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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卖身救兄!项燕未寝,王贲亦未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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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晚,城南三处房舍起火。

    火焰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云彩,也映入了嬴成蟜的视野。

    嬴成蟜的心情轻松了些许:“昌平君的动作倒是够快。”

    “只不知,昌平君能否游说的动景氏和楚王悍!”

    正思虑间,庄贾在八夫的带领下进入中军。

    “主帅!”庄贾拱手一礼:“昌平君书信在此!”

    为避免暴露身份,熊启没有采用自己的印信加封,而是用了大秦驻楚行人的印信。

    核对印泥并拆开后,嬴成蟜展开竹简,目光扫向一列列文字。

    【昭氏已发家兵仆从三千登城,戍卫于东城,关键之际可从旁策应。】

    【景畴有心嫁嫡女为长安君少妃,若长安君纳之,则景氏愿与长安君修好。】

    【然景氏不得背叛楚国,亦只能从旁相助。】

    【楚王不愿与秦修好,已遣传令兵急召楚上柱国燕回援寿春,令上柱国燕之子项荣加速进攻新郑城。】

    【长安君若愿纳景氏女,可于南城外燃火三团以告。】

    看着竹简上的文字,嬴成蟜嘴角微微抽搐:“景畴他有病吧!”

    “本将固然于前番猛攻景氏,杀景氏族人私兵数万。”

    “可景畴也不至于嫁女于本将以报吧!”

    出征之前,华阳太后、韩夫人、嬴政就在连环催婚,催的嬴成蟜心力交瘁。

    而今出征在外,嬴成蟜的耳朵好不容易清净了下来。

    可结果自家人不催婚了,改成敌将催婚了?

    本将不婚配不纳妾莫不是触犯了哪条天条不成!

    至于如此催促本将吗!

    且嬴成蟜前番都快把景氏的狗脑子打出来了,景畴却要双方结为姻亲?

    这真的不尴尬吗!

    嬴成蟜都替景畴觉得尴尬!

    继续向下看去,嬴成蟜的眉头皱起。

    【景畴深惧长安君之能,若长安君不愿纳景氏女为少妃,景畴有意再征私兵,并广邀贵族共同增兵,同援寿春城。】

    【如何抉择,请长安君自断。】

    【秦相邦启,祝长安君凯旋!】

    嬴成蟜毫不怀疑景畴的决心。

    事实上,通过项燕的布置嬴成蟜已经能够感觉到项燕的杀心!

    摆在嬴成蟜面前的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纳景氏女为妾。

    要么,景氏搏命反击。

    可嬴成蟜挡得住景氏联合其他氏族共同发起的搏命反击吗?

    答案很明确,挡不住!

    白起可率兵数万攻破楚国国都,可在楚国所有贵族联合起来共同抵抗时,白起也不得不引兵后撤。

    白起尚且如此,何况是嬴成蟜呢?

    更重要的是,嬴成蟜需要内应的支持!

    合拢竹简,嬴成蟜眉头紧锁:“以贵族尽起兵而逼本将纳景氏女为妾。”

    “景氏,无耻之尤!”

    嬴成蟜不愿纳景氏女为妾。

    在局势稳固之前,嬴成蟜不希望任何人牵绊住他的脚步。

    但为了被困于新郑的嬴政,嬴成蟜只能妥协。

    轻声一叹,嬴成蟜恨声道:“八夫,两个时辰后率十名家兵去南城墙外二百丈。”

    “堆起三垛篝火,点燃!”

    “这景氏女,本将纳了!”

    嬴成蟜妥协了。

    但嬴成蟜却不能让景氏觉得他妥协的很干脆。

    总是要表现出更多一些的挣扎,才能让景氏觉得他们的开价已至嬴成蟜的心理底线,不至于事后反悔。

    八夫肃然拱手:“唯!”

    八夫领命而去,嬴成蟜再次下令:“令!”

    “姜明、孟南、萧途三部停止进攻,驻守于寿春城外布置防线。”

    “不准寿春城内的任何人鸟突出包围!”

    “都尉王群率八千步卒往东北方向,夺打石山、四顶山、小乌山三山,断其石回军。”

    “大将齐艾但有所需自当上禀,唯有一点,本将需要辎重营每日提供万枚以上的飞石!”

    从初至寿春城到得知嬴政被困新郑城,再到得景氏和昭氏为内应,嬴成蟜的整体战略在不断转变。

    对于项燕所部和项荣所部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围点打援转变为围楚救秦,再转变为现在的堵截援军,猛攻寿春!

    一条条命令不断下达,一名名传令兵绝尘而去。

    嬴成蟜抬眼看向寿春城,沉声吐出最后一条将令:“传令都尉王攀。”

    “给本将狠狠的砸!”

    伴着嬴成蟜的话音,又一轮飞石被投石车抛飞而出。

    “轰!!!”

    李园单手按着女墙稳固身形,看着城外退却的秦军满眼沉凝:“秦军这是料定了本将难以派兵出城。”

    “故而干脆不再冲击城墙,而是只以飞石攻我寿春城?!”

    李园猜中了嬴成蟜的战术思路。

    嬴成蟜就是欺负楚军无法出城作战,欺负寿春城城墙单薄!

    逮住一处短处嬴成蟜都会毫无底线的往死里针对。

    更遑论是逮住两处了呢!

    可即便李园猜中了,他又能如何?

    李园只能发问:“王上与诸贵族聊的怎么样了?”

    门客郭仓摇了摇头:“公子启代表秦国求和,诸贵族皆谏王上应允。”

    “然,王上拒不纳谏。”

    “公子启、景莫敖等群臣皆不欢而散。”

    李园苦涩摇头:“王上太急了。”

    “而今各氏族不可能再发私兵协助守城,王上可愿传召上柱国回援了?”

    郭仓点头道:“王上已发传令兵五十名传召上柱国回师。”

    “一刻钟前,传令兵刚刚自东门杀出。”

    上午时,楚王悍还坚决拒绝传召项燕回军,想要借秦军的刀杀景氏的人。

    但楚王悍万万没想到,秦军的刀未免太过锋利!

    无须他人劝说,楚王悍已经乖觉的发出了撤兵命令。

    李园却再次摇头:“仅仅五十名传令兵恐怕杀不出秦军围困。”

    “郭先生,你亲率二百卫兵自北门突围出城,本将会派遣三千正军以为护卫。”

    “务必要杀出围困,令上柱国即刻回援!”

    郭仓轰然拱手:“唯!”

    目送郭仓在正军的保护下冲杀出城,李园目光转向东城。

    看着依旧不停落在东城墙上的飞石和任由徭役们拼命修补也补不住的裂隙,李园心中满是紧张:“上柱国,定要速速回师啊!”

    ……

    两日后。

    浑身浴血的郭仓闯入陈城军营。

    在家兵的搀扶下,郭仓终于见到了项燕。

    “上柱国!”郭仓焦声而呼:“秦军正围我寿春城而攻之。”

    “寿春城城墙在秦军飞石的威胁下坚持不了几日。”

    “请上柱国从速回援!”

    项燕略略颔首:“本将已收到王令。”

    郭仓再问:“那上柱国所部为何仍未动兵?!”

    项燕解释道:“本将已令昭氏回援。”

    “只要昭氏兵马抵达,寿春城之困自解!”

    郭仓反问:“昭氏兵马何在?”

    项燕声音中有些无奈:“为秦军偏师所拦。”

    在知道嬴成蟜南下的第一时间,项燕就令昭氏南下息城,以便于随时通过淮水回援寿春城。

    结果秦将李信率万余秦军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

    虽然兵力较寡,却犹如蜂群般不断骚扰昭氏,大大拖延了昭氏的行军速度。

    郭仓都快被气笑了:“秦军不过十余万,上柱国所部却拥兵二十余万。”

    “而今上柱国却言称二十余万大军兵分两路,却被兵分三路的秦军所拦。”

    “上柱国以为,这说得过去吗!”

    项燕有苦说不出。

    秦军虽然只有十余万,但军心可用,内部团结。

    楚军虽然拥兵二十余万,但内部矛盾极多,单单解决内部矛盾就要耗费项燕大量的精力。

    且单独领兵的嬴成蟜、王贲和李信,每个人的战术思想都多有不同,却全不是易于之辈!

    项燕很难的!

    郭仓却根本不明白项燕的难处,他只是再度拱手:“上柱国既已接王令,就请上柱国尊王令而行!”

    项燕摇了摇头:“昭氏昨日回禀军报,已大破秦军偏师一次。”

    “无须多久,昭氏便可击溃秦军,顺淮水而下以增援寿春城。”

    “而今秦军主力就屯兵于我军南二十里。”

    “一旦我军动兵,秦军必定发兵拦截。”

    “此战,必败!”

    郭仓挣开家兵,强撑着颤抖的双腿上前质问:“是此战的胜败更重要,还是寿春城的安危更重要?”

    “上柱国意欲因一战之胜败而违抗王令乎?”

    “请上柱国牢记,您的家小还在寿春城!”

    项燕虎目一凝,双眼中绽放出毫不遮掩的杀意。

    郭仓坚定的看着项燕:“上柱国大可杀卑下。”

    “但若上柱国拒不回军,上柱国家小皆不存也!”

    项燕右手按住剑柄,声音重回平静:“你想做那不惜以命劝谏的忠臣,以此名留青史?”

    郭仓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慌乱,旋即沉声道:“卑下只是想提醒上柱国,请尊王令!”

    项燕豁然拔剑,一剑斩下郭仓的头颅!

    任由鲜血喷溅于身,项燕沉声开口:“将此子尸首丢出辕门,喂狗!”

    “传本将令!”

    “水师备战。”

    “孙氏并陈城守军于大营之内活动不休以惑秦军。”

    “其余各部入夜后登船,趁夜色顺流而下,增兵寿春城!”

    夜幕降临。

    项燕未寝,王贲亦未寝。

    遥望与往日一般无二的楚军大营,王贲沉声开口:“令!”

    “岑边所部逆流而上,布置战线。”

    “辛胜所部囤于南十里外的右岸,蛇阵散开。”

    “羌瘣所部囤于南十里外的左岸,蛇阵散开。”

    “各部勿许举火,以免惊扰了敌军!”

    各都尉齐齐拱手:“唯!”

    应令过后,辛胜不禁发问:“将军,今夜楚军果真要强行突破我军封锁?”

    王贲略略颔首:“那两队传令兵是本将刻意放过去的。”

    “王令连下,项燕岂敢不回援?”

    “不是谁人都唤做长安君!”

    羌瘣苦声道:“但我等也不唤作长安君啊。”

    “长安君给我部的将令是堵截敌军,可不是击溃敌军!”

    王贲理所当然的反问:“击溃敌军难道不是堵截敌军的一种方式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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