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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嫂压低了声音道：“一回来脸色就不好看，我跟先生说太太你晚上不回来吃饭之后，先生说他也不吃了，一直在楼上到现在也没下来呢。”
程宁月看了眼楼梯口的方向，微微抿唇。
唐嫂道：“可能是工作上碰到什么烦心事儿了，要不太太，你上楼去劝劝先生？总不能不吃饭啊。”
“不用管他，”程宁月把买回来的一排酸奶拿去厨房放进冰箱里，“少吃一顿也饿不死。”
“……”
唐嫂啊了一声，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不过她年纪大了，一时又想不通，只好道：“那太太，我就先回去了，晚饭都放在锅里呢，先生要吃的话热一下就行了。”
程宁月点点头，看着唐嫂离开之后转身又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靠着冰箱门慢悠悠地喝着。
看了眼时间，八点半了。
程宁月上楼。
二楼静悄悄的，书房和次卧的房间门都紧紧关着，她也不知道叶行之在哪一间里面，不过也无所谓。
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澡。
洗完澡出来看手机，发现那位谢太太居然给她发了微信，问她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想约她一起吃个饭。
这段时间公司事情不多，基本上都是到点了就下班。
程宁月想了想，微信上回复了谢太太，说自己明天晚上有时间。
两人聊了几句，卧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叶行之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问她：“我内裤你收哪儿去了？”
“……”
叶行之挑眉，“我衣服不是你收的吗，我要洗澡找不到内裤穿了。”
程宁月很想回他一句，找不到就不穿了呗，最后还是咬咬牙起身去了衣帽间。
两人的衣服都是分开的，像贴身衣物这些，之前都是程宁月在收拾，内衣裤和袜子什么的都是分门别类地放好了。
叶行之的内裤她一般就放在最中间的抽屉里面，怎么会找不到？
程宁月几乎是有点粗鲁地拉开了那个抽屉。
然而，抽屉里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叶行之跟在她后面进来，冷哼了声，“你不会悄悄把我内裤都扔掉了吧？”
“？？？”
程宁月心说她才没那么无聊，又拉开了旁边的几个抽屉，最后差不多找遍了整个衣帽间，可叶行之所有的短裤就跟长了脚似的，就是找不到。
叶行之抱臂站在立柱旁边，“既然找不到，那你去给我买一盒回来。”
“不去。”
“真不去？”
叶行之看着她，慢吞吞地掏出自己的手机，然后点开了某一段之前在叶公馆录的录音。
程宁月早就忘了这件事情，还以为他已经删掉了，谁知道叶行之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他问，“去不去？”
“……我去。”
程宁月才要走，身后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叶行之脸色冷凝，最后还是拿着手机出去接听。
“什么事？”
那边传过来于竹的哭声：“……钱家的人去医院想带走小宝，小宝不愿意，从病房里的窗户摔下去……没有、没有呼吸了。”
钱老太太病重，钱家那边人人自危，都在打着遗产的主意，小宝是钱正德的孩子，不管身体怎么样，现在总算是还好好的活着。
要是把这孩子认回去，分遗产的时候说不定就能多分一笔。
于竹之前已经让人在医院守着了，却不想还是让钱家的人给钻了空子。
她当初再怎么厌恶那个孩子，到底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医生都说了，只要再过几个月，小宝就能做手术，可现在，人没了。
电话那头，于竹哭的很崩溃。
程宁月站在衣帽间里，耳边隐隐约约能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后来一想，叶行之刚刚那副脸色，打电话过来的不会是于竹吧？
程宁月没有偷听别人打电话的癖好，一直等着外面的说话声停下来了才出去。
才出衣帽间，差点撞上了进来的男人。
“你跟我一起去吧。”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程宁月有点茫然，皱了皱眉，“大晚上的去哪儿？”
“于竹的孩子死了。”
“……”
虽然她不喜欢于竹，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还是那么一个生下来身体就不好的可怜孩子。
“你现在要过去吗？”
叶现在看着她，几秒钟之后才轻轻点头，又说：“你跟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于小姐这个时候最需要的人也不是我。”程宁月抿了抿唇：“你去吧。”
叶行之蹙眉看她。
程宁月却是抬手推了他一下，“快去吧。”
已经跟她说了，叶行之还以为程宁月就算不去，也不会让他去的。
这会儿看着她这么‘大方’地让他去，叶行之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不高兴。
他问：“真不跟我去？”
程宁月摇头，一直看着男人下了楼梯，然后面无表情地回了卧室，倒头躺下。
这是最后一次了，她想。
程宁月自觉自己是一个很大度的人，但是大度也要分是什么时候。
如果叶行之总和于竹纠缠不清的，那还不如她退出，让他们俩过算了。
她又想，于竹的孩子没了，以后，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情会再找叶行之了吧？
程宁月觉得自己还是很好满足的，她没有太大的理想和抱负，就想一辈子能有个人一心一意地把她放在心上就行。
如果叶行之做不到的话……
脑海里杂七杂八地，程宁月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小宝的病房是在四楼，监控显示，当时有两个男人趁着保姆不在，穿着医护人员的衣服进了病房里。
之后病房里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宝从打开的窗口跳了下去，当时就被确定了死亡。
这件事情于竹已经报了案，大晚上的，整个医院已经被封锁起来了。
叶行之赶到的时候，小宝的遗体刚好被抬走。
于竹晕过去了一次，醒过来之后有个面善的女警察正在低声地安慰她。
这一次不是伪装，也不是刻意，于竹是真的被击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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