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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复也反应过来，自己表现得好像有点太过明显了，没有照顾到松伯这位老人的颜面，于是便又找补着安慰道：“松伯，术业有专攻嘛。铁牛既然这方面的能力强，那就按照他说的去做。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你只需要看住铁牛，不要让他脱离掌控就好了。”
“也对。”松伯只能苦笑着点点头，然后继续讲道：“按照铁牛的想法，还是想要以跟王府合作的方式，成立一家商行，经营王流浆和他的发明创造。他说大炎的地域广阔，如果想将店铺开遍全国，没有即时通信的手段，管理成本太高，得不偿失。不如招标代理，虽然单价利润会被分薄一些，但薄利多销，最后赚到手的钱只多不少。
我其实也觉得他说得有一点道理，但就总觉得，本来全都是自己的钱，平白要分出去一部分，有些舍不得，所以才一直没同意。不过铁牛也说了，吃独食是吃不成胖子的，还是要拉上大家一起吃，才能把盘子做大。到时候，集合各个地方的领头势力，彼此捆绑在一起，互帮互助，形成什么利益共同体，商会必然会一飞冲天。咱们作为商会的掌控者，影响力将会达到空前的高度。”
李复将手搭在桌子上，“嘀嗒嘀嗒”地轻轻敲击着桌面，认真地聆听着。
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反垄断法，一门技艺，很有可能成为一个家族发达生存的依仗。所以大家有什么秘方或绝学，都是藏着掖着的一代传一代，作为赖以生存的手段，没听说谁愿意主动拿出来与人分享的，倒也难怪松伯目光短浅，接受不了铁牛的想法了。
待松伯说完后，李复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他说的这些，我倒是都认同。但他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跟咱们王府合作呢？”
“我也问过他这個问题，他说凭他的脑子。”松伯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回答道：“他说，以现在王流浆创造的收益，虽然能让王府饱餐一顿，但对于王府的体量来说，其实也可有可无，属于锦上添花的事物。而他脑子里还有很多别的发明，不下于、甚至更甚于王流浆。只要王府同意和他合作，他可以负责商会的运作和管理，代理商的招标和维护，以及商品的创造发明，王府只需要挂个招牌作为威慑，然后坐着等收钱就行。赚到的钱财和遍布全国的利益网，绝对可以让王府的势力，再上两三个台阶！”
不错，确实是个很诱人的建议，李复已经从松伯眼中看到了意动。
如果不是最后还需要李复来拍板，松伯很可能都已经做主答应了下来。
“将商会交给他运作，王府只管拿钱就行吗？”李复的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明晦，轻笑着问道：“他想怎么合作？还有什么条件？”
“他最开始异想天开地要五五分，直接被我给臭骂了一顿。这一段时间已经降到了八二，咱们王府八，他二。而且咱们的八是纯利，他的二还包括商会运营和生产成本。条件嘛，第一就是脱离奴籍，第二个是需要王府派高手保护他的安全，别的就没有了。”松伯道。
直接许诺给靠山王府八成纯利？
如果一个人，有求必应地答应了你所有的要求，无论什么样的苛刻条件都全盘接受。那要么这个人是你的爹娘，要么就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信守承诺。
看似这件事对于王府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但李复却知道，对于一个天命主角来说，绝对不可能甘心给别人打工。
费心费力地经营出一个强大的商会来，却只占二成分红，将掌权者让给别人？
这其中必定还有别的算计和谋划！
现在所做的退让，恐怕都不过是为了麻痹靠山王府，遮掩更大的野心罢了。
如果真按铁牛所说，将商会交给他做，一开始王府可能确实可以收到钱，坐享其成。但估计用不了多久，商会就会脱离王府掌控，变成铁牛的私产了。
铁牛借着靠山王府的力量将商会做起来，利用完了后再一脚踢开，到时候商会已经势大，有多方利益牵扯，王府也轻易奈何不了他，就只能看着他一点点做大，甚至将靠山王府踩在脚下了。
将后续可能发生的剧情从脑海中过了一遍，李复不动声色地问道：“所以他现在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如果王府不同意合作，也不给他自由的话，他就准备堕怠下去了，是吗？”
“估计是这个意思。”松伯点了点头道：“前几天，他还是挺积极的，在酒肆开业的时候，又帮着策划活动，又主动制定未来规划，给了不少好建议。但见我一直不给他准信，没有答应他要求的意思，就再也没有过问酒肆的事情了，也没有再发明出什么新东西来…不对。”
话说到一半，松伯想起了什么，口风一转道：“也不是没发明出新东西，他做出了一个就像是极品翡翠材质的镯子，他将其称之为琉璃。这个镯子被他送给了琉璃，据他所说，这种琉璃他可以量产，而且成本极低。小王爷，如果掌握了琉璃的制作方法，咱们王府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座取之不竭的金矿啊！”
琉璃？
看来这就是铁牛抛出来的饵了，等着靠山王府咬钩。
李复只知道琉璃是用沙子做出来的，但具体要怎么做，他还真不太清楚。
“好，那就答应他！”李复微微颔首道：“就按照他说的，八二分成，开始让他着手成立商会吧。不过，如果想摆脱奴籍的话，还要再让他拿出来两样…不！五样跟王流浆和琉璃一个档次的发明，本王就可以答应放他自由身！”
李复眼中的神色莫名。
放铁牛自由？那是不可能的！
等着他把商会建立起来，规章制度明确了，五样新的发明再拿出来，也就到了他的死期。
“好！”
松伯倒是很高兴，不知是因为王府占了大便宜，还是因为铁牛有了重获自由身的机会。
看着松伯离开的背影，李复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调呢喃道：“这就是可怕的主角光环吗？明明都提前说了，铁牛身上有问题，以松伯的老练精明，还是会这么轻易地相信他，亲近他，为他说好话啊。松伯，希望你不要走错了路，本王可是一直都将你视为亲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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