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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周东菡和张志明都来看过我数次，不过我都是大门紧锁，无论他们怎么敲都不给开门。直到第十天，我接到了白九的一个电话。他在电话里面说，许诺现在的灵魂与怪物融合将会永世不得超生，除非杀死张玲儿，将她的灵魂从许诺的身上剥离出来，否则许诺就算是死也永远的被张玲儿奴役压制着。
白九的话激起了我的斗志，于是我求白九教我法术，可是白九说他根本教不了我，依照他的本事也对付不了张玲儿这种千年道行的鬼魅就算是学了也用。再者说，只要入了这一行，便没有了退路，三缺五弊可不是闹着玩的。如这一行，泄露的天机太多，根本不能享受正常人的命理。
在这里要解释一下，所谓的三缺五弊，五弊指的是鳏，寡，孤，独，残，而三缺指的是钱，命，权，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曰孤。残：残疾。然而三缺自然不用解释来，就是没钱，短命，没权。
“你认为事到如今我还在乎这些吗？”我悲怆的笑了笑，反问了白九一句。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终于给我留了一个地址，让我去找一个叫赵东海的人，业内人士都称呼他为大眼镜子。
白九跟我说了不少有关于他的事情，据说他小时候曾经遇难，困在一个将军的古墓里八天，眼睛被尸气这么一熏，出来的时候又被太阳灼伤了一下，虽然没有瞎掉却落下个高度近视的毛病。但是他的眼睛虽然高度近视，却也因此获得来阴阳眼，总能看见一些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由于他这样，所以经常看见他自己一个人在那自语自语，有说有笑的。村子里的人，甚至就连大眼镜子的父母都认为这孩子在古墓里面被什么玩意上了身或者在古墓里呆的精神有些不正常来。
倒是后来，一个巡游的道人偶然的遇到了大眼镜子，对他的经历啧啧称奇，又觉得他的阴阳眼天生就是为了吃着碗饭。入这行当，三缺五弊，天命所归。他还为入行，就犯下了残这个字，岂不说一切都是天义？
赵东海在这一行当里面算得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本事日益见长，短短五年的时间道行就已经超过了师傅。走南闯北的又过了些年，他四处拜师学艺，斩妖除魔，道行越发的高深莫测。
但是事情总是有变故的，后来赶上了十年浩劫，文化浩劫。赵东海当时已经娶妻。他属于那种业内知名的神棍，自然免不了。当时赵东海还在外四处巡游，他虽然逃过了一劫，但是她的妻子确实惨了，白头挨批斗拉出去巡街，到了晚上就被关进牛棚。
就算是壮小伙子也经不起这么折磨，更何况他的妻子本来就体弱，这么一折腾，就大病了一场，一命呜呼了。赵东海当时正在一座神仙墓里面寻宝，突然间脸色大变掐指一算，得知妻子已经亡故，大哭了三声之后就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要是这样，你怎么知道他的地址呢？”我忍不住好奇问道。
“他曾经拜过的一个师傅是我的曾祖父，也就是说他的师兄是我祖父，赵东海虽然隐退了，但是曾经师兄弟的情分并没有断，就在今年过年的时候我还和父亲去赵师伯的家里拜过年。”
暮至黄昏，晚霞如同火烧般染红了半边的天空。昏黄色的色彩令老旧的居民楼增添几许沧桑古朴的气息。
居民楼的前面则是一条狭隘胡同，胡同的两旁都是平房，两侧的墙壁上用喷漆喷上大大的拆字，显然这里已经没有人准备拆迁了。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广告，治疗梅毒性病，办证刻章总之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甚至还有的地方写着“在此处大小便者死全家。”这样‘励志’的标语。
尽管此时还不到傍晚，但是却因为拆迁的缘故空无一人，除了不知某处传来的一两声犬吠，寂静的有些荒凉。
穿过胡同，面前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这种外面楼梯的居民楼在现在已经十分的罕见了，昏黄的夕阳映在上面，倒是真多了几分英雄垂暮的惨烈与悲壮。完全符合我心目中大隐隐于市的高人住宅。
302是大眼镜子居住的地方，望着面前老旧的防盗门，我手悬在半空中好久，在犹豫着是否要敲下去。
“喂，小子你挡着门干啥。”
懒洋洋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声音似乎有那么些熟悉，我下意识的转过头。忍不住一阵惊讶，怎么又遇到这个老灯了。他还是当初那副打扮，白色跨栏背心，大裤衩子，脚下还穿着一双拖鞋。脸上带着平底厚的大眼镜子，秃顶头上满是油汪汪的汗渍，他的手里还拎着桶豆油，另一只手拎着袋白面和一大堆肉和蔬菜，嘴里叼着根燃烧殆尽的烟头，完全是一幅家庭妇男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我惊讶的看着对方说道。
“我家就住这，你说我咋在这？”那老灯不耐烦的说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没事跑我家门口来干啥？”
“你说这是你家？”这下子我彻底震惊了，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根据白九的描述，赵东海就想那个老灯一眼带着一副大眼镜子。
“这里不是我家难道还是你家啊？”老灯翻了翻白眼说道。
我闻言连忙掏出兜里面的手机，看了一眼白九发的短信，地址没错啊。难道白九让我找的竟然是这个老灯？等等，不对，听白九的介绍赵东海怎么也得有**十岁了，这老灯看起来顶天也就五十岁，也许是赵东海家的亲戚。
“师傅，不知道你家有没有一个叫赵东海的老先生？”我试探问道。
“我就是啊，找我干啥。”
完了，这下子确定了。我心这下子彻底凉了，苦笑一声道：“没事，我就问问。”说着玩我转身就要走。
“等等。”老灯突然叫住了我，语出惊人：“是白家那小子让你来的吧。”
“嗯，没错。”我也猜到白九得跟对方事先打招呼了，所以并未惊讶。
“想学本事，就进来了吧。”老灯把烟头吐在地上踩灭，说着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在我的手里，一边从大裤衩子兜里掏钥匙，一边说道：“看我拎着这么重的东西不知道帮我拎一下，这么没有眼力见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坐在了老灯家客厅的沙发上。他的家出乎我意料的整洁，百十米的大房子，收拾的井井有条。不过屋子的空气中，总是若有若无的飘着一股子香气，那股香气似乎是某种檀香的问道，却又是异常的特别。
那老灯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一边挖着鼻孔，一边呲牙咧着嘴看着我笑。我则是尴尬拘束的坐在那里，也是一声不吭，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就在这时候，一个妇人从厨房走到了客厅里面。妇人年纪也就三十岁左右，风韵犹存，透露着成熟的美丽，不过穿着打扮却像是个老年人一样，让她的形象大打折扣。妇人的手里端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放在茶几上。
“这位是？”妇人看了我一眼，面露疑惑的望着那老灯说道。
“老蒯，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徒弟啊，这是你师娘。”老灯懒洋洋的做介绍道。（老蒯kuai东北话，指的是老伴，老婆子的意思
“师娘好。”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你好。”女人轻轻点了点头，轻飘飘的离开了。
等等，我突然间反应过来不对劲来了。于是恶狠狠的瞪了那老灯一眼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徒弟了？”
“你来这里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老灯一边挖着鼻孔，一边懒洋洋的说道。
我沉默了，确实，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可是，被对方如此直白的挑明，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那个妇人，心说这老灯还真是老牛吃嫩草啊，自己一大把年纪，竟然找了个这么年轻的老婆。你说这女人，跟着老么咔嚓眼的老灯究竟图点啥？
就在我心里泛疑惑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让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直接那个妇人走向了卧室，卧室的门还未开，竟然轻飘飘的传门而入。
鬼啊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啪
就在这时候，那老灯在我脑袋后面狠狠的拍了一下子。咋呼什么？老子就不信白九没跟你说过老子的事情，你师娘早就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
她竟然是赵东海当初死的那个老婆？我虽然闭上了嘴巴，但是心里仍忍不住惊涛骇浪。今天的经历太过让我震惊了，一时之间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白九把你的事情跟我说过了，大致上我也清楚了。”老灯一改方才不务正业的样子，一本严肃的说道：“要知道入这一行，可是有五弊三缺，一旦沾上了就是一辈子，即便是脱离这一行也无济于事，你可真的想好了？”
“我早就想好了.”我表情认真道。
“那么好，学习之前还有一项更为重要的事情，为此你需要付出惨烈的代价，你可有心里准备。”老灯的表情更加的凝重了。
我无声的点了点头，深刻的感受到了气氛的压抑与凝重。
老灯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道：“那么就先把学费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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