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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好卑鄙的一朵白莲花 >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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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闹剧持续了很久,马车在行驶半个时辰到达凌的时候双方仍未分出胜负,犹在争吵推搡。『樂『文『小『说|

    “吁”

    马车外突地传来了一记声音,那匹壮马随之便悠悠停下,车内自然而然起着惯性向前倾了点。

    岳灵珊实是火大,趁着这个机会一脚把牟羽踹了出去。

    牟羽没防备,猛地便在马车的夹板上打滚了跌落在了地上。

    “咯!”

    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音响起,他痛的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劲扶着腰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一双眸子里充满了不甘,啐道:“野蛮人。”

    岳灵珊冷哼一声,没理他,偏头将视线落在了对面的正倚肩相靠的两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喂!别睡了,快起来!”她边说边边用手去拽段瑾言,可却半路给拦住了。

    秦尤微微叹息,眉间淡淡有丝无奈,“你终究是个姑娘家,举止还是注意点的好。”

    岳灵珊听罢便睁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秦师兄,你....你这是在嫌弃我?这病鬼有什么好,你竟然如此偏袒他!”

    秦尤微微蹙了下眉,纠正她的措辞,“瑾言并非病鬼,只是身体有些不适罢了。”

    岳灵珊更气了,胸闷地不行,强忍着不与其撕破脸,一个重重的跺脚,索性轻身从马车上越了出去

    段瑾言被这记踩踏声吵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件颇为熟悉的黑色狐裘大氅,微微侧眸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与秦尤离的极近。

    秦尤低垂着眸子看了他一眼,勾唇笑了下,“睡的可还舒服?”

    段瑾言神色淡淡,一张清秀的脸上没什么情绪,但仍是开口道,“多谢秦师兄照顾。”

    秦尤眼尾微微上挑,“直呼我姓名即可,不必叫的如此生分。”

    段瑾言敛目颔首,君子谦谦道:“礼不可废,望秦师兄海涵。”

    秦尤也没介意,风度翩翩一笑,“也罢,你先前说了会搬来摇光殿,可想好日子?”

    段瑾言垂下眼睫,缓缓拉开车帘,起身出了去,“我会尽量提早过来。”

    秦尤看着他的单薄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师弟可要尽快的好。”

    段瑾言不语,俯身下了马车,身形有些不稳,掩唇咳嗽了一下。

    牟羽在一旁见到了,赶忙过去搀扶了他一把。

    段瑾言就着他的手落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凌绝峰的大门,蓦地就笑了下。

    牟羽侧眸,发现门槛处正修身长立着一个身材高大气势轩昂的中年男子,不由挑眉看着段瑾言,“你在笑什么?”

    凌绝时常有武林中人拜访,多已见怪不怪,他不知段瑾言这笑从何而来。

    段瑾言微微勾了下唇,清隽的眉间闪过一丝别有深意的暗戾,薄唇吐字道:“只是觉得很有趣罢了。”——他昨日才遇刺,今日这人便拜访凌绝,足见诛心之狠绝。

    牟羽一双小眉皱的更紧了,“哪里有趣了?”

    段瑾言弯唇不语,半敛着眸凌风缓步前行。

    秦尤随后也下了马车,在见到门口站着的男人时微顿了下脚步,但即刻便又走近了过去,敛眸垂首,恭敬俯身,“孩儿拜见父亲。”

    门前的男子和蔼地笑了下,抬手扶了秦尤一把,“勿须多礼。”

    秦尤缓缓抬眼,心中冉冉不适,“父亲,未曾听说你要来凌绝。”

    男子捋了下胡子,微眯了下眸子,“怎么,你多年不归家,为父念你来看看你也不行么?”

    秦尤未应,雅黑的长睫微垂,一双乌沉的眸子中渐渐沉了下来。——以这个理由当做借口未免太过于牵强,他了解自己的父亲,秦刘轩绝不会是一个为了念儿便跋山涉水行一趟远路的人,因为这件事根本毫无意义所在。

    秦刘轩挑眉,将视线慢慢转至他衣襟上的那摊血色,嗓音低沉道:“伤可有碍?”

    秦尤眸子微微收缩了下,突地便觉身至寒潭,发音咬字有点吃力,“父亲不必担心。”

    这一问太过于笃定,笃定地似乎他已然知晓了这伤从何而来,又是因何而致。联系着今日突然的造访,不能不让其往深里想。

    身后有脚踩踏在白雪上的步声响起,尔后的三人在见到秦刘轩时均行了一礼。

    “秦伯父,您好,我姓岳,名灵珊。请您多指教。”岳灵珊第一次见自己假想中的公公,不由有些子欣悦,率先一步介绍了自己。

    秦刘轩听罢朗朗一笑,“灵珊是么,一晃眼长这么大了,当初我去岳府喝满月酒时你仍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岳灵珊眨了眨一双大眼睛,“您认识我父亲?”

    秦刘轩颇有深意地笑了笑,“那老家伙没告诉你么,我们可是八拜之交。”

    岳灵珊努力回忆了一下,脑中忽地灵光一闪,在不久后便尴尬笑了下,附和道:“想起来了,我爹他总说秦伯父你武艺高超,是个多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原来他爹老在口里念叨着不得好死的拜把子老贼便是面前的秦刘轩。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你老爹夸大了。”秦刘轩见是好话便也收了下来,虽与岳灵珊聊着天,一双漆黑的眸子却似有若无地瞟向了站在一旁静默着的段瑾言,“这位公子,我看你面相觉得颇为熟悉,我们可是在哪见过?”

    段瑾言缓缓抬起眼来与其对视,片刻之后,轻轻笑了下,略弯的唇角轻柔随和,“秦盟主,您忘了么,七年前您救了家父与家母。”

    寒风冷冽吹拂,他宽大的衣袖随着摆动,宛如白鸟翻飞的羽翼,一双极淡的凤眸中,恨意已褪的干干净净,只余宛如高山流水清风明月般的宁静与柔和。

    秦刘轩脸上神情停滞了一瞬,眸中深谙了几分,却又很快自谦勾唇,“小事一桩,不必挂怀。”

    段瑾言唇角的笑意丝毫未变,清秀白皙的脸上温柔和熙如风,声音低柔轻缓,“秦盟主大恩大德,瑾言至今铭感于心。”

    秦刘轩饶有深意看他一眼,眸中不易察觉划过一丝奸佞,伪善的笑道:“当年也只是仗义相救,不知你家父家母现下如何”

    段瑾言淡淡地弯了下唇,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漾满了和熙的暖意,“牢盟主挂心了,他们都很好,只是一直在等待您能有一日去看看他们。”

    秦刘轩笑语晏晏,虽知他是何意但却也不拆穿,“不了,人老了都希望有儿陪伴左右,比起我一个陌生人去拜访,不若你早尽孝道去守在他们身边不是更好?”

    段瑾言无声地微笑了一下,轻声细语道:“多谢秦盟主提醒,只是我娘常说,当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为了完成她的心愿,有生之年瑾言必会让秦盟主一探家父家母。”

    这话变相就是在说有他在一日,他便会让你付出当年的代价,杀了你让你及早下阴曹地府去祭奠他的爹娘。

    如此狠毒恶句,他说的君子谦谦宛若家常,客气到这分上秦刘轩再推辞反而令人生疑,只能掩饰性地一笑不予置评,采取权衡的态度。

    秦尤深深看了两人一眼,英俊的眉宇间划过一闪而逝的邃意,但未神情依旧如常,“父亲,外面冷,不若进去再叙旧?”

    秦刘轩不紧不慢点了下头,“也好。”

    段瑾言秀雅的面容缕着淡淡的笑意,垂眸颔首,也做一辑,有涵养地走于其后。

    秦刘轩走在前面,拢了拢自己的大氅,昂首阔步气宇轩昂踩在雪地里前行,随着背后一股幽深寒潭般森冷的戾意袭来,他微微眯起的凤眸中也不期闪过一丝邪佞的杀气。

    ——当年朱齐被活生生砍断四肢,血淋淋地被切腹数刀而死,从那时起他便知道面前的这个少年骨子里流的是杀伐决断狠戾凌厉的血液。如今再遇,这个少年却已隐匿一切,从容不迫地对自己微笑待自己如亲人般和睦缱绻,足见其可怖之处。试问天下间有几个人能对着自己当年的杀父杀母仇人笑的如此温良无害,且如沐春风?

    此次凌绝一行,他势必要除去这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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