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爱笔楼 > 美人胚 > 第60章:决意救他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爱笔楼] http://www.ibiquzw.org/最快更新!无广告!

    我用手去抓他,他迅速将我手甩开,然后一字一顿的对我说:

    “楼玉笙,我很讨厌你这张丑陋的脸。”

    我伸向他的手突然停住了,心里像是有一千根针齐齐扎向我,我们对望了许久。

    “我这张脸,真的有这么丑陋吗?”

    揭开面纱已经数月有余,身边的人都已看惯了我脸上的烙印,尤其是小六,几乎每天都要夸我脸上的鸾鸟烙印十分逼真,好看至极。

    尤其这烙印还和北离轻鸾的名字相吻合,我便越发觉得这是最美的恩赐。

    直到这一刻,我听到北离轻鸾亲手说出这句话,才发现自己的心已被扎成了蜂窝,无力反抗,无法喊疼。

    我爬起来去扶他,他已没有力气再来推我。

    走了几步路后,我只觉得嗓子一甜,和他一样,喷了一口鲜血后双双倒地,不省人事。

    这一晕就晕了大半月,师父说,我的身子异于常人,因有琉璃月养命数年,平常很难察觉出身体的异样,不过要切忌大悲大喜。

    但那一晚在离园,悲从心起,血从口出,伤了底子。

    善娘直言:“傻孩子,你这是用情至深,碎了心。”

    碎心。

    曾听善娘提起,她被西陵玥送往竹云之端时,每日都会胸口绞痛。师父给她把脉,说你这是碎心,无药可治。

    每日都是栩栩前去陪伴善娘,宽解她。

    善娘说那时候不知为何,看着落日晚霞,突然就感觉自己近乎垂暮,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然后开始不着粉黛爱穿素衣,平静如水的心在那一刻像是突然痊愈了。

    深秋的傍晚总是阴沉沉的,我看不到晚霞。

    师父又给我做了几件斗篷,浅紫深紫的。终归逃不脱紫色。

    北离轻鸾陷入了长久的昏迷之中,我去看过他多次,他那张俊俏的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以往的表情,我多希望他醒过来,用醋意深重的眼神定盯着我,不许我看别的男人,不许我碰别的男人,更不许我关心别的男人。

    但每一次栩栩都不让我在他身边久待,只因我身热,而他体寒。

    师父每日把自己关在炼药房里,刻苦钻研。

    听栩栩说,这十六年来,师父都在研究各种中草药,尝试过无数次却都失败了,只能暂控,不能治本。

    关于琉璃月为何能养命的说法,栩栩也一无所知。

    我清醒的第三日,我看到西陵玥孤身一人来了竹云之端。

    西陵玥和师父在北离轻鸾的房间呆了一下午,栩栩好几次去敲门,都被训出来了。

    我们都在竹廊里坐着,等到夜深他们才出来,善娘去厨房热饭菜,西陵玥把我叫到了她的房间。

    一进屋她就给我倒了杯茶,对我还算和善。

    我有些忐忑,端着茶杯不敢喝。

    西陵玥端详了我许久,才伸出手来将我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紧紧握着我的手:“我听楼寇说,你答应过鸾儿,不会去救人,但我也知道,楼寇已经将你的一部分身世告诉了你,如果你愿意救鸾儿......”

    “我愿意,我一百一千个愿意。我愿意救他。”

    西陵玥还未说完,我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应承了下来。

    当初答应他,不过是因为怕他不悦。

    送七宝绣帕,碰了茶白的手,这两件事已经让北离轻鸾醋意大发,我并不是一个养在深闺什么都不懂的人,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心意。

    “只要能救他,我愿意舍了这条命。”

    西陵玥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终于舒了一口气。

    “楼寇说他已劝过你,但你只听鸾儿的话,我还以为你是个固执己见的孩子。”

    我稍稍低头不敢看她:“若是他死了,我还能上哪儿听他的话去,只要他能好好活着,我以后什么都听他的。”

    西陵玥松开了我,神情有些不太自然,我将茶杯递到西陵玥面前:“太师娘请喝茶,您一路劳顿辛苦了。”

    西陵玥的手很暖和,她的双眼微微泛红:“孩子,如果救鸾儿需要你以身犯险,甚至丢了性命,你可愿意?”

    我斩钉截铁的回答:“愿意。”

    西陵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我回去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清晨,师父在百花园里弹琴,一首《楼兰追月曲》弹的人听了哀婉长鸣,难以遏制。

    这首曲子我听过很多回,却从未听师父亲自弹起,善娘伺候我洗漱,屋子里烧着珍贵的须曼那香,一早醒来闻的人身心愉悦。

    “咚咚咚。”

    门外敲了三声响,我噗嗤一声笑了,对正在给我梳头的善娘说:“小六最近是转了性子了,自从茶白公子受伤后,她那毛毛躁躁的性子突然沉稳了起来,还装模作样的敲门。”

    善娘只是莞尔一笑,并不回话。

    敲门声再次响起,我带着笑说了一句:“进来吧。”

    那脚步声极其细微,不像平日里蹦蹦跳跳的小六,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看着就看到了月慢姑姑的脸。

    我伸手去擦了擦铜镜,看见月慢姑姑对着我笑。

    我一回头,见月慢姑姑就站在我身后,两个酒窝带着深深的笑意绽放着,手中捧着一袭新衣,殷红如血。

    “月慢姑姑。”

    我蹭的起了身扑向她。月慢姑姑声音清甜:“傻姑娘别弄皱了我给你做的新衣。”

    那是十年前的约定,等我面纱揭开后,月慢姑姑就会送我一袭合身的新衣,我随后转过身去坐在梳妆台前,双手捂住脸:“别看我,丑。”

    月慢姑姑也不劝慰我,将新衣放在床上摆好,然后走到善娘身边:“我来给她梳头。”

    善娘心领神会,拍拍我的肩膀就出门去了。

    屋外,师父一遍一遍的谈着《楼兰追月曲》。

    “月慢姑姑,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月慢姑姑真的很温柔,一梳梳到底,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从镜中看着月慢姑姑甜美的微笑,我终于卸下了防备,握着月慢姑姑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月慢姑姑反过手来牵着我:“按理说九月末所有美人胚都要入宫,但凌清婉在入宫前突然染上了恶疾,宫中派了御医和嬷嬷前来,我也就跟着出了宫,但凌清婉却一直抗拒看病,闹了好几月还处于僵持中,她发脾气将我们都赶了出来。”

    我记得她,对她印象深刻。

    我以为她会欢天喜地的进宫。可听月慢姑姑所说,那凌清婉应该是想着法子拖延入宫的时间。

    所幸她家里的势力雄厚,此事得以暂缓。

    “可是月慢姑姑,你怎么知道我在竹云之端?”

    月慢姑姑倒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西陵尊主将我接来的,本该昨日就和你相见,但云主说你近日十分抗拒救人一事,便耽搁了一夜。”

    我惊讶的看着她,月慢姑姑点点头:“你猜想没错,我是绝色山庄的弟子,皇宫传来消息。念及凌家小女年纪尚幼,准许她与明年入选的美人胚同时进宫,我也因此要等明年才能回宫,正巧留在你身边。”

    我惊喜过望:“月慢姑姑的意思是,你可以在竹云之端陪我到明年六月?”

    月慢姑姑摸摸我的脸蛋:“不要以为我疼你,我来这里可是奉了尊主的命令,来教导你礼仪规矩的。”

    我起身行礼:“诺。”

    月慢姑姑假意皱眉:“听说你历经凶险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受了那么多苦却依然这么调皮,一点长进都没有,还像个胡闹的小孩。”

    我起身挽着月慢姑姑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娇:“姑姑十年前就知道我的性子,这么多那么多听话的美人胚从你身边走过,也没见你真的疼爱谁,所以姑姑也喜欢胡闹的孩子,你看,你还送我这么漂亮的新衣裳。”

    月慢姑姑一脸正经的拉着我:“我来,除了教你礼仪规矩之外,更重要是接你入宫。”

    我先是一愣,随后捧腹大笑。

    “月慢姑姑,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我笑的直不起腰来,眼泪都笑出来了,月慢姑姑的表情凝重,丝毫没有因为我的大笑而改变,门口站着西陵玥,她朝我们走来:

    “月慢说的没错,我找她来不仅是教你规矩,明年六月,画师会在九州之城作画,我要你做的事情是,在满城画锦没有铺开之前到达金陵城,我们会安排好你跟皇上见面,让他爱上你,以美人胚的身份将你的画轴传遍九州。”

    兜兜转转九死一生之后。我还是逃脱不了入宫的魔咒。

    我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入宫和救庄主有干系吗?”

    西陵玥一脸威严,目如寒星:“只有入宫,你才能救鸾儿。”

    这一刻我才明白,为何北离轻鸾拼死都要拦住师父说服我。

    一入宫门,终其一生都要被关在宫墙深院内,运气好的被皇上选中当了妃子或是美人,运气差的只能成为宫女,最惨的莫过于死在宫廷争斗中。

    我心里纠结着:“别无选择吗?”

    西陵玥的眼神终于软了下来:“别无选择。”

    这四字说出来时,我看到的西陵玥就像是一个无能为力的老人。

    我没有问西陵玥为何要入宫才能救北离轻鸾,我只是在他的房间里呆了整整一天,握着他如寒冰一般的手。心如刀割。

    入宫就意味着此生我与他生离。

    不入宫我们就只能死别。

    沉睡中的他给不了我一个答案,月慢姑姑来劝过我一次,两种选择,要么放弃入宫,在北离轻鸾仅剩的两年时光里,陪着三不五时就要昏睡的他度过人生中最后的时光。

    可是他才二十六岁,正是男儿最好的年纪。

    要么入宫。

    我选择了入宫,从北离轻鸾的身边离开后,我敲开了西陵玥的房门。

    她似乎知道我要来,和月慢姑姑坐在桌子边等我。

    “我决定入宫,但是以我现在这副面容......”

    我话说了一半,西陵玥就起身打断了我:“只要你愿意放弃一切入宫,你的脸就交给你师父,他会给你一张倾城倾城的脸蛋。”

    原来一切都为我设计好了。

    我心里有些迟疑,在绝色山庄时,两大护法都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却唯独她看似处处针对我,私下里却时时维护着我。

    西陵玥的目光有些闪烁,示意我坐下。

    “之所以要你入宫,是因为这世上除了琉璃月能养命之外,还有唯一的一颗解药存在。”

    解药。

    我焦急的等着西陵玥接下里的话,月慢姑姑证实了西陵玥的说法:“据申屠谷所说,他当时炼出解药却突遭变故,解药的一大半被玉镯打翻融入了玉镯中,凝固成了一颗沉淀在玉镯中的盈盈泪,晶莹剔透,另一半淋在申屠谷腰间挂着的琉璃月上,庄主给你的琉璃月只是那一块大玉的一小半,解药甚少,所以只能拿来养命,无法提取,更不能根治。”

    所以我入宫就是为了寻找一只玉镯。

    听起来甚为荒谬,但我还是开口问:“那只玉镯在皇上手中?”

    月慢姑姑摇摇头:“那只玉镯并不稀奇,极为普通,但它是皇室流传下来的,太后十分喜欢这只玉镯,几乎不离身。钟皇后册立后,玉镯本该传给钟皇后,奈何太后对她极为厌恶,屡次劝说皇上废后,但钟皇后贤良淑德,平日里小心谨慎,又对太后极有孝心,皇上也是左右为难。”

    要从太后手中拿到玉镯,除非被太后认可。

    对我而言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自古以来太后为了江山,都会为皇上选择皇亲贵胄的千金作为后宫之人。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太后喜欢上我?”

    长刀直入,才算是最快捷的办法。

    月慢姑姑起了身,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我在宫中十多年,虽从未在太后身边侍奉过,但对太后的喜好也早有耳闻,接下来的几个月可能会很苦,但我会一直陪着你。”

    将我交给月慢姑姑后,西陵玥都来不及等北离轻鸾醒过来就匆匆回了绝色山庄,善娘好几次都问我,为何不刨根究底问个清楚明白,我都对善娘报之一笑说:

    “我只有一件事情要做,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拿到玉镯,活着回来救他。”

    那时候的我全然不曾料到,后来我在金陵城中度过的时光,会令我此生难忘。

    我每天都在期待北离轻鸾能够醒来,我太想听听他的想法。

    立冬那日,久病初愈的茶白终于能下地走路了,小六高兴的一蹦三丈,硬是缠着善娘去厨房做一桌子好吃的,月慢姑姑从一开始的绣花到后来的琴棋书画,都是师父曾命栩栩教过我的,所以我学的很快,月慢姑姑十分吃惊,一再夸我终于长大了。

    尤其是作画,我像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手,脑海里全都是北离轻鸾的影子,我学着栩栩画师父时的样子,画了一屋子北离轻鸾的模样,他笑了,怒了。沉默着,昏迷着,就连栩栩都夸赞我是个天才画师。

    只是相比于栩栩的画中画,还相差甚远。

    月慢姑姑说时间紧急,要学的东西太多,也不让我一门心思的花在作画这件事上。

    最有趣的是烹茶和炼香,月慢姑姑对所有美人胚都有深入的了解,论琴棋书画,我比不过赵微摇,论吟唱翩舞,我比不过凌清婉,论烹茶炼香,我就更比不上世代沿袭的烹茶鼻祖水云居里的韩紫凝,更何况宝妆的炼香能与韩紫凝的烹茶融为一体,作为水云居的后人,韩紫凝花了十年才达到令人惊叹的地步。

    我只有区区数月的时间来学习,一开始烹出的茶是给小六喝,小六最拿手的是二月红,细心教了我之后,她见到我都要绕路走。

    过不了小六那一关,就没办法让月慢姑姑点头放过我。

    烹茶倒也罢,善娘说有情人泡的茶,就算无味也会是这世上最滋养人的甘露,有了善娘这句话,月慢姑姑好歹轻饶了我。

    再说炼香,我进厨房都能把自己点着的人,炼个香差点把师父的熏炉给炸了。

    最后还是月慢姑姑自己怕了,说反正炼香我比不过韩紫凝身边的贴身婢女,那就不学也罢。

    我松了一口气,阿婆说我天生与水相克,但我更觉得我与火不容。

    要说最难熬的,莫过于学大家闺秀的样子走路吃饭,迈着小步,要稳重大方,吃饭时要细嚼慢咽,神色自若,优雅端庄,这些对我而言无疑是一种慢性折磨,我性子急,走不了两步就要发火。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宫里的人不能大步走路大口吃饭,善娘说,皇宫虽大,但庭院高强要走完一生,须得慢着。

    茶白伤了腿。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六一边陪着他在长长的竹廊里走路恢复,一边笑话我:“小野猫哪能跟家猫比,月慢姑姑,你不如拿根藤条来绑住她的腿,否则就是再给她十个月也甭想学会走路。”

    话毕,茶白就摔了一跤。

    善娘坐在亭子里纳着针线活,也忍不住说道:“你还是好好扶着你手上的人,别走路不成反而摔出个大洋相来。”

    小六是说者无心,但月慢姑姑倒听者有意了。

    次日练习走路,不知从哪儿找出了一根藤条来。绑在我的腿上,不能大步走路就跟不能明目张胆的打喷嚏一样,憋得难受。

    一连三日,我接近崩溃,直到月慢姑姑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才准许我歇息一天。

    我终于松了口气,趁着小六陪茶白,小一照样练剑,栩栩忙着给师父清扫房间,善娘在厨房里忙活午饭的空隙,悄悄的上了离园。

    山顶的风凉飕飕的袭来,秋千架在冷风中摇摇晃晃,那一日昏厥在离园中,师父知道我与北离轻鸾大吵了一架,却并不知北离轻鸾将琉璃月丢入了湖泊里。

    我蹲在湖泊边试了试湖泊里的水,怎一个冷字了得。

    我裹着师父给我缝制的深紫斗篷,站在冷风中搓着手取暖,最终我将它取了下来挂在秋千架上,瑟瑟发抖的脱掉了布鞋。

    足尖触及到冰冷的湖泊水,就已经冷的牙齿都打颤了。

    我将外衣一件一件的脱掉,最后只剩下单薄的一层衣裳,冷风像是要穿透我的身子一般,凌虐着,侵袭着。

    “楼玉笙,捡到琉璃月才能让庄主醒过来。”

    我在心底暗暗给自己打气,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北离轻鸾的音容笑貌,曾经豪言壮语的说过,为了他刀山火海都不会害怕,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湖泊的而已。

    我也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世上最冷的水,莫过于瑶池中的净泉水。

    怀抱着这个信念,我一跃而下。

    那一刻仿佛坠入了苦寒之境,感觉有无数的坚冰撞击着我的身体。小湖泊虽不算深,但要在水下找到那一块小小的琉璃月,谈何容易。

    我好几次冒出水面来,冷风一吹,整个脑瓜都像是要被冰封了一般,每当意志薄弱的时候,北离轻鸾那一声满含柔情的小捣蛋就在我耳边响起,我就能跟喝了十大碗补汤一般,浑身充满了力气。

    但我游遍了整个湖泊,都没找到琉璃月。

    湖泊下有一片水草,生长的极好。那是我唯一没有找过的地方,我再一次冒出水面,深呼吸一口气,又潜回水底。

    许是一头扎下太猛了,我在水中转了几个圈后,双腿被水草蔓延住,怎么都挣不脱。

    我的力气渐渐耗尽了,使出浑身解数都没办法从那磨人的水草里挣脱出来,我绝望的想,要是就这样沉尸湖底,会不会有另外一个长得比我好学东西比我快,比我听话比我乖巧的美人胚出现,代替我前往金陵,为他去寻找最后一颗沉淀在玉镯之中的解药。

    若是没有,我还是想厚颜无耻的向老天乞求,请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吧,等我拿到解药,我决不再惜命,任由上天拿去。

    当最后一丝力气殆尽时,我仿佛又听见北离轻鸾在我面前喊:小捣蛋,冬天不能下河玩水。

    但我越来越听不清他的声音了,水草突然从我脚上断开的那一刻,我似乎闻到了水中弥漫开来的白芷香,一个软软的身体抱住了我,竭力朝着岸边游去。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