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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动作神态一览无余。
他原本只是怀疑方皇后也涉及了这些事情。
可是当他看到方皇后隐晦的跟王宁嫔对了一下眼神后，他终于明白这一切并不只是怀疑那么简单了。
当然这个隐晦的对一下眼神，指的是方皇后比较隐晦，王宁嫔看到方皇后时眼神中迅速闪烁出了激烈的光。
不过没有直接冲上去，给方皇后一个熊抱，对王宁嫔来说就已经算是比较有城府了。
作为一个旁观者，顾言还是比较有时间去思考一些奇怪的事情。
就比如这个王宁嫔如此的没有城府是怎么在这个波谲云诡的后宫中活……
倒是的确活不下来了。
但史书上记载王宁嫔也是受宠过一段时间的，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此人擅长写青词。
青词指道教举行斋醮献给上天的奏章祝文。
由于是用红色的颜料写在青藤纸上，得名青词。
王宁嫔这个人恃才傲物，以为自己会写几首青词就能与嘉靖心中最宠爱的端妃争一争高下了。
她居然四处散播曹端妃是狐狸精，曹端妃哪里受得了这委屈？
直接添油加醋的给朱厚熜一说。
王宁嫔居然直接被发配去和宫女们一起采甘露了。
可能王宁嫔与这些宫女们的革命友谊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这就是明显的没有搞清楚自己定位。
且不说古代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为女子的修身标准。
更关键的是她写的再好，能有夏言写的好吗？
要知道夏言的青词可是被称为青词宰相的严嵩都万分追捧的。
而且朱厚熜在审美方面还是比较硬性的条件的。
没有大资本的……真不行！
所以总结来说，王宁嫔就是一个因为嫉妒而冲昏了头脑的文青女。
她那干薄的模样，还真挺适合带一个细根的黑框眼镜，显得更有文化。
这边顾言正乐此不疲的评判的底下的人和事。
这种喧闹任其喧闹，自有我自为之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皇帝被刺杀了，跟我一个小猫咪有什么关系呢？
“匪首杨金英是怎么死的？”方皇后的声音很冷，常年把持六宫的她，压迫感还是很足的。
被指到的宫女，此时已经害怕的什么都不敢说了。
她们平时就采采甘露，现在围到她身边的可一个个都是东厂、锦衣卫，还有后宫的大人物。
这些人她们有可能直到年老色衰，被遣送出宫也不一定能见到几个。
今天一下全部见到，自然是不敢言语。
“说！”
这个说字虽然有些尖细，但是中气十足。
显然也是一位身居高位的大太监。
众方威胁和逼迫之下这名宫女干巴巴地张了张嘴，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一旁体态修长的宫女可能与这名宫女私交甚好，连忙帮她开口解围。
“杨金英是被陛下的宠猫霜眉，一爪挠死的。
娘娘您没见到，可能没法想象当时的场面，只见霜眉满身金光，凌空飞起一爪就将匪首张金英的脖颈抓断。
当场毙命！”
这名体态修长的宫女也算是刚才给顾言磕头磕的最快的几个之一。
嘭嘭滴！
从她那手舞足蹈，口水横飞的叙事过程，就可以看得出他的确是非常的崇敬顾言。
更关键的是她的确是如实禀报了。
可是她旁边的众人就如同见了鬼一样。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讲什么？
什么叫做满身金光的猫？
还凌空飞起？
一爪将人的脖颈抓断？
这说出去谁能信？
史官将这段供词写在史书里，被人笑了五千年。
方皇后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弯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都这种时候了，你莫不是在拿我取笑？”
可是这名宫女似乎根本没有感受到方皇后的情绪。
因为她认为自己说的完全就是事实啊。
只见她满脸虔诚地说道。
“禀告娘娘，奴婢说的就是事实。
若有半分虚假，奴婢愿以性命相抵。”
看着这名宫女笃定的眼神，方皇后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
她怎么这么肯定啊？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他在胡扯啊！
她居然还以性命担保？
等一下！
方皇后好像发现了华点。
“你个贱婢，果然是寻我开心！
你这性命当你在这个宫殿里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没有了。
居然以这个为担保来哄骗于我，简直是罪该万死！”
方皇后出离的愤怒了，她来到翊坤宫什么还没做，居然就被一名宫女耍了一道。
可是那名宫女却满脸的委屈，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这一幕让房梁上的顾言笑得前仰后合。
对啊，人是我杀的，但是谁信呢？
谁能相信一个小猫咪能够杀人呢？
不过，这个宫女的确是非常虔诚的喵喵教信徒了。
顾言打开她的信息面板。
仅仅是刚才五六分钟的时间，她就已经积攒了有两千信仰值了？！
居然已经比曹端妃那个撸猫狂魔都高了？！
可即使是这样，顾言依旧不为所动，他的瞳孔缓缓地收缩起来。
“以我现在的实力地位，贸然保一个弑君的刺客必定会引火烧身。”
顾言摇了摇头，这个信徒他现在不能保。
这一会儿方皇后已经彻底从这个她认为神志不清的宫女身旁躲开了。
路过王宁嫔的时候想开口说什么，但一想曹端妃还在这里。
按照位次方皇后应该先行询问曹端妃才是。
“端妃，对于圣上被刺杀一事，你可事先知晓？”
方皇后这也算图穷匕首现吧，只是她这个地图短了点，直接开门见山了可以说。
曹端妃虽然脑子不太聪明，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承认她事先知晓，就算不是同谋也是知情不报。
恐怕到时候她也脱不了干系。
于是曹端妃赶忙为自己辩解。
“本宫确实不知。”
“哼！”只见方皇后冷哼一声。
“如果你事先并不知晓，为何半夜会出现在陛下的寝宫？
按照大明礼制，端妃不应该在次殿入寝吗？”
曹端妃张了张嘴，她好像突然间能理解那个体态修长的宫女的苦恼了。
我如果告诉你是霜眉让我来的，你信吗？
方皇后和东厂、锦衣卫的人肯定不能信。
曹端妃深知这等关键的时刻，任何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必须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曹端妃眼球一转，计上心头。
“今日侍寝之后，陛下又吃了陶少保的一枚丹药。
并在本宫被中官抬到另一处次殿之前，叮嘱本宫夜半时分再来与陛下会合。”
这个借口简直是天衣无缝，直接全然将所有的锅都甩在了昏迷的朱厚熜身上。
陶少保的药是什么？恐怕没有人不知道。
既然皇上吃了，再找个嫔妃来侍寝，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要避开时间，不然难免被礼部的腐儒置喙。
虽说稍有违反礼制，但也无伤大雅。
毕竟，天大地大，皇帝最大！
顾言惊讶于曹端妃居然能够想到如此完美的借口。
“难道她突然开窍了？”
可是转念一想后，顾言便狠狠的将自己的两个毛茸茸爪子拍在一起。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说的就是事实呢？
毕竟谁家好人大半夜抓猫玩儿啊？”
顾言见到曹端妃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
一个女子肚兜都不穿，鬼鬼祟祟的。
好了，已经不需要再仔细想了，再仔细想下去就不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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