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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
男人转头看向木枕左边，那是小狐狸最喜欢睡的位置，不要说残留的体温，一点皱褶都没有。
小白昨晚没有回来？
清晨刚刚睡醒，脑袋还有点发懵，何谨川抬手疲惫的按压太严重，突然手僵住。
昨晚他回屋就睡了过去，忘记去找小白了，小白不会一个晚上都在乐阳君那里吧？
那要不要去接回来？一会儿还要训练，这时候去接小白不太好吧？要不就确认一下小白的安全好了。
思索之后，何谨川闭上眼睛感受小狐狸的位置，不感受还好，这一感受吓得何谨川差点外泄。
他就是睡了一个晚上而已，小白都跑出三块大陆了？就算是做飞舟也要三四个月，她是怎么一个晚上跑那么远的？
还有小白身下那只怪鸟，他好像在沧澜殿的莲花池附近见过。
不敢耽误，何谨川连忙下床穿鞋冲出屋子。
另一方。
中州大陆之北。
寒风呼啸，大雪盖脸，刺骨的寒意可以瞬间将活物冻成冰雕。
司沐努力蜷缩在重明鸟的羽毛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外面飘荡的鹅毛大雪。
忽然，小狐狸看到一出悬崖：“看那里有木屋，这里应该就是望雪崖了。”
“是这里。”重明鸟平静的回答。
它早在千里之外就感受到了龙族浓郁的气息，果然，这九尾就是带它来找龙族的。
重明鸟想了想在自己和九尾身上设下两道禁制，防止沧澜殿上那几人探查。
虽然带小九尾来见龙族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这是他们上古之兽的事，凡人还是少知道的比较好。
在小屋前落下，白狐从羽毛中爬出来，冻得瑟瑟发抖，抬起前爪轻轻敲响木门：“大黑龙，在不在？”
白狐软糯的声音轻易的被淹没在大雪中，屋内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重明鸟眼皮抽动：“你这没吃饭的样子谁听得到？”
话落一脚踹开木门，直接将木门整个卸了下来，顺便教导小狐狸：“上古之兽不是你身边那几个小人族，直接一点。”
重明鸟正说着屋内传来一声呼痛，就看到高大的男人捂着鼻子，皱起眉：“小狐狸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是，敢踹我的门。”
说完，天渊擦去鼻血，抬眼定睛一看，顿时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妈的，重明鸟怎么在这里？几十万年了都没有灭绝吗？
重明鸟对龙族这样的反应见怪不怪，抬起右脚把身边的小狐狸推出去。
司沐看着天渊鼻子处的血迹有些心虚，小声道。
“大黑龙，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就个人，就是上次在丰都城被妖族重伤的那个左峰山弟子，大鸟说龙肉可以救他。”
“龙肉我没有，你得去找沐阳子。”
她上哪里去找沐阳子嘛，沐阳子都挂了那么久。
小狐狸委屈看着天渊，都快哭了。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可没有欺负你。”望着小狐狸那双泪汪汪的眼睛，天渊感觉对方可能要碰瓷，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今天小家伙这架势，还带着重明鸟，是吃定了他啊。
“我家大反派帮你这么多忙，让你就个人都不愿意，小气。”
天渊：“……”
一旁打量天渊许久的重明鸟忽然开口：“既然没有龙肉，龙魂也可以。”
“看在你是小九尾朋友的份上，我就不直接抢了，用重明之火和你换，用重明之火精炼身躯，才可以承受最后的天雷，助你重登仙界。”
“除非你不想回仙界了。”
天渊还真不想回所为的仙界，但是不给的话，那只大鸟指不定要动粗。
别看重明鸟现在站在这里和你好好说话，上古时期这玩意动不动就放火烧山，烧你全族，脾气异常火爆。
装模作样的犹豫了一下，天渊只能点头同意。
最后，天渊手中捏着一根羽毛，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一鸟一狐深深的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他抽魂，那鸟就给他一根毛？？？
回去的路上，缩在重明鸟的羽毛中，司沐紧紧护着怀里的小罐罐，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愉悦的气息。
“大鸟你真厉害！”刚才门被踹开时，大黑龙那吓得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大黑龙露出那样的表情。
“一般一般。”重明鸟平静的回答。
上古重明振翅一挥就是百万里。
回到沧澜殿已经是夜深，司沐开心的抱着小罐罐回家，打算明日再给乐阳君。
左峰山的夜带着浓重的湿气。
小狐狸刚靠近后殿何谨川那间小木屋，就被端着木凳坐在门口脸色阴沉的何谨川吓了一跳。
“大反派……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何谨川左手一抬将远处的小狐狸吸到掌心，捏住她的后领。
司沐从来没见反派这么生气过，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举起怀中的罐子给他看。
“大反派，这是大黑龙给的龙魂，可以治乐阳君的伤。”
小狐狸以为大反派听到有龙魂可以治乐阳君，就会高兴。
可，何谨川冷着脸打落了白狐举起的罐子，瓷罐落地碎开，龙魂随之散去。
司沐看到地上消失的龙魂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豆大的眼泪不受控的落了下来。
这是重明鸟用羽毛换来的，这是大黑龙不顾身体反噬给乐阳君疗伤的，大反派凭什么打碎！
悲伤愤怒之下，司沐回头张口狠狠的咬在何谨川手指上，连鲜血溢出都不松口。
疼痛让何谨川意识到自己确实过分了，他压着嗓子开口：“小白……”
然而往日亲近他的小白，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睁开他的手逃进黑暗中。
望着小狐狸消失的方向，何谨川恨不得将自己那只打碎罐子的手剁了。
他连忙起身将地上碎裂的罐子捡起来，然后用法术聚集尚且没有消散完的龙魂。
明明小白并没有过错，明明上一次是苏若卿抓走的小白，明明这一次小白是为了救乐阳君，可是自己因为太弱患得患失，却把怒火撒在小白身上。
一边费劲儿的凝聚龙魂，男人抬起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司沐从反派手中逃走之后就直奔乐阳君而去。
司沐到的时候乐阳君还没有睡，屋里点着灯，他坐在桌前正不停的咳嗽，每咳一声喉咙间就溢出一股鲜血，鲜血中蕴含着浓郁的灵气。
小狐狸进来就看到这一幕，更觉得难过，她跳到桌面用脑袋安抚的蹭着乐阳君垂着的脸。
等到咳嗽平复下来，乐阳君将手上的鲜血在衣服上擦去，才温和摸了摸白狐的头。
“谢谢你，小白。”谢谢你这段时间能时不时来陪他，让他感觉自己还会被人需要，而不是一个站在沧澜殿前的悬崖上，望着整个凌云宗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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