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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楼下喘着粗气，缓了一会才直起身来。
苏凡仰着头看着眼前的楼房，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胆怯。
他害怕丁子航的死，跟昨天的谈话有关。
苏凡在楼门口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里传来的悲嚎声。
苏凡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哀嚎，他就像是被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苏凡？”
苏凡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
老高看上去风尘仆仆，很显然也是刚赶过来。
“刚来几个亲戚，等会儿再进去吧。”
苏凡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老高拿着烟盒问道：“来一根不？”
苏凡摇了摇头，坐在了旁边的台阶上。
老高吐着烟圈，苦笑道：“昨晚跟航子聊天，他还说有时间大家一块聚聚。”
“没想到一个晚上的工夫，人就这么没了。”
苏凡蹙着眉头问道：“昨儿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说是突发性心梗。”
老高垂着头，声音哽咽的说道：“也赖我，昨晚怎么就没发现他不对劲呢。”
“前段时间航子就跟魔怔了似的，隔三差五就抓着我们问什么化石，什么钱包又不见了。”
“因为这事他好几天都不睡觉，后来他也就不跟我们提了，我以为这事就过去了。”
“但昨晚他又跟我说，他不是做梦，有人跟他一样记得那件事，我问他哪件事，他又神神秘秘的不说。”
“他当时特别兴奋，他说他得搞清楚为什么有人记得，有人不记得。”
“他跟我开玩笑说自己说不定是外星人，我还让他赶紧滚回外星去。”
“我当时要是不挂他的电话，他说不定就不会出事了。”
老高满脸懊悔，连连摇头：“都赖我！”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苏凡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认识这么长时间，我也是刚知道航子竟然心脏不好。”
老高摇头道：“我前年刚跟他一起做过全身检查，他心脏没事。”
“那他怎么会……”
苏凡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好像是说什么处于极度兴奋，又或者极度紧张恐慌的状态下就容易发生突发性心梗。”
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想到这种可能，苏凡瞬间后背发凉。
老高还在那说着什么，但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苏凡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那股神秘力量的下一个目标。
就在这时，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苏凡吓了一跳，目光惊恐的看着身旁的人。
老高也被他的反应吓到了，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
苏凡恍惚的摇了摇头。
老高看他的状态，不放心的说道：“苏凡，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航子的追悼会定在后天，7点30分举行。”
苏凡怔怔的点了点头。
两人分开后，苏凡一个人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走着。
他的思绪很乱，不知道该去哪里。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家楼下。
苏凡不想回家，也不敢回家。
他不想因为自己，让父母受到伤害。
就在他下定决心准备离家出走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不回家干嘛呢？”
苏凡转过身，看着身后不远处的两人。
“爸，妈，你们怎么在这？”
苏母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身上的灰。
“妈…”
“我跟爸刚从老丁家回来。”
苏母叹息道：“可惜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回家吧。”
三人一同回到了家中。
苏凡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的望着窗外。
黑漆漆的夜，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压的人透不过气。
……
两天后，密市第二殡仪馆。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一声声哽咽的哭泣声，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黑白照片上的人，笑容还是那么灿烂。
苏凡看着黑白相框，眼眶不由得红了。
明明前一秒还在跟你谈笑风生的人，下一秒就天人永隔了。
苏凡把手里的菊花轻轻地放在了相框下。
他看了看四周，随后朝着角落里的三个人走了过去。
几个未见的老同学，心里都不是滋味。
谁又能想得到，几个人聚的最齐的一次竟然是在葬礼上。
“老高，航子的墓地定哪里？”
老高苦笑道：“没有墓地。”
“航子未婚，也没儿没女。等父母百年以后，哪还有人想着祭拜他。”
无论是亲戚也好，还是朋友也好，等时间长了，谁又能记得他呢？
或许在某个时间点会记起这个人，可谁又能去为他扫墓呢？
苏凡垂头不语，心情十分的复杂。
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苏凡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愣了一下，短信的号码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手指微颤的点开了短信。
短信的内容跟上次相差不多，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想活命，立刻跑。”
在这一刻，苏凡异常的冷静。
他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敲打着，编辑完信息没有一丝犹豫的发送了出去。
“丁子航是不是你杀的？”
对方很快回了一条：“如果你想害死更多无辜的人，那就留在原地不要动”。
紧接着，一张路线图传送了过来。
苏凡呆了几秒钟，又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他紧紧地攥着手机，心中如同天人交战一般。
“苏……”
老高刚张开口，就见苏凡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跑去。
苏凡按照路线图跑到商业街打了一辆车，出租车按照路线图来到一处废弃的公园。
他下了出租车后，穿过小路，又是一路狂奔。
等跑到指定地点，整个人直接累瘫了。
苏凡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他给对方发了一条信息。
等了大概一分钟，对方回复道：“留在原地，其他无需操心。”
苏凡低着头，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呼吸才渐渐平稳。
他这才开始打量起周围，四周荒草遍地，方圆几公里都看不见一人。
苏凡拿出手机，尝试定位自己的位置。
试了半天，都无法精准的定位。
他想如果他死在这处荒山上，那凶手连埋尸的力气都省了。
一阵风吹过，周围的荒草发出嚓嚓的声音。
苏凡警惕的看着四周。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多心了的时候，突然看到地上的影子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那道多出来的影子，正在慢慢的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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