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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办事，都讲究个名声。
同样的事情，有名的人来做，跟没名的人来做，是截然不同的。
相比之下，名气带来的是影响力，是信任度。
姜老四远远望着，心里更后悔了。
明明那个主持这个事情的是他闺女，可他没脸往跟前凑。
在这一点上，姜老四还是很要脸的。
只是这时候的姜老四并不明白，要脸的人，往往最后都没脸。
当然，如果姜老四这个时候没脸没皮地往跟前凑，最终也是会很没脸。
在姜黎向他挥出砍刀的那一刻，姜老四就知道，姜黎这个死丫头是真的能弄死他。
他这个当爹的，都不敢说要弄死这个死丫头，可这个死丫头对他，那是真的下的去手，到底是他这个当爹的心狠，还是这个死丫头心狠？
然而，姜老四却不敢把这事儿往外处说。
因为大家都不是没脑子的人。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人要不是被逼急了，是干不出这么穷凶极恶的事情，更何况两者还是父女的关系。
“他娘的，老子的命，咋就这么苦？”
姜老四心里委屈啊。
明明有机会过上好日子，结果因为他娘的挑拨，生生地葬送了。
姜老四心里埋怨李翠花，但他却很郁闷地发现，在他没有娶到新媳妇之前，对这个亲妈，还得保持讨好。
“老子就没这么憋屈过！”
姜老四郁郁寡欢地远离这热闹的知青点，没有回转姜家，而是慢腾腾地往山里去了。
天气热，但山里凉快。
……
姜黎自然不知道姜老四来过，但王来娣却在不经意间瞧见了站在坡上往这边看的姜老四。
王来娣远远看着姜老四，眼里闪过怨恨的光芒。
嫁给姜老四，她也没过几天好日子。
偏偏姜老四还一副她嫁给他，得了老大关照的嘴脸。
如今看到姜老四在那里眼巴巴看着的样子，王来娣就觉得痛快。
她知道，姜老四是羡慕了。
毕竟夫妻这么多年，王来娣在某些方面，还是颇为了解姜老四的，知晓这是个什么东西。
要面子，好脸面！
很多时候，那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可姜老四却对此乐此不疲。
王来娣没有告诉姜黎关于姜老四在坡上往这边观望的事儿，吃过饭后，就继续忙活了。
……
半下午的时候，知青点这边正忙着，李菊花匆匆赶了过来，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姜老四在山里调戏村里李飞虎的小姨子，被李飞虎给打断了胳膊，如今还不依不饶，要把姜老四给扭送派出所。
“当家的，你赶紧去看看吧！”
李菊花跟宋来福说了，便催促宋来福赶紧去处理这个事情，而她则代替宋来福留在这里帮忙。
“行，那你盯着点儿，要是太累了，就喊老大过来！”
“这点事儿，哪儿能累到？”
李菊花一点不觉得这事儿会累人。
她的年龄比在这里帮忙的老爷子们，都要年轻。而她平日里上山干活，也是一把好手。
姜黎跟王来娣也听到了李菊花带来的消息，都没什么反应。
王来娣心道，自己已经跟姜老四离婚，那么，姜老四就算是要吃枪子，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姜黎，纯粹就没想到这些。
她这边这么忙，哪儿有心情关心一个陌生人。
……
姜老四觉得自己很冤枉。
他本来是进山里排解情绪的，途中觉得热，就想去沟渠水潭那边洗个澡。
可谁曾想，那边已经有人在了。
在的还是俩妇女同志。
因为跟王来娣离婚，这几天都在独守空房的姜老四一时犯浑，就想着偷看两眼。
哪儿曾想在水潭里的李飞虎的小姨子居然眼睛那么尖，一下就看到了他，当时就发出了一声尖叫。
然后，姜老四就被守在水潭外面的李飞虎啊冲过去逮了个正着。
哪怕是什么都没看到，但姜老四这回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都别吵了！”
宋来福回到村委会，瞧见正在吵吵的两家人，立刻吼了一嗓子，把两家人给镇压了下来。
“谁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宋来福总得先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然的话，他可没办法评这个理。
“叔，事情是这样的！”
李飞虎直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其实也简单。
他小姨子想自己的姐了，就来走亲戚。
天气热，这姐妹俩就打算去村后沟渠水潭那边洗个澡，李飞虎在进去水潭那边的路口守着，这就可以防止有些人去打扰了姐妹俩。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姜老四比他们早了一点进山，途中又折了回来，去了水潭那边，偷看。
“叔，冤枉啊！”
姜老四听了李飞虎的说法，连忙喊冤，“我原本是准备进山碰碰运气，结果路上太热，我就寻思着去洗个澡。”
“我根本就不知道那里有人，如果知道，我肯定不得去啊！”
这事儿，必须咬定了是误会。
不然的话，姜老四觉得自己真的可能被送去派出所。而一旦进了派出所，那他这辈子还能有什么指望吗？
“叔，他撒谎！”
李飞虎的小姨子王彩华闻言，立刻叫起来，“我当时跟我姐在水潭那边，正准备脱衣服，就发现草丛里有双眼睛。”
“如果他不是想要耍流氓，偷看我们洗澡，他为什么趴草丛里？”
王彩华的话，可以说是致命一击。
正常的人如果要去洗澡，那肯定是走过去的。
而且，远远的，就能听到那边有没有人说话，一般而言，村里人听到那边有动静，都会绕开，免得看到了不该看的。
这点默契，大家还都是有的。
姜老四的举动，却是跟大家的所为不同，目的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我啥都没看到！”
姜老四连忙开口。
“你说我想耍流氓，那我干了啥？”
“难道我非得等你干了啥才能报公安吗？”
王彩华是个泼辣的，“像你这种臭流氓，就该去吃枪子，省得将来祸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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