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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七与茶 > (8)我没有你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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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整个春天下了很多场雨,莫名的让人有些压抑。苏七坐在那个位子上,歪着头靠在玻璃窗上,很凉,凉得脑子一片清醒。自从上一次见面,他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过来,隐隐的期待,回想起上次和他说的话,发生的那件事,那种期待感瞬间压了下去。

    是啊,再喜欢,也不能一直不要脸啊。

    更何况那件事终了,也没什么可眷恋了。

    两只猫儿悄悄地蹭过来,在她的腿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打起盹儿来,没多久腿有些麻,不禁反思是不是把它们喂得太胖了。

    脱下了厚重的棉衣,仅着一条长裙,随意披了一件针织衫,还是早春时节,凉风从缝隙中穿过,缩在小沙发里的人儿不禁打了个寒颤,惊醒了怀里的猫儿也惊醒了她。睁开眼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已经天黑了,店里的灯有一盏暗着,那里坐着一个人,手机上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有些远,他的轮廓有些模糊,隐隐约约似曾相识。

    瞧不见苏茶的身影,照以往,他会给她盖上一条毯子,或者干脆把她抱到楼上。苏七只好自己起来,一双脚已经很冰,穿上鞋子也没有多大用处,她瞧了瞧店里,就只有一桌客人。

    在店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见苏茶,“阿茶?阿茶?”语气中略略有些焦急,两年多了,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每次睡觉醒来总能找见他,这一次有些突然,叫她多了一份无措。

    苏七的动作被一个人收进眼里,她却浑然不知。见她因为找不见口中喊着的人,从开始的惊慌,到后来的不知所措,最后站在正对大门的过道中间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店门被推开,闯入视线的是那个熟悉的少年,正对上无措的她茫然的视线,“阿茶!”她眼前一亮快步走向他,他看着她微红的眼眶,一时间心情很复杂,把走近的人儿抱进怀里,这是第一次,他这么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对于她来说的意义。

    “是不是傻,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要你了。”苏茶的语气带着笑意,他很开心。他知道这个店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那是她曾经眼里唯一的一个人,可是今天,她醒来找的人是自己,他就在那,阴阴就在眼前,她都没有发现。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苏七推开他,故作凶巴巴的瞪着他,“才没有,快说,你干嘛去了?”她仰着头指着他的鼻尖。

    “诺,买灯泡。”苏茶把手里的东西拎起来给她看,“我怎么会丢下你呢,我没有你不行啊。”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之前坐在那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苏茶偷偷的勾起嘴角,很快又恢复正常。

    苏七转过眼眸,四目相对,她局促的抿着唇,半晌开口,“阿茶,我没有你也不行的。”眼前的少年眸子里溢出了光,缓缓的,弯出了幸福的弧度。

    一场一场的雨随意的飘洒着,天气一天天变暖,掺杂些夏日的热,店里的女人又开始了长裙和长裙的不停转换,天台上总是挂着不同的长裙,在风中飘着,阳光下晾衣服的女人一张不符合年龄的脸,欢快的哼着被她改编过的曲调。苏茶在一旁的秋千椅上荡着,这样宁静的生活,真希望余生就这样度过。

    苏茶看着把衣柜里的衣服都翻出来挑选的女人,以前不觉得她的衣服有多少,如今看来真是低估她了。“人家结婚你打扮的这么卖力干嘛?”

    这一句话换来了苏七的一个白眼,“这可是我最后一次当伴娘了,不能凑合。”

    “为什么是最后一次?”

    “超过三次就嫁不出去了,这次已经第三次了。”

    “没关系啊,还有我捡着呢。”苏茶笑得一脸随意,然后托腮打量她。

    苏七怎么不懂他随意里的认真,只好也一副随意的样子作高傲状,扬起下巴向他伸出手,“这个提议不错,当伴娘还能省点份子钱,完事还有你接收,何乐而不为。”

    听到她的一番话,他笑得灿烂,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过来,转头从一堆衣服里挑出一条去年他买给她的裙子,当时她嫌弃太粉嫩,从来没有穿过,“就这个吧,我记得你说过新娘要伴娘团穿粉色,就你这个烂记性,没有我可怎么办。”

    回忆了一下,似乎是有那么回事,拿过苏茶手里的裙子,她这辈子都没有穿过这么粉嫩少女系的衣服,虽然好多人都说过她适合,除了上次为了元满,她从来都没有再尝试过。

    店里的苏茶百无聊赖的逗着猫儿,因为苏七要去当伴娘的缘故,今天她特意起了一个大早去新娘家里做最后的准备,苏茶也被早早闹醒,再无睡意,索性开始营业,因为太早没有客人,以前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看着苏七打发时间,突然苏七不在,还有些不适应。

    婚礼这边的苏七闹得不亦乐乎,新娘已经打扮好,非要拖着苏七去化妆,被逼无奈只好把一张脸交给化妆师蹂躏,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化妆,淡淡的妆容,却让他眼里闪过一丝光亮,那抹光亮很快便消失不见,似乎是一场错觉。

    新娘挽着新郎的手去敬来宾的酒,二人笑得一派甜蜜温暖,说着致谢的话语接受着来宾的祝福,苏七坐在席间看得一阵恍惚,也没有注意到旁座已经换了那人,淡淡的目光落在她的面容上。“小七,”他的一句呼唤引来她的回眸,带着还未消失的温柔,“你这样,很美。”

    回眸见说话的人是他,苏七的大脑一瞬间空白,很快便云淡风轻的样子,“是吗?谢谢。”报以浅淡的笑容,温暖而疏离。

    “怎么和我这么客气,我不喜欢这样的。”北方轻挑着眉,一贯的样子。

    “这样,我还好吧。”不等他多言,苏七便起身离开座位,似逃也一般离开了婚礼现场,只想回去那里求得一份安然。

    一袭香气伴着一抹粉色卷进屋中,陌生的味道夹杂着隐隐约约的熟悉,苏茶投过目光,闯进来的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那瞬间的放松,似乎找到了栖身之所,四目相对的瞬间,自眼中溢出来的笑意怎么也拦不住,也许是一时头热,苏茶丢掉怀中猫,几步跨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将她用力的揽进怀里,紧紧的似乎要把她嵌在身体里。“酥油饼,我还是忍不住更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赤裸张扬而汹涌澎湃,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的人儿一时怔住,不知做何动作,双手不自觉地想要攀上他的后背,不够强壮却叫人踏实的,可是几乎就要触碰的一瞬间,她突然有些迷茫,停在背后的手无处安放。

    这样干净爽朗的男孩,这样不堪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拥有一个未来,此时此刻的自己,可以吗?

    苏七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任由他抱了一会儿便小小的挣扎着离开了他的怀抱,面前的男孩笑着,有些小得意她没有推开自己。这样的男孩,我也想给你一个未来,再等等,等我彻底敞开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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