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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终是一场烟花散落 > 第三十一章 留不住夜里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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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服务员先端过来了二十串羊肉放在桌子上,孟畅一声谢谢,那人微笑回应。

    “我怎么可能喜欢她,不可能喜欢她的,不可能喜欢上她的。”南少博失神地重复着同一句话,不顾刚才的辛辣味道,再次将那杯白酒一杯下肚。

    “不可能喜欢谁?”

    ……

    夜风吹过掀起衣角,南少博的醉意加深,逐渐失去平衡开始左摇右晃,结了账之后,就让孟畅回自己家了,他不听,他不放心醉酒的南少博。

    “没事儿,我没醉,我去颜初阳家。”

    “那我把你送过去。”

    “不用,我让他来接我。”

    他把孟畅打发走之后,凭借记忆走到了路初晴家的巷口,意识昏沉地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摁下了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路初晴家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你好?”

    还好,是她接的电话。

    “路初晴,你下来!”

    他的音量陡然变高,惊走了路边树上已经准备入睡的麻雀。

    “什么?”

    “你下来,我在你家街口,我有话想对你说!”

    然后不等那边回答就急急挂断了电话。

    “晴晴,谁的电话啊?”路妈妈说。

    “哦,同学。”路初晴回屋里找了件大衣披上,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看了一下沙发上正在织围巾的路妈妈,说:“妈,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路边寥寥无几的行人,风把头发的吹的乱糟糟,路初晴下来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南少博环抱双臂靠在路灯下,帽檐压的很低,太像街边那些小混混了。

    从路初晴的方向看去,南少博的身形总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顿了顿脚步,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南少博?”

    他转过身,墨色瞳孔由涣散逐渐聚焦,摇晃着身子,他的视线里人影虚晃,脚步一深一浅地走到路初晴的跟前,容不得她反应,直接拽住路初晴的胳膊,逼至墙角,把她禁锢在双臂之间。

    “南少博,你干什么?快放开我。”路初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热气呼在脸上。

    感觉世界都安静了,周遭气温上升,被暧昧的粉红泡泡包裹着。

    “你先别说话,也不要动。”南少博抓住了她的胳膊,路初晴越挣扎,他抓得越用力。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有一种让人越陷越深的魔力,看进他的柔情的双眸里。

    路初晴这才知道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他喝酒了,而且喝的很醉。

    他的力气比她大的多,她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好看的眉毛蹙在一起,她有些害怕了,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南少博,路初晴真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南少博见眼前的人不再有动作,眼神交融,很清晰地能感觉到他自己的心跳和见到黎潇,见到其他人时候的频率完全不一样。不知道是被风吹得酒意渐浓熏得泛红,还是那一刻的对视害羞的红,此时此刻,他好像确定了他的心。

    “我怎么会喜欢上你,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

    他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陈述句。

    路初晴像被人点了穴一样,他双唇擦过她耳垂,蹭过她鼻尖,最后覆盖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温热感觉席卷路初晴的大脑,眼睛瞪得老圆,在她反应过来之际南少博的舌尖已经潜入到她的口腔,酒精的味道掺杂着淡淡的香橙味糖果。

    “唔唔~”

    她挣扎,她反抗,可惜却毫无用处,他只会越潜越深。

    路初晴灵光一现,嘴巴微张,紧闭双眼,皓齿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舌尖,趁机使尽力气才把南少博推开,他对路初晴卸下了所有防备,加上喝醉酒的身子本来就平衡失重,跌坐在高低不平的地上。

    “南少博,你别闹了。”

    她跑开了,快到楼下的时候,可能担心他大晚上喝醉酒之后不安全,又原路返回了,站在他的跟前,抓着衣角俯视他,声音轻柔带着些许担忧:“天凉,今晚上还会有雨,你早点回去吧!”

    南少博侧头抬眼看着远去有些虚晃的背影,对刚才自己的冲动一通责备,一只胳膊搭在膝弯处,抬手不留情面地给了他自己一巴掌。

    在原地坐了许久,从一旁路过的人总会有一个扭着头看他几眼。

    果然,倾盆大雨冲刷了路边的污垢,行人都在急急忙忙往家里奔,摆摊赚钱的那些小贩也都纷纷地收起,他待在原地没有动,任凭这雨绝情地打在他身上,南少博不知道该去向何处,家?哪有家可以去。

    路边的暖黄灯光在雨点衬托的竟有些意外朦胧之美感,南少博瞪眼看着街边行人有目的性地来回奔波,他在这个小城市没有家。他的脑海里蹦出一个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起身向路初晴家地方向走去,却换了方向,进了另一个楼道。

    “咚咚咚!”

    阵阵敲门声响起。

    “我勒个去,南少博,你什么情况啊?”颜初阳一开门就看见浑身湿漉漉,说站的笔直,却又不直,凑近闻了闻,难闻的味道直冲鼻子。

    南少博不说话歪着脖颈冲着人傻笑。

    颜初阳对他毫无预兆的突然到访,有点儿措不及防,更何况是以满身酒味,淋雨后浑身湿透的模样,脚下像是灌了铅一样愣是不动地儿。

    “阳阳,谁啊?”颜初阳的妈妈从客厅的桌子前走了过来,细声询问着。

    颜初阳这才把门外晃悠的南少博拽了进来,嘴里还说着:“噢噢,这我同学,叫南少博。”

    他们给予彼此了最大的尊重,他不说,他不问,南少博依赖颜初阳。

    “上回来过,记得。”

    他家的灯光有些昏暗,南少博进来之后强撑着身体冲颜初阳的妈妈很客气地鞠了一躬,站在颜初阳的旁边以至于身体左摇右晃没有那么的厉害,站得倒是中规中矩的。

    “妈,你能煮点姜汤吗?他这样大概已经吃过饭了,我先把他扶到我屋去了。”

    颜初阳没再看她了,自顾自把南少博带回了屋。

    南少博坐在颜初阳屋里的沙发上,双目迷离地歪头盯着脚下。颜初阳从衣柜里翻出了备用的一套睡衣,扔到他的怀里。

    “你先去洗个澡吧,正好水是热的,不然明天你就感冒了。”说着颜初阳把他领到了洗手间里面:“进去吧,里面有拖鞋。”

    颜初阳回屋之后坐在书桌前,准备在他爸爸回来之前把作业写完。

    良久,卧室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起身过去开门,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出现在眼前,颜初阳伸手接过,指尖的触碰,她松开了,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你爸今晚不回来了,放心让你同学住下吧。”

    接着就是远去的脚步声,然后便是窸窸窣窣收拾饭后残局的声音,她的动作很轻,轻得让人怀疑。

    这样的情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从上了高中一切都变了,颜初阳父母的感情,每天深夜他的父亲下班回家之后,他们的屋里总会传来吵架,甚至摔东西的声音。

    第二天还是会亲切地给你做饭,亲切地叫你吃饭,在外人看来,他们是恩恩爱爱的夫妻。

    颜初阳把那碗姜汤放在了桌子上,碗底刚挨上桌子,门把转动,南少博穿着颜初阳的睡衣莫名有些合适,他身上的酒味儿已经消了大半,除了脸上的红没有下去,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南少博的头发还没有擦干,水滴顺着下颌线,滴在衣领上,滴在地板上。

    颜初阳把他拽到了沙发上,拿起搭在他肩膀上的那个毛巾在他的脑袋上,仔细地擦拭着。他就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模样很是乖巧。

    “颜初阳!”

    南少博叫了他的名字。

    “嗯?”

    “对不起。”

    简短的三个字藏有内疚,声带有明显的嘶哑。

    “南少博,说说呗,什么事儿能让你喝这么多酒,你嗓子是不想要了吗?”还好,他的头发很短,也很好打理,擦了一会儿就差不多好了,把毛巾搭在了一旁的衣架上,转身去桌上把姜汤端了过来,递到他唇边:“晾了一会儿,没有那么烫了,趁热喝吧。”

    “对不起。”

    南少博接过了碗,被双手好好地端在掌心,又强调了一遍那三个字。

    颜初阳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后背很自然地往后一靠,他这一刻才明白过来这三个字背后的真正含义,无奈勾笑。

    “非要我说没关系,你才肯停止对我说这三个字吗?”颜初阳见人不应:“行行行,没关系,你不用道歉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

    是的,颜初阳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那晚,南少博送路初晴回家,他从窗外看到了他站在楼下,目送她回去的身影,颜初阳那时候就看出来了,毕竟能让南少博绕远送回家的人只有自己喜欢的人。

    “你猜?”颜初阳没有多言,椅子往他那儿凑了凑,手指轻扶着碗底示意让南少博先把汤喝了:“你先把汤喝了,不喝明天就难受了。”

    那一夜,风很静,雨很大。颜初阳庆幸,那晚他的父亲没有回家,彼此相安无事。

    “小羽,昨天下午你爸爸回来过了。”

    破败的胡同,昨晚下过的雨顺着楼檐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穿过阴暗潮湿的楼道。屋子还算干净清亮,餐桌上,只有两个年迈的老人和一个少年,老太太吃了一半才决定告诉前一天发生的事,声线粗哑。

    童羽夹菜的动作因短暂的诧异停住了,嘴角刚才上扬的弧度瞬间消失了:“他来干什么?要钱?”

    老太太没说话

    “你给他了?”

    安静。

    “奶奶,那是你们的养老钱,他拿这钱要不就是去还债和赌钱吗?”

    童羽突然猛得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把筷子放好,粗糙的手掌轻轻拍拍他的胳膊,柔和地说:“你先别生气,我没给他,我没给他。”

    “没给?”

    老太太点头。

    童羽爷爷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一句话也不说,继续数着盘子里的的豆子,一个,两个,三个……

    “这几天降温,你就不要领着爷爷出门遛弯了,中午吃的饭我出去买就行。”

    “好。”

    他们很默契地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吃完饭之后,童羽扶着童爷爷进了屋子小憩,再次回到客厅习惯性地收拾着满是残渣的桌子和油污的盘子,弄好之后,拿起桌下的抹布擦拭着桌子,再把饭碗盘子端到厨房细心清理着。

    “放下吧,我刷就行了,你先做你的功课吧。”老太太走进厨房,拦住了他的动作,免起袖子作势要洗碗。

    “奶奶,我刷吧,水凉,你去屋里歇着吧,反正一会儿就刷好了,不耽误事儿的。”

    客厅放着的老式收音机先是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接着就是京剧,音量放的不大不小,在安静的屋子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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