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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〇章 死而复生?分歧与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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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怖的大爆炸响彻云霄,岸上和海上的双方官兵都为之震撼,不约而同地望向那边。

    凶猛的冲击波向天地间扩散,甚至掀翻了半空中缓缓飘落的照明弹。

    “喔!上帝!”

    “也许我们打中了它的弹药库!”

    澳大利亚号的官兵齐声欢呼起来,他们以为刚刚那一轮齐射击毁了元兴号的弹药库。

    夜色中的大爆炸让明美两军都弄错了现场状况,双方都觉得那是元兴号殉爆导致的,恐怕凶多吉少。

    “长官!我们做到了!”

    “她在燃烧!我看到了……火,很多火。”

    昆西号的舰桥中可谓欢呼雀跃,最冷静从容的海军军官此刻也禁不住喝彩。

    心中大喜的里奇蒙德-特纳准将深呼吸了一口气,下令道:“各舰打开识别灯,重组队形,然后攻击那艘巡洋舰(祁连山号)。”

    里奇蒙德觉得有必要收拢一下舰队,经过刚刚的激战,现在各舰的位置已经有些松散偏离。

    鉴于明军舰队旗舰已被重创,这场海战的赢面又大了几分,因此花几分钟时间重组队形是完全可以的,也能更好的迎接后续战斗。

    TF-27特遣舰队并不想见好就收,因为明军航母仍然完好,天一亮就可以放飞舰载机空袭。

    因而里奇蒙德准将的最低预期也要击退明军舰队,夺取铁底湾的控制权,让瓜岛美军抓紧时间修复理查德机场,从而掩护舰队免灾空袭。

    一艘艘巡洋舰和驱逐舰打开识别灯,统一降低航速,美军舰队开始有条不紊的收拢队伍,损伤较重的盐湖城号则独自向正东方向航行远离战区。

    同一时间,附近的明军战舰纷纷在无线电频段中大声问询,并连续不断地向元兴号发送灯语,但却杳无音信。

    祁连山号舰长唐学极立刻接过了指挥权,他下达了撤退命令。

    “传令,各舰随本舰行动,转向到三一五,放烟撤退。”

    敌军重巡对己方战舰有着压倒性优势,不可莽撞。

    唐学极决定率领舰队暂避锋芒,先撤到西北边重整队形,然后看情况杀个回马枪或者干脆等天亮以后让航母狠狠教训这支美军舰队。

    殊不知,元兴号压根就没事。

    相隔不远的弹药补给舰的殉爆确实波及到了元兴号,凶猛的冲击波震碎了大部分舰桥挡风玻璃,并导致供电系统故障跳闸,但这并没有损伤装甲盒和主体结构。

    至于昆西号的官兵所看到的“燃起了大火”,实际上纯粹是舰载水上飞机泄露的航空汽油被引燃所导致的,尽管有几座高射炮因此遭殃,但负面影响并不大。

    熊铸国被震倒在地,文件、海图、电报纸等等杂物掉的满身都是,脸上的几个创口不断在流血,右眼也被飞起来的铅笔给戳伤了。

    “报!”一名上尉连滚带爬地奔进了司令塔,“总兵,来电了!”

    咔咔咔的声响中,元兴号内部舱室的灯一盏接一盏的亮了,备用发电机随即熄火脱离电网。

    “打!给特娘的揍回去!”

    熊铸国满脸都是殷红血迹,他的手捂着右眼,血不断从手指间流淌下来,甚是狰狞。

    【配图】

    5:12,在受大爆炸波及半刻钟以后,元兴号战列巡洋舰的后部三号炮塔完成了发射准备。

    “半齐射就绪,放!”

    “轰轰轰!”

    炮口焰照亮了方圆几百米蓝黑如墨的海面,三发320㎜穿甲弹直奔四千多米外的澳大利亚号而去。

    在接下来的几十秒里,可用的二号与四号炮塔亦接连开火。

    猝不及防的澳大利亚号在短时间内被两发炮弹直接命中舰体,还有一发水中弹贯穿了舰体后部,大量海水通过破洞灌入螺旋桨主轴隧舱。

    不过这时候元兴号也注意到了战况的急变——己方多艘战舰都在转向往西边撤退。

    “他奶奶的!”熊铸国气的直跺脚,“唐学极那厮芍到家了!乱弹琴!”

    撤退命令已经由代理指挥官下达,丁字四十二分舰队正在向萨沃岛方向且战且退。

    现在想要取回指挥权然后再改变命令也不是不行,但存在造成混乱的风险。

    所以熊铸国此刻也只能顺其自然,同样调转航向,一边发出灯光信号一边继续保持对澳大利亚号的射击。

    而在战场的南边,之前弄错了命令而擅自向明军舰队突击的麦考尔号和兰兹代尔号现在完成了一个大回转,打算重返TF-27舰队。

    结果德雷顿(DD-366)号驱逐舰误以为二者是明军驱逐舰,神经过敏的美军水兵们厉声惊呼,以为这是要冲过来发射鱼雷。

    “它们朝向我们了!”

    “注意鱼雷!”

    德雷顿号开始炮击友舰,127㎜舰炮射出的通常弹迎面飞向茫然无措的兰兹代尔号。

    后者的官兵本来还在为之前成功雷击明军战舰而欢喜,结果转头就被自己人打了。

    兰兹代尔号急忙打开识别灯,并在无线电中高呼“friendly fire”。在这期间至少有一发炮弹直接命中其前部A炮塔侧面,瘫痪了这座炮塔。

    荷兰人好像尤其喜欢狐假虎威,见附近的美军驱逐舰在炮击那两艘疑似为明军驱逐舰的不明船只,特罗姆普号也调转炮口朝其开火。

    直到整整四分钟后,德雷顿号才发现自己干了错事——那是友舰!

    一时间全舰官兵尴尬万分,急忙停火。

    5:20,德雷顿号已经停火,并赶忙向特罗姆普号告知状况,可后者却依然在不停地炮击。

    双联装150㎜博福斯舰炮的威力可不是单装127㎜舰炮能够比拟的,倒霉到家的兰兹代尔号连续被四发150㎜通常弹击中,上层建筑面目全非。

    她被迫释放烟幕并转向远离,而荷兰人则越打越带劲。

    舰队前方的昆西号上,里奇蒙德终于弄清楚了舰队后方发生的交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气愤地吼道:“那些荷兰人在做什么?让他们停火,立刻!”

    一艘驱逐舰干脆打了一发照明弹,照亮了这片海域,如梦初醒的特罗姆普号这才停止开火。

    兰兹代尔号已受重创,进水超过二百吨,多根锅炉蒸汽管路泄露,航速大减,粗略统计的伤亡都有四十人之多。

    接着,气恼的里奇蒙德还向另一艘驱逐舰麦考尔号发出了「你舰是否遭受友军火力攻击」的问询。

    麦考尔号虽然也遭到攻击,但数量不多,损伤轻微,随后答复「确认」。

    5:31,又有一发320㎜炮弹击中澳大利亚号,引爆了其前部A和B两座炮塔下方的弹药库。

    剧烈的爆炸瞬间杀死了炮塔和前部舱室中的绝大多数人,舰艏被炸断,澳大利亚号成了无头之船!

    幸好大量涌入的海水把随爆炸引发的大火给浇灭了,火势没有蔓延开来,完全失去作战能力、航速仅剩9节的澳大利亚号只得缓缓掉头。

    昆西号的情报参谋汇报道:“长官,确认中國舰队还在撤退,观察到大约六到七条鱼雷航迹。”

    现在的情况对于里奇蒙德准将来说进退两难,先前误以为被重创的元兴号居然又活过来了,还连连发炮将澳大利亚号打得退出战斗。另外,明军舰队正在向西撤退,TF-27舰队的战术目标之一已经达成。

    只是距离天亮仅剩不足一小时,明军舰队中的那艘航母很快就可以放飞舰载机了。

    他侧首问道:“理查德机场可以起飞战斗机掩护我们吗?”

    瓜岛美军对机场跑道的修复工作不分昼夜,昨天傍晚时,明军舰队一停止炮击就在抢修了。

    航空队指挥官随即答复可以,不过能够投入战斗的战斗机只有十几架,不建议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中國人已经推进到机场西边,他们和机场只隔着隆加河。”

    “我们应该离开这,机场随时可能失效。”

    昆西号的参谋们都觉得不应该待在这逞能,还是及时开溜比较好。

    权衡以后,里奇蒙德准将下达了撤退命令。

    5:45,双方稀稀拉拉的炮击总算停歇,最后一发炮弹落在水里掀起的涟漪也渐渐淡去了,海战完全结束。

    TF-27舰队统一打开了识别灯,整理队形,接着转向东南方向,以21节的航速向新喀里多尼亚返航。

    至于受创严重、跟不上舰队步伐的澳大利亚号,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在零星的炮弹爆炸中,瓜岛航空队迎着初升的朝阳起飞了六架P-36战斗机,他们负责监视天市右垣号的动向。

    发现己方舰队已经西撤至埃斯帕恩斯角附近海域重整,周长风赶紧把电话打去了炮兵指挥所,命令朱立铄立即指挥陆战一旅野战炮群加大对理查德机场的炮击力度。

    后者很为难地回复道:“钧座你可得想清楚啊,手头的炮弹差不多只剩两个基数了,不留着支援前线吗?”

    “留一半,其它的先打出去!”周长风断然下令。

    挂掉电话以后他接着对一旁的海军联络官严肃道:“不要管敌人的舰队,要航母保持对机场的空袭,听到没?!”

    登陆作战为了减轻运输压力,迄今为止还没有一次会带满全部的弹药,那样的话就太臃肿了。

    一份标准战役弹药量中,压制火炮单位会配备二十個基数的弹药,以112㎜榴弹炮为例,每门火炮一个基数80发炮弹,二十个基数高达1600发。

    实战中出于兵贵神速的考量,通常只会携带四分之一份——也就是每门火炮五个基数400发炮弹,这足够应付三天的高烈度战斗或十天的中等烈度战斗。

    这个标准当初在周某人看来都有些铺张浪费了,省着点用压根消耗不了这么多,须知柏林战役前期进行火力准备时,苏军野战炮日均发射量也不过是一百多发。

    “轰轰—轰—轰——”

    原本稀疏的炸点变多了,落弹密度忽然加大,这搅乱了理查德机场的航空队的计划。

    他们本打算再升空八到十架俯冲轰炸机去轰炸明军地面部队的登陆地域,但是受炮火拦截,强行起飞的风险太大了,最终只有五架SB2U辩护者成功起飞。

    这几架轰炸机一路向西,向那些没来得及卸货完成、还堆积在滩头的补给俯冲投弹。

    此举遭到了防空营的攻击,部署到位的20.8㎜高射炮开始集火扫射这些来袭的敌机。

    “五架,高度一千二,斜距两千一。”端着光学测距仪的士兵大声报告道。

    各队负责各自分配的目标,一条条光痕如同刺向蓝天的箭矢,紧追着快速俯冲的敌机。

    “咻——轰!”

    一枚250磅航弹啸叫而下,将一艘登陆艇淹没在硝烟和飞扬的沙尘中,溅起的水花也哗啦哗啦的洒下。

    紧接着又有一枚航弹砸落,准确击中了一大堆装满食品的木箱。

    霎时间,形形色色的罐头漫天飞舞,飘扬的面粉形成了一大团白烟,无数大米像下雨一样洒落。

    “咚咚咚咚——”

    一个个炽热的空弹壳从抛壳窗中飞出,高射炮兵们奋力摇着手轮,操纵着昂贵的三四式20.8㎜高射炮调整仰俯角和回旋,那根火鞭紧紧跟随着敌机移动。

    被曳光爆破弹击伤的敌机窜起火苗,拖着修长的黑烟向远处的大海坠去,半空中也绽开了两朵伞花……

    与此同时,天市右垣号放飞的九架隶属于“梁”队的三七式舰轰在向瓜岛以东海域搜索时发现了慢吞吞航行的澳大利亚号。

    他们随即发起攻击,轮番投弹,澳大利亚号使用剩下的几座四联装砰砰炮拼命还击,但毫无作用。

    这样一艘连舰艏都没了、龟速航行的战舰跟训练靶舰没有多大差别。

    3月24日8:32,又被命中5枚250㎏航弹的澳大利亚号倾覆。

    继堪培拉号重巡在去年被击沉以后,从此皇家澳大利亚海军失去了全部的主力舰。

    稍晚些的时候,天市右垣号放出的第二波机群在追踪TF-27特遣舰队的时候突然接到了鱼雷机改变目标的命令。

    周长风一直在催促舰队方面,要他们保持对瓜岛美军机场的压力,防止其再次恢复使用。

    不过熊铸国认为这不是当务之急,他认为美军在西南太平洋可用的机动力量就只有这支舰队,必须抓紧时间削弱他们,等明天跑远了就没法空袭了。

    而且盐湖城号重巡在战斗中已被击伤,现在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好时机。

    双方争执不休,最后天市右垣号舰长担心二人下不来台,擅自做主偷偷更改了命令——俯冲轰炸机继续追踪美军舰队,鱼雷轰炸机返回攻击机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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