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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眼就看到站在卧室门口的温烟，“烟烟。”
她叫了她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烟烟。”孟唯走到温烟身后，同时她也往卧室里面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她就尖声叫了出来，从头至脚漫出一阵寒意，只想离开这里。
但她没有忘记温烟，而是一把将她拉走很远不让她再看。
温烟就像丢了魂似地，一动不动地任她拉走，因为她身体是僵硬的，走了没几步整个人就坐倒在地上，孟唯也双腿打颤地坐在地上打报警电话，打顾珩电话。
打完后，她抱住温烟颤声安慰，“烟烟，没事了，烟烟......”
整个过程中温烟就像个木偶，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顾珩和警察前后脚到的，他一把将温烟从孟唯怀中抱过来，捧住她脸叫她，“温烟！”
但是温烟没有给他半分回应。
直到将阮青荷的身体取下来经过她身边时，她空洞的大眼睛才动了一下，忽然整个人朝阮青荷扑过去。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在看到阮青荷的面容时，她突然脸色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乌黑的瞳孔颤抖，水色的波纹在眼底荡开，继而化作眼泪泉水般涌出来。
这整个过程她都是无声的，一句大吵大闹都没有，但是在场的所有人人都能通过她的表情，感觉到她的绝望。
顾珩上前捂住她眼睛抱住她，要把她带走，她用力挣扎。
顾珩不知道她小小的身体是怎么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他都要拉不住她，拉扯中温烟的头还顶到他下巴上，这一下很猛，顾珩吃痛力气松了点，温烟直接挣脱，但也许是因为她也被撞狠了，也许是因为她情绪太过激动，刚动一下就身体一歪晕倒在地上。
顾珩在她倒地之前接住她，拦腰抱起她，大步往外走。
上吊而死的人死相不太好看。
孟唯也被吓得不轻，手撑着地爬起来，跟上顾珩。
但顾珩并没有让她上车，而是派人把她送回家。
顾珩带温烟到了医院，让医生给她做了全面检查，尤其是她撞到他的脑袋。
医生说她头没事，晕倒是因为情绪太过激烈造成的。
顾珩带她回了他那里。
警察那里他也派了人去处理。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小雨。
三月的雨，在夜晚的路灯下绵绵密密地洒下来，像雾一样，缥缈朦胧。
司机拿着伞下来撑开守在车门口的时候，顾珩才抱着温烟下车。
雨是斜着下的，一下车就有雨丝斜斜地飘进来，落在顾珩身上，落在温烟裸露在外的脸上。
雨很冷很冰。
顾珩感觉那种冷都要渗到他的骨髓里，他立即把温烟的脸按在他胸口，加快了脚步。
等进到家里打开灯，他把温烟抱到卧室，脱下她被雨淋到的外衣，帮她换了衣服后把她放到床上。
温烟躺在床上，还是闭着双眸，脸上湿湿的。
顾珩胸口处的衣服也是湿湿的，明明没有渗透他里面的衣服，却让他感觉喘不过气来。
他站在床边看了温烟一会儿，去弄了热毛巾过来，坐在床边把她半抱起来，一点一点地帮她擦脸。
其实温烟在雨滴到她脸上的那一刻她就醒了。
只是她没有力气睁眼，也没有力气开口说话。
顾珩帮她擦完去把毛巾晾起来又简单地冲了澡回来，抱住她。
她的身体还是很软，在被子里暖暖的，可是顾珩却觉得她整个人都僵硬着，像是人已经先于肉体离开了这个世界。
顾珩一言不发地将她抱紧了点。
他就这样抱了她一夜，一夜都没睡。
虽然温烟闭着眼，可是他知道，她也没睡着。
早上，天快亮的时候，顾珩弄了一粒安眠药压成粉混在水里面，一点一点喂到温烟唇边让她喝进去。
半个小时后，温烟失去了意识，呼吸变得平稳。
又过了十几分钟，睡梦中的温烟突然流着泪用力地蜷缩成一团，整个人异常惊恐地颤抖，嘴里不停地说着顾珩听不懂的梦话。
顾珩并未睡着，及时抱着她安抚，拨开她凌乱的头发，亲她的嘴角，又拍她的背，好一会儿，她才缩在他怀中安静下来。
等到温烟再醒来时，她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夕了，仿佛睡了很久很久。
睁开眼睛，眼前就是坐在床边的顾珩。
“醒了？”顾珩见她终于睁眼，俯身凑过去摸了一下她的头发，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
他声音沙沙的，眼睛也有点红，下巴上有一圈淡青色的胡茬。
温烟刚醒来有点恍惚，看到他这个样子，那些痛苦可怕的记忆就冒出来了，她眼睛瞬间就红了，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似的，没有力气开口。
顾珩并没有一定要她开口，也不是真的在问她意见，他起身出去端了粥进来把她扶起来，用勺子把粥喂到她唇边。
温烟没有动，只是用乌黑的眼睛看着他。
她那么哀伤平静地看着他，像是他在为难她，像是他在逼她做令她很痛苦的事情。
顾珩说：“张嘴。”
他与她对视，声音很低，“为了我，好吗？”
温烟看他半晌，张开嘴主动凑过去吃饭。
顾珩低头在她脑门上奖励似的吻了一下，继续给她喂。
但没吃一半，温烟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她猛地偏头趴到床边就把刚吃下去的全吐了。
全吐在地板上。
她想要忍住，可她控制不住，她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向给她顺背的顾珩。
顾珩放下碗，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珠，温声对她说：“没事，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错。”
他起身把她抱起来到卫生间，让她踩到他脚上站住，接了杯水喂她喝一口后对她说：“吐出来。”
温烟照做漱完口，顾珩又帮她洗了把脸后，才带她出去。
他把她放回到床上，然后自己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她看到他拿很多纸把她吐的兜起来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又用抹布擦了几遍地板，才拿着抹布和垃圾桶出去。
温烟突然想起他的生日。
她看着顾珩的背影说生日快乐，
说完突然温烟神色怔了下，捂住耳朵，见顾珩没有回头地出去，她又捂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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