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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元武破魔 > 第一章 出生伤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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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丽风和,天朗气清,看似宁静悠闲的瓦兰大陆上透露出一片祥和的气息。伴着微咸的海风,天空上飞翔的海鸥不时传来阵阵“呕……哑……”的鸣叫声仿佛正在向不远处正有水手搬运货物的闲适渔港展示着大海的无垠与浩瀚。

    内陆之中,繁华的集市上响起人群熙熙攘攘互通有无的吆喝声,富贵之人在金碧辉煌势若通天的五角高楼之上正手擎着斟满葡萄美酒的高脚杯微笑着品味着楼下集市之中正因为商品的价格而吵的满头大汗满脸通红的商贩与平民,而他们却不知自己的常态已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空谷传响,阳光洒下透过浓密的森林形成点点光影,光影之中蚂蚁在忙忙碌碌的为自己建造一个结实的巢穴,就如同集市上忙碌的身影也只是为了生活而去讨一个自己能够接受的生活。静谧的森林之中魔兽的吼叫声吓的小野兽慌忙逃窜。当然,遇到更强大的魔兽,它们也只能像小野兽一样四下逃窜。唯有无忧无虑的鸟儿们“啾、啾、啾……”的欢叫个不停来提醒这个世界这样的日子每天上演个不停。

    北方雪原、东方海滨、西方石谷、南方那没有人开发的万里密林都在向人展示着瓦兰大陆的祥和与宁静。唯独少了那阻隔着异族寂静的黄昏战场。

    在大陆之中最靠近着黄昏战场的一个隶属于范克帝国的边陲小城里,城主府中,城主巴德·雷亚诺正在夫人的房外焦急的踱步着,虽走的不快,但一来一回中还是可以看出他内心中的激动与紧张。旁边站着的三弟拉法利·雷亚诺一脸揶揄轻松的表情似在表明着他的玩世不恭,或是在嘲弄着一向成熟稳重的大哥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如同所有的男人一样在为人父时的失态。

    “大哥,拜托,看你的样子好像想尿尿找不到地方似的。”拉法利摆摆手一脸无奈的表情道。“你呀!真是口无遮拦,自己也是快成年的人了,遇到中意的就带回来瞧瞧,大哥也不是老顽固,不讲门当户对这种东西的,你嫂子不也是平民出身么?还笑话大哥,等你有孩子了,就知道这种心情了!”

    “嫂子嫁你那阵,你不是还没当城主呢吗?我是不想这么早就被女人禁锢住的,这世界这么大,我想多走走,去看看,哈,多自由啊!”拉法利一舒懒腰道:“更何况我还小,少不经事,怕惹下风流债,给家里添堵不是?您啊,就别操心我了,快点做好迎接我大侄子的准备吧,可先说好,大侄子我可要好好抱抱,这可是我雷亚诺家族未来的城主啊!我可得沾沾光。二哥也是,这么重要的时候还在外面也不回来。”拉法利一脸气恼的样子倒是把他英俊的脸庞显的可爱许多。

    “孩子还没生下来你就知道是男孩了,说不定是个女孩也不一定,你也别埋怨你二哥,你二哥他在外面又是操练兵马又是要和外面的村子交洽,还要帮着管理和其他城市之间的贸易,多亏了他,我这才有时间站在这里。”巴德的一番话让拉法利一时也找不到话来接,气氛也就稍显寂静了下来,旁边的仆从们也都站在一旁等待着房子里的动静。

    约一刻钟后,孩子迟迟生不下来,巴德的心情也有些烦躁,突然房门打开,一个丫鬟匆忙的跑出来喊道:“老爷,不好了,产婆说孩子胎位不正,夫人大出血,要你做好保一个的准备!”“什么!快!我要进去!”巴德焦急的想要进到房间里去,旁边的仆从和丫鬟立刻上前来阻挠着巴德的身躯。“老爷,你不能进去!还是赶紧做好保哪个的准备吧!”一旁的拉法利听到这个消息后表情已不再揶揄,紧皱着眉头,不再言语。“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啊!!呃……天呐!为何要如此对我!!”巴德见大家阻拦自己实在进不去已然崩溃,声泪俱下。“保妃儿!保妃儿!!孩子可以不要,但是妃儿一定要活着!!”巴德嘶吼着做出这一艰难的抉择,鼻涕连带着泪一起流出使得巴德的声线有一些沙哑。而拉法利也不忍看到这一幕转过头去躲避他眼眶中已闪烁的泪花。

    本是当空的太阳似也是为之哀伤而慢慢西垂,希望能早点落下换上没有记忆的月亮。在巴德刚说过保妃儿后房屋里突然传出一声赤子的哭声,那清脆明亮的哭声仿佛穿过天际使得房屋外等待的人群为之一振却也打碎了巴德的最后一点希望。巴德瞬间冲进屋子不顾产婆的“恭喜老爷,是个公子”便直奔着夫人妃儿的产床冲去,当看见妃儿身上全是鲜血脸色苍白时这个刚毅的汉子眼泪又如泉涌,一滴一滴的打在妃儿的身上与鲜血交融在了一起。“妃儿,你说说话,告诉我你没事好不好?你没事的对不对?!”巴德哭嚎着握起妃儿的手道。妃儿奋力的抖动着苍白的嘴唇虚弱的答道:“老...老公,你...你别哭啊,大男子汉的,我希望你能一直像那天一样,在夕阳下,我在你怀里,你站在城墙上,你是那样的刚毅、勇敢。我会永远记得的。老...公,你帮帮我,理理我额前的头发,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嗯,我...呃...给你理。”巴德抽出一只手轻轻撩起妃儿额前的秀发温柔的抚摸着,这个坚强的汉子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已经成为妈妈的女人泣不成声。“多希望,这一刻能成为永恒!多希望你能再帮我梳梳头发!!”看着眼前的这个属于自己的男人,妃儿眼角缓缓流淌下了泪水,流到了她额前巴德粗糙的手上。巴德把手放到唇前,咸热却又苦涩。那份爱,竟只有这几年的欢乐时光!“嗯,别说傻话,以后我给你理,我天天给你理,我们会幸福的,带着孩子,我们的路还长着呢。”妃儿艰难的伸出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住巴德的双手道:“老公...我知道我快不行了,不要怪他,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们的,你也要好好爱我们的孩子,代替我,好好照顾他。唔...等孩子长大了,告诉他,妈妈爱他!只...只可惜...孩子,我都没有来得及给他取名字……”妃儿抓着巴德的手越来越用力,手指都已泛白。巴德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急促的吼道:“不要,孩子的名字你来取!孩子的名字只能你来取!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你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你还没有给孩子取名字呢!!啊!!!”随着妃儿的手渐渐无力的落下,巴德崩溃了,嘶吼的声音大的外面的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他们都黯然的低下了头,一股悲伤的情绪环绕在众人之中弥漫着,久久不能散去。而妃儿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婴儿的身上,慢慢消散。

    这个连母亲都没有见过的婴儿在哭喊过后也渐渐陷入了熟睡之中,谁也不能知道他能否感受到母亲的这份爱与那份失去了挚爱的悲伤。

    那个黄昏,终究没有人敢去再提,想要记得的怎么都记不清了,而想要遗忘的却怎样都忘不了,就如同那句你越想知道自己记不记得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更清楚。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让她永远活在自己的心里。

    处理妃儿的后事时雷亚诺家老二帕森·雷亚诺回来了,看巴德整天浑浑噩噩的就想自己帮忙料理了算了,却不想巴德一直坚持要亲眼看着妃儿入土。帕森本想着让大哥见嫂子最后一眼也好斩断前尘往事,重新振作起来也好,却没有料到巴德把他的最后一缕情丝也随着妃儿的尸体一起埋入了黄土,从此一心管理城池,照看孩子,希望能看着孩子长大成人,不负期望。

    城主夫人过世的消息很快全城皆知,半个城的百姓都出来为夫人送行,洋洋洒洒的排成了人龙,前头的人都已到了墓地,而后头的人还没有走出城。别的城市的人也有不少来哀悼悼念的,送花的送花,举牌子的举牌。还有不少因为作奸犯科被关进监牢的从良了的小伙子前来悼念,不过不敢上前,只有驻足远望来表达自己的悲伤。这也能看出巴德的治理有方,深得民望。丧宴摆在了城主府,谁也没有想到前一天还是红喜事第二天就变成了白丧事。举城哀恸。墓地选在了城楼旁的山上,巴德说这样妃儿就可以一直看见自己在城墙上了。而后的每天,巴德也是每日黄昏就来城头驻足,就那么静静的矗立在洒满夕阳余晖的城头上望着那头的山……可能妃儿也在山的那头静静的看着巴德在笑。每念至此,巴德脸上也浮起一个淡淡的微笑,两人就这样隔着一道界限在相互凝望着。可是,这道界限却永远无法逾越。

    约有一年后,巴德今日依旧在城楼上回忆着,曾经的悲痛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已渐渐淡去,但这份爱,却依旧沉甸甸。这时身旁传来了脚步声。“大哥,这都一年了,我大侄子的名字你还是没有起啊,每次我抱着我大侄子这话都到嘴边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还是快起个名字吧!要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叫我大侄子,总不能就大侄子、大侄子的叫一辈子吧!”原来是拉法利来了。巴德总算有了回应:“噢,这个啊,名字我确实还没有想好,这个可不能儿戏。”“我不管,反正今天你得给我个交代,你想也得给我想出个名字,不想也得给我想出个名字。要不,这个名字我起啊?!”看着拉法利满怀期待的眼神,巴德回道:“胡闹!起名字怎么轮得到你起!好吧,容我想想...”

    “在这夕阳之下,妃儿最喜欢的就是站在这城楼上看我凯旋而归,那就叫黄凯怎么样?就叫黄凯·雷亚诺。这个怎么样?”巴德沉思一会后用着询问的目光看着拉法利。

    “好啊,你们两个给侄儿起名字都不叫上我!!”顺着声线看去,原来是雷亚诺家老二帕森回来了。“老二回来了,怎么样,这次还顺利吗?”巴德看到帕森回来问道。“嗯,一切还好,就是涂尔村的村民太固执,坚持要去山里自己打野兽,不肯接受咱们的帮助。算了,不说了,给侄儿起好名字了?说来听听。”帕森摆摆手道。

    “黄凯·雷亚诺,这个怎么样?”巴德问道。

    “嗯,不错,有气势,这个名字好。”帕森点头道。兄弟俩把目光转向拉法利,“别看我,我举双手赞成。”拉法利还真的举出了双手做赞成状。

    “好!那就叫黄凯·雷亚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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