牛批，约翰、博内你们再看好徐思灵，要跟他打好关系，也得清楚知道一件事。
他是臣服于菲儿的。
菲儿很喜欢徐思灵这种，事事为她着想的感觉，眼角的笑意怎么都掩藏不住。
只是坐在菲儿对面的布兰奇，阴郁的面容露出不被他人察觉的羡慕。
整个会客厅除了查理不在外，其他人都在，包括约翰的其他儿子。
约翰的孩子们凑一起，个个瞪着大眼，眼巴巴看着徐思灵。
徐思灵在骑士比武的表现，这些孩子们可都亲眼见证到。
可以说，徐思灵给这些孩子们心里，来了一点点小小的武力震撼。
约翰是直性子，咳嗽一声直接道。
“大家已经到齐，彼此都不是外人，我就把我想说的，都说出来”
约翰话还没说完，就被博内的小手掐了回去。
“丈夫，大家刚坐下，你猴急什么。”
“我的夫人，这里哪有外人，客套什么，我和徐是好朋友，查理是布兰奇公主的侄子.”
“那也不是你这样做的。”
约翰立马摊手：“好好好，我尊贵的夫人，您来。”
看着这对夫妻对话，徐思灵忍俊不禁。
他下意识看向布兰奇，发现布兰奇也在捂嘴笑着。
“非常抱歉。不过我丈夫说得很对，几位都不是外人，请你们来府邸到底是为了何事，彼此都清楚，我无意这么快挑明，还寻思午宴中再慢慢洽谈此事。”
布兰奇不在乎：“博内夫人太客气，我们无需多言。”
菲儿代替徐思灵开口：“当我得知这件事时，我替我的骑士感到荣幸。”
“既然如此，我便不藏着掖着了.”
约翰一旁嘀咕：“到头来不还是直接说。”
博内夫人瞪了约翰一眼，指挥道：“你没事干，就去看看查理准备好没。”
约翰无奈起身，走之前和徐思灵对视一眼，两人友好的视线交流。
“非常抱歉.”
约翰离开后，博内夫人感觉自己有些失礼。
一番客套后，她才开口直说。
“我想请布兰奇公主，和拉雅小姐的骑士，思灵先生，两位能够担任我家儿子查理的老师。”
“我希望思灵先生能够传授查理一些骑士技艺，能够让他有一技护身，如果能教导他成为一名像你一样出色的骑士，那再好不过。不过我知道，我儿子查理，虽然机伶聪慧，但远远不及思灵先生的天赋，只希望他在你身边犯错时，不要过于责怪他他自小跟在我身边，吃的苦不太多。”
“至于布兰奇公主，以我们的关系，我有话说话。您对文化艺术的造诣，是王室里闻名的，其他贵族不清楚，但我知道。”
“我希望您能够在这段时间，多带着查理，让他领会文化艺术的熏陶，提高他的品性，让他成为个真正的绅士男人。”
说简单点，就是徐思灵负责查理的武力方面，布兰奇负责查理的思想品德加文化艺术。
徐思灵倒没什么意见，他对于艺术是有一些先天的独到见解，但肯定没有布兰奇这么深。
只是他想到一个问题，不由打断问。
“博内夫人，拉雅小姐和我，未必会在巴黎呆很长时间”
“我知道的。”博内夫人笑着说，“所以拉雅小姐和思灵先生，在巴黎事务了却后，查理会跟着你一同回拉雅。”
徐思灵挑眉，那意思说查理的屁股，他可以揍好几年？
“希望拉雅小姐不要嫌弃，带着我的儿子回拉雅，他可能到了拉雅，会给你添不少麻烦。”
菲儿浅笑摇头：“查理是个很乖的孩子，他肯定会听徐的话，怎么会添麻烦。只是不知道，夫人你想让查理在徐身边学习多久。”
“我和丈夫商量过，只要没发生什么大事，查理便要一直呆在思灵先生身边学习，直到思灵先生觉得查理足够独当一面。”
博内夫人说到这，表情略显不舍。
徐思灵奇怪：“那布兰奇公主怎么办？”
“这就是我后面要说的事。”博内夫人紧接道，“拉雅小姐和思灵先生在巴黎停留时间不会太长，所以这段时间，只好麻烦布兰奇公主，有空便多来府邸教导查理，或者安排人喊查理到皇宫去，不管前者后者，都行。”
布兰奇思虑一番回答：“我得跟查理聊一下，才能决定课程。”
“这当然。”
徐思灵笑着说：“那意思，这段时间就没我的事咯。”
“思灵先生有空的话，也可以来府邸指导监督，只是时间每天有限，还是得顾虑布兰奇公主的课程。”
徐思灵摆手：“我没别的意思。”
开玩笑，抢课这种事，是各大文化课老师做的。
他这种教体育的，被抢是正常。
“如果布兰奇公主和思灵先生，没有什么异议，那事情我们就这么订下了。”
“我有异议！”
博内夫人话音刚落。
八岁的路易一世，约翰家的二儿子坐在长椅上举手，稚嫩的脸蛋满是不开心。
“母亲，我要跟哥哥一样！我也想跟着完美骑士学习！”
另外两个儿子，不约而同举手。
“母亲，我也要！”
“你不能这么偏心，查理有的，我们也要有！”
“有你什么事！”
博内夫人表情一板，长椅的小屁孩们，顿时没了声音，个个把脑袋缩起来。
路易一世左看看右看看，决定硬着头皮：“我也想学习嘛。”
“一个个翅膀都硬了是吧。”博内夫人眼神犀利，“和你父亲一样，出去！”
“哦。”
路易一世似乎早有预感是这个结局，撅着小嘴起身直接转身离开。
三儿子让和四儿子菲利普二世，互视一眼，纷纷起身离开。
“既然二哥都走了，那我们也出去吧。”
博内夫人的家庭权威地位第一次受到挑衅，不由生气。
好在布兰奇连忙劝说安慰。
“博内夫人不要生气，这都是能理解的，要知道思灵骑士是王国最好的骑士，有志气的男孩子，哪有不想跟着思灵骑士学习的呢。”
菲儿附和：“想一想，布尔瓦伯爵家门口，每天围堵的那么多人，不都是冲着徐来的么，大男人姑且如此，何况这些孩子，你说是不是，博内夫人。”
啥叫男人都是冲着他来的。
徐思灵顿时感觉满身大汉，很是别扭。
博内夫人看法和两人不同，她是母亲，深知这帮孩子，不单单是想跟着徐思灵学习，心里更多也有嫉妒的成分。
但有台阶下，自然顺着滚下来。
“让几位见笑了。”
至于长椅上的两个小女孩.
她们当然不会像哥哥们傻乎乎离开，她们的眼睛瞪着大大，眼睛泛着光盯着徐思灵看。
徐思灵想到什么，提议到。
“这些天没事的话，我也可以来到府邸，教导夫人的几位孩子。”
博内夫人惊呼：“这可以吗？”
“当然可以，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教导几天。夫人不瞒你说，我也曾是个孩子，他们有些孩子气是正常的。”
博内夫人自顾自摇头：“若真如此就好.”
随后她连忙回过神，感激道：“那就麻烦思灵先生了，这些天你可以随意进出府邸，这些孩子若是知道你要教导他们，他们肯定开心！”
“我也不敢保证几天能教导他们什么。”
布兰奇忽然插嘴，语气若有若无的怪异：“以思灵骑士的能耐，几天时间，也足够让孩子们有很大变化吧，希望你这些天要常来，不要孩子们白期待，伤了他们的心。”
布兰奇：激将法一下，刺激你，保证你每天都来约翰家，嘿嘿，我真机智。
徐思灵：卧槽，这该死的女人又给我挖坑！
菲儿蔚蓝色的眸子微眯，认真观察布兰奇表情露出的情愫。
就在会客厅交谈愉快时，大门叩响打开。
查理身穿庄重的贵族服饰，双手捧着两份礼物进到其中。
约翰和他其他的儿子，统一时间滚了进来。
通常中世纪的贵族拜师流程很简介，没有东方那么复杂，但该有的还是会有的。
最开始是先提出拜师请求，被拜师的人会仔细考虑和评估对方的请求，包括考察学生的个人品质和动机。
如果被拜师的人认可并接受了请求，将进入下一步。
下一步就是确认学习安排，一旦接受了拜师请求，贵族和被拜师的人会商讨学习的具体安排，包括时间、地点和内容等。
这些事情前面几人已经商讨清楚，已经完成。
最后就是学生为了表示敬意和感激，会在请求的信函或面谈时，送上拜师的礼物。
现在的查理，献上拜师礼，顺便展示他尊敬和遵从。
他很懂事来到布兰奇公主面前单膝跪下，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双手封上。
“布兰奇姑姑，以后您就是我的老师，我会认真学习听讲。”
布兰奇第一次给人当老师，觉得很有趣，也很开心。
抛开腓力六世的安排，她一直很喜欢这个头脑机灵的小侄子。
笑着接过礼物，轻拍他的脑袋瓜，示意他起身。
“查理，你要成为个真正的男人，要像你父亲一样，学会保护弱小，拯救他人的命运。”
查理毫不犹豫：“是，老师！”
随后查理则来到徐思灵面前，同样单膝跪下，献上他的礼物。
“思灵先生，以后您也是我的老师，我往后势必跟随在你身边，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可以说，查理表现得挑不出毛病。
他表现出对教诲和指导持积极的态度，展现学习的自愿和谦逊。
任谁看在眼里，都忍不住喜欢这个男孩。
包括徐思灵。
徐思灵轻轻咳嗽一声，接过礼物。
而后从腰间取下昨天买的单手剑，放到查理的双手上。
查理一愣，没想到他也有礼物收。
中世纪历史上，还没有过老师给学生礼物的。
“送给你，查理。”
查理很开心，他看不出单手剑的质量好坏，但他相信不会差到哪里去。
“谢谢老师！”
“我和布兰奇公主一样，同样给你一句劝诫。”
“老师你说。”
“拯救他人命运，保护弱小，这种事，不是你肩上的担子，不要看得太重。”
本来会客厅和睦得很，徐思灵这句话，顿时让会客厅安静下来。
就连机灵的查理，脑袋都被徐思灵说泵机了。
啊？
老师，你在说什么。
你说的东西，和布兰奇老师，说的东西，冲突很深啊。
徐思灵当然不会放过反击布兰奇的机会，他看了眼表情愣然的布兰奇，期待她的反应。
“思灵骑士，你在说什么？怎么可以误导查理，他往后也会是骑士，他要像他父亲一样，身负骑士精神，保护弱小，拯救他人，是不容推卸的责任。”
布兰奇绝美的面容，跟徐思灵的视线对上，不服气道。
“我可没说，查理不能像他父亲一样，只是”
“只是什么。”
“布兰奇公主，我好奇问你一下。”
“怎么了，思灵骑士。”
“假如我们看到有人溺水，都知道见义勇为是正确的，跳下水救人是值得歌颂的，但倘若我们根本就不会游泳呢？”
布兰奇感觉自己踩坑了
尤其从徐思灵的眼神里，她更加确信。
但是她退无可退，迷人地抿了抿嘴。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正确的道理，并不能保证结果是完美的还是悲惨的。道理可以左右一件事的发生，而人的能力，才是左右结果的关键。”
徐思灵轻拍查理的脑袋：“所以查理，如果你想要像你父亲一样，保护弱小，拯救他人命运，首先要做的，就是抛弃这些念头，努力提高自己，只有你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身边人，懂了吗。”
此时，徐思灵没察觉到，布兰奇的脸色，像书屋那天般，缓缓发白。
道理可以左右一件事的发生，而人的能力，才是左右结果的关键。
这句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
布兰奇觉得这句话，就像是在教训她一般。
因为她就是那个，只会说道理，而没有能力的人。
她从书中和艺术，知晓种种道理。
却因为没有能力，无法左右自己的结果。
换句话说，这句话也是间接证明，她布兰奇是个无用的人。
道理没错，错的是她。
无比感性的布兰奇，再次被徐思灵一语击破心境。(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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