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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谁是更高级的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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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了。”孔祥楠的回答,让我感到十分意外。

    所以我忍不住重复了一句,“你说什么?”

    孔祥楠看着我的眼睛,表情同样很认真的道,“当时你救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脚……和一般人不一样。那绝对不是正常人类的的脚。”

    “你……”孔祥楠的回答实在让我太意外。所以一时间我有些语塞。

    “你的脚应该做过手术吧?我当时好像看到了脚趾那里有缝线的痕迹,尽管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觉得那是你在水里面,游得比一般人快,并且能够在水面上跑的真正原因。”

    终于,我忍不住道,“你早就知道了?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而且,你看到那样的画面,你不觉得害怕?”

    “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孔祥楠说,“自从那时候我打算投海自尽的时候开始,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让我感到害怕的了。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

    她的话让我有些无法理解。什么叫做心已经死了?

    孔祥楠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对不起,隐瞒了这么久,今天我就是来向你坦白的。该怎么说呢?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已经怀孕了!没错,我是他的小三,那个人。他说过,要放弃现在的妻子,和我结婚的。但是,他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在我怀孕的时候,他没有出现,甚至他的电话关机。我无法联系上他。”宏引大弟。

    我看着孔祥楠,这变化实在是太让我吃惊,我就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重新看着她。一个声音在我内心深处大喊。不,这绝对不是我认识的孔祥楠!这是假的,假的!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那个时候,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孔祥楠别过头,不敢注视我的目光,轻声道,“不仅仅是因为怀孕了,更重要的是,我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男人,所有事情,渐渐失去了信心。在你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绝对不是普通人,但你具体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但其实,无所谓了,只要有个人愿意在那个时候陪着我,就可以了。而且你长得还很帅,我觉得或许你是老天派来拯救我的。”

    “你……”我听到自己的咽喉发出一种异样的,“咯咯”的声音,后面的话,完全说不出来。

    孔祥楠接着道,“你救了我之后,我忽然间不想死了。所以我快速打掉了孩子,而且说老实话,当时我需要钱,不要问我用钱做什么,总之我需要大量的钱。那阵子,你一直兼职做海豚饲养员赚钱给我花,说实话,我很感激你。但其实,你想要的,无非就是我的身体,对吧?你们男人之前说的那么好,什么从来没见过我这样的女人,什么我和其他女人是不同的,什么我身上有种气质牢牢吸引你,其实说穿了,无非不就是想和我上床?或许上完了床之后,你在别的男性朋友面前,可以很自豪的说,关上灯,女人其实都一样的。呵呵,我看透了,也伤透了。你想要我,我偏偏不给你,这样,你才会源源不断赚钱给我花,我说的对吗?男人本来就是天生的贱骨头!”

    “不,不对!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我立刻大声反驳她!我的确从来没有想过和她有过任何亲密的行为,因为我一直觉得我只是个海蜥鼠,并不能利用人类的身体去和人类繁殖后代!

    海蜥鼠尽管是老鼠的一种,但还是有着善良单纯的心!

    但孔祥楠当然听不见我内心的大吼,她眼睛里面充满了不信和不屑。“你不要和我说你不是那样的男人。在我看来,男人都一样。只不过是时机不同,男人表现出来的风格不同,但其实骨子里面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你一直都在欺骗我,是吗?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突然理解为什么人类制作的电视剧里面经常会出现这样的台词,或许只有人类才会有这样的台词。

    在海蜥鼠的世界,从来没有欺骗与欺诈,海蜥鼠和海蜥鼠之间,有的,只是坦诚。

    “是,没有喜欢,我对你只是感激。”孔祥楠慢慢的,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

    刹那间,我觉得自己心里面某个地方塌陷了。那是种凉凉的,心底深处被一把刀子,来回割据的感觉。作为一只海蜥鼠,这种感觉,我是第一次体会。

    或许,这就是人类所说的痛心?失恋?痛不欲生?

    确实……很难受。

    “对不起,为什么到今天要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他又回来了。那个人,让我怀孕的人,前不久,给我打电话,说和他老婆离婚了!”孔祥楠笑了笑,可是这笑容,和以前的并不一样。我感觉到,那并非她发自内心的笑容。“我要回去了。我要回去和她结婚。但这次,我不会在一心一意的像从前那样信任他了。”

    “你……你想做什么?”我竭力使自己保持镇定。但我觉得,应该没什么用。孔祥楠既然当初能一眼看出来我不是普通人,现在,也应该看出来我的真实想法吧。

    人类真的好可怕。

    都说自然界,很多昆虫和变色蜥蜴会伪装。

    但是人类若是伪装起来,岂非更可怕?

    那些生物,伪装的只是外形。

    但人类,却伪装了自己的心。让你猜不透到底哪个才是真心。

    现在的孔祥楠,站在我面前,就像带着一张张面具。我无法分辨出哪个才是真的孔祥楠,我虽然拥有人类的智商,但在这地方,我一点也分辨不出!

    这时,孔祥楠道,“我要回去了,回到他的身边。但这次我回去,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争夺他的家产,抢他的房子,夺他的事业!对不起,我们始终不是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即使是有交集,但是,到底为此吧。我从来没有喜欢你,很抱歉!”

    孔祥楠说到最后,我看见她的眼睛是红的。

    我看到她的身体尽管站得笔直,但是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或许,她今天格外的漂亮,的确是陷入了爱河。但却不是爱我,而是爱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

    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我一直以为孔祥楠在听到我是一只海蜥鼠的时候,会像人类的爱情里面写的那样,不顾一切,仍旧选择和我在一起。

    但我万万没想到,这些事实,我还没有说出来,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孔祥楠转过身子,慢慢朝前走。

    与此同时,在孔祥楠离开的方向,目光余角处,我看到那个叫做小七彩的女生,也开始慢慢海里走去。

    那时候,我记得,在把孔祥楠刚刚从海里面救上来的时候。她嘴唇冻得酱紫,哆嗦着身子,还是看着我,微笑,我记得那时候她说:

    “谢谢你救了我,你长得这么帅,能给我唱首歌吗?我想听!”

    “我喜欢看偶像剧,嗯,对,我就是她们说的花痴,脑残!但是,我就是喜欢看。你能给我唱一首我喜欢的主题曲么?”

    “我不冷!我只是想听一首歌,然后,重新开始,做一个和从前彻彻底底、完完全全不一样的自己。你能给我唱一首歌吗?”

    ……

    海蜥鼠从来都不是歌唱家。它们天生就是个五音不全的生物!

    甚至,在我看来,海蜥鼠的声音,还没有一只海豚的叫声好听。

    这首歌,我为你练了一年的时光。

    这首歌,我想纪念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候,唱给你听。

    这首歌,我想在你知道我是一只海蜥鼠,却并不嫌弃我的时候,我可以紧紧抱着你,在你耳边唱给你听。

    ……

    但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看着你的背影越走越远,也许,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吧。

    所以,在你即将从我的视线之内消失时,我扯着脖子对你大声的唱:

    ……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呆呆地站在镜子前

    笨拙系上红色领带的结

    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穿上一身帅气西装

    等会儿见你一定比想像美

    ……

    (唱到这里,我看到你的身体站住,想要回头,但你始终没有,于是我继续对着的背影唱:)

    好想再回到那些年的时光

    回到教室座位前后故意讨你温柔的骂

    ……

    (这是一首,未曾完成过的歌,你的身影越走越快,终于,在我的视线之内彻底消失)

    海蜥鼠始终无法和人类拥有一段完美的爱情。

    因为海蜥鼠不够高级,至少,没有人类那么高级。海蜥鼠从头到尾,都不懂怎么伪装自己。

    就像你一直欺骗了我,而现在,低级的海蜥鼠,连最后的表白都没有说出口,就即将奔赴死亡!

    最后的最后,海蜥鼠唯一能做的。就是救回那个即将被海水淹没的小七彩!

    ……

    人类,多么会伪装的生物。

    有些女生明明决定殉情,却选择了微笑走向海洋。

    有些女生明明决定分手,却在分离时流下了眼泪。

    人类的世界,海蜥鼠来过,但却始终不曾弄懂,也无法适应。

    ……

    在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昏迷不醒的那个叫做小七彩的女孩,拉回海岸。

    这个时代,再也没有海蜥鼠,也不再需要单纯善良的物种。

    因为,无论环境多恶劣,为了生存,海蜥鼠都能不断进化!

    但和人类交往,不用超过百年,海蜥鼠就会彻底灭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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